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宴会风波
沁园客厅此时格外热闹,清冷的陆太太笑魇如花,眼里冒着坏心思伸手戳着傅冉颜。程仲然被怼了一句也不气,反倒是慢悠悠的走下来坐在沙发上,还不忘好心将在地上溜达的毛毛抱起来递给她,嘴角蕴着无限笑意。?典型的武则天。
欺软怕硬。
“沁园沙发质量再好,也经不起你如此瞎蹦哒啊!”程仲然来了兴致,他可是看出来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冉颜畏惧陆景行,见着他跟猫见了老鼠似的,怂的好,这么好的机会不得抓紧囖?
“管你屁事,”傅冉颜闻言,一个眸子甩过去恶狠狠瞪着他。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人家主人都没说,要你多嘴。
程仲然轻佻眉,好笑道,“说你两句还炸毛了?”
“你今儿怎么没带着老二一起?”他俩可是长期厮混在一块儿的,跟对翅膀似的,好的不得了。
“嫌他烦,”傅冉颜毫不客气甩出三个字,一脸傲娇。
主要是程博然那蠢货竟然帮着外面那群妖艳贱货一起赌沈清不回去,开玩笑,她姐们儿,胳膊肘往外拐?有多远滚多远,个蠢货。程仲然乐了,嫌他烦?恩,他们家老二确实挺烦人,可这傅家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确实挺烦,”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他要不烦你俩也勾搭不到一起去啊,不过这话,他没敢说,怕傅冉颜撕他。沈清窝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着斗嘴正欢快的两人,伸手摸着傅冉颜怀里的白猫,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浅笑,一下一下摸着猫爪子,突然,白猫喵了一声,一爪子伸过来,得亏她眼疾手快才能幸免于难,陆先生见此,惊了一下,俯身过来,将毛毛提溜开。
就这么一个动作,吓得傅冉颜呆在了原地,半晌不敢动弹。沈清满脸坏笑,眼里泛着狡黠的光芒,而后轻扯了下陆景行,拉着他上楼,徒留楼下二人在斗嘴。“毛毛,”沈清拉着陆景行一走,傅冉颜只觉周边空气都清晰了,焉了吧唧的人瞬间活了,好似浑身无力的人来了一管子鸡血,心率不齐的人来了管子强心针,效果杠杠的。
程仲然笑了,笑的如沐春风,双腿随意交叠,而后好笑到,“你怕陆景行。”陈述句。?该死的陈述句,她听起来很不爽,甩了个白眼过去,“要你管?”“就问问,”程仲然高兴,靠在沙发上怡然自得看着眼前人,颇为高兴。
这边,沈清拉着陆景行上二楼,才将将带上房门陆太太温声浅笑问到,“你怎么人家了?
傅冉颜一见到你跟猫见了老鼠似的,怂的焉了吧唧的。”
陆先生轻飘飘眸子落在她身上,迈步朝沙发而去道,“我能怎么人家了?”统共见过三次,一次是在江城洲际酒店,自己找她“问点事情”,一次是在程老爷子寿宴,再来是今日。他能怎么人家了?好歹也是为国为民为人民服务的正经军人,别搞的他跟个黑社会似的。
见他凉幽幽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沈清微耸肩,适时止了言语,识时务者为俊杰。转身去了衣帽间,衣帽间最里层,悬挂着价值不菲颜色鲜艳名贵高档的各大名牌晚礼服,沈清站在跟前双手抱胸,清明的眸子在这排衣服上来来回回,大有一副皇帝选妃的架势。陆先生双手抱胸斜靠在衣帽间门口,轻声问道,“真准备艳压全场?”陆太太笑,每年不是艳压全场?不过今年想来点特例而已,为何?只怕只有她自己知晓。
没有明着回答陆景行的话题,反而是浅声问了句,“黑色怎么样?”
