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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娶个小傻子也挺好


这日晚,陆先生陆太太连夜赶回江城,苏幕送机时,拉着沈清的手好生一番交代,她细心聆听,而后一一应允。飞机落在沁园时,十一点多,夜晚寒冷,她只着一件呢子外套,寒风吹来,刺骨寒冷,冻的她瑟瑟发抖,伸手拢了拢身上外套,准备大步前去,肩头一重,熟悉气味扑面而来,充满鼻间。

        陆景行脱下身上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伸手将她带进怀里,语气不佳,“天冷,多穿些,南茜没交代你?”

        前一句是交代,后一句是询问。

        “说了,”她应允。“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添衣减衣都要人提醒,”陆先生宠溺话语在耳边响起,让她耳根微微发烫。

        陆先生无形中惯着沈清,当成女儿来惯,可素来没享受过慈父之爱的沈清偏生受不住这种宠爱,她不敢要,这种宠爱与关心太过厚重。今夜,不知是寒风飒飒吹得她瑟瑟发抖带动了那颗坚硬的心,还是陆景行给的温暖动摇了她的芳心。

        陆景行回来,沁园佣人各个喜出望外,身为军人职责所在,她们担心自家先生会出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沈清看了眼,默不作声,嘴角浅笑,随后在南茜同陆景行讲话时缓缓转身上楼,她不适应这种久别重逢后的场景。

        索性也就不看了。

        陆景行同南茜言语时,见她转身离去,周身带着孤寂,就好似这满屋子喜悦,都与她无关。不由得嘴角下沉了番。“太太最近在家如何?”陆景行将眸光从她背影中收回来,问南茜。

        “还跟往常一样,”南茜轻应允。

        跟往常一样?不关心他去向?陆先生蹙眉,抿唇,明显不悦,南茜到底是在豪门中伺候的佣人,识人脸色自然是一流,“只是……太太胃口最近大不如前,晚上也睡得晚,有时候彻夜未眠。”

        说些不切实际的话语陆先生断然是不会相信,自家太太什么性子,他知晓。

        但如此侧面一说,只道是自家太太性子清谈,连担忧也是侧面隐现出来。

        陆先生闻言,点头,算是知晓。

        南茜见此适时止了言语。

        这厢,沈清上楼将陆景行披在身上的外套随意放在床尾长凳上,转身进了浴室,想洗个澡,洗去一身疲乏。

        在首都这几天,她几乎度日如年,特别是在知晓他们阴谋手段之后。虽也不喜沁园,但这时候相比较起来,沁源还是要温暖的多。

        热气腾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陆景行正坐在卧室打电话,指尖夹着香烟,伸手在烟灰缸轻点烟灰,沈清闻着一屋子烟草味,有一丝晃神,再加不悦,卧室面积很大,她并不厌恶烟草味,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在一间充斥着烟草味的屋子里睡觉。

        陆景行洗完澡出来,只闻着屋子里的烟草味散的差不多,一阵寒风吹来,微凉,侧眸定睛一看,只见阳台门大敞,连窗帘都省去了,寒风直往屋子里罐,将他一身热气悉数吹散,在来看看沈清,此时正将自己闷在被子里睡大觉,连头都缩进去了。

        蹙眉,跨大步朝阳台而去,伸手关上阳台门,拉上窗帘,返身上床,将闷在被子里的沈清提溜出来,“不喜烟草味?”“还好,”她闷声回答,语气中尽显困顿。陆景行关了窗子窗帘,上床,一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数日不见自然想念,可这会儿沈清朦朦胧胧,困顿得很,也是诸多无奈,沈清此时靠在他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跟催眠曲似的,昏昏欲睡。陆先生一声无奈叹息,伸手缓缓捏着她的掌心,而后牵着她,一路往下。

        突如其来的触感将原本昏昏欲睡的沈清炸的清醒,猛地起身,脱离陆景行怀抱,迷迷糊糊的眸子瞬间清明,一脸防备看着他,陆先生见她跟只被惊醒的小猫似的,眼里带着恐惧与防备,显得清淡,“傻丫头,摸我不犯法,躲那么远干嘛?过来。”

        陆景行伸出修长的手,准备将她捞过来,却在还未碰到她时,被阻在了半空中。

        “听话,”看起来性子清冷,脸皮也实在是薄的可怜。

        陆景行觉得,同沈清在一起的最大乐趣,便是将她调戏的面红耳赤,往日里,哪里见得到如此好风光?

