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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人放火烧死考生


  整整一夜,街道上均是一片吵杂的声响,各种救火声、呼救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荣善堂的大夫则是纷纷赶来,为受伤的学子包扎治伤,容云鹤立于客栈对面的酒楼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眉头却是不由得皱了起来,只觉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

  直到下半夜,大火被城防军扑灭后,众人的喊叫声这才渐渐的小了下来,只是,辰王突然的决定,却让这群寒门学子心头由方才的彷徨恐惧转为惊喜万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场要人命的大火,竟会引来这让的百年不遇的机遇!

  他们平日里别说见到王爷宰相,即便是府衙中的官爷也是甚少见到,如今因祸得福得以住进辰王府,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心中对于雪中送炭的辰王不禁有了一抹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献身精神,每个人均是满面喜色的跟在辰王的坐骑之后,心情澎湃的朝着辰王府走去,时不时的还要交头接耳几句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江沐辰骑在马背上,听着身后窃窃私语之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目光不由得往前看去,却见幽暗的街角转弯处立着一道暗蓝的身影,而那片黑暗之中竟闪烁着两道极其耀眼的目光,竟如上好的黑曜石般让人只觉寻到了宝藏!

  只是那两道目光中却是含着浓浓的讥讽与不屑,让江沐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好奇,低声唤过身后的宁锋,让他领着这群学子前去辰王府,自己则是调转马头,策马奔到那蓝色身影前,居高临下目色冰冷的俯视着那立于黑暗之中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身上的长袍虽有些破损污垢,面色更显得有些苍白,但神色却是镇定自若,不若其他学子那般惊慌失色,尤其眼底的那抹冷静,更是让江沐辰心中不由得对面前的少年刮目相看!

  再细看那少年的眉目与神情,让江沐辰不由得想起二十几日前在贡院门口见到的那名考生,两者神态体态几乎一致,只怕是同一人!

  看着面前少年略显狼狈的样子,江沐辰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是住在那客栈的考生?”

  “草民寒澈见过王爷,草民的确是那客栈的考生!”寒澈听着辰王的询问,亦是冷静的回答着!

  听到少年报出名字,江沐辰双瞳微微一紧,难怪见这少年神情与旁人不同,原来是这次秋闱的文举解元,果真是有与众不同之处!

  旁人均是心花怒放的为能够进入辰王府而高兴,他却是面色平静的立于一旁,脸上没有欣喜若狂、眼中更没有肤浅的得意,只是面如沉水的立于一旁,双目清明、头脑清晰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这样一个人才,倒是让辰王起了招揽之心,便缓缓开口“寒解元为何立于此地不动?难道没有听到本王刚才的话吗?”

  闻言,寒澈双目中浮现点点笑意,随即清声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草民深怕会给王爷带来不便!”

  “放肆!岂有你这般与王爷说话的?你以为自己是谁?竟对王爷如此无礼,难道想被治一个目无尊卑的罪名吗?”这时,守在辰王身后的侍卫立即出声呵斥道!

  而面对那侍卫的大声责骂,寒澈却丝毫不见畏惧,那看向侍卫的眼神中只是透着丝丝笑意,眼底却是暗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讥笑,只是还未等他开口,便听见辰王那微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寒解元这是看不起本王,想与辰王府作对了?”

  此时辰王声音虽不大,但那淡淡的反问中却是饱含了无上的威严以及与生俱来的凌厉,让方才出口怒斥寒澈的侍卫不由得觉得周身气温越发的冷寒,可当他看向寒澈时,却发现对方依旧面带无畏的浅笑,只是出口的话中,却是带着明显的转变“草民不敢!王爷盛情,草民自然是不敢违背的!”

  语毕,寒澈便拱手向辰王行礼,随即抬腿跟上已经走远的队伍!

  江沐辰坐在马背上,盯着寒澈身影的双眸却是若有所思的半眯了起来,半饷,才收回视线,随即看向立于不远处的容云鹤!

  只见今夜的容云鹤一身白色暗纹锦缎长袍,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在月色下显得越发的耀眼,只是他身影颀长、后背挺直,独给人一身清风傲骨般的气节,却让辰王不由得微皱了下眉头,只觉今晚进同时见到两名气质相同的人,让人心中着实有些不舒坦!