陆先生闻言眉头微不可耐皱了皱,而后语气如常道,“随你。”
沈清笑,伸手挑了件黑色礼服出来,“那就这件。”
陆先生原以为她口中的黑色只是平常的黑色,可当瞅见她将一件露背晚礼服放在长凳上时,面色终究是有几分挂不住了。
强势如他,怎会允许自家爱人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给人观赏?
“换一件,”这话,说的不带任何情绪。
“就这件,挺好的,”沈清不以为然,她倒是觉得很好。
“换一件,”陆先生在道,语气少了些耐心。
闻言,沈清终是反身侧眸看向他,见他面色微冷,轻扬嘴角迈步过去,立在跟前伸手攀着他的臂弯,泛着光芒的眸子瞅着他,笑道,“不好看?”
不好看?不不不,是太好看了。他不喜外人见到沈清的美,总觉得没安全感。
“好看,”陆先生答,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脸上。
“那就这件,”好看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太太挖了个坑,准备埋了陆先生,可陆先生人高马大就罢了,技艺还高超,埋的了吗?
有点难度。
坑他?陆先生笑了,“恩,就这件。”
言罢,伸手将人带进怀里,宽厚的大掌透过莫代尔棉家居服伸进去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来来回回,时不时捏捏她腰侧,不轻不重,面上浅笑如初,沈清不明所以,略微疑惑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你。”刚准备言语,陆景行伸手扒了她的衣服,而后快速蹲下去,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她腰侧,弄得她吟哦连连,伸手推搡着某人。
“你干嘛?”她羞涩难耐,话语有些急切。
“阿幽后背这么好看,得让我先看看才对,”陆先生说罢,轻啃着她无三两肉的腰间。
轰隆一声,她只觉脑子炸开了花,这男人,真无耻?不就是选了件露背的衣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最终,陆太太放弃挣扎,为何?陆先生恶劣的行径给了她明确的选择,要么换衣服,要么。让别人看见你背后吻痕,站在衣帽间镜子前的沈清气的一脚踹在软凳上,一声闷响,疼的她双眼放光。?阴险小人。
挑了件黑色礼服,同色不同款,扔在软凳上,气的她脸红脖子粗下午时分,傅冉颜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本还想说,却见站在一侧的陆景行面色微沉,也就止了言语,赶紧麻溜儿的开车走人,程仲然走时,不由朝陆景行竖起大拇指,妥妥的,冷面阎王的称呼不是凭空来的。
能将不动声色将江城出名的泼妇给治的服服帖帖的人估摸着也就陆景行一个。沈清站在门口目送傅冉颜离去后,缓缓转身仰头望向陆景行,而后凉幽幽来了句,“有奸情。”
奸情?陆先生笑了,真是什么词汇都敢用,就她这还十三岁就考入名牌大学的天才?真是在国外呆久了,传统文化都忘的一干二净了。?脑子不好使了。
“用词不当,”陆先生轻训。
转而转身上楼,白猫拖着大尾巴迈着优雅的步伐朝这方而来,陆先生许是心情挺好,俯身摸了摸它,嘴角挂着浅笑。
晚间,讲城洲际酒店灯火通明,数百米长的红毯从酒店门口铺出来,大有一副明星走红毯的架势,多数人将车停在红毯前迎着各大报社的长枪短炮走过去,挥手微笑,而陆先生与陆太太选择低调出行,车子径直开到停车场,错开了一众记者。除去必要政治活动,陆先生不喜抛头露面,商业活动他素来不见报,今日若非这场宴会是自家岳父举行,只怕他是不会来。陆景行天生贵胄,为人低调刻板,城府极深,一言一行滴水不漏,对于没有利益的出境,他拒绝。
陆太太?她素来不喜这种热闹非凡的场合,安静惯了,怕吵。宴会厅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不绝于耳,豪门世家小姐着名贵礼服提着裙摆款款而来,笑魇如花,个个挂着或恬静或优美的笑容,已婚的,给自家丈夫撑脸,未婚的,期望能在这场豪门宴会中觅得一个门当户对的良婿。
