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置气
扬州，北柳巷。
喧嚣热闹的街道上，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地驶过，停在一处小四合院大门前。
马车停住不久，就见一位身穿红衣，面戴纱巾的妙龄少从车厢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手提陶罐的小丫鬟。
车夫跳下马车，上前抓起门上的铜环，轻敲了几下。
过不多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的妇人走出来，红衣少女笑道：“飘渺姑娘，你来啦。”
红衣少女正是媚香楼的飘渺姑娘，她冲妇人问道：“小雅姐姐起来没有？”
“姑娘早就起来了。”
妇人侧身避让，邀请飘渺姑娘和她的丫鬟进去。
就在这时，院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妇人闻声急道：“孩子在哭，我要去照看孩子，姑娘自己进去吧。”
飘渺姑娘：“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
主仆二人走进院内，就见孩子的哭声是从东厢房出来的。
飘渺姑娘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去瞧瞧孩子，却见从正房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美丽女子，正是从京城归来的小雅姑娘。
小雅冲飘渺姑娘笑道：“渺儿，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瞧我？”
飘渺姑娘走上前道：“妈妈收到金陵那边的传信，说今年的花魁大赛即将举行，我们不日就要动身赶往金陵。”
“哦！照你这么说，那位史候爷已经被放出来了？”
飘渺姑娘笑道：“史候爷有没有被放出来，小妹不清楚。不过，我打听到姐姐最牵挂的那个人来了金陵。”
“妹妹别瞎说，我哪有什么可牵挂的人？”
小雅冷着脸回了一句，随即转身向屋里走去。
飘渺姑娘快步跟上，尾随着小雅走进一间陈设简陋的卧室内。
她抬手摘下脸上的纱巾，朝屋里瞅了几眼，随即冲小雅埋怨道：“这里也太简陋了，姐姐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小芙儿考虑吧。”
小雅在床沿坐下，道：“舒适的环境容易让人丧失斗志，这点你只怕早就忘记了吧。”
飘渺姑娘撅起小嘴道：“姐姐整天东奔西跑的，到头来还不是一事无成。要我说，你当初就该安心做林公子的小妾，不该回来的。”
小雅嗤笑道：“做他的小妾，跟他那些妻妾争风吃醋，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姐姐既然觉得没意思，为何又要为他生下小芙儿？”
小雅瞪了飘渺姑娘一眼，嗔怪道：“你今儿是来气我的吗？”
飘渺姑娘走上前，挨着小雅坐下道：“姐姐别生气，小妹是在为你感到可惜呢。”
“有什么好可惜的，我既然选择离开，就绝不后悔。”
“是吗？我这里有那个人的消息，姐姐你想不想听呢？”
“不想。”
“口是心非。”
飘渺姑娘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又道：“他升了官，被朝庭任命为应天知府，正四品封疆大吏呢。”
小雅嗤笑道：“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你也好意思说是封疆大吏？”
飘渺姑娘：“小妹明儿就要动身去金陵，这次想必能见到他，姐姐可有什么话要我向他转述吗？”
“没有。你也别在他面前提起我，尤其别让他知晓孩子的事。”
“为什么呀？芙儿是他女儿，你怎能不让他知晓呢？”
小雅冷着脸道：“我当初离开的时候，说好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飘渺姑娘微微蹙起眉头，责备道：“你这也太过分了。大人之间的事，没必要连累到孩子身上吧？小芙儿原本可以做个豪门大族的干金小姐，享受荣华富贵，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却要跟着姐姐住在这间小破屋里，你于心何忍呀？”
小雅：“她既然是我女儿，就得跟着我吃苦。”
“姐姐你太自私了，自己不痛快，就想让别人也不痛快。有本事你自己找他麻烦去，没必要拿小芙儿一生的幸福跟他置气。”
“你~”
小雅想要反驳几句，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飘渺姑娘劝道：“姐姐，你听小妹一句劝，不管你想不想回到他身边去，都应该将小芙儿送回去。”
小雅轻咬着红唇，心里感觉很是为难，将孩子送给林云，她舍不得，留在身边，她又照顾不好。
飘渺姑娘：“姐姐，要不你同我一起去金陵，同他见个面，再做决定好不好？”
小雅闻言颇为心动，要说她一点不想念林云，那是假话，可当初走得那样绝决，现在还真拉不下脸去见那个男人。
飘渺姑娘忽尔笑道：“姐姐如果想气气那个人，小妹到是有个绝妙的主意。”
小雅忙问：“说说看，你有什么好主意？”
“姐姐可以假扮青楼女子，却争抢这次比赛的花魁，他既然是应天府尹，肯定是比赛的评委，皆时，他看到姐姐参赛，肯定会气疯的。”
小雅闻言眼睛一亮，她冲飘渺笑道：“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姐姐若是被他抓住，可干万别说这是小妹给你出的主意。”
小雅嗤笑道：“就他那三脚猫的武功，也能抓到我？”
“那可难说的很，小妹听说他手下有个武艺很高强的保镖呢。”
小雅闻言眼睛一转，她瞅着飘渺姑娘笑道：“妹妹，你打听得这么清楚，莫非是对他有意？”
飘渺姑娘大方地承认道：“小妹确实很喜欢他，可他对我总保持着戒心，好像我要害他似的。”
小雅笑道：“当初他不是对我一样怀有戒心，可最后如何，我照样为他生下个孩子。”
飘渺姑娘忙问：“姐姐是如何降服那人的？”
小雅郁闷地道：“这算什么降服，不过是一时得逞罢了。真要是降服了他，我也不用躲回来了。”
顿了顿，小雅凑近飘渺姑娘耳畔，小声地道：“当初我是这么做的~”
随着小雅讲述，飘渺姑娘听得面红耳赤，心跳不止。
小雅说完之后，又道：“妹妹若是想做他的妾室，姐姐可以帮你。”
飘渺姑娘心虚地道：“姐姐听小妹说喜欢他，一点都不吃醋吗？”
“一个小妾而已，哪值得我为此吃醋。”
“姐姐真是巾帼英雄。”
小雅：“妹妹，我也有一事要拜托你。”
“姐姐请说。”
“如果你能嫁他为妾，勿必替我照顾好芙儿。”
“姐姐答应让小芙认她爹吗？”
小雅点头道：“你说的对，大人之间的事，不该连累到孩子，小芙以后就认你做母亲吧。”
“小芙儿还这么小，姐姐就要丟下她，你可真够狠心的。”
小雅没好气地道：“让我送她回去的是你，说我拋弃她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自然是带着女儿一起回去最好。”
“不可能。做那个窝囊废的小妾，我才不稀罕呢。”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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