        “好了,撩你的,不了,快过来,”陆先生淳淳善诱。往日睡觉都是一身短袖短裤的陆先生,今日换上了一身深蓝色长丝袖稠面睡衣,此时半撑在床上看着她的模样,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秀色可餐。她不得不承认,穿着丝稠面睡衣的陆景行着实是整个人显得慵懒高贵,优雅绝伦。陆景行说的话语,沈清从不信。

        他说的话都有待参考。

        所以,今日陆太太亦是抱着这种态度,索性拉着一侧被角,躺在了床沿。

        看的陆先生是嘴角抽搐。

        真真是个小神经。

        陆景行今日手臂受伤,不宜剧烈运动,此时沈清躺的远远的要想将她直接捞过来,尚且有些吃力,山不就我,我就山,陆先生挪着身子朝她而去。

        “在躲就睡床底下去了,”见她不安分,轻生提醒。

        “说了不撩你了,怎就不信了?”他无可奈何,话语落地在她耳边轻蹭着。不撩?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可不是这么说的。“傻丫头,何时才能开窍,”陆先生这话,带着欲望的轻叹。

        而后松开她,仰躺在床上,单手抬上眼帘,竟是如此睡了,听闻身后平缓呼吸声,沈清提起的心才将将落下,自己也是困顿得很,沉沉睡去。这夜,陆先生隐忍难耐,起身抽了两回烟,见她睡的香甜,终究还是忍住了。罢、自己娶的媳妇儿,含着泪也得忍。清晨沈清醒的晚,陆景行跑步回来冲完澡,她才将将睁眼,办眯着眸子去衣帽间换衣服,却见陆景行洗完澡正赤膊穿衬衫,赫然见他手腕绷带,愣证在原地,“你受伤了?”

        陆太太推门进来时,他就知晓,可、藏也藏不住,看都看见了,索性就动作麻利将衣服穿好。“一点小伤,不碍事,”他似是毫不在意,话语说起来也格外云谈风轻。

        陆景行见她还愣在原地,伸手摸了摸她原就有些慵懒的头发,轻声道,“换衣服下楼吃早餐。”

        说完,不想听她在多言语,转身出了卧室,沈清反应过来,他人已不在。陆景行今日似乎没准备回部队,一身正装,显得整个人挺拔有气质,坐在餐桌前用餐,优雅的动作可以被称作为现实版教科书,见她打量自己,陆先生浅笑,抬眸对上她,“吃早餐。”一声提点让沈清直直回了神。

        “今日去公司吗?”陆景行问到,遇到沈清之前,他秉持食不言寝不语,遇到沈清之后,吃饭和睡觉之前成了他们唯一静距离交流的地方,若这种时候还不言不语,只怕他们一周也说不上几句话。

        “不去,”她答,请了一周假。“恩,”陆先生浅应,端起内奶喝了口,修长的手指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浅缓道,“上午我要去程家那边,你是在家还是随我一起?”