富丽堂皇、宽敞明亮的宴会厅,一众男男女女端着酒杯穿梭其中,推杯交盏,杯觥交错,谈笑声不绝于耳,三五好友,盛宴相逢,热闹非凡。江城豪门盛宴,多少人挤破头颅想进来,多少人对之嗤之以鼻。
一场宴会,官盖云集,集齐了整个一线城市上层社会,各界大佬拨冗参席,政商界人士聚集一起寒暄客套,相言甚欢,推杯交盏之间,浅聊当下时事政治,以及金融股票,看似随意浅聊,实则人人心中都藏了几分势利。
古往今来,豪门贵族中最为是非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即便如此,众人又是一等一的影后影帝,即便家里鸡飞狗跳,外面必然是光鲜亮丽,恩爱如初。停车场的二人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上演的一场家庭伦理剧撕逼大战,起先恨不得将彼此拆之入腹的二人转身竟然相携而去,看不出任何端倪。
见此,她轻扬唇角无声冷笑,身旁人倒是较为平静,面无表情,沈清素来对于这些豪门手段嗤之以鼻,明明过的鸡飞狗跳勾心斗角,却还要费尽心机为难自己在外人面前演戏,生怕别人不知晓她们有多“恩爱”似的。
若细看,定然能见宴会厅某一一角围着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们,而这波人以傅冉颜为首,一群人正在相互厌恶看着对方,操着一口的江城话儿在跟对方瞎扯。傅冉颜笑颜如花,斜靠在一处酒桌上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模样。
笑吧!笑吧!尽情笑,这会儿笑的开心,一会儿有你们哭的难看的时候。
傅冉颜桃花眼微眯,端起杯子大口喝了口酒,仿佛看见眼前大把大把的毛爷爷在飞。
她不缺钱,但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钱,更爱些。
“不知晓今晚沈家长女是否会来,”三五男士聚集一处浅声聊着。
“谁知道,皇家儿媳应该不会在轻易出席这种商业聚会,”某人应和。
“皇家儿媳不也还是沈先生女儿?”有人不屑一顾。
众人心中频频点头,只道是确实是如此。
众所周知,一般压轴出场的,往往都是重量级人物,当喧哗的宴会厅突然静止,当众人突
然齐刷刷望向门口,只见清冷孤傲的沈清与气质卓然的陆先生相携而来,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男人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仅是施施然而立便震慑全场,女人亭亭玉立,倾城倾国之色,如此组合,真真是叫人觉得万般养眼。
程老爷子宴会,江城见过夫妻二人携手出席,而近日再见,竟也是忍不住赞叹一二,。
女子一身黑色蕾丝深v晚礼服手系酒红色丝巾,将完美的身段呈现在众人眼前,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酒红色领带,倒也是与那条酒红色丝巾相辅相成,二人均是一身黑,可若是心细的人定然能发现,这二人,穿的是最高级的情侣装,丝巾配领带,多好。
众人眼光随着他们走动而移动着,只见他们迈步过去与江城首富沈先生打了声招呼,再来是与江城市市长,随后便随意开始走动。
男人走动时,单手搂着自家爱人肩膀,从未松开过,更是时不时低头看她长长的裙摆,似是怕她摔倒。
本场宴会支持人江城首富沈风临沈先生,此时端着酒杯,深邃的眸子落在自家女儿女婿身上,嘴角笑意蔓延,深不见底。
沈氏集团执行官沈南风先生一身黑色礼服,未系领带,领口微敞,整个人半靠在酒桌上,眯着眼睛留在沈清身上,目光片刻未移。
而身为特种作战人员的陆先生有着敏锐的感觉,此时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让他恨不得一个个将这些人眼珠子挖出来,即便心里暗潮汹涌,他面上依旧挂着浅笑。
远远的,沈清见傅冉颜,站在角落与她遥遥相望,而后扬了扬手中酒杯,一副耀武扬威幸灾乐祸的模样,见此,她轻笑,微举酒杯,浅笑嫣然,陆先生见此,心想,真真是小孩子心性。
她不缺钱,可这会儿似乎格外高兴,坑了人家就这么高兴?
