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变美第五天
005：
乔麦在厨房忙碌。
她买菜的时候下意识买了乔景亦喜欢的菜系。
过了会儿，乔景亦来到门口，问：“三哥呢？”
乔麦头也不回：“他公司有急事，过去处理了。”
“哦。”
乔麦炒完第一个菜时，乔景亦又来了：“有人敲门。”
应该是手机到了。
她双手在围裙上一抹，关火，跑到大门，果然是快递员。
签收完道了谢，乔麦把手机扔给乔景亦，又去厨房了。
乔景亦被手机砸了一脸。
趁宋执江不在，先是莫名其妙给他盖毯子，现在又主动送手机……
这事儿不能深想，一想心里发毛。
他扯了扯嘴角，把卡装上新手机，率先给胡同发信息，让他把明天下午三点的机票改签到今天晚上，越快越好。
胡同没敢问为什么他刚回家就要回来，不敢耽搁，很快回消息说改签到了九点。
现在六点半。
乔景亦起身来到厨房：“手机谢了，多少钱？”
乔麦顿了下，报了个数。
“我会让我妈转给你，”乔景亦飞快地说，“我赶飞机，先走了。”
“这么快？”她有点懵，乔景亦回来得突然，现在离开也突然，不过她也习惯了。
乔景亦：“嗯。”
“好歹把饭吃了再走。”
这个时候儿子不孝啊眼瞎啊都跑光光，乔麦迅速把前面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
她越这么热情，乔景亦就越不想多待，他戴上口罩和墨镜：“不了，赶时间。”
啪的一声。
乔麦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只需要几分钟！坐下！吃！”
对上那双瞪得滚圆的大眼睛，乔景亦鬼使神差地坐了下去。
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不知不觉连吃了三碗。
……撑着了。
乔麦本想送乔景亦出小区，想了想作罢。
“路上小心。”
听出她语气里的温柔和担忧，乔景亦打了个寒颤，诡异地盯了她一眼，忙不迭走了。
一出电梯，乔景亦就给亲妈打电话。
可喜可贺，终于不是关机了。
乔麦一边炒菜一边挂断乔景亦的来电，给他发微信。
“……”被挂电话的乔景亦头疼，乔麦女士这次生气周期怎么这么长！
接着她的微信随之而来，他连忙点进去。
【忙着开心，勿扰。】
乔景亦嘶了一声，赶紧发消息哄人，然而连发好几条，乔麦都没理他。
没看到？
他点开转账，输入10000，确认。
提示对方秒收。
乔景亦：“……”
他继续发消息轰炸，乔麦仍旧不理。
于是又转账。
秒收。
……
最终，乔景亦利用金钱攻势，终于得到了母后大人的一丝垂怜。
她回了他消息，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记得去看眼科。】
乔景亦十分茫然。
他眼睛好得很啊。
乔麦炒完，给宋执江发了条消息，他回会晚一些回来让她先吃，她把菜留出来，吃饱后开开心心出了门。
路过一个广场，歌曲动荡，一群人正在跳广场舞，她差一点就加入阵容。
好在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她拐进了一家服装店。
店员热情接待。
“这条裙子是我们店的新款，您皮肤白，绝对适合您。”
那是一条低胸吊带。
乔麦连连摆手，开始在店内挑选，选了十多套。
店员：“……”
这姑娘选的全是过气款式。
乔麦掐掐腰，笑容合不拢嘴，底气十足地说：“全部拿最小号！”
宋执江电话打过来时，她正在快落地试衣服，只觉每一套穿起来都贼好看。
电话里宋执江说要过来，她告诉了他店名，没过多久宋执江进店。
乔麦刚好试了一条墨蓝波点裙出来照镜子。
“执江，阿姨这身怎么样？”她极需要有个人给点意见。
宋执江怔怔看着她，片刻后眼帘轻颤，移开视线，旁边放着她试过的衣服，全部都是深色系。
乔麦还等着他的回答呢。
宋执江恍然回神，说：“好看，但颜色不适合你。”
“不适合吗？”乔麦觉得挺适合的。
宋执江走到一边，挑选了几套：“试试这些。”
乔麦一看，粉的黄的红的都有。
“会不会太鲜艳了？”
宋执江凝视她明亮清透的双眼，笃定道：“不会，你现在就应该穿这些。”
乔麦被他说服了，喜滋滋地进了试衣间。
过了会儿她出来，店员眼睛都看直了。