  微微勒紧缰绳,让马儿缓缓走到容云鹤的面前,辰王审视这此时不应出现在此地的容云鹤,随即缓缓开口“最近荣善堂十分的活跃!不但为洛城输送药草,此次更是为学子们包扎疗伤,只是,容家以往似乎从没有涉及药草生意,看来容公子这次是有意把容家发扬光大!”

  江沐辰掌管京都城防军,岂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荣善堂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医馆,可此次前往洛城的御医中,便有荣善堂的聂怀远,而此人更是在临行前一晚被玉乾帝赐为八品御医,一个民间的大夫竟有这样的本事,倒是让江沐辰对聂怀远有些好奇!

  而近日容云鹤四处修缮街面的店铺又多次出入荣善堂,想来便是有意替容家发展草药生意,这对辰王而言可不算是好事情!

  毕竟,容云鹤对云千梦的心思,江沐辰还是能够看出几分来的,虽然他表现的十分的内敛,但身为男人的直觉却告诉江沐辰,云千梦对于向来特立独行的容云鹤而言,怕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而就是这一抹特别,让江沐辰对容云鹤越发的觉得不顺眼!

  “容家作为皇商,自然是尽可能为皇上为朝廷多做贡献!云鹤不才,不能前往疫区为百姓做些事情,便只能在后方为他们提供便捷!这只是为人最基本的良心而已!”容云鹤微微抬眸,面沉如水的看向眼含冰雹的江沐辰,语气淡然的说出这番话来!

  “是吗?容公子是否忘记,近日本王已是着城防军下命,每晚亥时过后,便禁止百姓出门行走,以防瘟疫传染!而此时已近丑时,看来容公子是把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周边的侍卫只觉辰王的声音愈发的阴寒,直直让他们心头打颤,可容云鹤却是一脸镇定自若的表情,眼底更是一副无畏的神色,让他们只觉这容家的公子当真是疯了,竟连辰王也敢得罪!

  而容云鹤也的确没有把辰王的话放在心上,听着这明显含有威胁的语句,只见那如谪仙般俊美的脸上只淡淡的露出一抹浅笑,目光隐含讥讽的看向辰王,随即反问道“难道王爷认为那一纸公文竟比救人性命还要重要?这倒是与王爷方才的所作所为有所相悖!既然王爷方才见到那些学子无处可住时心生怜悯,提供辰王府为他们的临时住所,为何此时又自相矛盾的质问容某?”

  江沐辰自是没有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容云鹤,竟也有口齿伶俐的一刻,便冷笑道“容公子从哪学来的能言善辩,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今夜客栈发生火灾,自有城防军前来救急,又何须容公子多此一举?而你容云鹤却对朝廷颁布的命令置若罔闻,若此次不严惩,本王以后也无法管理这偌大的京都!”

  只听见辰王的声音徒然一转,瞬间变得严酷冷肃,随即有力的朝着身后的副官命令道“你们亲自送容公子回容府,好生的保护好容府,若是放出一个人,军法处置!”

  那副官立即下马单膝跪在辰王的面前,快速的应声,随即走到容云鹤的面前,面无表情道“容公子,请!”

  容云鹤则是冷然的看向辰王,见他面色冷峻带着浓烈的杀气,容云鹤的心中却是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在那副官的强行押送下走回容府!

  与此同时,辰王亦是下命让护城军护送荣善堂的大夫及学徒回去,自己则是策马奔回辰王府!

  当辰王回到辰王府即将走进自己的书房时,却见蒋嬷嬷领着小丫头正恭敬的立于书房外,又见宁锋守在书房门口,便沉声问道“何事?”

  “奴婢见过王爷!太妃听闻王爷辛苦了大半夜,特命厨房炖了老鸭参汤给王爷补身子!”蒋嬷嬷见辰王回府,便立即带着小丫头们行礼!

  而辰王却只是淡扫她们一眼“知道了,东西放下,退下吧!”

  随即径自对宁锋开口“人都安排妥当了?”

  蒋嬷嬷立即对身后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小丫头机灵的走上前,把手中捧着的托盘交到宁锋的手中,随即退回蒋嬷嬷的身后!