        “程家?”她疑问,江城程家?“恩、”他应允,“你们商场上应该有往来。”

        “哦~”江城也就只有一个程家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凡人家也不够格让陆景行亲自登门拜访。

        “一起去?”陆景行虽询问,眸间带着些许期待。

        去程家?只怕还没到家门口就能被撵出来,谁不知道她跟程家素来不搭边?且不说前段时间他们程家的案子被自己给晾了。

        “不了,”她拒绝,见陆景行眸光那一小许期待暗淡下去,又开口解释道,“程家规划案在我这里晾了几个月,去了会尴尬。”闻言,陆景行浅笑,他的太太,是真的很有能耐。

        这江城,敢晾程家规划案的人,不多。

        只怕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为什么会晾程家的案子?”陆先生似是来了兴趣,颇有一副要在餐桌上好好聊聊的架势。

        沈清撩了眼陆景行,继而漫不经心道,“商场上的人大多唯利是图,”也包括我自己。

        当然,这后半句,她没说。沈清就这一句,陆先生再多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离家时,同她交代道,“天气好,无风的时候让南茜陪着你到院子里转转,多穿些,别感冒了,有事找我,打给徐涵或我都行。”

        她轻声应允,看着他转身离去。

        这日上午,她窝在沙发上一上午,若非南茜来提醒后院茶花盛开,可去看看,只怕她这会儿还窝在位置上看书。

        “这院子,是何时建的?”沈清好奇这出鬼斧神工的院子出自何人之手,沁园这座园林别墅,像森林中的一汪清流。“早年间就建了,具体何时就不知晓了,只听先生说,这处是陆家产业,”说起来,南茜也不大清楚只是偶然间听先生提起过,陆家的庞大,她一个佣人是无论如何也知晓不了的。

        沈清闻言缓缓点头,迎着将近正午的阳光行走在园子里,阳光沐浴在身上,及其温暖。

        沁人心脾。

        行至这处花海,眼前徒然一亮,冬日寒冷刺骨,这处山茶花竟然还盎然生机勃勃,给人以朝阳般的温暖,沈清驻足良久,才抬脚朝花丛中而去,抬手,修长的指尖落在花瓣处,缓缓抚摸着,落了一指花粉。“这么好的地方,来晚了,”这日,沁园后院茶花园处有一女子,齐肩长发,身着白色妮子大衣,游走于花丛间,宛若花中仙子,不时抬手触摸花卉,不时停驻花丛流连花叶之间。嘴角轻喃着什么,旁人还未来得及听清便被寒风悉数吹散。

        茶蘼过后,便再无花开。荼蘼花开,表示感情的终结。爱到荼靡,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繁盛之后留下的也许是一片颓败,又或许是归于平淡。最后的美丽总是动人心魄。

        荼靡的寂寞,是所有花中最持久、最深厚、也是最独特的。茶蘼是花季最后盛放的鲜花,茶蘼花开过之后,人间再无芬芳。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所以有人说,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

        “开到茶蘼花事了,”沈清站在花丛间不自觉呢喃出声,嘴角轻扬。洁白的茶蘼花,虽不能与百花比美,但可一支独秀,如此高傲,又如此清高。末路之美,是何等繁华。末路?如果敞开心扉,陆景行会不会是她的末路?不敢想。不敢想。她在心里,将开了一点的窗子缓缓关上。

        “太太、要用午餐了,”南茜从远处过来,轻唤她一声。沈清闻言,缓缓点头。

        朝主宅而去时,不忘回眸多看了两眼,一阵寒风吹过,片片花瓣轻舞飞扬。

        “太太若是喜欢,吃完饭可再来走走。”南茜在一侧轻言道。

        “恩、”她应允,回去路上,要走些时候,沈清漫不经心询问她;“这园子里的茶花可知是谁种的?”“不知,”南茜答,来时就有了。

        “沁园一年十二个月都有当季花开,每一处都坐落在园内,太太若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往后花开,可到园子里走动走动,”南茜只道是自家太太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茶蘼花间,有一女子低眸浅笑,着实是惊艳了半边天。

