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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莫琳夫人


  “挺长时间?”对于罗伊的说法,埃索里再度无语,“算了,先给我说说,你喝完药剂之后的体验。”

  享受着埃索里专业的按摩手法,罗伊一边认真回忆,一边细致讲述着刚才身体的各种感受。

  前半段的表述,基本与说明书上的差不多,可是到最后阶段,罗伊描述的内容,就让埃索里听得有些不知所云。

  不过罗伊描述的这部分内容,倒是让埃索里回忆起,曾经接触过的一位死灵法师。

  根据那位短暂交流过的死灵法师所讲,人类的灵魂在离开躯体的瞬间,会体验到一种极致的、温暖的,类似被巨大幸福包裹着的快乐感受,那位死灵法师将这种现象取名为:神灵的拥抱。

  罗伊描述的情况,就与神灵的拥抱非常类似,可是罗伊的身体非常正常,灵魂同样很稳固,怎么会触及这种亡魂体验的东西呢?

  这件事不只埃索里无法理解,就算菲尼亚与卡鲁特老师在场,同样也只会一头雾水,因为事情的缘由还得从沐沐说起。

  罗伊喝下第二杯药剂的瞬间,依附在罗伊左臂上的沐沐,就再次刺入罗伊的皮肤,强行从罗伊的体内夺走大部分药剂,这才造成罗伊在最后阶段的用时,大大少于时间表上的最短预估值。

  至于说明书上没有的奇怪体验,则与第二杯药剂无关,完全是沐沐将上次从呕吐物中汲取的残留药剂,经过特殊的处理、转化之后,重新注入罗伊体内所致。

  听完罗伊的描述,困惑的埃索里虽然一无所获,不过还是从罗伊的讲述中敏锐地察觉到,罗伊对这种类似神灵拥抱的体验,似乎有些沉迷。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一旦沉迷于这类虚幻的极致体验,以后很容易被一些致幻剂或者类似的东西所控制,从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在埃索里的耐心讲解下,罗伊慢慢理解沉迷这种体验的危害,从此对这类东西,一直保持着一颗警惕之心!

  黑手指的效率非常高,当天傍晚,一名左腿稍微有些残疾,满脸愁容,身躯佝偻的老者,领着一名懵懂的幼童,缓缓朝着教堂所在的方向走去。

  幼童虽然穿着一身补丁的衣服,倒也浆洗得十分干净,白皙的小脸上隐约露出畏缩的神情,无论容貌还是身高,都与告示上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老者领着小孩避开教堂大门,径直走向冷清的侧门,瞧瞧四周无人,老者轻轻敲响了教堂侧门,与探出头的门卫耳语了几句,又指了指跟随在身侧的小孩,然后顺利地进入了安静的教堂。

  眼见老者顺利进入了教堂,阴影中的几双眼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教堂的范围,将事态的进展及时汇报给黑手指。

  得到手下汇报的黑手指,满意地点点头,从目前的迹象来看,这大概率不是教廷设下的陷阱,就算真是教廷布的局,也应该不是专门针对组织而来。

  黑手指的判断没有错,时间不长,轻微瘸腿的佝偻老者,就带着几枚银币,恭敬地出现在黑手指面前。

  听完老者在教堂的经过后,黑手指哈哈一笑,“老约翰,做的不错,这几枚银币你自己留着吧,算是你的酬劳,不过我的规矩……”

  “我懂,我懂!”一听黑手指的话语,老者脸上立刻绽放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没想到十分简单的一次任务,就能收获如此丰厚的报酬,止不住地点头哈腰,“感谢大人的赏赐!”