  而宁锋则是看了眼蒋嬷嬷,随后向辰王禀报“回王爷,太妃方才已经下了命令,让那群考生住进了北园!太妃说那边离后院最远且环境幽静,最是适合清心读书!且北园距离东南两院甚远,亦不会让那群考生影响王爷的饮食起居!”

  江沐辰亦是注意到宁锋在回答自己问题之前的小动作,又见蒋嬷嬷并未依言退下,目光顿时暗了几分,面色由不得微沉,带着不允许人挑战自己威信的怒意,危险的开口“宁锋,你这是替谁办事?看样子,上次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记在心里!”

  宁锋闻言,又听到辰王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眼中顿时浮现一抹恐惧,瞬间便朝着辰王跪了下来,朗声道“卑职不敢!上次王爷对卑职的教诲,卑职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怀,请王爷明察!”

  而蒋嬷嬷见辰王杀鸡给猴看,心下明白自己若还站在这里,只怕辰王真会对宁锋下手,便领着丫头们朝辰王福了福身,低声道“老奴还要赶着向太妃禀报,先行告退!”

  语毕,便带着身后的几个丫头从容不迫的离开!

  见蒋嬷嬷离开,辰王目光如刀霜般刮向宁锋,随即转身进了书房,直到天色渐渐转亮,宁锋才听到里面传出辰王让他进去的命令,宁锋顿时如释重负,擦了擦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的起身走进书房!

  “王爷有何吩咐?”见江沐辰坐在书桌旁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折子,宁锋低声问道!

  “那寒澈可是与其他考生住在一起?”执起毛笔,在那折子上快速的写着,江沐辰却还能一心二用的问着宁锋问题!

  “方才进府时,那寒解元是跟与其他考生一同被带入北园的!只是,那寒解元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与其他考生之间似乎没有交流!”想起那群考生在踏进辰王府时激动难掩的表情时,宁锋心中只觉那寒澈当真是与众不同,不但没有欣喜若狂的表情,就连眼神亦是冷静自若,这让宁锋不由得有些担心,便低声问道“王爷,卑职担心这寒解元是……”

  “派人去查清楚他的底细!”可辰王的这句吩咐,却让宁锋脸色微变!

  一般而言,辰王下命彻查某人,便是有重用之意!

  那寒澈确实有过人之处,但却也看得出此人并不容易笼络,且那寒澈身上还带着文人独有的酸腐自负目空一切的气息,当真是让宁锋心存膈应!

  只是辰王既然已经下命,宁锋也只能听命办事!

  一夜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莫说平常百姓,就连大族大户之家的闺秀们亦是隐隐的看到那映照着黑夜如白昼的火光,以及外面吵闹不休几乎一整夜的逃命救助之声,一时间京都中人心恍惚,百姓均在私下偷偷议论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件,是不是天要亡西楚而发出的警告!

  “没想到一夜之间竟让那么多人葬身于火海!”早上起床,云千梦想着昨夜那火红的半边天,不由得摇头暗叹,只是心中的隐约不安却是越发的明显!

  让慕春打开木窗,云千梦探手窗外,感受着外面低迷的气温,空气中含有的冰冷分子更是让人的肌肤不由得染上一层寒栗!

  再有一两日的时间,今年便将走进十一月,这时的温度已是明显的有了变化,每日起床,均能感受到空气中散发出的冷沁!

  而最近天气变化多端,天空中时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夜间霜露更重,可这样的情况下,那客栈的火光竟能照亮半个京都的夜晚,着实是让人深觉不安!

  “是啊!这些考生十年寒窗苦读,这科举考试还未结束,竟白白的丢了一条性命,实在是让人惋惜!而且此次被烧死的那些考生又都是寒门学子,家中怕是均指望着他们光耀门楣,如今却连性命都丢了,家里的人若是知道了,还指不定会有多么的伤心呢!”米嬷嬷一面替云千梦把餐具摆放上桌面,一面与云千梦交流着!

  只是,对于身为母亲的米嬷嬷而言,这种痛楚怕是比云千梦还要真切一些,毕竟,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一想,米嬷嬷更是不由得庆幸自己那儿子虽不争气,但却是安安稳稳的活着,这让她心中不免多了些安慰!