        “南茜可曾听过茶蘼花,是末路之花?”她问。“茶蘼花开,开陌路,倒是听过,”南茜轻缓应允着。沈清闻言,轻勾唇角浅笑。

        年少时,她同老爷子在一处,陪着老爷子去南城旅游,那处有一著名景点,叫天涯海角,作为年轻人的她,觉得寓意美好,尚且可去看看,去感受感受。

        老爷子却阻了她的动作,后来询问,她才得知,原来、天涯海角,是世界尽头的意思,老年人颇为忌讳,再来,老爷子喜爱花花草草,院子里大多都是各种各样的盆栽盆景,唯独不见茶蘼花。只因老爷子说,花开茶蘼,茶蘼花开,一切都到了末路,他不喜,这花,寓意不好。陆家,当权者家族,掌控国运,应当是更加忌讳这些东西,可偏生,她在沁园园子里见到了大片茶蘼花,而且开的正旺。“花开茶蘼花事了,”沈清呢喃出声,算是接了南茜的话语。这厢,陆景行回来并未回归部队,反倒是去程家走了一趟。程家长子程仲然那自己多年军中好友,此行出任务数月,前几日才回来,且负伤回归,作为好友,他应当来看看。程家人虽知晓二人是军中好友,但军人,做事都较为谨慎,二人鲜少在家中见面,今日陆景行前来,也着实是吓着了程家人。

        此时,程仲然在家中修养,见好友陆景行前来,二人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男人之间的拥抱。

        “伤势如何?”陆景行军中好友不多,但程仲然算得上是一个。“小伤,养段时间就好了,倒是你,听说你跟老俞他们去边境了?”程仲然一边引着他往客厅去,一边询问道。“解决些事情,”他倒是直白,毫无隐瞒。程仲然闻言,一声叹息,而后看着佣人将茶杯放在自己面前,“解决了也好,免得他心心念念,有人受伤吗?”陆景行端起面前水杯浅缓喝了口水道;“都是些轻伤,不碍事。”

        军人之间,只要死不了,都是轻伤。“我这出任务几个月你就被下放到江城不说,还把婚给结了,速度,”二人之间坐在一起叙旧,难免何种话题都会浅聊一阵。陆景行的婚姻,在整个江城乃至全国上层圈子都传的沸沸扬扬,江城首富之女沈清,在整个江城可谓是响当当的存在,因其手段狠辣,步步为营将人逼至绝境而闻名。陆景行浅笑,随后道;“遇到了,”话语轻薄,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好像就这么直接遇到了,也不是他想的。

        有些人遇到就是终生,缘分到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发生了,好比故事,前言够了,故事男女主就该出来了。“陆太太在江城可谓是鼎鼎有名的存在,昨晚还听我爸在聊她,”程仲然丝毫不掩饰自己家里人对这位好友妻子的评价。

        “哦?”陆先生轻佻眉。

        今晨陆太太还在同他说程家的问题。“全是好话,赏识之话,”程仲然见她轻佻眉,不由好笑道。他见沈清的次数不多,年少时,听自家弟弟时常提起沈清这号人物,后来成年,在听,便是从自家父亲口中说出。

        不同的是,二人言语中的沈清,在他听来,似乎不是同一号人。

        弟弟口中的沈清,完全是一神经病。

        父亲口中的沈清,颇为冷酷无情,手段阴狠。陆先生浅笑,他的太太,自然是要好的。“婚后感如何?”程仲然好笑问到。陆先生闻言,思忖了一会儿,浅应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棋逢对手,有个牵挂。”

        婚后感?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想过,有时候想将她捧在手心狠狠疼着,有时候想狠狠教训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一颦一笑都足以让自己春心荡漾,最喜逗她,只有如此,才能看尽她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程仲然竖起大拇指,表示万分佩服。二人浅聊正欢。门口车辆声响起,弟弟程博然进来,引荐之时,告知他对面这人面试江城近来赫赫有名的军区少将陆景行,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之味。

        程博然闻言,伸出手回握;“陆少,久仰大名,没想到你是我哥朋友。”

