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不堪一击
川上直人是日本萨摩藩第八代藩主岛津重豪的家臣，被家主派来硫球王国驻守，收取在此交易商人的税赋。
萨摩藩地处日本偏僻的西南岛屿，与幕府江户离得很远，故而在经济上非常的穷困。
正是因为贫困，萨摩藩的军队特别勇敢，想当初只用三千军队就攻破了硫球都城，生擒当时的硫球国王尚宁，逼其签订城下之盟，开放那霸港口给岛津氏收取商税。
作为岛津家的家臣，川上直人被派驻在此地，为家主监督那些收税的官员。
川上直人对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很不喜欢，他渴望回到萨摩藩，带领武士杀进江户，砍下德川家齐的人头，奉家主为幕府大将军。
当然，这也只能是他内心的想法，离达成心愿还早着呢。
不过，他最近从往来的商人口中得知一个重要的消息，西边那个庞大而孱弱的大楚国，竟然在两次水战中击败大不列颠水师。这件事让他震惊不已。
大楚水师能打败洋人，这对日本来说可不是个好事。他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向家主作了汇报，却被家主批评他不务正业。还说大楚向来以宗主国自居，只要日本不去惹他们，就肯定没事。
川上直人接到家主的告诫，只觉得很是无语，他以为大楚既然能打造两支强大的水师，就必然会作出对外扩张的动作，而水师孱弱的日本就将面临极大的风险。
…
这天下午，川上直人率领十几艘帆船在港口外巡逻，顺便进行海上操炮训练。
日本是个极其缺铜的国家，铸炮用的都是生铁，这种铁炮在陆地使用还好，到了海上，就是让人非常头疼的事。
川上直人正站在船头观看士兵训练，忽听身边有个武士手指着前方大声喊道：“快看，南边好像驶过来一支船队。”
众人闻言都瞪大眼睛看去，果然看到几艘帆船向这边驶过来。
川上直人赶紧取出单筒望远镜向海面上看去，看了一会儿，他便大惊失色地喊道：“是船队，传令，各船调头返回港口，快点。”
随着川上直人一声令下，十几艘帆船升起满帆，调头向那霸港口驶去。
一名武士冲川上直人问道：“家臣，是哪里来的船队？”
川上直人没有回答，依旧举着望远镜向海面上眺望。
过不多时，他就看到那几艘战船后面竟然还有许多战船，全都是满帆朝这边驶过来。
而且，驶在前面那几艘战船向两边散开，呈雁式阵型朝他们包抄过来。
川上直人见状，顿时就心凉了半截，很明显，对面那支船队正在做攻击前的准备。
“传令，准备战斗。”
听到川上直人的命令，站在他身边的武士立刻愣住了。
“家臣，你是不是搞错了？”
川上直人怒斥道：“敌人已经摆开攻击阵型，再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颗炮弹呼啸而来，落在离船一里多远的海面上。
这下不用川上直人下令了，船上的水兵纷纷跑到炮位上，准备开炮反击。
…
这支突然出现的船队正是温绍泽率领的前锋舰队，有两艘蒸汽战舰和四艘风帆战船组成。除了他的海狮号，还有秦啸庭指挥的三级蒸汽战舰，被他安排在攻击最突出的位置。
对林云将老上司秦啸庭安排在他的手下打前锋，温绍泽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位倒霉蛋在前卫营叛乱中受到牵连，从副将降至游击，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重振雄风。
温绍泽在望远镜中看到对面那支小船队装备非常的简陋，最大的战船上也只有二十多门火炮，他立刻下令舰队从两翼包抄过去，想在倭国船队逃回港口前围歼他们。
随着几枚较正弹试射过后，北海水师六艘战舰的左舷火力全开，对准川上直人的座船进行覆盖式的火力打击。
第一轮火炮，就将船上的水兵打死打伤十多人。
川上直人拔出指挥刀，对准敌人的舰队大声叫喊：“开炮！快开炮还击。”
一名观测手飞跑过来，冲其提醒道：“家臣，敌人的船队离咱们有五里多远，超出我军火炮射程。”
“混蛋！”
川上直人大骂一句，随即无奈地下令尽快向港口撤退。
只是敌人的炮火太过犀利，很快就打断了他这艘战船的主帆。
船速降下来，被打中的炮弹就更多了。船上的水兵被炸得东躲西藏，血肉横飞。
一名受伤的武士跑过来，冲川上直人劝道，“家臣，赶紧换船撤退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川上直人还想咬牙坚持，却被几名武士簇拥着推下战船，登上一艘小快艇，向港口飞速驶去。
他们刚驶离不久，川上直人的座船就熊熊燃烧起来，船上的水兵纷纷跳入海里。来不及跳船的就只能在火里挣扎哀嚎。
川上直人握着武士刀的手都在颤抖，这些士兵全都是萨摩藩的水师精锐，他们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这么白白地牺牲了。
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登岸之后，他立刻向一名武士下令，“黑泽君，你赶紧去那霸城里召集我们萨摩藩的商人，让他们带着护卫赶过来增援。”
“哈依！”
那名武士答应一声，手握着武士刀快步跑开。
…
这时，聚集在那霸港口的商人全都被吓得弃船上岸，手提肩扛地朝那霸城里跑去。
负责收税的西村太郎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冲正在炮台上指挥士兵防守的川上直人问道：“川上君，是何处的水师在向我们发起进攻？”
川上直人：“是大楚水师。”
“大楚水师？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奉行闭关自守吗？”
来不及和你多说了，敌人马上就要登陆，赶紧将你手下的人都召集起来，协助我防守港口。
西村太郎苦着脸道：“我那些手下收个税还行，让他们帮你打仗，只怕刚听到炮响就被吓破胆了。”
川上直人怒斥道：“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去召集人手，越多越好。”
西村太郎还想多说几句，忽见头顶上飞来一颗炮弹，在炮台不远处炸响。
他被吓得一缩脖子，赶紧猫着腰跑了。
川上直人举起望远镜朝开炮的方向看去，就见海面上驶过来二十多艘大小战舰，正缓缓地向炮台这边驶过来。
“完了。”
川上直人在心里哀嚎一声，这么多的敌舰，别说他手下这支被打残了的军队，就算是他们萨摩藩所有的军队都拉过来，只怕也无法挡住敌人的炮火。
“要不就投降吧。”
他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又赶紧摇摇头，萨摩藩只有战死的武士，没有投降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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