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姐姐,你有我就够了
程荒这会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阴沉得像块黑炭一样，漆黑沉闷的墨色瞳孔深处更是盘旋了两块乌云一样的漩涡。
怎么办呢？主人还是被他给吵醒了。而且好像还听到了他说的那番刺耳的话。
付雅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另一只被他抱着蹭的手稍稍抬起，熟稔地薅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佯装好奇地追问道：“唔，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许是睡了一节课养回了不少精神，付雅这会还难得好心情地存了几分心思来打趣他。
老实说，其实她倒是没有多在意老高刚才对她说的那番，对她本人来说有些刺耳和伤人的话。
毕竟那是事实，再加上她心又宽看的又开，所以也没什么好气的。
付雅从来不认为单凭学习成绩的好坏就能简单地去衡量一个人的优秀与差劲。
如果仅仅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不公平。
术业有专攻，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又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学习，也不是单凭一句喜欢，就都能把课本上那些理论知识给学好的。多少人在学习这条路上，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却还要咬牙坚持，最后在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崩溃大哭。
可不是有句谚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吗？
有些人虽然在应试教育上面没多少天赋也没大的兴趣，但是这并不阻碍他们在别的领域里发光发亮呀。
就像自己一样，也是打小便不怎么爱学习，做起数学题来更是像块榆木脑袋一样难以开窍，直让老高怼着她的脑门大呼朽木不可雕也……
可不管付雅怎么催眠自己，她至始至终还是觉得课本上那些知识实在是太枯燥无味了。她喜欢不进去。
相比之下，她更宁愿用那些抄书的时间去培训班和小伙伴一起练舞，或者在家里跟老付学散打，学跆拳道这些她觉得感兴趣的，以及她真正热爱的东西。
反正，只要她家老付支持她，不管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说她，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免得膈应她自己，白白找罪受。
为此，她还晚了同龄的小伙伴一年，才去上的小学。
不过嘛，她倒是对程荒方才回老高的那番牛逼哄哄，拽到不行的话挺感兴趣的。
她知道他智商高，学习成绩好，基因强大家境又无比优渥。但没想到，他高调跳级不止，居然还在短短两年就修完了初高中的课程……
真真是，绝了！
她这会其实特别特别想问清楚程荒这个小崽子，他到底是有多少张面孔是她还没看过的？
刚才居然敢以平辈甚至是顶头上司的口吻和他们的陈年老顽固高主任面对面对线开战……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
而且他字字句句说出口时，不仅丝毫不虚，还一点儿也不落下风，最后竟是逼得老高哑口无言地转身回去了。
“我跟他说，姐姐睡过去的数学课我来补。姐姐的前程，不劳他挂心。”程荒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乖乖巧巧地趴在她的肩膀上，任她揉着自己的脑袋。
顿了顿，他又满脸认真地朝付雅保证道：“只要姐姐愿意，我就能带姐姐上大学。”
“噗嗤。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付雅见他这会信誓旦旦说得那么认真，一时忍不住笑了出声，随即也佯装郑重其事地向他点了点头。
话落，她伸手轻轻戳了一下他光洁的脑门，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事先声明，我文化课的成绩很差的，你不是起重机你都捞不起我。”
付雅相信他没有信口开河，自己说的也是大实话。毕竟她的舞一直跳的很好，就是文化课的成绩差了一点。
只要她文化课的成绩最后这一年稍微提上来了，那她上个普通大学其实也是没太大问题的。
“我说的。姐姐伸尾指，我们拉勾勾。”程荒握住她的手，拿到自己胸前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真是的，都这么大人了，还那么幼稚。”付雅忍不住笑着白了他一眼。她的嘴里虽然无比嫌弃着，却还是乖乖伸出自己的尾指勾了一下他的。
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程荒心满意足眯了眯他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蹭着付雅半握起来的拳头得寸进尺道：“幼稚那也是姐姐带的。”
“……”啊这，他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没办法反驳。毕竟拉勾勾这个小动作，确实是她以前教他的。
可他们现在都长那么大了，还搞这么幼稚的小举动，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课间操的音乐声停止时，程荒突然冷不丁地在她的耳边请求道：“姐姐，你跟那个人分手好不好？以后不需要他来护着你了。”
他的话里，前半句是低微的哀求，后半句却倏忽浸满了轻蔑和不屑。
“嗯？！”付雅闻言蓦地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个。而且他最后那句话，怎么说的好像他查过她一样……
“姐姐，你有我，就够了。”他的声音被他压得很低，带着些许沙哑，然而每个字都被他咬得很清晰很沉重。
这是程荒第一次，那么认真严肃地在付雅面前做承诺。一个他必将穷尽一生去兑现给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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