        “恩、”陆景行浅应,适时缩回手。“你就是沈清老公啊?”程博然原本想上楼,行至一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眸望向陆景行,眸光带着诧异,语气惊愕。如此没教养的语气不仅没让陆景行不悦,反倒是浅笑点头;“是的。”

        “难为你的,跟个神经结婚,”程博然一脸行辛苦你了,为民除害的表情看着他。“你太太跟我弟弟是同学,”程仲然好心在一侧提醒。

        闻言,陆景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好好说话,”程家有两子,长子成熟稳重,次子吊儿郎当,性格十足十的二世祖,两人南辕北撤,性格出入极大。

        “啊、不好意思,逾越了,我们以前都喊她神经的,沈清、神经,朗朗上口,”程博然被老大这么一瞪,立马老实了,摸着后脑勺站在楼梯上开口解释,讪讪笑着。“怎现在不喊了?”陆景行倒是对沈清以前的事情颇感兴趣。沈家,只怕是无人能说出她以前的过往,只是没想到的是程仲然的弟弟竟然是她同学,也实属巧合。“她现在跟以前,不大相同,”程博然见陆景行开口询问,索性就迈步到沙发上同他聊了起来。“以前的沈清就跟朵栀子花似的,纯洁,白净,虽然是富家女,但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架子,不像其他女孩子娇滴滴的,反倒是经常跟我们一起揍别人,好几次揍到请家长都是沈阿姨过来,她很温柔,每次都帮我们解决,后来沈阿姨跟沈老爷子相继去世,她就变了,我们大家都感觉的到,一整天见不到她说一句话,任凭你跟她说尽言语她都沉默寡言,不言不语,再来是她出国,我们断了联系,后来断断续续听朋友说,她在国外生活其实过的也不大容易,在后来就断了联系,在回来时,沈清已经不是那个会跟我们一起揍别人的沈清了,她沉默寡言,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反正就是挺绝情的。”程博然说到这里暗自咋舌。“怎么绝情了?”程仲然倒是很好奇,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怎么个绝情?

        “韩家,知道吧?韩家老二跟我们都是同学,沈清回来入驻盛世的第二年,亲手将韩家逼到破产,韩家老二跪求她给她磕头,她都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连带着将同学亲自送进监狱,无期徒刑,”程博然一边说着一边寒着心,人心异变,谁也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闻言,程仲然暗自咋舌,这女孩子,果真是心狠手辣。“那年沈清二十岁,留学归来入驻盛世,我们那会沿着成长轨迹走的人,还是青涩的大学生,她毫不留情将人逼至绝境,可见其心狠手辣。”程博然似是忘记了,坐在对面的人是沈清老公,以至于说出来的话语不假思索,说出来之后才暗自咬舌,可别得罪这位太子爷,思及此,不免往自家哥哥身旁靠了靠。

        程仲然看了眼自家怂包弟弟,眸底精光一闪,随后问到,“上次不是听你说什么绯闻?”

        沈清的绯闻?程博然看了眼自家老大,一脸错愕,老大、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说绯闻,不太好吧?他憋憋嘴,不敢说啊!

        这要是、、、、惹恼了陆少,死无全尸啊!“没事、你说,我跟你哥哥是多年好友,不会同你怎样,”陆景行见他这模样不由轻佻眉,勾起了他的胃口。绯闻?他们家丫头性子这么冷淡,他到要知晓谁能跟她传出绯闻来。“我也不知道啊!外面听人说的,说是高亦安原先有个未婚妻,后来毁了约,原因是因为沈清,反正外面吵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真假,”程博然一边说着一边缩着脖子。闻言,程仲然脑子疼,他这弟弟,果真是脑子不好使,这种事情也信?陆景行自然跟程仲然是一样的想法,商场上的特用手段,但凡是通透的人都不会信,这种事情传的微乎其微的除了那些豪门中的八卦女之外,再来就是他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了。

