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恶毒
老夫人再一次愤怒起身，拐杖敲的地面砰砰响：“你竟还敢恶人先告状？还有你老大，她居然说从不知有我们这些亲戚，难道你这些年，就没跟她提起过我？你是当你娘死了吗！”
萧平旌并未答话，只是问萧景璃：“阿璃，你可有恶人先告状？”
受了委屈，弱小无助可怜的萧景璃，抹着硬挤出来的眼泪大哭道：“爹，女儿没有，您知道女儿从不说谎的。都是她一看见我就找茬，她想打的不是我的丫鬟，她是要打我的脸呢。
爹啊，女儿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如今在自己家里，连穿戴都要被人训斥。您还是让女儿带着娘亲出去另寻住处吧，以后这个家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呀。”
这一番骚操作，可是把萧大将军心疼坏了。想他女儿自幼千娇百宠长大，他们夫妻二人从不舍得说一句重话，如今竟被她亲祖母欺负成这样。
他强忍着心中怒火，拍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女儿哄道：“阿璃别哭，爹知道今日委屈你了，爹跟你保证再也不会了。
这里是你的家，你可以如过去一样，喜欢什么穿戴自己挑。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地方，以后和你娘就不用再过来了。”
老夫人持续愤怒中：“萧平旌，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哪有晚辈不去给长辈请安的道理，她们委屈你娘就不委屈？
自古长辈训斥小辈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不管教还这般维护她们，是铁了心要做个不孝子吗？”
萧平旌黑沉着脸说：“娘，非要如此么，一回来就闹得府里鸡犬不宁你才满意？我的妻女很好，无需管教，更不劳烦您来管教，您还是注意身体多操心自己吧。”
“你…你要气死亲娘，留下千古骂名不成！”
萧怀仁眼看闹成这样，不得不出面做和事佬：“娘您先消消气，大哥不是那个意思，您知道他一向不会说话。
大哥你也是的，怎么母亲刚到，你就跟她杠上了。小弟也是初回京城，才不得已带着母亲来府上叨扰，要不然明日我就开始寻找住处，尽快与母亲搬出去住。”
这软中带硬的话，萧平旌实在不好接，尽管他真的很想回到过去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可也不能直接开口赶人不是。
正在扯着萧平旌的袖子，不停抹眼泪的萧景璃，闻听此言却瞬间停止了哭泣，一双好看的眼睛亮闪闪盯着萧怀仁说道：“这位是二叔吧？没想到二叔如此善解人意，晚辈甚是敬重。
您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找住处这种事，交给管家去办就可以了，保准明日就能给您找个又大又好的府邸。”
萧怀仁……我能撤回刚才的聊天记录吗？
老夫人又上线：“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竟还想将祖母和二叔一家赶走，你会遭天谴的！”
萧平旌听得她这话，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萧景璃又变身为弱小无助可怜样：“又不是我先说的，明明就是二叔提出来的，人家只是好心帮着二叔找房子也要挨骂。爹啊，您还是让女儿跟娘走吧，她不想走，这个家就留给她们好了。”
看到女儿再一次被骂的泪流满面，还有默默低头拭泪的上官雪。萧平旌再也不想停留一刻，一手一个拉起女儿和妻子就往外走。
边走边道：“阿璃莫要说傻话，有爹爹在的地方，永远是你们的家。以后和你娘不许再踏进此地一步。谁若不服，只管让她去皇上跟前告我。”
三人回了主院。已是午时，桌上摆满饭菜，可谁都没心情吃。
还是上官雪给萧景璃夹了一筷子菜，劝道：“女儿先吃饭，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有你爹在呢。”
“娘，不想就没事了吗，我们的家都被鸠占鹊巢了。女儿以后，还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她真是我亲祖母？谁家祖母是这样的呀。”
“她确实是你的亲祖母，只是太过强势，总与我们合不来。娘刚嫁过来之后，没少被她拿捏。你父亲都看在眼里，可是碍于母子关系他也不能做什么。
直到娘生下你之后，她一看是个女儿就更没好脸色，不止磋磨我，还张罗着将娘家侄女接过来，要给你爹做平妻。
你爹再也受不了她，再加上当时要出征，放心不下我们母女，便派人强行将她送往了云海郡，你二叔家里。
原本她跟着你二叔好好的，我们也过了十几年的安生日子。偏你二叔从云海郡知府，升到了京官，这不就带着一大家子回来了。
娘之所以没跟你提过她，是因为娘真的非常恨她，若不是当年在月子里，她大冬天罚我跪雪地，娘也不会至今无子与你做伴。
还记得你小时候，看着别人都有兄弟姐妹玩耍，跑到娘跟前说：娘，你也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玩吧，阿璃不想一个人。
娘当时带着你回来之后，就哭了一整晚。虽然你爹总说不在意，但娘总是愧疚的。既不能为你爹留下子嗣继承家业，又无法让你有弟妹相伴，害得我阿璃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
萧景璃听着上官雪过去的遭遇，很是心酸，之前以为她夫妻和睦很幸福，没想到还曾被婆婆如此欺辱。
萧景璃下定决心，早晚要替她出了这口恶气。但这气要出到什么地步，还得问过萧平旌。
“爹，您呢，我那祖母对您如何？”
萧平旌黑沉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她生我时，因为难产险些丢了命，所以自幼便不喜欢我，总是对我非打即骂。
有了你二叔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后来你祖父实在看不过去，便将我带到你太祖母身边抚养。
直到你太祖母离世，我又在她身边苟活了两年，那时，她对我已经不是严苛那般简单。
后来实在受不了，11岁的我，独自收拾行囊逃走了，一路跋山涉水，找到了边境你祖父那里。
在军队生活了五年后，我与你祖父在战场上立了功，才一起回京受赏。
刚一到家，她二话不说又要责打我，被你祖父一脚踹开，并威胁她说，再不收敛就休妻，她这才与我井水不犯河水。
再后来，你祖父为我娶妻之后离世，这个家里，她就成了最大的，更是不择手段的折磨我们。
我在家时，尚且护不住你娘，出征后，你娘更是任由她欺负。尽管你娘怕我在战场上分心，从来报喜不报忧，但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那个母亲，深知你娘受了多少委屈，却也不能将她怎样。当时啊，我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直到那一日，我回府后亲眼看见你娘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险些被冻死，才终于明白，她比我想象中要更加恶毒。
所以我不顾一切送走了她，尽管她派人来京，四处散播我的不孝，我也不在乎，只要能与你们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值了。
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十几年了，她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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