  “小姐,奴婢把早膳领来了!”这时,迎夏面色平静的走了进来,随即与元冬一起,默默的把食盒中的早膳一一摆上桌面!

  云千梦目光由窗外转向迎夏,只觉这丫头不似往日的活泼好动,此时她脸上虽冷静,但眸底却隐隐藏着一抹焦色,再看与她一同进来的元冬,那向来平静的眸子中亦是染上了少有的担忧,让云千梦心生疑惑,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今儿个是怎么了?在厨房被人欺负了还是有其他不开心的事情?”

  云千梦的问话,让元冬与迎夏面上顿时一愣,两人随即立即换上一副开心的笑容,只见迎夏笑着快速的否认道“现在哪有人敢欺负奴婢呀!都是奴婢欺负别人!”

  只是,她们越是遮掩隐瞒,却越是说明有问题!

  云千梦把房中的木窗拉上,只留了一条小缝隙通风通气,随即走向餐桌,目光平静的扫了眼桌上的菜式以及摆放的顺序,随即沉声道“迎夏,你还说没事?你自己看看,桌上竟有两碟紫苏糕,这盅参汤摆放的位置怎就杵在了我的面前?”

  闻言,米嬷嬷立即上前细看,果真看到桌上放着两碟一模一样的紫苏糕,而那盅参汤更是堵在云千梦的面前,让她看不到后面的菜式!

  见迎夏与元冬竟会犯这样最为简单的错误,米嬷嬷的脸色立即微沉了下来,出声斥责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粗心大意?迎夏,小姐是相信你的医术,这才把你留在身边伺候她的饮食!可你如今竟连自己份内的事情都做不好,当初是谁说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的?这才过了几日,你竟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吗?”

  说着,米嬷嬷便与慕春一同撤下了桌上那两碟紫苏糕,同时又重新摆放了桌上碗碟的位置,这才扶着云千梦缓缓坐下!

  听到米嬷嬷怒斥迎夏,此时元冬站出来认错道“小姐,这不关迎夏的事!早膳是奴婢进厨房去取的,是奴婢的疏忽才犯了这样的错误,请大小姐责罚!”

  说着,元冬便低头跪在了云千梦的面前!

  而云千梦则是拍了拍米嬷嬷的手,示意她莫要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动怒,随即伸手拉起元冬,温和的开口“你向来谨慎小心,是我身边四个丫头中最为稳重的,跟在我身边这几个月,亦是没有出过半点差池!若不是心中有事,我想你定不会犯今天这样的初级错误!你且说说看,若是我能帮忙的,定不会让你们带着心事在我身边干活!”

  闻言,元冬心中顿时涌上感激之情,双眸不由得微微抬起看向云千梦,只觉此时的小姐面带浅笑,眼中尽是真挚真诚的神色,只是这样美好的小姐,元冬当真不愿把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说出口,便执意的摇了摇头,坚决的否认道“是奴婢昨日夜间没有休息好,这才眼花的拿错了早膳!当真是没有其他事由,请小姐相信!”

  见元冬始终不愿说出实情,云千梦亦是不会再逼迫她,随即让她与迎夏去给映秋送早膳,自己则是静静的用着早膳!

  “小姐,不如奴婢去打听打听?”见云千梦情绪似乎不高,慕春舀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她的面前,低声问道!

  而云千梦却是摇了摇头,自己都问不出来,慕春就更没有那个本事了,倒不如一会让习凛去打听,或许会有收获!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云千梦便猜出让元冬迎夏二人频频出错的原因,辰王竟公然软禁了容府!

  这样的举动,着实让人不解!

  若说辰王有策反之心,可容府虽是西楚首富,却也不是需要被拿捏住的第一人选!

  毕竟,若是想出其不意制胜,至少先要拿捏住京都中的皇族,然后才是这些贵族世家!

  可辰王却越过多个王府,独独对容府下手,这样的行为确实让人费解!

  “容贵妃没有去求皇上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相信容贵妃定是坐不住的,而玉乾帝与辰王向来不睦,定不会任由辰王如此放肆!