  “下去吧。”黑手指挥挥手,打发了老约翰,起身就朝着餐厅所在的方向走去。

  白天空无一人的餐厅,此刻坐满了衣冠楚楚、举止优雅的俊男靓女,在轻柔、舒缓的古典音乐伴奏下,一边品尝着精致的晚餐,一边轻声相互交谈着,完全一派轻松、惬意的贵族生活场景。

  而在餐厅后面的厨房,则是另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身穿洁白厨师服的二厨、帮工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得团团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催促声响彻全场,与前面优雅的餐厅形成鲜明的对比。

  胡须浓密的中年人,同样一副整洁的厨师打扮,不过高高耸立的厨师帽,彰显其至高无上的主厨身份。

  身为主厨的中年人,对厨房中喧闹的场景充耳不闻,只是认真检查着每一道即将端上的成品。

  间或还会亲自动手,在一些餐盘中挥洒出各式香料、蘸酱,将一盘盘单纯的食物,提升成为艺术与美食的结合……

  专心致志的中年人,直到看见黑手指的身影出现在厨房,才将手中的工作交给身旁的助手,然后领着黑手指来在厨房的角落,仔细聆听黑手指的讲述。

  对于黑手指带来的消息,中年人显然也非常满意,“做的不错,这对我们而言,确实是个大好的机遇。”

  “不过你这边的动作先暂停一段时间,白手套那边也有些收获,只是还需要点时间,不能操之过急。如果一切顺利,会有意料之外的巨大收获也说不定。”

  听完中年人的吩咐,黑手指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熟知组织纪律的他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那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了。”

  中年人点点头,看着黑手指脚步匆匆离开厨房,又低头沉思了片刻,才重新返回自己的岗位,细致的将双手再次清洗了一遍,继续自己美食与艺术的工作。

  而傍晚发生在教堂中的那一幕,早已经编汇成一份详细的报告,出现在教皇陛下的手中,仔细阅读着文件中的描述,一抹嘲讽的微笑,展现在教皇年轻的面容上。

  将文件丢在办公桌上,教皇伸手拿起另一份标注着绝密字样的文件,略过中间的篇幅,直接翻到文件的最后,一副清晰的彩色人物画像出现在教皇眼前,赫然正是称号白手套的那位青年贵族。

  “纵容了你们如此长的岁月,现在也该轮到你们回报我了,可别让我失望啊!”教皇森寒的目光注视着画像中的青年,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对着青年诉说。

  “可惜你们已经退化成为一群,不敢见天日的臭老鼠,现在更是被一只胆小的臭虫掌控。”教皇不屑的语气中溢于言表,“不过这都无所谓,只要你们依旧保持着贪婪的本性,就不愁你们不探出头来。”

  教皇小心地收好这份标注着绝密的文件,心思渐渐转到其它事情上。

  不得不说,这些老家伙们的耐心确实不错。若在平时,教皇陛下并不介意与他们慢慢周旋,但眼下教皇没有这份心情,现实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慢慢拖下去。

  要如何才能将这几只狡猾的老家伙挑动起来呢?

  教皇坐在自己的位置陷入冥思苦想,从身边的侍卫,到教廷的众多高层,一个个名字在脑海中交替浮现,又慢慢消失。

  忽然一个被教皇下意识拒绝的名字,从角落里冷不丁蹦了出来,并牢牢呈现在脑海中,教皇迷茫的双眼慢慢亮了,嘴角浮现出愉悦的笑容。

  “哈哈,我真是愚蠢。如此绝佳的人选,居然被我忽视了这么久,哈哈哈哈……”畅快的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大厅中久久回荡……

  夏末秋初的清晨有些微微凉意,埃索里端着最后一杯紫色液体,站在罗伊面前,“这就是最后一杯了,喝下之后会出现何种状况,我也不清楚,所以就不啰嗦了,你直接喝下就行。”

  其实第三杯服下后,会出现的状况,说明书中也有交代,但反应的程度并不大,完全不能与前两次相提并论,再加上第二杯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埃索里干脆放弃说明书中的交代,让罗伊自由发挥。

  当然埃索里也犹豫过,是否让罗伊服用这最后一杯,但经过一夜的观察,埃索里发现罗伊的身体一切正常,这才决定让罗伊服用完所有的三杯。

  至于第三杯的功效,埃索里心中也没有谱,虽然罗伊对药效的反馈非常好,总说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手脚也轻快了很多。

  但根据埃索里的观察,罗伊的一举一动,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无法解释的怪异情形,让埃索里首次对卡鲁特老师与菲尼亚联手配制的药剂,产生了一丝细微的怀疑。

  罗伊倒是没有察觉到埃索里的困惑,两杯药剂下肚,虽然过程非常痛苦、难熬,但对身体的强化效果也非常显著,因此罗伊对这最后的第三杯,很是充满了期盼!