她换的一条粉色长袖裙，腰线收紧，显得纤腰盈盈可握，两边袖子各一个胡蝶结，灵动又可爱。裙摆在膝盖以下，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站在那里，漂亮得像个精灵。
连旁边其他客人的目光都了看过来。
乔麦自己都被美呆了，也不问宋执江意见了，兴奋地杀进试衣间把其他的全试了。
最后挑出三套。
她开始和店员砍价。
店员本来以为可以大赚一笔，穿西装的帅气男人一看就很有钱，哪想他居然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好像一点不觉得那个漂亮小姑娘振振有词的砍价会丢他的面子。
最终，乔麦用她几十年砍价的功力，以满意的价格买下。
两人走出服装店，宋执江拎着袋子，刚要说什么，乔麦兴冲冲地拐进了旁边的内衣店。
“……”
他默默站定，没有跟上去。
乔麦出来后又去超市买了她用的洗漱用品，回公寓后终于想起宋执江还没吃饭，一头扎进厨房给他热饭。
之后，关于睡觉的问题两人发生了争执。
宋执江要把卧室给乔麦，乔麦不同意，这孩子明天还要上班，睡沙发能舒服？
奈何没有拗过。
亲儿子和他一比，简直就是根草。
不对，草都比乔景亦有用。
她在心里把不孝子骂了一通。
……
开车的胡同听到后面乔景亦连打好几个喷嚏，担心道：“没事吧？乔哥。”
乔景亦揉揉鼻子：“没事。”
从后视镜观察乔景亦脸色，胡同小心翼翼道：“阿姨见到你回去，是不是特别高兴啊。”
乔景亦喝了口水，不想多说：“没见着，她去旅游了。”
难怪这么快回来。
胡同觉得乔哥好惨，专门请假回去见亲妈，结果没见着人，他没发脾气真是奇迹。
忽然，他听到乔哥问：“你觉得四十多岁的人会突然变回十多岁吗？”
“怎么可能。”胡同摇头，“不过有电视剧是这种题材的，我看过，还挺好看。”
乔景亦按了按太阳穴，莫名浮起的一丝疑虑被胡同的话打消，他决定以后每天抽一点时间和亲妈聊聊天。
结果他发现乔麦不想和他聊了。
要么不回他，要么敷衍地回一两个字。
但每次发红包，一律秒收。
发展到后面，乔景亦干脆每天就发红包了。
反正亲妈高兴就好。
乔麦倒也不是真不想搭理儿子，前面几天她是有意不理，后面她是没时间理。
用宋执江的话来说，她现在该为自己而活。
是啊，以前辛苦养儿子，整个青年时代都是为了乔景亦。
儿子大了，她的青春也不复存在了。
如今能重来一次，是时候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了。
宋执江帮她搞定了身份的问题。
她现在的家庭背景是海城本地人，二十岁，高中学历。
这个身份信息是宋执江朋友一个远房亲戚的，人已经病逝，但没有销户。
乔麦特意去拜祭了这位和她同名的小姑娘，还见了她的父母，他们非常乐意把女儿的身份借给乔麦。
原因是：“感觉女儿还好好活着。”
乔麦自己也有儿子，对他们十分共情，很快和他们关系就近了，特意带他们出去玩了一圈。
解决了身份问题，乔麦果断决定去参加选秀节目。
对她的决定，宋执江不怎么意外，无条件支持。
“你想参加什么类型的选秀节目？”他问。
乔麦指着电视，双眼晶亮：“当然是《新星来了》。”
宋执江了然。
这是个老牌选秀节目，它和其他选秀节目不同，它向各行各业的人提供展现自我的平台，去参加的选手男女老少什么样的都有，表演五花八门。
每周会选五组选手进行pk淘汰，最后评委选出周冠军，晋级后再参加月赛。
《新星来了》虽然是老牌节目，但它的收视率一直很稳，好几位当红艺人都是从这个节目出道的。
其中就有乔景亦。
乔麦送他去参加，一路过关斩将，一炮而红。
乔麦很有信心：“乔景亦可以，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也不能比儿子差吧。”
宋执江见她斗志昂扬，宛如斗战圣佛，他垂眸笑了笑。
想起那年乔景亦参加完第一轮后悄悄对他吐槽：“三哥，我看得出其实我妈也想参加这个节目，所以我让她和我一起，结果她把我臭骂了一顿，好心当成驴肝肺，气死我了。”
语气颇为委屈。
他告诉了他实情，报名参加这个节目的人很多，想要选上，需要走后门。
乔麦花了五万才让乔景亦有上台的机会。
五万对乔麦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为了培养儿子她舍得，落到自己身上，她哪里肯？