  “回小姐的话,皇上此时病重!”而当习凛那刻意压低的声音透过木窗传进云千梦耳中时,一切问题便似乎有了可解的地方!

  只是,玉乾帝这个时候病重,可真是凑巧,倒是让云千梦十分好奇,太后那般紧张玉乾帝,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还是说如今辰王手中的权利已是到了连太后也无法掌控的地步?而辰王为何不趁着玉乾帝病重而逼宫,却只紧紧的盯着一个容府不放?

  想来依容云鹤的性子,也断是不会屈服于人,也不知有没有受苦!

  “容府一切都安好吗?”难怪迎夏元冬那般失态,但凡是有点良心顾念旧情之人,均是会担忧以前主子的!

  “小姐放心,辰王只是禁止容府一切人员进出,并未对其严刑拷打!”习凛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知云千梦询问这一切怕是另有所用,便尽可能说的详细些!

  “多谢,你先回去吧!”在习凛这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云千梦需要时间沉淀消化,便让习凛先回楚相府,自己则是让慕春去映秋的房中,把迎夏与元冬叫到自己的面前!

  “我想,你们二人是在担心容府吧!”看着立于自己面前却一言不发的二人,云千梦淡淡的开口!

  而不出她所料,元冬与迎夏听完她的话后,均是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想来是不明白云千梦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

  “迎夏、元冬,你们如今既然到了小姐身边伺候,就应该全心全意的服侍小姐,又岂能去担心以前的主子?”而米嬷嬷最是看不惯的便是下人有二心!

  尤其如今云千梦身份不同一般,身边的更是不能出现不忠之人,惟恐云千梦受到伤害!

  云千梦自是知道米嬷嬷为何会有这般的反应,一来她昔日没有对曲若离尽忠,这让米嬷嬷此生内疚自责不已,二来米嬷嬷怕是希望自己的身边再也不会出现像她一般作为的人,因此情绪才显得有些激动!

  “嬷嬷,这并怪不得她们!”云千梦用眼神安抚住米嬷嬷,元冬二人并非犯错被容云鹤赶至自己身边的!她们二人能够在容云鹤身边伺候,想来亦是身受容云鹤的信任,这般的主仆情谊,岂是说断就能够断的?为容府为容云鹤担心,亦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云千梦反倒是有些庆幸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两人至情至性,并非那种没心没肺之人!

  “小姐,是从何得知的?”半饷,元冬才缓缓开口!

  她看着云千梦脸上的淡雅浅笑,心中竟没来由的平静了下来,先前的担忧与焦躁仿若被那微笑抚平,竟能静下心来思考事情了!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但我却能告诉你们,容府此时一切安好!容府内的人只是被限制了行动,却没有受到伤害,你们大可放心!”见元冬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云千梦眼中笑意更甚,便把容府的现状简单的说了一遍!

  直到此时,元冬与迎夏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更是朝着云千梦跪下,发誓道“奴婢定当全心全力伺候小姐!”

  能以一则消息换来两人的忠心,这倒是出乎云千梦的意料,随即便让二人下去用早膳!

  而此时暂住辰王府内的寒门学子则是还未从昨夜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被刚刚颁下的圣旨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以为要在辰王府住到明年,却不想玉乾帝却突然下旨,把明年的春闱提前到下个月初一,这掐指一算,竟只剩一两日的时间,这让所有的考生莫不惊慌失措,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辰王府的美景,各个手中捧着书本默读背诵!

  相较于其他人的紧张,寒澈倒是显得从容不迫,手中的书页也只是以平时阅读的速度翻阅着,这样恬淡的个性,倒是让与他同住一屋的另一名考生好生的羡慕,不由得赞叹道“寒兄果真是胸有成竹,竟如此不慌不急,当真让我等惭愧!”

  闻言,寒澈双目微微离开书页,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浅笑温和的开口“孔兄谬赞,我不过是看书慢些罢了!倒是十分羡慕孔兄背诵诗文的速度,当真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那考生反过来被寒澈一通赞叹,脸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直直的摆手道“什么过目不忘,我看是过目就忘!倒是昨日辰王力邀寒兄住进辰王府,可见王爷是十分的看中寒兄,相信定是对寒兄满怀信心!”