        如此看来,陆先生还是觉得他们家沈清比较好,虽年轻相同,但沈清,看的比他人都通透,更长远。

        撵走了程博然,二人相视一笑,反倒是程仲然开口,“我可是听不少人说了你们家那位手段高超了。”

        这江城,少不了有人在编排沈清。

        “外人不也这样说我?”陆景行浅笑反问。

        正好,他俩凑一家去了,如此甚好。

        “那倒也是,”程仲然点头,话语见带着浅笑。

        看到陆景行的第一眼,他想起了那日在医院见到的一幕,男子的颓废与女人清冷的眼泪。

        若说沈清无情,在未见到这一幕之前,他或许会信,可见过她黯然泪下之后,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并非无情。

        只是,好友在这场婚姻里面,只怕是会走的格外艰辛。

        这日上午,陆景行在程家同好友浅聊,程先生在接到消息回来时,他正好起身准备离开,程先生相邀留下用午餐,还未待陆景行开口拒绝,程仲然倒是直接替他回绝了。

        程仲然站在门口,才稍稍返身,别人的家事,不好多言语,哪怕对方是自己好友。

        陆景行早间离开时,说过下午会回沁园陪她用午餐,这会儿时间正好才打道回府。

        沿途,路过一家宠物店,陆景行喊停车辆,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了许久,才推开车门下车,朝宠物店而去。

        停留了一会儿在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笼子。

        徐涵一路上不时将眸光朝自己老大扫去,好似后座坐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老大似的。今日的陆先生,格外不同。

        这日中午,沈清同南茜转身回住宅时,陆景行正在返程路上,进去坐在沙发上稍等了些时候才见他缓缓而来,陆景行今日心情似是格外好,一进屋,见沈清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浅喝水,而后,修长的手往身后一负,迈步朝她而来。

        “阿幽,”他唤了声,语气雀跃。

        沈清抬眸,似是好奇,陆先生今日心情为何如此好。

        清明的眸子落在陆先生脸上,他低头,在她面颊落下一吻,而后缓缓将手从伸手放到面前,掌心竟然放在一只不大不小的小奶猫。

        沈清眸间露出的一丝惊喜,正巧被陆景行捕捉住。

        一直白色的金吉拉糯糯的站在陆景行宽厚的大掌间,雪白的毛色,好看的紧。

        对于猫,她不喜不厌,但此时这么一只小奶猫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喜的,伸出手将猫咪从陆景行手中接过来,放在沙发上,看着它跌跌撞撞走在沙发上,心里一软。

        “喜欢?”陆先生面对面坐在她身侧浅问道。“恩、”陆太太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傻姑娘,”伸手,将她耳边碎发隆至耳后。

        “喜欢就好好养着,”陆先生本不想沁园出现什么猫猫狗狗,但想着陆太太前段时间在南城见到那只小野猫,喜欢的紧,今日路过宠物店,就思忖着买一只回来陪陪她,免得他往日在部队,她一人在家寂寞。陆先生何其细心。“恩,”陆太太应允,伸手不停的摸着小奶猫。陆先生见此,不免叹息,而后将她手从小猫身上牵起来,望着她严肃且一本正经道;“卧室不能让它进。”

        他可不想在在床上看到这个东西。陆先生开始立规矩,可以依着她的喜好在家里养些猫猫狗狗,但并不代表可以让那些小东西爬上自己的床。“槿言说,你在首都的时候可以让狗狗进卧室,”陆太太有些不服,凭什么一个地方一个规矩?

        陆先生轻佻眉,浅笑道;“那是因为我只会让它在地上溜达,不会让它上床,你行嘛?”连只野猫都能往床上抱的人,养只干净的家猫不得天天抱着睡觉?

