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皇帝落泪
寝宫内,看着被童雀轻轻放在龙榻上的宫紫宸。一向沉稳冷静的瑞王,此刻慌张又暴怒的问道:“谁干的,到底是谁!”
宫紫宸看着担忧他的父皇与叔叔,再加上今日险些与亲人爱人天人永隔的恐惧,竟瞬间破防,不自觉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他庆幸、感动、喜悦,百感交集,总之,还能活着见到这些爱他的人,真好。
皇上见他的爱子居然落泪,这是自宫紫宸长大成人以后,多少年未有之事了。
哪怕是多年前被人断了双腿,犹如乞丐一般被抬回宫内,他儿子也没在他面前掉一滴泪。还怕他这父皇难过,故作轻松的笑着安慰他,说自己一点都不痛,可那一头的冷汗,又能骗得过谁。
此时……他向来懂事的儿子,总在为他人着想的儿子,不知是受了多大委屈,才会控制不住情绪。
强大如皇帝,也不禁湿了双眼,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连最爱的儿子也护不住,总是让他被人所伤,他这江山,要来何用!
萧景璃见父子二人如此,亦是心酸不已,若她武功再高一些,能瞬间解决那两兄弟,又何至于让她心爱的男人,再次于她眼前遇险。
且相比于武道城那次刺杀,这次她真的是束手无策。回忆起当时那种惊恐无力,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她强自调整好心绪,俯身一礼上前道:“皇上,还是我来说吧。今日一早,六殿下接了小女一同去往鎏光书院,回城路上……”
随后,着重讲了宫紫宸生死一线的细节,并隐瞒了自己参与的过程。
尽管宫紫宸此刻就在眼前,皇上与瑞王听了萧景璃的描述,亦是心惊不已。若不是那位大渊皇,只怕他们此刻看到的,就是宫紫宸冰冷的尸体了,他们不敢再深想。
皇上随即命令:“王德才,你去通知礼部,让他们准备一份重礼送往大渊,替朕好生谢过大渊皇。”
王公公奉命出去之后,一小太监便领了太医院的王院判到了。王院判复杂的看了眼萧景璃,便上前查看宫紫宸的伤势。
皇上与瑞王死死盯着宫紫宸手脚腕处,被铁锁链勒出的伤痕,皆是心疼不已。
好在王院判回道:“皇上放心,六皇子的伤势看似严重,但是万幸并未骨折,待老臣调配些药膏,大约十几日方可痊愈。”
宫紫宸却微皱了眉头,他可不能在宫里躺那么久,跟阿璃见面会很不方便,于是温声说道:“王院判,我说个方子你记下,按此方调制的药膏,可缩短一半时间,日后也可将此方留在太医院,为其他伤者使用。”
王院判自无不从,连连称赞六殿下大善,自己受伤还不忘惠泽他人。
待王院判拿了写好的方子离开,皇帝遣散了一众奴才,只余瑞王叶尚书及萧景璃,还围在宫紫宸床前。
皇帝问清了出事地点,便下令叶尚书带人严查,并交待对那三个活口严刑拷打,务必要问出幕后主使。若真是南疆大王子一人所为,不惜一切也要立即出兵攻打南疆。
随即又问了宫紫宸有无怀疑目标,并让宫紫宸毫无顾忌的说,哪怕没有一丝证据也不要紧,只要宫紫宸开口说了,他会立即将其下狱,无论是谁。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即便是其他几位皇子,皇上这次也不打算放过。
宫紫宸几欲张口,可还是放弃了,此事牵涉南疆,非同小可。他也不确定究竟是谁,若是指错了人,放过真正的凶手就麻烦了。
瑞王见此接话道:“皇兄,勾结南疆之人,左不过是宸儿五位哥哥中的一个。宸儿如今有了萧大将军这个手握兵权的岳丈,侄媳还得杨夫子看重,成了鎏光书院的副院长。
他们怕是慌了,坐不住了,这才兵行险招,不惜暴露与南疆的暗中来往。若非大渊皇相助,他们还真就成功了。”
闻言,叶尚书下跪请求道:“陛下,臣冒死谏言,诸位皇子为争储,已是斗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立储之事不可再拖,为朝堂及六殿下的安危,不妨早日定下为好。”
“唉!朕又何尝不知,只是宸儿…宸儿,父皇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接手这江山吗?”
宫紫宸却一脸愁容的看向萧景璃:“阿璃,你的意见呢?”
萧景璃直言不讳:“这还用问么,谁愿意成天卑躬屈膝,给别人下跪行礼。虽然我亦想与你肆意江湖,可你若让了出去,能保证咱们最后全身而退吗?”
如此大胆的言论,不但没惹得皇上生气,两兄弟反而纷纷赞赏她的坦率。
但宫紫宸还是纠结:“可是我若……就无颜再面对大哥了,我曾说过会全力支持大哥的,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
闻言,瑞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愚蠢啊愚蠢!宸儿啊,你怎就看不透呢,敢不敢与皇叔打个赌,待你成为太子后,你便能彻底看清楚老大的嘴脸了。”
叶尚书:“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六皇子贵在仁善,可这种品性是把双刃剑,可得人心,亦可被人利用,毁了自己。六殿下须把握一个尺度才是啊。
臣不妨直言,臣的小女卿言,于看人方面也算有些本事,至今还未曾出错。她曾观大皇子的面相,只悄悄对臣说了两个字——蔫坏。
若非事态严重,臣断不敢在陛下面前说出此事,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朕的儿子,朕还能不了解。老大那人,是几个儿子中最阴险虚伪的,老二虽心狠毒辣,但远不及老大城府之深沉。
以连城的秉性,其实更适合做皇帝,可他一旦得势,隐忍多年的委屈将会爆发。届时,他的兄弟们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利用多年的宸儿。”
“皇兄所言极是,臣弟也是这般想的,只有将帝位交于宸儿,才能尽可能多的保存我皇室血脉啊。”
“呵呵,朕实在是个不称职的皇帝,若换作他人,必会选择连城继承大统。但五根手指有长短,朕也不能免俗,总是更偏爱宸儿一些,宁愿舍了这江山不要,也不能让它成为老大伤害宸儿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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