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狗吃屎
金子问沈幼恩讨要的那顿饭，延迟了大半个月沈幼恩才请的。
因为人聚不齐。
那天之后汪汪就跟着蒋弗延临时去出差了，金子和小周还得随时照应出差的蒋弗延随时需要他们在公司里的接应，更加忙得不可开交。
蒋序和蒋弗延各自的出差，沈幼恩其实都可以跟着。
沈幼恩选择都不跟。
虽说沈幼恩此次来明舟也是来锻炼的，但灿联内部太机密的事情沈幼恩还是自觉避讳开，她也不想被牵涉进去蒋家的东西太过深入，免得以后割离得麻烦。
是的，沈幼恩就没想过她和蒋家的联姻会长长久久，她已经准备在结婚协议里加上离婚这一条了：以后她想离婚随时能够离婚，蒋序不可能干涉。
一言概之，她对蒋家只想用完就踢。
另外，沈幼恩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水平在哪里，不给蒋序和蒋弗延添麻烦就好了，她的目标就是在灿联学习人家的运营架构。
蒋序对她开放的权利还挺多的。
沈幼恩同样没有贪婪地全部都用。
除了上述的原因，相应的，她也得提防蒋序用这种方式将她和蒋氏财团捆绑得太过紧密，使得她日后因为利益牵扯不清而难以脱身。
界限很难把握，沈幼恩只能靠自己慢慢试探、摸索。
而在金子等人之外，沈幼恩也回去了一趟从前的语言学校。
语言学校的老师变动一如既往地大，那会儿沈幼恩一起租房的三位女老师已经离职另寻高就了。
眼熟的老师没剩几个，领导层面倒没变化，像主任就还是原来那个主任。
不过沈幼恩没去跟主任打招呼，远远地瞧见他就算了。
沈幼恩主要是来见程然的。
程然见到沈幼恩很高兴。
他并不清楚沈幼恩真正的身份，依旧当沈幼恩和从前一样。
关于消失的这几个月，沈幼恩的解释是她回老家啃老了。
程然还关心她是不是又回来明舟生活，热心地要帮沈幼恩找工作。
最后反倒是沈幼恩给程然介绍了赚外快的机会——沈幼恩把程然介绍给了金子，遇到需要翻译协助的情况，让金子可以放心地找程然。
如今沈幼恩的身份不好插手蒋弗延团队里的工作，金子在这一点上也所有注意，据说蒋弗延本人也提点过金子和小周等人，跟沈幼恩可以一起玩但不要透露工作上的讯息。
话传到沈幼恩的耳朵里，沈幼恩怄得半死。敢情在蒋弗延眼中，她是个间谍喽？
怄死她了！怄死她了！怄死她了！
怎么她都不跟蒋弗延有接触了，蒋弗延还能惹到她？说明蒋弗延这人就是太欠！
灿联的事情之外，沈幼恩还在跟大宛学习。
她去大宛的工作室参观了一天，了解了大宛每天工作大概的流程，重点跟大宛请教了如何经营一个社交账号——沈幼恩有意向把她那个穿搭平台构建起来，形成流量。
大宛给沈幼恩介绍了专业的运营机构，沈幼恩上了几天的课。
后面的某一天，沈幼恩还神奇地跟高琼约了顿饭。
是高琼专门来找沈幼恩的。
高琼已经清楚了沈幼恩的身份，到灿联与沈幼恩碰上面，就跟沈幼恩开门见山她的目的：带沈幼恩做客明舟市的千金名媛圈。
沈幼恩觉得好笑：“高小姐，在我这里，你的面子好像没那么大噢。”
高琼昂着她的天鹅颈：“面子没那么大，我就缠到你愿意给我面子为止。”
沈幼恩：“……”
“看不出来高小姐也是个会耍无赖的人呀。”她故作夸张地大惊。
高琼说：“整个圈子只有我和你过去有过交集，我话都放出去了，一定能把你请去，我的脸面不能丢。”
沈幼恩为难：“我去了，你有脸面，可对我好像没有实质性的好处。”
高琼轻哼：“咱们都是狐狸就别玩千年的聊斋，我不信你就不想拓展你的社交圈。”
沈幼恩哼得比她更高傲：“我未来又不会在明舟市发展，我在雨国的圈子也更国际化，为什么要在你这里拓展社交圈？”
“你还看不起明舟了？”高琼问。
沈幼恩笑眯眯：“这话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高琼连着两天都来灿联做客。