        陆太太箴言,她可以,但猫这种生物,不如狗狗听话。

        这日,素来沉默寡言的陆太太被只猫给哄住了,毛茸茸的小身子在自己腿边晃悠的时候,晃的她心里头软软的,陆先生坐在一侧,看着嘴角擒笑的陆太太,心里异常暖融融。

        “想个名字,”陆先生见她喜欢的紧,在一侧轻提点道。“毛毛?”一身长毛,也算是名副其实。

        陆先生闻言,抬手握拳轻掩唇,隐去嘴角那一抹笑意,非常好,陆太太如此不操心的模样简直是让他大开眼界。“为什么要叫毛毛?”陆先生忍不住问到。“一身毛,”陆太太回。

        这日,陆先生心理暗暗决定,如果以后有孩子了,取名字一定要自己来。他家的丫头,不适合做这种费脑子的事情。“那就叫毛毛,”虽然陆太太忘记了基本所有动物都适合这个名字。

        因为一身毛,所以叫毛毛?挺好。

        娶了个小傻子也挺好。“先吃饭,”陆先生唤来佣人将猫安顿好,牵着陆太太的手进了盥洗室,反反复复挫了几遍手才停下来。

        “以后摸完毛毛记得洗手,”拿毛巾替她擦手时不忘提醒。

        “恩,”陆太太应允。“上午去后院那片茶园看过了?”陆景行柔声询问。

        “看完了,”她答,伸手将自己擦干的手从毛巾里抽出来。陆景行将毛巾递给一侧佣人,牵着她往餐室而去,“景色如何?”知晓后院有一片茶园,但他却没去过,只因没时间。

        “花开的挺好,”陆太太轻声应允着。

        “一会儿吃完饭陪我去走走?”陆先生侧眸浅笑望着她。“你没去过?”沈清有些诧异。

        “没有。”“那你怎么知道……,”后院有茶花?

        陆景行闻言,浅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连自己家里有什么东西都弄不清楚,还叫家?”当真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不操心呢?陆景行就差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了。闻言,她轻咬唇,不言语,怎会不知晓陆景行这话是在说自己?她素来都弄不清楚沁园有什么。

        陆景行这话说给她听的。

        “好了,先吃饭,”陆先生见她抿唇不语,知晓自己又是得罪她了,赶紧转了言语。

        “你跟程家老二是同学?”吃饭间隙,陆景行开口同她浅聊着。“谁?”她有片刻震愣,同学?她江城的同学除了章宜跟沈南风再联系之外,应该没别人了。“程博然,”陆先生倒是记得人家名字。

        “哦~”她了然,“是同学。”“为什么想到要出国留学?”陆景行很好奇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为何会毅然决然的出

        国留学。为什么?为了逃离自己不想面对的人,可这话,不能同陆景行说。“出名要趁早,”原本是想用诙谐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出来,可到了沈清嘴里,就变了味。

        “13岁考上斯坦福,确实是出了名,”陆景行不可否认,在与沈清结婚的后某一天,他身处部队,将多年前江城报导调出来细细阅览了一番,她的太太,那年在江城,确实是掀起了大风大浪。“只怕那会儿很多人家的孩子恨透你了,”陆先生揶揄,别人家的事情孩子往往是最讨厌的,沈清小时候应该是这类人。“谁知道呢!”陆太太浅笑,一口米饭送进嘴里,细细嚼着。她从未想过要做别人家的孩子,只是一心想逃离那个地方而已,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她避如蛇蝎,每个人每一次的选择有心甘情愿,也有逼不得已,离开自己生活了13年的地方,是逼不得已。许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她从未对一个人说过任何实话,那份埋藏在自己心中的过往,自己知晓就好,受苦受难自己来,过去的那一张牌能不翻就不翻。翻出来痛心的还是自己。

        年少时的功成名就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好处,相反的只是让她更早的看清世态炎凉,看尽人心冷暖,让她更早的厌恶这个世界排斥这个世界。

        肮脏的一面显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十几岁,如今20有三,岁月浮沉,人生也从未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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