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前往关东
“儿臣相信事在人为，这蝗灾能不能解决，与祈福没有什么关系！”
司马迁抬头看向刘据，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哦？”武帝双手背在腰后，若有所思。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殿下，这历朝历代发生天灾，都是需要向上天祈福的，您这么一弄，万一延误了正事怎么办？”苏文出口说道。
刘据瞥了他一眼，“那你何以见得这祈福就能应对掉这些天灾，如果只靠祈福就能解决掉问题，为何这些大旱大涝一直在发生？”
“这……”苏文瞟了一眼武帝，随后俯身说道，“殿下，这天意，不可违啊……”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那些受灾的郡县一试！”刘据懒得和他解释，转过头看向武帝，掷地有声地说道。
“太子既然说这蝗灾能治，可是已经有了好的法子？”武帝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火焚、引鸟、掩埋、灭卵，皆是治蝗妙方。”刘据的脑中瞬间闪过旧唐书上记载的内容，这些都是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灭蝗的好办法。
至于吃蝗虫这种操作……
想想可以，吃还是算了吧……
毕竟这玩意吃多了会中毒，还没等人吃完这些蝗虫，毒死的都比饿死的要多。
而昆虫具有趋光性，并且还有禽鸟作为它们的天敌，无论是夜晚用火焚烤，还是引入鸟雀捕食，都有极好的效果。
武帝在殿内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刘据刚才说的那些话。
“陛下，臣认为太子这些方案也是有理可循，倒也可以一试。”司马迁在一旁说道。
一旦太子治蝗成功，这将是被记入史册的一大壮举。
司马迁的脸上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也不是不行。”武帝点了点头，一旁的苏文神情紧张了起来。
“那么文成将军那边……”他试探性地俯身向前问道。
“太子前去治蝗，文成将军也在宫中祈福。朕就不相信了，天人齐心，这蝗灾还平息不了了。”武帝嘴角一扬，挥了挥手便下了命令。
“是。”苏文松了口气，随即又用余光看了眼刘据，却只见对方正用复杂的眼神看了自己。
两道目光突然交错，苏文连忙低下头，不敢正视对方。
刘据看到他这样子，倒也没说什么，俯身朝着武帝跪道。
“儿臣遵旨！”
……
博望苑。
“殿下，您又要离开长安了？”俞仲问道。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舍与对未知的恐惧。
“对。”刘据拍了拍他的肩，“不过你不用担心，孤在关东也会随时关注长安的动向。而这次蝗灾波及甚广，孤也有可能远去敦煌。”
“您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俞仲哭丧着脸，但也只是丧了一瞬，便又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如有什么事，可以找母后，或者倚华。”刘据看了眼俞仲的右腿，心疼地说道。“孤绝不会再让上次那种事发生，那些小人想必也学乖了，如敢对孤身边的人不敬，常融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一想到常融的下场，俞仲也深感出了口恶气。
他感激地说道：“多亏了殿下，替奴婢出头。”
刘据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之前那个朋友，孤也派人去查了下，长安城里头，并没有叫赵百子的女孩，不过她也没出现在受刑或者宫婢名单里。”
“这么看来，那位带走赵百子的将军甚为可疑。”俞仲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
“可惜孤不知道那位将军的具体信息，调查也就止步于此了。”
“奴婢替他先谢过殿下了。”俞仲见状，也不再缠问。
太子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派人去调查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的身世，已经是不敢奢望的事了。
而如今正值治蝗之际，他也不愿让这些小事分了太子的心。
大不了，平日里让西域酒楼的那些小厮多加留意就是。
这个叫赵百子的女孩，此时不在长安了也说不定。
“话说殿下，”俞仲接着问道，“那个西域女子怎么办？”
“阿月奴是吧？”刘据提了提领口。
“正是她。”
“就住在那吧，好吃好喝地供着。”刘据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才不会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接进博望苑，就放在宣平门那边的平民区，给平阳长公主表个态得了。
“对了，孤这次要把安国也带上。”刘据提到了赵破奴的儿子——赵安国。
“安国还小，殿下您是做好了带他出去的准备？”
“就是还小，所以才要早点带出去见见世面。”刘据拢了拢腰带，提了提腰，“更何况，这孩子从小就活泼好动，生性刚直，孤倒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
“殿下慧眼识人。”俞仲笑着说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
数日后，刘据与赵安国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关东，马车在路上行驶着，沿路依稀可见些许枯毁的农田。
“看来这次蝗灾可真严重，我们才没出长安几里路，就看到有些苗子都被啃坏了。”赵安国掀着车帘，朝外看去。
说罢，他仿佛看到什么，瞳孔放得老大。
“殿下，您快看！好多大虫子！”
刘据循声望去，只见在这些田野上依稀出现了一小群蝗虫，它们正落在庄稼上疯狂啃食着。
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群黑色的斑点粘在上头，怎么抖都抖不掉。
长安都这样子了，那么关东岂不是……刘据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蝗灾，虽然在史书上没有太多笔墨，但是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应该超过了他此前想象的规模。
又是一件棘手的事啊……
他捏了捏拳头，一路凝视着外头的田埂。
“殿下，用膳时间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侍从上前说道。
这里离最近的驿站还有一段路，他们一行人先停了下来用餐。
“行。”刘据摆了摆手，在车内等候着。
“殿下您不出去透透气么？”赵安国拉着刘据的袖子说道。
“不了，你去吧，孤在这想些东西。”
说罢，刘据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摸了摸赵安国的头，“别跑太远，孤一会得找人跟着你。”
赵安国见状，努了努嘴，自顾自地外出蹦跶去了。
“唉……”刘据向后靠去，阖上双眼。
这一路的奔波让他感到有些疲劳。
过不了一会，下人就会送餐食进来吧。
那就等一会儿吧。
刘据困得要死，闭了会眼睛准备小憩会。
这时，车帘被掀开了，他察觉到动静，睁开眼一看。
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你……你怎么跟过来了？”刘据大惊失色。
“我？我怎么就不能跟来了？”阿月奴狡黠地看着刘据，“殿下可是答应了我，出去要带上我的。”
“孤说的是西域。”刘据摇了摇头，无奈地解释道。
“我不管，无论是去哪，您可都得带着我。”阿月奴笑了笑，“我一个人在长安，住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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