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惯得
顾砚深乘电梯上楼，却没有立即回办公室。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小纪，让他备车，一路直奔滨海疗养院。
等到了疗养院，小纪拉开车门，顾砚深坐在车内，第一次，他没有了下车的勇气。
他马上要去见的，是温成楠，温若初的父亲。
如果他进去见到了，还好，如果他进去，没有人在呢？
是不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他该怎么处理和温若初的关系？
一想到这儿，他的脚步就沉重得厉害。
温若初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是肯定不能割舍的存在，那还进去吗？
顾砚深坐在车内，小纪不明白自家总裁的想法，忍不住叫了他一次。
顾砚深轻叹了口气，把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算是一个比较成熟的背头。
他下了车，带了小纪进了滨海疗养院。
反正这一次，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不可能放开温若初的手。
疗养院内，小纪先找了安插在这边的线人沟通，那人表示温成楠先生一直在疗养院内，每天定时喂药输液。
几乎是松了口气，顾砚深整个人的紧绷感瞬间松弛下来。
他跟着这个人一路走到温成楠的房间，距离上次温若初过来探望已经一段时间了，不出意外的话，温若初下周回来看望爸爸。
他进了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位神色枯槁的男人。
早已看不出年轻时的英姿，但看脸庞轮廓，依稀能辨认出他就是曾经的温氏老板温成楠。
顾砚深走了过去，仔细端详病床上男人的容貌，突然，眉头一皱，抬手从男人下巴处往上扯，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一张人面皮被扯了下来。
下面的人根本不是温成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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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温若初都赖在床上，她拿了本美术方面的书籍，三四个小时，一共翻了四页，
看不进去。
耳边回响的，都是莫里和那些女生说的话。
原来顾砚深，真的有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人，惦记了很久很久。
直到那个人结婚了，他的喜欢才无疾而终。
听起来多么辛酸又痴情的故事啊。
可惜故事的男主角是他，女主角不是她。
温若初合上手上的书，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翻了个身。
和顾砚深赌气似的，她又搬回了自己的客房次卧。
只是给顾砚深拿的那些鲜花和装饰品没有拿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情绪，她在顾砚深之前不是也喜欢过乔文年吗，虽然那可能不算是喜欢，但谁能不允许顾砚深在她之前有喜欢过别人啊？
可是心里就是有点别扭。
因为他似乎不是喜欢，而是特别特别爱。
温若初自己都没想象过，顾砚深掉眼泪是什么样的状态，她甚至觉得顾砚深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掉眼泪。
他那么心高气傲啊，哪怕掉眼泪都只能在喝醉了酒之后。
那女人，是打碎了他所有傲骨，却依然没有得到的人。
嫉妒吗？
此时窗外的天色还没暗下来，偶尔有几只喜鹊在外面叽叽喳喳地叫，温若初把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晚上六点多，顾砚深回来的时候，张妈有些焦急地站在厨房，晚餐的香气传出来，但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到顾先生回来了，才勉强露出笑脸。
“顾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太太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张妈同他说。
顾砚深摆了摆手，示意她先离开。
张妈也没多留，把饭菜摆上桌就离开了。
顾砚深回到主卧，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衣柜里温若初刚搬过来的衣服又都带走了。
搞什么？
顾砚深右眼皮挑了挑，害怕是她知道了疗养院的事情，但不可能，这件事除了他以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虽然小纪也一路跟着，但他只是执行命令，完全不知道顾砚深的用意何在。
这么一想，顾砚深心宽不少，他走到卧房，果然看到床上裹着毛毛虫似的一团。
这小姑娘把自己的头都盖住了，也不怕憋死。
顾砚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的头从被子里扯出来：“怎么不出来吃饭？”
“不要，”温若初是醒着的，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心情不好，不要吃饭。”
说着，她又缩回了被子里，只是这次又被顾砚深扯了出来。
“闹什么脾气呢？”顾砚深把她扯出来，压住了被子不让她回去。
因为用力的关系，他整个人压下来，手肘压住被子一角。
这么一来，离她很近很近。
鼻尖几乎能贴到鼻尖。
就这么看着他，温若初鼻头没由来有点酸：“不用管我，你去吃吧。”
但她言外之意，明显就是，你快哄哄我。
顾砚深无奈地笑了一下：“小姑娘脾气这么大啊，都是我惯的？”
夜晚夜色深沉安静，静谧的卧房内，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顾砚深的男低音。
声音很低，有点哑，像是刻意拖长了音调，有点磨人的味道。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交缠。
脾气大吗？
温若初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被顾砚深惯坏了。
顾砚深以前喜欢过什么人有什么错，她闹什么脾气啊。
有什么可吃醋的，陈年旧账还吃起来没完吗？
温若初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不少。
她推着顾砚深的肩膀把他往上推了推：“你，你起来一点，谁闹脾气了。”
声音明显软了不少，顾砚深是个人精，很知道什么时候该哄，什么时候该得了便宜卖乖。
“哦，没闹脾气啊，”他拖腔拿调地，唇角微勾，“那，老婆亲我一下。”
温若初：“……”
老婆两个字喊出来，像是什么羽毛，轻轻在她心上刮了一下。
她第一次被人这么叫。
“为、为什么没闹脾气要亲你？”
顾砚深耍坏：“我亲你也行。”
温若初：“不要。”反正你以前那么喜欢过别的女人。
她才不要。
“你起来一点，我要吃饭！”
“现在又要吃饭了？”顾砚深也不逗她，拉她起来。
却在她站起来的一瞬，表情严肃了些，他的话很正经：“温若初，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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