出国远走高飞
两具身体相互依偎在一起，直至天亮。
今天是春节，周棠醒来时想下楼去看看今天送来的报刊，谁料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秦萧湛按住了怀里的人，细软黑发蹭过他的脸颊，邃眉微皱，嗓音沙哑：“宝贝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一会？”
话音刚落，窗外一声爆破声传来，一场新的仗又开始打了起来。
周棠眼角一抽，勾了勾唇调笑，面庞绽开大大的笑容，漂亮得惊心动魄。
“睡得着？指不定这炮弹就打我们床上了。”
男人眼皮一掀，泄气似的咬了一口青年的耳垂，恶狠狠说：“不许说这样的话，丧气，快呸呸呸。”
“……呸呸呸。”
小疯狗，周棠嘶了一声也想抬起对方的手臂咬一口，就听见秦萧湛又继续说。
“北央那边我替你解决，等这段风头一过，我们就出国吧，远离这里，这里的一切会被南央接管，他们会是好政府。”
男人的声音里有着向往和憧憬，对于他来说，这里容不下他们的爱情，那就带着心爱的青年出国就好了。
他也曾想过在这里生活，但秦萧湛始终不想让大家对着江白闵指指点点，就算他愿意，秦萧湛也不愿意。
像是怕青年不相信，他自顾自说：“在出国之前我会把我手里的生意都交给卿衣，剩下的都给南央。他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有他管着这些，不会给北央机会踏进燕城。”
周棠没说话，只是慢悠悠的看了男人一眼，眼神微妙。
“二爷会对你好的。”秦萧湛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耳朵脖子都红了。
骨节修长的大手托起了他的臀坐在自己身上，男人抿紧了薄唇：“你的两名副官如果愿意留在燕城，就住我们的房子，如果执意跟着你…就一起出国。”
在昨晚，秦萧湛的眼睛早就看出来青年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有一腿，这打消了他心里的某种警惕意。
男人这番话很普通，听在周棠耳里却似一颗石子丢进湖里般泛起了涟漪。
秦萧湛保护燕城，在燕城是土皇帝，却愿意为了他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甚至抛弃一切。
周棠敛了敛眸想到最后剩下的20%，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一切落下帷幕，他就和秦萧湛遣散了这些军队生意出国，这是最好的打算。
二人在楼上磨蹭了一会下楼，管家拿着今天上门的报纸递给了秦萧湛。
“秦二爷，这是今天送过来的人民日报。”
看清报上的内容，周棠挑了挑眉，没想到唐离的动作还挺快，不愧是他的人手。
南央的军火有一半都是秦萧湛负责输送过去的，看到这个，秦萧湛眉峰一凝，掠过管家，揽着周棠走到了阳台，俯身在青年发顶亲了一口，漂亮流利的肌肉手臂紧紧搂着青年。
“调皮，你二爷还不知道是你搞的鬼？”
周棠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弧度，诡异的笑意，“再等等，很快就能结束了。”
他势必要报容白对秦萧湛的那一弹之仇，必须赶尽杀绝。
大年初一这一天雪又开始下了，大雪飘落，如同棉絮一半飘飘扬扬。
日报上容白先生背叛了北央与国家，成为了间谍与日军走动，是实打实的汉奸，到底有没有众人不知道，但北央一定会将他解决。
这是周棠故意嫁祸对方的，要怪就怪他真的与日本兵走的太近。
在众人都避之不及都躲在家里的时候，他还能和日军一样悠闲在百乐门沉溺风花雪月，他不是汉奸谁是？
就在两人悠闲的在这里过年时，另一边一处别院内枪声不断，血染遍了地上的雪，惨叫声连连。
容白的手下被南央的的人当作间谍解决干净，容白本人又受到了北央密探的攻击，瘸了一条腿。
他面色古怪的盯着自己被子弹打穿的脚踝，阴鸷的眉眼凌厉又邪气。
“江白闵，算你狠。”他用力擦过脸上的鲜血，面无表情的把院子里最后一名北央密探击杀。
他如今也不是北央的上将了，是一个汉奸，万人厌，这都拜江白闵所赐。
这一天对于城里百姓来说是个团圆的好日子。
吃着热腾腾的团圆菜，跟亲人一起围在一起不用收到日军的伤害，因为他们都被燕城的大人物保护在了城区外。
这场与日军的对抗，一打便打了半个多月，很多日军都被打退了兵。
每次周棠都会冒着生命危险，和两名副官出去解决许多个跟来的间谍，踩着人头熬过的这些时日。
而秦萧湛则将最后的军火贸易传到了国人手中。
在百乐门后巷又解决了一名杀手后，周棠舔了舔嘴角的血，看向巷子口的林之，眉宇间有些疲惫：“走吧，唐离和二爷还在东街口等着我们。”
林之点了点头打算转身。
“恐怕你走不了了。”一道阴戾凌厉的嗓音骤然出现在耳廓，下一秒一把枪顶在了周棠的后脑勺。
容白站在周棠身后，前方远处是一脸惊诧的林之。
