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接吻吗？
车子一路行驶到一品华府，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暮色刚刚暗了下来。
天气渐冷，毕竟已经是老小区了，难见它以前的奢华。
顾砚深下车，温若初和囡囡也相继下来。
很多、很多年没回来过了，站在小区门口，一种浓浓的思念感袭来。
还带着那么点痛。
住在这里的时候，她是小公主，家庭和睦温馨，妈妈健在，爸爸也没在医院。
一切都那么幸福。
她侧头，看到保安室外的李叔裹着军大衣，站在外面做着什么健身操，苍老的脸冻得发红。
她还记得李叔，在这儿这么多年，从壮年熬到了老年。
“李叔。”她上前打招呼。
李叔停下动作，眯着眼认了会儿才认出来：“哎呀呀这不是温家那丫头吗，放学回家啦。”
他年纪大了，记忆不如从前，有些记忆似乎还停留在曾经的某一天。
但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温若初也没多计较，眼泪先涌上眼眶：“是啊。”
“你上大学了吧？大几了啊？”
“我已经毕业啦。”
“哎哟，这么快，”上了年纪的人日子过得都一样，不大记事，李叔对她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她小时候，他侧着头，看向后面忙碌的顾砚深，看了半晌似乎想起来，兴奋地拍着手，“哎呀，这不是那小伙子吗？”
“您还记得他？”温若初讶异。
“当然啦，他不是老来小区里晃嘛，我抓了他好几次，”李叔回忆着，似乎还有些感慨，“哈哈哈他这是追到你了？”
“……”没想到李叔还能记得这些，温若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那他可要好好谢谢我，”李叔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当时我可给他出了不少主意呢。”
温若初浅笑着，走过去想帮顾砚深从后备箱卸东西，就听到李叔感慨了句：“真没想到，当年我还说他追那么久肯定成不了呢，这小伙子非不信。”
“现在你们竟然在一块儿了。”
温若初跑过去的步子停下，站在顾砚深侧后面，看着他的动作。
几个行李箱放在地上，他直挺地站着，拉出一道倾斜修长的身影。
抬手关上后备箱，身材高瘦一如少年时。
侧脸线条利落，乍一看会让人觉得冷淡，但温若初知道，他眼尾微挑唇线轻扯的时候，勾人又藏着坏。
是啊，真的太久了。
久到能让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从开始走到尾声了。
那个时候，不仅李叔，连她自己都没想到高中毕业后，他们还能再见面。
甚至结婚。
那时她敏感又拧巴，还傻傻地喜欢别的男人。如果那时候顾砚深有一次想放弃喜欢她，他们都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可是，他好像……一次都没放弃过。
顾砚深回头，和她的目光撞上，微微皱了下眉，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走过来：“刚到家门口就这么激动，见到我怎么不激动呢，小哭包？”
“来这里，你带那么多东西干嘛？”温若初岔开话题，要帮他拎箱子，却被他反身躲了过去。
“怎么？还不相信我的体力？”顾砚深轻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没争过他，温若初跟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路走到当年她家的别墅。
“这里是？”
“怎么？不记得自己家了？”
“我……”温若初茫然地看着对面熟悉的房子，“这是你买的房产？”
“对，它本就是属于你的，”顾砚深开了门，提着行李箱走过花园，“里面我已经派人打扫好了，还是以前的装修没有动，我带了些换洗的东西，你以后想回来，可以随时回。”
他回头，或明或暗的天色下，他把钥匙递给了她。
温若初没接，就这么看着他。
他没有说起，却偷偷做了这么多事、
“砚深，”她问，“你想接吻吗？”
“什么？”
“我说你想不想……”
一个身影冲过来，湿热的唇截断了她后面的话。
她茫然地盯着前方，能看到顾砚深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着。
她自己也抖得厉害。
似乎只有一秒，顾砚深回过神来，分开，脸色也有些茫然，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他只是很想亲她，就真的冲过来了。
动作快过脑子。
空气安静了小半会儿，只能听到湿热的呼吸声和紧张的心跳声，终于，顾砚深笑出声：“还能再亲一下吗？”
现在清醒过来了，觉得这便宜占都占了，干脆占到底。
“你刚刚不是唔……”温若初红着脸还想反驳他，红唇就被他含住，轻轻蹭了两下，带着他的一句话轻飘飘地送过来：“刚刚，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
“……”
“囡、囡囡还在……”温若初轻轻说话，声音有点喘。
“她在那边，看不到。”
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说话时轻轻动着，摩挲着，有点痒。
呼吸吹到她的鼻尖，她只能忍着呼吸，下意识地，手松开行李箱拉杆，抬起，攥住他腰侧的衣服。
行李箱顺着台阶一路乒乒乓乓滚下去，唤醒些温若初的意志，她推着他的腰，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得更紧，头向后躲着，直到抵住墙壁。
他吻得很霸道，手臂搂她搂得很紧。
温若初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自己定力太差还是他攻势太猛，她想推开他，却感觉自己力道都是软的。
“顾、砚深，砚深……”她害怕地低声喊他，从嘴里说出的声音却近乎嘤咛，乖巧带着点柔。
顾砚深喉结动了动，手臂搂得更紧一些，放开她，侧头，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低地喘气。
像是要溺死的人终于浮出水面，温若初大口呼吸着，还不过三秒，就听到肩膀处悠悠地传来一句：“亲一下，怕成这样？”
语气里还有点笑意。
什么啊。
你不是也喘得很厉害嘛。
他俯身下来，温若初还能感觉到他胸口的剧烈起伏。
“你起来一点，我要回家。”
她动了动身子，但面前的人不动，她一点位置也挪不开。
“生气了？”顾砚深直起身子，凑到她面前，观察着她的表情。
光线很暗，他只能看见她澄澈的眼睛，很亮，慌乱地躲闪着他的目光。
有点想再亲一下。
“没有，”确实没有，但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温若初回视着他，“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你这样……不大好。”
“哦，还不是，”顾砚深重复了半句，似乎细细揣摩过她的话，又笑出了声，微弯的眼尾藏着一点坏，“我这不是实习生提前熟悉一下工作么。”
熟悉什么工作？
温若初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他只是抬起手，手指指腹轻轻拂过她的鬓角，向下，落在耳垂处，浅浅地捏了下：“我服务得好，女总裁大人考不考虑给我提前转正？”
“什么呀你！”温若初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大人不想啊？”顾砚深的手指从她的耳垂处落下，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那告诉我实习期限也行。”
“……”
温若初回视着他三秒便败下阵来，夜色里他的眼睛很沉，隐藏的那点坏意呼之欲出，像是耀武扬威地想把她抓入漩涡里。
“我没和你开玩笑。”她垂着头小声说。
“好，下次不敢了，”顾砚深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以后等你给我指令，我再亲你，行不行？”
“……”
又补了句：“除非忍不住。”
笑得又坏又痞。
温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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