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木已成舟
警方根据俄北笑笑提供的线索,调查了整幢别墅里里外外。
也收获了很多铁证,蓝雄光最终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宣判无期徒刑,而他那些偷税漏税等各种违法行为,也将用监狱服刑的方式一一偿还。
……
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眼睫毛轻颤。
王秉煦扶住头痛欲裂的脑袋,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是床对面墙上挂着的壁画,这壁画他最熟悉不过,前两天拍卖会米兰买下来的,买了以后硬要挂在他的房间。
所以,这里是他的房间?
他的脑袋为什么那么痛,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撑着从床上坐起,勉励回忆了半晌。
他记得昨晚因为北笑笑订婚的事情,他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后来似乎遇到了殷灵儿,醉酒之下,他好像……还跟殷灵儿接吻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无比。
不该喝那么多的,喝酒实在是太误事了,他不喜欢殷灵儿,自然不能够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哪怕是酒后,哪怕是对方先吻上来的也不行,这样很容易让对方给产生误会。
他在心底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那之后的记忆,他就有些模糊了,既然那时候他是和殷灵儿在一起的,那他后来又是怎么回家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王秉煦皱着眉头说了一声“进来”,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行。
门被推开,米兰端着粥从外面进来。
“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下午,看来灵儿昨晚把你照顾地不错。”
王秉煦迅速抓到了米兰话中的关键,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灵儿,你是在说殷灵儿吗?”
米兰将粥放在王秉煦身边的床头柜上,语气嗔怪道:“当然是殷灵儿,你还认识几个叫灵儿的?怎么,人家昨天晚上辛辛苦苦送你回家,还在你身边勤勤恳恳地照顾了一个晚上,你就想这样把锅甩干净?”
王秉煦本就因为宿醉苍白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两分:“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殷灵儿一直在这里?”
米兰点点头:“是啊,你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太闹腾了,灵儿就留下来照顾你,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走了,我想留都留不住。还好昨晚有我这个见证人在,你这记性,要是我没有告诉你,人家灵儿照顾了你一个晚上,岂不是白白照顾了?”
王秉煦听了米兰的话,只觉得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梦里似乎出现了北笑笑的身影,还有陆雪。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陆雪了,然而昨天殷灵儿忽然跳水的那个举动,让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陆雪。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两分的嘲讽。
以前,他一味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殷寒司的身上,不管是陆雪的跳河自尽,还是北笑笑后来在海里遇难,虽然没有一件事情是殷寒司亲手做的,但是他心底里一直都认为那是殷寒司亲手促成的。
直到昨天看到殷灵儿跳水,他才忽地恍然惊觉,是不是他自己太倒霉了,才导致接近他的女生,总是在水里面出事呢?
实话实说,殷寒司从来没有一次真的作出过什么极其恶劣的事情,那些不过是他自己心底里的自欺欺人罢了。
北笑笑那件事情,虽然他责怪殷寒司没能够保护好北笑笑,但是事情本来的过错就在凌思倩身上,面对凌思倩那样的疯女人,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将笑笑保护好。
只要还留出那么一丝缝隙,被凌思倩抓住了,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要了北笑笑的命。
至于陆雪,在遇见北笑笑以前,他心底里真的是把殷寒司当成了绝对的仇人。
他一直告诉自己,陆雪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殷寒司的冷漠,殷寒司的不作为。
然而到现在,他才真正地明白过来,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其实转念一想,他和殷寒司也没有什么区别,就像他现在毫不留情地拒绝殷灵儿,拒绝徐萌一样,当年的殷寒司也不过是如常地拒绝一个他不喜欢的女生罢了。
只是他当时太喜欢陆雪了,他不愿意也不肯放过自己,不肯让自己去想,陆雪的错还有一部分自己的责任。
而说到底,陆雪会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够明白过来,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怪不得任何人。
站在殷寒司的角度上来想,他其实根本没有做错什么,相反的,他当时的行为其实是最正确的。
殷寒司不喜欢陆雪,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陆雪,不给陆雪一点点多余的念想。
如果殷寒司当时没有拒绝陆雪,反而对陆雪欲拒迎欢的,那可能的死真的有一部分的错在他。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而已,殷寒司并没有做那样的事情,而陆雪的死亡也只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抉择罢了。
这一刻王秉煦总算有些明白,他这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什么东西了。
他其实并不恨殷寒司当年拒绝了陆雪,也并没有那么怪罪殷寒司没有保护好笑笑,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要他不发生,就可以不发生。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责怪自己罢了。
当年陆雪去世时,他恨自己没能够有足够的魅力,不能让陆雪从一而终地只喜欢他一个人。
而后来北笑笑出事时,他也恨自己没能够让北笑笑喜欢上自己,更加恨自己连保护北笑笑的能力都没有。
这些想法在年少时被他自己刻意地塞进了意识深处,他那时年纪还太小,经历地也不多,如果就这样把所有的罪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可能就也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
而昨晚光怪陆离的梦境,似乎是在把现实拉扯回他的面前。
现在木已成舟,陆雪已经回不来了,而北笑笑也从殷寒司那里得到了她应有的幸福,他也该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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