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往事
褚风没有急着回答佘娇娇，而是给她讲了将军府的处境。
富国方能强兵，强兵才能护国。
南清一直以来都是重文轻武，国不富军也弱。
朝廷征兵，没有军饷，但是全家可以免去徭役赋税。
南清的情况是每三年征兵一次，一般是十八岁起役，到六十岁止役，同时也有免役的律法。
就好比佘家，上一次征兵的时候，佘大山和佘大河一个十七，一个十五，都没满足十八岁。
下一次征兵就是年节以后，佘大山和佘大河的年纪都符合了，按照律法，需要有一个人去参军。
但是佘大山和佘大河一个是大夫，一个是书生，都在朝廷免役人员里面，所以他们都可以不去。
若非如此，就要花银子了。
这是南清其他将军征兵的方式，但是褚怀靖是特例。
他是募兵，而且招募的都是强壮的男丁，不但给士兵免除徭役赋税，还给他们发军饷。
除此之外，士兵的武器，军队的军需...都是褚怀靖自己解决。
朝廷嘛，只是免除褚家军的徭役赋税。
“那就是说，你爹的压力还是挺大的。”佘娇娇听完他的话，感慨道。
要负责几十万士兵的军饷、军需...
褚风沉色，确实压力大，但是到目前为止...军饷军需这些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就是武器。
南清的铁矿太少，而且要紧着皇家用，所以用到褚家军身上的少之又少。
佘娇娇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好像有什么隐瞒的样子。
脑中精光一闪，“莫非，你爹他有挣钱的门路？”
如果不是有挣钱的门路，怕是也没这个魄力募兵几十万。
褚风微微点头。
佘娇娇诧异的看向他，“没看出来你们家有做买卖的天赋啊。”
褚风尴尬的笑笑，知道她说的是自己。
佘娇娇倏地一惊，猛的拉住褚风的手臂，“不会是...”
她盯着褚风，“不会是董文杰吧？”
但是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他的年龄不对。”
褚怀靖和西黎打了几十年了，董文杰才二十多。
董文杰的父亲...工部尚书...工部...
“不会是...”董大人吧？
工部执掌土木兴建、器物利用、渠堰疏降、陵寝供亿等等。
但若真是工部，这目标太大了，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佘娇娇狐疑的看向褚风，心里想的是...褚风会不会也不知道褚家军内部的具体情况？
“是我娘。”
褚风的回答让佘娇娇一愣，这是她没想到的答案。
原来，褚风的娘亲原是京城隔壁的瑞昌城首富汪家独女。
当初褚怀靖要募兵的时候缺少银子，便求到了汪家，谁知正好撞在了汪家当家人病危的档口。
汪家当家人虽然善于赚钱，但又不是那种守财奴。
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好，可是汪家这么大的家产，早就被人觊觎上了。
那天，他将褚怀靖单独留在床边，两人谈了一个时辰。
三日后，汪芷带着汪家的家产嫁给了褚怀靖。
婚后，汪芷举汪家全部财力助褚怀靖募兵，之后也一直做买卖，赚钱...
说到这里，褚风又想到了自己的娘那么全心全力的帮着父亲，可是她病倒之后，父亲却...
佘娇娇看着落寞的褚风，想到他自亲娘去世后便只剩下一个人...她很想抱抱他...
察觉到佘娇娇的眼神，褚风抬眸，“我娘倒是想教我看账本...我不愿意。”
“那时候，我就想着...我才不要学着做生意，给我爹挣钱...”
佘娇娇噗呲笑了，“幼稚。”
“那时候，我才八岁。”褚风失笑，八岁，可不幼稚嘛。
“我娘故去之前，让我不要怨恨他。”
“说他是为了南清百姓。”
“我不理解。”褚风默默的说着，“直到我第一次去边境之前，我都不理解。”
佘娇娇静静的看着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现在理解了。
“然后我想做生意，挣钱...却不知道如何做了。”褚风叹道。
娘亲死后，生意就由下面的管事负责了，时间长了，那些人就生出了别的心思。
等他想去接手的时候...那是一头的雾水，满屋子的烂账。
这个时候，董文杰出手了。
他爹是工部尚书，他耳濡目染对钱特别敏感。
但是他爹为了避嫌，不让他碰。
“在他的帮助下，褚家军的吃穿和军饷是不成问题了，就是武器的事不好解决。”
佘娇娇挤挤眼，“现在可以解决了。”
褚风看着她，猜测道，“你，的意思？你知道哪里有铁矿？”
佘娇娇颔首，“对。”
“在哪？”
佘娇娇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需要去找。”
褚风听她这么说，大概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有铁矿的了。
“这件事..还得跟我爹说一下...”
要采矿...需要做很多准备。
“我，我就说是你在来京城的路上发现的，不提你那些小伙伴的事。”
佘娇娇点点头，说完正事了，是不是该让他回去了？有些不舍呢。
“咦...”她突然的抬头。
看向褚风，“董文杰替你做事...那我们合作种菜...岂不是被你分去了四成？”
“哈哈。”褚风压抑着笑声，看到佘娇娇嘟囔着的脸颊，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
佘娇娇一愣，褚风也愣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手从她脸颊上慢慢收回，不自然的舔了舔唇，“那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
佘娇娇抬起手背，在自己的脸颊上擦过，“那个，没，没事...”
抬头看了眼马厩的顶，“太晚了，你，你该回去了。”
“对，我，我该回去了。”褚风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地面上一块突起绊倒，直接跌坐在地。
佘娇娇伸出手想拉他，见来不及了，她干脆缩回了手，尴尬的笑笑。
褚风慌乱的站起来，“没，没事，我，我先回去了。”
送走褚风，佘娇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鼠鼠...”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敲了敲地面，把刚才从这里探出过头的地鼠叫了出来。
“你让鼠族去一趟金矿那里，把那些金子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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