“江爷！”
容白：“叫你的属下把枪丢过来，站在那不许动。”
周棠摆了摆手，示意林之照办，然后才淡定从容说：“容白，你杀了我就真的离不开燕城了，你想活吗？”
身后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狠狠皱了皱眉，当着林之的面用力将周棠撞到了墙上。
“江白闵，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凭什么能让秦萧湛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容白咧唇笑着，一张阴翳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兴味，“敢威胁我？你以为如果不是有秦萧湛，你能从北央手里活到现在！”
他拿枪用力戳着周棠的太阳穴，甚至扳动了板机。
漆黑的眼眸与男人四目相对，周棠勾唇不咸不淡笑了一下，“你想活吗？我可以帮你。”
不出所料的，周棠重复了两遍让容白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逗自己。
“你什么意思？”容白神色冷漠。
周棠说：“燕城北巷口那边的船在日军退兵后第三日发动去往西洋，船上有很多出国的华裔青年，有一艘独船上全是物资，你去了那边就不会有人再缠着你。”
“……”
容白将枪从青年太阳穴上移开，眼神仍旧有杀气，半信半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棠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船票，“因为那艘是我的船。”
容白一把抢过，这才相信下来。
他眼神一转，似乎还想开枪，被周棠打断：“只要我身上受一点伤，你都离不开这座城，秦二爷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容白冷笑了一声，打消了在这打死他的想法，凑近了周棠的耳朵嘲讽，“我就说为什么沈曼丽突然被人保护了起来，派她去刺杀秦萧湛也不愿意。”
周棠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容白继续冷嘲热讽：“原来是因为你，江白闵，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让秦萧湛陪着你做了那种令人恶心的勾当，如果有外人知道，他们一定会鄙夷恶心你们俩吧。”
周棠冲容白笑了笑，在男人轻蔑的眼神中，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我和他在一起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
……
看着容白拿着票离开，1805对一脸笑意的周棠疑惑道，“为什么那么开心，你不是做梦都想杀了他吗？”
容白当着周棠和林之的面拿着船票堂而皇之离开，他应该气死了才对。
“呵…”
周棠冷笑走出巷子，眸中尽是杀意：“什么物资，那艘船上可全是炸药。”
身后的林之低着头满脸愧疚，犹豫了许久，在看到路边那辆熟悉的车后才开口说：“江爷，你把船票给了他，你和秦二爷怎么办…”
周棠停住脚步，好像记起什么转身看他，低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林之，先别担心我，我有件事要问你。”
林之说：“什么事呀？”
“你们俩准备跟着我们出国吗？”
国内容不下同性恋，等熬过这一次，大家必定会更加敏感，两个男性走的太近也会被批斗。
“我…我和唐离准备留在国内，江爷不用担心我们。”林之脸红了一瞬，眼神乱瞟。
周棠还没见过这么呆的林之，以往他都是神气昂扬的直脾气，没一段时间都变成这样害羞了。
他点了点头，“那要小心，卿衣也留在燕城，你们有事可以找他。”
林之问：“那江爷你的票怎么办？”
周棠摆了摆手，“票还能再拿，命就一条，放过他吧。”
亲自动手也是脏了他的手。
徐徐夜风吹进衣服袖口里，周棠脚步加快开了车门便坐了上去，滚进了一身冷气。
秦萧湛侧过头，看到青年的后脑勺靠着椅背, 碎发扫过白皙的耳朵，脖颈后全是汗水。
他的两只眼睛看向远方，神情凝重又劣意。
坐在前面的是林之和唐离。
男人从大衣外面的口袋里摸出了半包烟，他低下头, 叼了一根烟在嘴边，又皱眉头吐掉。
“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宝贝遇到谁了？”
车里很安静，四个人之间只有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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