一场宴会有人高兴有人忧愁,被她们坑的人估摸着这会儿心都塞了。
程仲然本不喜这种豪门宴会,太过虚情假意,人情来往之间暗藏旋涡,话语出口得斟酌一二,若非想着今日在沁园见傅冉颜与沈清打赌,想必他是不会来这场宴会的。
见好友闲下来,端着酒杯迈步过来斜靠在桌面儿上,好笑问道;“没感受到这四周如狼似虎双眼冒着绿光的公子哥儿们?”
陆先生嘴角笑意散开,不疾不徐转身,缓缓扫视四周,一群野狼息了大半,剩下一些不怕死的。
宴会顶峰,主办方沈风临上台讲话,沈清不想听他狐假虎威的与一群天生利益家们寒暄,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大厅。
她也算的上是江城洲际酒店的常客,格局如何,早已掌握通透。
身姿摇曳,拖着裙摆缓缓朝外而去,六月份的天,已是酷暑难耐,但此时酒店内冷气足够,并未有燥热的感觉,立在卫生间洗漱台前搓着手,站立片刻,一抬眸,对上身后那人凉悠悠的眸光,吓得她止了动作。
沈南风伸手在垃圾桶上灭了烟,迈步过来立在身侧浅缓搓着手,而后伸手随意扯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动作随意,她接过,只见他再度伸手扯过纸巾,擦干手离去。
沈清站在原地许久,才动作缓慢擦干手中水渍,伸手将至今丢进一侧垃圾桶,才出卫生间门便被人一把擒住臂弯往另一处脱,她诧异惊愕的眸子落在那人身上,只见他满身孤傲,看不清面部表情。
哐当一声,她被狠狠砸在墙壁上,疼的她直蹙眉,刻意压低嗓音冷声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得,”六月六,沈南风出席江城上层宴会,来时饮酒,来后饮酒,此时微醉,擒住沈清恶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恨不得将她撕裂。
“我是疯了才来看你们秀恩爱,”他在度言语,话语凶狠阴冷。
而后伸手,不顾一切狠狠的将她搂进怀里,伸进惊恐万分,生怕被人看见,伸手猛地推搡她,一转头,却见不远处站着一抹身影,深邃阴冷的眸光朝这方望来,吓得她止了动作,半晌不敢言语,一颗心颤栗的好似要破碎了似的。
许久之前、在总统阁下亲自下榻沈家时,她驱车狂奔离去,透过后视镜看到沈家二楼阳台矗立一抹身影,沉稳,坚硬,而今日这抹身影与沈家阳台那抹身影不谋而合。
沈风临阴冷的眸光朝这方望来,沈清突如其来的静止让沈南风停住动作,双手撑着墙壁缓缓转眸,见沈风临端着杯子站在不远处,讳莫如深的眸子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带着警告。他并未迈步过来,反倒是直接转身离开,徒留沈清与沈南风站在远处。
霎时间,沈清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快速炸开,前行的步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再地,路过侍从伸手将她付了一把。
这整个沈家,最讳莫如深的人除了沈风临还有谁?
他今日那凉悠悠的眸子以及静默的态度吓得沈清这颗清冷之心狠狠颤了一番。
她万般坚信,沈风临一早就知晓了,一早就知晓了,从总统阁下下榻沈家开始,亦或是更早之前,可为何他一直没说?为何没说?