  听出这孔凡口气中的钦羡之意,寒澈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而那孔凡见寒澈似乎并不想多谈论这个话题,便也识趣的不再开口,只是那满含羡慕的眼底却涌动着一股不安份的情绪!

  只是,不管众人是否昼夜不分、不眠不休的背诵诗文,时间依旧是一点一滴的走过,转眼间便到了十一月初一会试这一日!

  按照祖例,文举会试不再在贡院应考,而是在礼部举行!

  与秋闱人满为患的排队等候现象不同,会试人数早已有定数,且经过上一轮的秋闱,众人之间也相互熟悉了起来!

  只不过二十八日晚间的那场大火,却让秋闱中选的几名寒门学子葬身火海,云玄之连同礼部沈大人等几位会试主考官在惜才的情况下请奏病中的玉乾帝,希望把后面几个名次的考生往前提,也算是为西楚留住人才!

  这样的提议通过太后得到了玉乾帝的认同,随即便下旨补上了几名秀才的名字,因此今日来参加会试考试的考生人数依旧是榜单上的人数!

  众人按照早已安排好的位置坐下,随即放下手中的生活用品端坐在书桌后,等着考官发放考卷!

  只是,寒澈自坐下后,却发现自己与云易杰竟是面对面的位置,而云易杰怕是早已发现了这一现象,此时正满面阴笑的盯着他!

  直到考官发放了考卷,那云易杰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考卷上!

  寒澈大体的游览了一遍考卷上所有的考题,这才翻开砚台的盖子,准备磨墨答题,可此时却听见对面云易杰突然出声,引来了沈大人!

  “考场之内岂能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沈大人见是云玄之的侄子,眉头不由得微皱了起来出声呵斥道!

  而云易杰却似乎并不畏惧这样的呵斥,反倒是手指着对面的寒澈,向沈大人揭发道“大人,学生方才似乎看到那寒解元的砚台中藏有玄机,还请大人好生检查寒解元的包袱!”

  西楚对于考生作弊一事相当的重视,一旦被发现,后果亦是相当严重!轻则取消考试的资格,发配边疆,重则脑袋掉地,还会连累家人!

  而今日,云易杰竟指着寒澈说其作弊,别说是沈大人,即使寒澈亦是被他这番言语给惊住了!

  只是半刻之后,寒澈便立即恢复了常色,立即反驳道“我与云公子虽有些小误会,但却不想云公子心思如此歹毒,竟要以这般手段陷害于我?”

  而云易杰则是满面愤慨的对沈大人开口“大人,学生也只是抬眼间匆匆看了寒解元一眼,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这才禀明大人,并未存心诬陷寒解元!只是这科举考试乃是所有学子的梦想,岂能让那些满心旁门左道之人钻了空子,学生也只不过是为了公平起见小心行事!况且,寒解元若是果真没有作弊,又何必阻拦大人搜查?”

  云易杰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他只是匆忙中看了寒澈一眼,也许这一眼真是看错了,因此届时真找不到证据,那也只是他小心谨慎,而并非存心诬陷寒澈,即便是沈大人,也不能随便定罪于他!更何况,今日的考场中,还有云玄之坐镇,其他的官员总会不看僧面看佛面的!

  听云易杰如此一说,沈大人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些,吩咐其他官员好生的看管考场秩序,自己则是亲自走到寒澈面前,低声道“寒解元,暂请你停笔,让本官检查一番,若没有此事,你也可安心答题!”

  寒澈看眼对面的云易杰,见他冷笑不断,顿时明白云易杰这么做并非真能证明自己有作弊现象,怕是想拖延自己答卷的时间,让他来不及答卷而已!

  如此一想,寒澈倒是十分配合的站起身,立于沈大人的身旁,让一旁的侍卫检查着他带来的随身物件!

  那几名侍卫检查的极其仔细,就连那食盒中的糕点亦是一块块的掰开,细细的拿在手中举到眼前细看是否有字迹印在上面,而那方小小的砚台更是被检查了不下十遍,即便是寒澈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在面对这样极其严密的检查时,手心不由得出了冷汗!

  一个时辰之后,那几名侍卫在确定没有任何作弊工具之后,才想沈大人禀明一切!

