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绝不会把我的肉喂给你
韩国这一次提供的兵力仅有六千人，是六国联军中最少的一方，不过他们的伤亡不足百人；
却是和魏国一样，同为战损率最低的两国。
“千军辟易……现在应该称呼为万军辟易了……”
张良看着临淄城方向有些怔怔出神。
这一次的韩国军队中，负责指挥的自然不是他，而是韩王安安排的一个贵族将领。
自从前太子、韩宇、姬无夜、白亦非等人接连身死后，那位韩王对自己的‘老九’，也是现任太子韩非明里暗里都充满了戒备；
这在韩国的朝野间已经不是秘密；
因为越发敏感，甚至有点风声鹤唳而导致头发花白的韩王安在告诉所有人；
唯恐步自己老大和老四后尘的他，对韩非很不放心！
尤其是在枕边人不断煽风点火的情况下。
毕竟他韩王安满打满算，才坐上王位几年而已。
不过好在那位贵族将领因为对吴铭的实力有一定了解，再加上张良一路上或明或暗的提醒；
倒是并没有头脑发热，把六千多名韩国将士推向死亡的深渊。
“……未来的七国会因为这位神君而风云变幻，韩国……那位即将临盆的明珠夫人也会导致新郑城风雨欲来……”
称呼已经从‘九公子’变为‘太子’的韩非面容出现在张良的脑海中；
作为流沙的核心成员，他和卫庄以及紫女，其实一直都在等着韩非的决定。
……
稚嫩白暂的双手紧紧抓着一柄青铜匕首，长高了不少，但依旧只是个萝莉的端木蓉咬牙看着面前的一只断腿老狼；
久久都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断腿的老狼显然受伤很重，除了后腿处的伤势外，躯体上的大小伤口无数，虽然对着端木蓉龇牙咧嘴，狼眸凶光毕露；
但难掩其虚张声势下的虚弱。
不远处。
手持鲨齿剑的卫庄，和紫女以及弄玉皆是在一旁注视着端木蓉。
“……你还在等什么？”
看着陷入纠结中，乌溜溜的大眼睛时而坚定时而不忍的端木蓉，卫庄冷冷的说道。
见端木蓉还是没有下决定，反而握住青铜匕首的手在发抖，卫庄剑眉一拧，上前两步，冷声训斥：
“这是一只不久前想通过偷袭，狩猎你的饥饿野兽！
怎么，面对这样想杀了你的存在……你难道还想要用自己的医术去救它？或者，是要用你手中匕首割下自己的肉去喂它？！”
“我、我……”
满是迷茫的端木蓉有些怯懦的摇着头，不知道怎样回答卫庄。
卫庄步步紧逼：
“回答我？！”
另一边，紫女看着卫庄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已然看出，卫庄似乎对待端木蓉的态度有些特殊；
按照她印象里的卫庄，面对犹豫不决的端木蓉，卫庄应该早就已经面露不屑的孤身离去。
而看着依旧没有回答自己，稚嫩的脸满是纠结的端木蓉，卫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所以，你夜以继日的苦练剑法，仅仅只是为了掩盖你此时的怯懦和软弱？
一个连想要伤害你的野兽的命运都无法掌握，无法决断；
作为一个弱者，你已经可以放下手中利刃；
安心的拿起医书，等着你嘴中时常念念叨叨的那位‘坏女人’来紫兰山庄接你了！”
卫庄不屑的冷笑着。
“……不！我不是弱者！医者也不是弱者！”
端木蓉朝着卫庄大喊道，自从惊鲵当着她的面，刺杀她师傅念端，而且把他寄养在流沙后，她便时常挂在脸上的倔强之色再次浮现：
“而我端木蓉……既能杀它也能救它……它的命运，从它选择要伤害我的那一刻起；
就将由我来主导！”
清脆稚嫩的声音越说越快，越来越坚定，端木蓉握住青铜匕首的手不再颤抖。
“哦？那你还在等什么？让我看看，你会如何安排这只想要伤害你的野兽的命运！”
卫庄的嘴角略微勾起弧度。
回应他的，是沉默一瞬的端木蓉如一只小巧飞燕般跃起，用手中匕首利落的割破野狼咽喉的落地声。
端木蓉此时虽年幼，但还是有一定身手的，流沙的人结合惊鲵的剑谱，这两年对她倾囊相授，而她武道的天资一如紫女当初初见她时的评价——是个很有灵气的小姑娘。
“……而不管我选择杀你还是救你，我都绝不会把我的肉喂给你！”
手中的匕首腥红兽血滑落，咬着薄薄嘴唇的端木蓉低声自语。
一向喜欢用剑说话的卫庄显然并不是不懂得拿捏人心；
尤其是对一个小女孩。
‘弱者’‘命运’‘伤害’‘坏女人’
这些都是能触及端木蓉幼小心灵的敏感词汇。
……
夜。
手上初次沾血，亲手屠戮第一条生灵性命的端木蓉细弱秀眉皱起；
虽然在紫女配合‘安神熏香’的安抚下，已经陷入沉睡，但显然这个小萝莉正做着不好的噩梦。
按理来说，作为医家传人，端木蓉不可能一直都不沾血，但念端因为惊鲵的刺杀死的太早，她的年纪也太小；
导致还并没有接受完整的医家传承。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人，她明明和你相处的很好，很温馨，很快乐……但有一天她突然会拔剑杀了你，杀了你最爱的和最爱你的人……”
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端木蓉的嘴中传出。
她在说着梦话。
就是不知她嘴中的‘你’和‘她’分别指的是谁。
至少紫女只知道‘她’是谁，而不知道‘你’是谁。
惊鲵刺杀了念端。
虽然端木蓉一直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但以流沙现在的情报能力，自然不难收集到当年那件事的始末。
“蓉蓉她睡了？”
房门打开，身形婀娜的弄玉压低声音询问紫女。
见紫女点头，弄玉举起了手中的一个卷宗。
烛火摇曳。
紫女查阅完卷宗上的内容后，娇躯僵硬许久的她半响后才放下手中卷宗；
夭桃般柔媚的脸静默了许久，直至卫庄的来到才得以打破。
“……是他的消息？！”
卫庄看着木桌上的卷宗略有猜测，被弄玉唤来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吴铭。
“……十万大军！！”
看完卷宗后，同样陷入沉默的卫庄，许久后才略带沙哑的沉声低语。
……
茂盛的密林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本就寂静的月色下万物惊蛰。
因为近期杀伐过多；
即使是吴铭，也无法短时间内控制住自己的浑身杀戮煞气。
“子孝大人？！”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同飞鸟，从林中窜出，正是墨鸦和白凤。
“人都到齐了？”
吴铭对两人轻笑着询问。
“到齐了子孝大人！”
墨鸦回答的很快，但较之以往他更加拘谨，吴铭此时的煞气有些让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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