沈幼恩倒也没叫保安来轰走高琼，反而交代人好好地招待高琼。
高琼被她耗得没耐心了，问沈幼恩要怎样才愿意卖她的面子。
沈幼恩其实是愿意去的，去的原因和高琼猜的一样，她对这边的千金名媛圈也有些兴趣。接触接触总是没错，指不定以后那一天需要用到的人脉就在里面。
只是沈幼恩也好面子，需要点缀点缀。
高琼既然这么说了，沈幼恩就拿走了高琼的一个人情，她以后随时有需要可以找高琼还。
高琼对此表示：“必须得限定你‘需求’的范围。”
这范围可不好限定。沈幼恩一脸无害地问她：“高小姐难道觉得以你们家的背景，能帮上我的会是什么大忙嘛？怎么害怕被我坑了去。”
高琼并没有生气，勾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小姐莫莫欺少年穷。”
沈幼恩嘿嘿笑：“就算有这么一天，我也只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
高琼没有被沈幼恩怼得当场吐血算高琼命大。
沈幼恩自然不是故意为难高琼，最后还是给了高琼一个保证，就是以后她要高琼还的这个人情绝对是高琼力所能及之内的，也绝对不会占了高琼的便宜。
沈幼恩在明舟市上流圈子内的social便由高琼这般的引入而开始了。
其中所认识的比较有价值的当属明舟市低调的隐形豪门聂家。
聂家并不在商界混也不在政界混，可无论在商界还是政界都说得上话。
沈幼恩的社交圈由千金名媛扩展到太太圈再涉猎到少爷公司圈，见过一次聂家的一位叫聂婧溪的千金，也见过一次聂家的一位叔叔辈的人。
但聂家如今的掌权人聂季朗，沈幼恩始终无缘得见，少许遗憾。
明舟市的限定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两个月，进入第三个月。
距离蒋序和蒋弗延的决胜日也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只是沈幼恩并没有看出来目前的局势和两个月前有什么区别，也并未瞧出蒋序和蒋弗延之间任何针尖对麦芒的剑拔弩张。
比如这天，三个人聚集在蒋序的大平层里。
这两个多月，除了公司之外，他们偶尔几次也会在蒋序的大平层里碰面。
都是讨论公事。。
实际上更准确来讲是蒋序和蒋弗延讨论，沈幼恩一知半解地旁听。
即便一知半解，沈幼恩会试图理解，有时候还会提问，能学到一些东西。
这比沈幼恩上课要有趣一些——“上课”指的是沈幼恩的商务课程。
在雨国的时候她就报了课程，暂时没空去学校里进修，私人课程先简单地能上多少上多少。她来明舟的这段时间就线上上课。
“有趣一些”的意思就是也没多有趣，因为她所期待看到的兄弟吵架的场景没有发生，蒋序的情绪太稳定了，蒋弗延偶尔的夹枪带棒根本刺激不了蒋序。
就像那会儿蒋序通过电话让沈幼恩旁听他和蒋弗延讲话那般。
至于蒋序是真情绪稳定还是擅长伪装情绪稳定，沈幼恩确实从来没见过蒋序发飙。
对比之下显得蒋弗延的脾气差了些。
当然，在沈幼恩这里，不用蒋序做对比参照物，蒋弗延的脾气也很差。
兄弟俩明明各自竞争，却也能始终保持合作状态，沈幼恩也是佩服的。大概这就是所谓“打着骨头连着筋”。
饭吃完了，他们兄弟俩也讨论完了，沈幼恩照旧没有多加逗留，要回自己的别墅。
饭的一半是蒋序从外面的餐厅订的，一半是蒋序亲自下厨做的，蒋弗延没有动过手，连打下手都没有。
第一次还能说是蒋弗延不清楚蒋序要亲自下厨，所以姗姗来迟，没有他能给蒋序打下手的余地。
后面几次蒋序也都下厨了，蒋弗延还是一次也没有提前来，完全可以判断是故意的。
蒋弗延自己也在饭桌上调侃过，蒋序的目的肯定是让沈幼恩品尝他的手艺，那么别人不帮忙才是好的。
关于蒋序下厨这事儿，沈幼恩自然是不知道蒋序什么时候专门去学做饭了。