这些事乔麦都不告诉乔景亦的，宋执江说给他后，他愣了好久。
之后卯足了劲儿在台上表现。
……
乔麦一直为选秀节目准备，转眼一个月过去，节目组通知她录制的时间和地点。
地点在京城，她拎着行李箱雄纠纠气昂昂地踏上了飞机。
大概是塞了钱的缘故，节目组派了车来接她到录制地点。
明天才正式录制，乔麦当晚睡在节目组安排的房间。
第二天来到后台化妆间，人非常多，工作人员告诉她，她第一个出场。
乔麦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摸出一把瓜子边磕边等。
过了会儿，她旁边坐下一个男孩，怀里抱着一把吉他，看起来非常紧张的样子，唇色都发白了。
“来，磕磕瓜子放松一下。”乔麦往他手里放了一把。
男孩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她。
然后，脸慢慢的红了。
节目组的总导演林尔升这会儿快气死了，节目即将开始录制，结果飞行评委居然说不来了。
《新星来了》每期都会请一位当红艺人担当飞行评委，毕竟如今选秀节目如雨后春笋，老牌节目也得拉一拉流量。
“他为什么不来！”
助理说：“听意思是嫌我们派的车太次，觉得我们不尊重他……”
闻言，林尔升气得破口大骂。
但现在气也没用，他翻着手机通讯录，查看能请谁来救场，这人的咖位不能太低……
看着看着，他看到了乔景亦。
乔景亦是从《新星来了》出道的，林尔升不止做《新星来了》这一个节目，后来和乔景亦也有合作，双方关系不错。
他一直有打算请乔景亦录一期飞行评委，奈何乔景亦档期对不上。
林尔升死马当活马医，把电话拨了过去。
也是巧了，乔景亦前天杀青，昨天回京，到家之后倒头就睡，林尔升电话打过来时，他刚醒一会儿。
听完来意，想着今天确实没有安排，于是答应帮忙。
林尔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愣了下，然后大喜：“我马上让人来接你。”
“接什么接，”乔景亦打着呵欠，“我直接过来。”
等到了现场，林尔升直接把他带到飞行评委的位置，场内的观众看到他瞬间惊呆了。
“卧槽！这期飞行评委不是徐凡吗，怎么是乔景亦！”
“这次现场的票买得太值了！”
……
录制马上开始，现场渐渐安静下来，林尔升的助理在乔景亦身边快速讲述他需要做的事。
很简单，飞行评委说白了是来撑场面当吉祥物的，手中没有评分权，只需要看完选手表演点评就行了。
乔麦被通知上场。
她把没磕完的瓜子全给了吉他男孩，信心满满地走到了舞台中间，灯光打在她身上，晃得她不由自主眯了下眼睛。
待适应后，刚准备自我介绍，她就看到了台下的乔景亦。
与此同时，乔景亦也看清了她的脸。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上。
“……”
“……”
乔麦万万没想到会在选秀节目录制现场看到乔景亦，不过她在懵了两秒后反应过来。
淡定淡定。
反正儿子眼瞎认不出我。
她率先收回视线，权当没看到他，大方向观众自我介绍。
评委席上的乔景亦刚开始表情没什么变化，听到她介绍自己叫乔麦时，也只是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心。
一个多月的忙碌，他早把那个绿裙子小姑娘忘干净了。
直到乔麦开始她的表演：她耍了一套极其飘逸潇洒的八极拳。
？？？
乔景亦的表情慢慢宛如见了鬼。
事实上乔景亦的功夫是乔麦教的。
六岁前，乔景亦根本不知道亲妈会功夫，只知道每次挨打，怎么都逃不了乔麦的手掌心。
乔麦本来没打算让乔景亦练武的。
但乔景亦生了场重病，差点没命，身子变得虚弱，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她才教他。
……
台上人的动作和记忆里乔麦教他的画面渐渐融合。
此刻乔景亦脑海里开始反复播放一个多月前回家的记忆。
“……”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他妈真该去看个眼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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