  高兴地接过紫色药剂,罗伊正准备像以前一样,爽快的一口喝下,却被埃索里阻止道,“记住。服下后,身体出现任何状况,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罗伊重重地点点头,抬手就将紫色的药剂一饮而尽,如同前两杯一样,依旧淡如清水,没有丝毫味道。

  不过埃索里与罗伊都不知道的是,这次在罗伊接过药杯的一瞬间,依附在左臂上的沐沐,就无声无息地刺入了罗伊手臂上的皮肤。

  因此第三杯药剂一入口,其中的有效成分,还未来得及在罗伊体内发挥功效,就已经被沐沐尽数吸收,罗伊喝下的实际就是一小杯清水而已。

  一脸认真的罗伊闭着双眼,安静地站在埃索里面前,仔细感受着身体的状况。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即使耐心不错的罗伊,也坚持不下去了,一脸困惑地睁开双眼,“埃索里哥哥,为什么这一次,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呀?”

  埃索里暗叹一口气,心道自己的担忧果然应验了,他也不知如何对罗伊解释,只能随口敷衍道,“第三杯会出现何种反应,我也不清楚,也许这就是正常反应吧。”

  既然埃索里哥哥如此说了,罗伊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埃索里哥哥,现在药剂都已经服用完,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埃索里在心中琢磨了一下,“按计划,今天是艾略他们从西维城出发的日子。虽然我们不能去凑这个热闹,但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罗伊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在哪?”

  “乌克兰郡的落星大瀑布附近……”

  忙碌了几天,今天终于到了正式出发的日子,艾略及其众人早早起床,处理完洗漱、早餐等一应杂事之后,就准备踏上前往公国的行程。

  按照王国的传统,不愿交出暗骑之戒的王位争夺者,除了自己的血脉亲属之外,其余人等一概禁止前往送行。

  这既有利于稳定王国的局面,又能让众多西维城的上层贵族,免于被迫选边站的尴尬处境。

  因此当艾略的马车队,到达西维城城门的时候,平日里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宽阔城门,此刻却空空荡荡,显得十分的庄严、肃穆。

  而在雄伟城门的一侧,稀稀拉拉站立着几人,旁边还停着一辆醒目的女式奢华马车,他们正是来给艾略送行的菲比,以及几位平日里很少露面的西维王国公主。

  至于女式马车中的神秘人物,则是艾略本人都非常生疏,很有距离感的亲生母亲。

  众人自然明白,这位二王子一旦踏出西维城的城门,就将面对极其残酷的王位争夺,因此在与艾略告别的时候,都只是简单的寥寥数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表达。

  就连与艾略关系亲近的菲比,虽然眼圈红红地拉着自己这位二哥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但口中说出的,依旧是最简单的一路平安之类的祝福话语,别的话此时此刻无法,也不能说出口。

  与自己的几位兄妹简单话别之后,艾略独自一人,进入了遮掩严实的女式马车中,里面静静等待的,正是一位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淡雅气质的成熟女性。

  “莫琳夫人你好,许久不见,最近身体还好吗?”艾略按照礼仪,首先开口向自己的母亲问好,莫琳并非西维王国的王后,因此即使是艾略,也只能称呼其夫人。

  面对艾略的问候,莫琳只是微微点头,就算回应了儿子的问候,艾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非常陌生,而莫琳对自己这位亲生儿子,同样极其的生疏。

  依照王国的传统,莫琳生下艾略之后,只哺育了短短一段时间,就交由专门的人员抚养,不仅艾略如此,所有的王族成员都秉承这一王族传统。

  艾略从记事起,就一直跟随在卡鲁特身边长大,虽然也知道莫琳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双方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偶有见面,时间也非常短暂。

  没有共同话题的母子俩,简短的客套完几句后,谈话就很快转入了正题,这也是莫琳来此的主要任务。

  作为艾略的亲生母亲,为艾略寻找心仪的配偶人选,这是莫琳唯一的特权,就算王后也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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