只是在饭桌上沈幼恩当着蒋弗延的面问了几句。
而蒋序学烹饪的原因就得追溯到当初沈幼恩还在跟蒋序交往期间蒋弗延的一句玩笑，当时就是蒋序说如果沈幼恩喜欢吃就让蒋弗延天天帮忙做饭给她吃，蒋弗延就说蒋序该自己去学而不是拿弟弟的手艺去满足他的女朋友。
经过沈幼恩的鉴定，蒋序学的还是不错的，只是才这么短的时间，蒋序学的菜式有限，同时也味道也比不上蒋弗延的手艺——这些沈幼恩藏在心里不说。
蒋弗延和沈幼恩一样，一般也是不多逗留的，每次差不多都前后脚离开。
今次也不例外。
同样不例外的还有蒋序要送沈幼恩。
每次蒋序都要送沈幼恩到她的别墅门口为止。
沈幼恩每次都没有拒绝蒋序。
但今天临出门的时候，蒋序接到一通要紧的电话，而且需要立马进书房打开电脑，边说边翻找资料。
蒋序让沈幼恩稍微等等他。
沈幼恩同意了。
不过在蒋弗延离开约莫五分钟之后，沈幼恩就没等了。毕竟不在蒋弗延的眼皮底下，蒋弗延看不见，她便没有装样子的必要。
沈幼恩麻溜地乘电梯下楼。
要走出去的时候，沈幼恩才发现下雨了。
梅雨季节的那种雨，缠缠绵绵。
沈幼恩过来的时候没带伞，现在被困住了。
耳朵里忽然捕捉到“咔哒”一声轻响。
沈幼恩循声望过去，入目的先是一小团淡蓝色的火苗。
很快火苗熄灭，伴随着淡淡烟气的萦绕，门柱旁那昏暗的角落里余一痕半空的红点，夹在男人的两根手指之间。
所以就是一个抽烟的男人刚刚在用打火机点烟。
而这个抽烟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弗延。
这是沈幼恩第三次亲眼看到蒋弗延抽烟。
第一次是去年灿联的乔迁晚宴上，她看到大宛给蒋弗延点烟。
第二次是前阵子，在公司里，沈幼恩无意间摸索到天台上面，发现蒋弗延一个人在那里抽烟，不过蒋弗延没瞧见她，她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悄悄地从天台撤走了，之后也再没上去，怕又不小心偶遇蒋弗延。
吞云吐雾中的蒋弗延这个时候也看了过来。
不过轻飘飘看一眼，很快就轻飘飘地转回去。
沈幼恩本来也不想理他。
她在想，蒋弗延多半也是被雨给困住了所以才停在这里。
要沈幼恩回上面去找蒋序借伞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没办法打电话给细祖来给她送伞，因为这几天细祖恰好被她差遣去办事了，不在。
沈幼恩这思忖的功夫间，发现蒋弗延一根烟抽完了，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伞，撑开来。
那把伞很大，别说两个撑，三个人都没问题——啊呸，应该是“别说一个人撑，s三个人撑都没问题”，否则显得好像她想要跟蒋弗延一起撑伞似的。
摆在沈幼恩面前的事实是，不仅她不想跟蒋弗延撑伞，蒋弗延压根也没想带上她。
他撑开伞之后看也没看她一眼，兀自悠哉悠哉地走入雨中。
沈幼恩莫名瞧出了一股显摆的架势，一股他有伞而她没伞的气死她不偿命的显摆架势。
她才不！稀！罕！
他该不会以为她会请他帮忙送她一段路吧？
轻轻哼了哼，沈幼恩憋足一股气，果断直接冲进雨里——冒雨跑回去不就好了？反正回去洗澡就可以了。
很快，沈幼恩跑着越过了蒋弗延，变到了蒋弗延的前方。
老天爷却好像成心跟她做对、要她在蒋弗延面前出丑，也不知脚下怎么就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块，松动得还特别厉害，沈幼恩摔了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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