为何没说?沈清此时头晕脑胀,扶着墙壁踉跄前行,而沈南风,能好到哪里去?精明如沈风临,他最会观察人心,又怎会看不透他跟沈清之间的情感纠葛?只怕是早就知晓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一想,他心痛到不能呼吸,靠在墙壁上顺延而下,整个人颓废不已。
“怎么了?”陆景行见人扶着墙壁出来,心里一惊,赶忙迈步过去将人搂进怀里。
靠在陆景行肩膀上,沈清受了惊吓的眸子落在不远处沈风临身上,只见他端着酒杯在与人浅聊什么,感受到她的视线,缓缓点头,面无表情。
如此一来,沈清更是吓得一个趔趄,若非陆景行扶着她,只怕已经栽倒再地,陆先生见此交集万分,“怎么了?”上个厕所回来就魂不守舍惊魂不定的。
“回去,”沈清将脸颊埋在他肩窝,不敢直视沈风临。
原来她们演的那些恩怨情长,难分难舍在沈风临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早就知晓了,却一直以看客的方式在看待她跟沈南风之间的纠缠。原以为是一场密战,却发现一切都赤裸裸的摆在了他人面前。
她们还傻兮兮的维护这场见不得光的感情,原来早已见光。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们自作多情。
这晚,江城盛宴未结束,陆先生与陆太太便回了沁园,凌晨两点,陆太太梦魇惊醒,坐在床上大汗淋漓,陆先生拥着她轻声安抚。
“你睡,我去冲个澡,”起身,进了浴室,冲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整个人万分清醒。
次日清晨转醒,陆先生不再,她起身寻了一圈,不见其人。
也未问佣人他的去向,反倒是穿戴整齐去了公司,白日里陆先生拨了两通电话过来,告知她今日事物繁忙,晨间便离开了。
2010年6月中旬,江城每年一次的选举拉开序幕,一时间,政商界开始沸腾,陆景行身为政界人士自然是手把手亲自监督此次事件进展,部队鲜少回,反倒是沁园呆的时间要多得多,白日里,内阁成员聚集会议室商议国家要事,晚间内阁成员歇在沁园配楼,但公事不断,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就差将他淹没。
陆槿言近日分身乏术,公事上极大部分事情落在陆景行身上,每每午夜梦回时,若想找他人,只得去书房。这日,她睡眼朦胧赤脚前往书房,只听他拿着手机在那侧通电话,许是跟好友,话语轻松,无半分平日里对待他人的官腔,沈清静默片刻,只听闻道;“军区的事情暂且你先盯着些,江城这边不容闪失。”
知晓他在聊公事,沈清识相,避嫌,转身离开进了卧室,轻手轻脚带上门,可即便如此,陆先生还是听见了关门声。
婚后的陆先生有一习惯,办公时不喜关门,特别是晚间。
只因想着门敞着,卧室一举一动他能知晓。
见此,一边拿着电话一边进卧室,进卧室前撂了电话,见沈清上完厕所正往床上爬,他温软问道;“醒了?”
“恩、上厕所,”她答,嗓音带着沙哑与迷糊。
陆先生最不喜欢她如此习惯,每每夜间总会爬起来上厕所,婚后半年,同睡一床,鲜少有夜晚见她晚上不起来的。
坏习惯。
“睡吧!”;伸手替她掩好被子,却在待她熟睡之后转身进了书房。江城选举如火如荼,陆景行忙的热火朝天,明明身在沁园,沈清却有种异地的感觉,陆景行的书房总有人,待没有人的时候便是她熟睡时,时间如此过了一个星期,首都传来噩耗,陆槿言在国际商业论坛晕倒的消息,炸的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陆景行接了电话,连夜将在睡梦中的沈清喊醒,替她穿戴整齐拥着她上了前往首都的直升机。路上,见他面容焦急,轻扯衣袖问道;“怎么了?”