  见自己欣赏的学生果真是有真才实学,沈大人眉间的神色也为之一松,立即让寒澈坐下答题,自己则是带着侍卫走回坐席间!

  而此时的寒澈亦是送了一口气,若非他早起离开辰王府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自己的包袱,怕是早已遭人暗算,只是那往自己包袱中塞夹带纸条的人不知与云易杰是否联手,否则云易杰岂会突然莫名的揭发自己作弊?

  一手轻轻研磨着墨汁,寒澈微眯的双目中射出淡淡的冷光,投进那一片墨黑的墨汁中,却不见任何的踪影!

  此刻宫中却是带着一抹喜悦,似要冲破压抑在皇宫上空已久 的乌云!

  “太医,你是说还有五日便能配出解药?”皇后这段时日总伺候在玉乾帝的身侧,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的难受,皇后心中亦是不好受,此时突然听到太医如此说来,岂能不激动?

  只是相较于皇后的欣喜若狂,太后则是显得十分的镇定,只见她目若寒星的盯着面前的太医,谨慎的问道“配制解药可是马虎不得,皇上身子已是万分的虚弱,若是在解药上稍有差池,就算是诛你九族也不够!”

  那太医原本以为自己即将配制出解药,或许能够得到太后的赞赏,却不想竟被太后的小心谨慎给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唯唯诺诺的应道“微臣自当万分小心,请太后、皇后放心!”

  见那太医明白了自己的用心,太后面色稍稍和缓,这才较为温和的开口“既如此,你慢慢的配制,切不可大意了!为了安全起见,直到配制出解药为之,你且暂时住进偏殿中,一会本宫便让瞿公公随你去御药房领取你所需的草药!”

  那太医闻言,立即弯腰退出了寝殿!

  皇后见太后竟让那太医慢慢的配制解药,立即心急的问道“母后,皇上这般难受,岂能让那太医慢慢的配制解药?这几日皇上仅仅是喝些米汤,臣妾真是怕……”

  说着,皇后便低低的垂泪……

  太后则是面色沉静的看了皇后一眼,随即淡淡的开口“解药若是配错了,只怕会要了皇上的命!倒不如多给太医一些时间,让他安心的配制,这才是救活皇上最好的办法!你如今已是这西楚的皇后,岂能这般说哭就哭?这样岂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若是皇上醒了,想必也不愿看到你这般软弱的样子!”

  听着太后的训斥,皇后立即收住眼中的泪水,只低头小声的答了句“多谢母后提点,臣妾记下了!”

  见皇后听进自己的话,太后点了点头,面色随即慈和了些,拍了拍皇后的手说道“你且回去好好的梳妆一番,这番模样,如何见人?岂不是让人耻笑了去?这边本宫自会好生的照顾皇上,你回去休息会子再过来吧!”

  皇后亦知自己此番模样若是被后宫那些嫔妃看到定会暗地里嘲笑一番,便向太后福了福身,带着自己的宫女离开了寝殿!

  天气渐渐转凉,夏季的衣裙早已是收进了衣橱,京都众人纷纷换上了稍厚的衣衫,每日早起晚间温度越发的低迷,倒是让云千梦陷入一股思乡的愁绪之中,自己自冬日穿越而来,历经春夏秋三个季节,现如今又将进入冬季,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内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而她竟是适应良好的生存了下来,不得不让云千梦自己亦有些吃惊讶异!

  手中拿着习凛方才送过来的书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云千梦细心的阅读着,只见这次楚飞扬并未谈及天花一事,只是向她报了声平安,看着信件左端结尾处的日期是十月三十一日,距离上一次写信才三日的时间,想必楚飞扬还未收到自己的信件吧!

  只是,看着手中的书信,云千梦心中却是不由得想起这季节变化,楚飞扬此次过去可有带足冬日的棉衣?洛城瘟疫还未得到控制,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保护好自己!

  手中提起的笔端却是不知如何下笔为好,看着那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朵墨花,云千梦起身走到窗边,只对着窗外的习凛低低的吩咐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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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儿童节哦!

  祝所有童心未泯的亲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话说,月初了,偶知道乃们手里都攥了票票呢,都大方点投给偶,知道么?

  因为呀,大婚将至,乃们总要给偶点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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