“槿言晕倒了,我们要回去看看,”陆景行伸手拢了拢她身上薄外套,虽然是夏天,可夜晚寒凉,他还是不放心。
“很严重?”她问,坐直了身体望向他。
“去看了才知道,乖,困的话睡会儿,到了喊你,”陆先生心疼她,大半夜的被从床上捞起来,这会儿迷迷糊糊的眸子落在身上,看的他异常难受。
沈清看了眼他,心底微微沉落,累的不是她,是陆景行,他没日没夜连轴转。
到首都时,直升机落在总统府,原本后半夜应该休息的总统府此时灯火通明,陆景行见此心中焦急跨大步进去,沈清小跑跟在身后,直奔三楼,便见陆槿言起居室外围了些许佣人,推开房门进去,苏幕与陆琛、医生都围在床边,昔日精致的女强人此时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看起来尤为难受。沈清心里一紧,微微难受,毕竟、陆槿言对她、算好。
“怎么回事、?”陆景行心中万分焦急,陆家姐弟感情是出了名的好,原本事物繁忙的陆景行一听闻陆槿言出事,立马从江城飞首都。
按理说,豪门贵族中多的是争夺权力地位之人,因此反目成仇的人不在少数,可陆家姐弟似乎与平常豪门姐弟不同,她们二人感情出奇的好。听闻冷面阎王阴孑的询问声,医生吓得抖三抖;“操劳过度。”
操劳过度?瞧瞧,总统府的人个个都是顶牛逼的,以后若是那一天一命呜呼了,保不齐就是被累死的。
陆先生阴沉着一张脸,险些将医生吓得魂不附体。
见此,赶紧识相低垂首,降低自己存在。
陆琛此时亦是冷蹙眉,面色万分不悦。
见气氛不对,沈清很识相的小挪一步,离开危险范围之内。
果不其然,只听陆琛跟医生放了狠话,而后看了眼陆景行,父子二人去了书房,苏幕守在陆槿言床边,整个人少了往日那股子风采,一个母亲的担忧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身为陆家儿媳,就目前来说,她不喜陆琛,不喜陆老爷子,但对于苏幕这个处处维护她的婆婆,她并非眼瞎看不见,迈步过去,轻缓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苏幕抬眸,憔悴的面容落入沈清眼里,心底一疼。
原来、这就是一个母亲担心自己孩子的模样。
“清清,”苏幕强颜欢笑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
“大晚上的,景行将你弄回来做什么?不早了,去睡吧!”前一句是在责怪陆景行不知晓疼人,后一句是心疼。
沈清闻言,心底一暖;“母亲去睡吧!我看着姐姐。”
尽显乖巧。
“傻、我去睡也睡不着,去吧!傻孩子,”苏幕心疼沈清,为何?说不上来,许是觉得她们是同一种女人,沈清现在走过的路她都走过,而她目前走的路,会成为沈清的后路,同病相怜?心心相惜?也许是吧!
“那我陪您说说话,”言罢,沈清拉着椅子坐在一侧,苏幕面上笑容盛开,不在那么牵强。
婆媳二人坐在陆槿言床边轻缓聊着家长,如此景象不像是婆媳关系,到像是多年老友,二人聊着家常,时不时照看陆槿言手中点滴,如此气氛倒也算是良好,陆景行进了书房只怕是无暇顾及她了。
沈清活了二十三年,在过不久就会跨过二十三走二十四岁的路,身旁亲友长辈众多,但从未有人寻问过她累不累,苦不苦,但苏幕坐在身侧一脸慈爱望着她问到;“清清年少功成名就,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瞬间,她只觉脑海中血液悉数冲上了头顶,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这么多年,身旁从未有长辈询问她苦不苦,世人只见她的野狼之心,只知晓她冷冽无情,手段狠历,其余的谁还会在乎?
“还好,”她低垂首浅应,试图掩去眸中那一抹抹诧异。
闻言,苏幕笑了,心想着沈清估摸是怕她多想,她伸手按了床头按铃,让佣人端了两杯清水上来,递了一杯给沈清浅笑到;“我有两个孩子,而我的孩子又出生在这种王公贵族家庭,他们的出生高人一等,可是他们付出的努力与辛苦是平常人的数百陪,清清,我比任何人都知晓年少成名的苦难以及不能忍受的漫长时段,这世上没有一夜成名,无非都是百炼成钢,在外人眼里那些一瞬间的脱胎换骨都是自己一秒一秒熬过来的。”
身处在这种家庭,她比任何人都看的透彻,一切的起因、结果,都是那排好的命数,身在豪门,太多的身不由己。
沈清并不诧异苏幕会说出如此话语,毕竟如她所言,身处王公贵族家庭的子女确实都不大容易。
婆媳二人浅聊持续道凌晨三点,苏幕昏昏欲睡,陆槿言依旧未醒,她轻缓同她说着让她睡在陆槿言旁边,一来好照看,二来自己也能休息休息。
苏幕应允,沈清唤人在去拿了床被子进来,正在铺床的间隙,陆先生进来见此,伸手接过她手中工作。
而后看着苏幕躺下,吩咐护士和医生几句便携着沈清离开,上了四楼。“聊完了?”她问,嗓音带着夜晚特有的轻柔。陆先生伸手捏了捏她纤细的掌心,轻柔声响起;“还没、怕你还没睡,过来看看。”
父子二人的谈话哪一次不是彻夜促膝长谈?
“要很久?”她问。
陆景行伸手脱掉她身上薄外套,搭在床位长凳上,她乖巧脱了鞋子,也懒得冲澡了,直接靠在床上圆溜溜的眸子瞅着陆景行。
他俯身,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宠溺道;“睡吧!不要想太多。”
言罢,将卧室灯调暗,转身离开。这厢、总统府书房,陆琛坐在桌前喝着手中浓茶,见陆景言进来,抬眸问了句;“睡了?”“恩、”他答,迈步至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去,接着道;“母亲也睡了。”
陆琛闻言,轻缓点头;“江城那边的事情不能出任何差错,陆氏集团几个叔伯们正虎视眈眈,槿言分身乏术,抽不开身,景行,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陆琛,举国望去,若说心机谋算没人能敌得过他,原本是想曲线救国,将沈清纳入麾下,却被拒绝,如今却将压力落在了陆景行身上,其意味明显,陆家正是缺人之际。
陆景行不傻,怎会不知晓自家父亲是何意思,但却不愿顺着他的话语说下去,首都这条暗流太过毒辣,他的阿幽,不能投身进来。
他装傻,全当是觉得陆琛在问他对策了,于是乎,斟酌了一番,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父子二人话题就此展开,凌晨三点,二人商量解决方案。
起身准备歇息时,陆琛清凉的话语在他身后响起;“你护不了她一辈子,在陆家这种家庭中,你倘若真想护着人家,不娶她、是最好的选择。”
夏季夜晚清凉,穿短袖出去稍稍有点凉飕飕的,可陆琛这话,比外头降了好几度的夜晚还凉。
“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向父亲证明一切,我的女人,我会护她一辈子。”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多年后,当他站在人生巅峰,身处人人都羡慕的位置时,在回首今日所说的话,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人生中最对的选择,站卧室落地窗前,缓缓回眸看着睡在床上的爱人以及一双儿女,无比庆幸,婚姻这条路,他走下来了,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今日所说之言。
这且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陆先生回卧室,缓缓推开门接着暗灯看清楚床上人儿依旧再睡,便也不急着进去,站在起居室客厅喝了半杯水才进去,轻手轻脚进衣帽间拿出衣服,在外间浴室冲了个澡,一身暖气躺进去,还未待他伸手将人搂过来,只见他的爱人自己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靠过来,蹭着他的胸膛蹭了蹭,跟只柔软的小猫儿似的,格外粘人。
陆先生心理一紧,整个人都散发着柔软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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