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国有国法
秦相老泪纵横,跟皇帝磕了个头:“若是洗刷不清楚这个冤屈,老臣倒不如一头撞死在大殿,下去跟先帝哭诉!”
秦相说到这里,猛然起身,直接就朝着盘龙玉柱撞了过去。
而后,又被朝臣们齐齐拦了下来。
朝臣们七嘴八舌的劝人,秦相被拦下之后依旧在垂泪。
至于小皇帝,则是目瞪口呆。
先前吴诚在金銮殿上服毒自尽那一幕,让小皇帝做了好几宿的噩梦,他想起来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的地步。
结果今天,秦相差点又在他面前重演旧戏。
小皇帝又后怕,又瞧着秦相的模样有些心酸。
当初秦相还教过他一段时日呢,小皇帝当然知道他是忠臣。
故而这会儿,连忙跟秦相讲:“朕知道你清白,此事也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看向赵容与,试探着问:“皇叔,你会秉公处理的,对吧?”
赵容与说自然。
秦相则是唉声叹气,道:“老臣一辈子清清白白,如今到老了被人泼了一盆脏水。我的清白倒是无所谓,但我如何对得起先帝?”
他抬出来先帝,也让皇帝的话更加急切:“你放心,此事会注意核对,谁都不能污蔑你!”
一个两个都抬出来先帝,先帝未必就秉公,但人死了,就会被抬高一个旁人触碰不到的高度。
毕竟死者为大。
何况小皇帝作为先帝的儿子,更不能看着朝臣们抬出他爹的名义,自己还无动于衷。
他这
个模样,看的赵容与无声冷笑。
而后,就听小皇帝问:“皇叔,您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咱再查一查?”
他有心替秦相及其家人开脱,赵容与则是淡淡的问:“皇上从何得知是误会?”
放着那满桌的证据不看,非要当瞎子,现在又跟自己说误会?
所以那些官员们不眠不休的查证与追踪,都是无用功了?
小皇帝被他这话中的气势吓得噎了下,又呐呐道:“朕只是觉得,秦相这般坚定剖析,甚至不惜以死自证清白,想必是坦荡的。”
听到这话,赵容与眉眼愈发嘲讽。
他站在大殿上,眉眼清冷,道:“若是谁跪在地上哭两声,再撞一下柱子,就是误会的话,那以后有什么案子都不用三司会审了,大家直接来撞金銮殿好了。”
反正不管什么罪名,只要在大殿上撞死了就不算罪责,日后大家都来直接撞死,那就万事大吉了。
要什么三司啊,在金銮殿上多立几根柱子就够了!
赵容与话里的嘲讽度直接拉满,皇帝原本预备好的话,就都被噎了回去。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只道:“皇上,国家大事非儿戏,务必要以法度为准!”
这些人话中的附和,又让小皇帝觉得有些郁郁。
哪怕他如今已经亲政,可在大事上面,依旧觉得自己被压制。
小皇帝索性直接看向赵容与,问:“那小皇叔的意思,是要怎么办?”
赵容与行了礼,神情
冷漠:“自然是逐一查明,逐一核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不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那还定什么国法?”
人证、物证都在,人情自然要被摒弃。
更不能因为谁说了几句虚言,便将国法置之度外!
赵容与这话,半点没有给小皇帝留面子,也让秦相的脸色不好看。
他当先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跟小皇帝讲:“老臣此生清清白白,但,若是因我之故,致使百姓遭殃,那老臣必然不会推卸罪责!”
他来之前,原本是想着将赵容与一军的,谁知赵容与竟然将证据都搜集齐全了,如今他再拿出来也无用,只能留待回去后再做打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将自己给撇出来。
所以:“老臣今日在此,以性命起誓,我府上若真有人牵连进乌油案件之内,不管是儿子孙子,亦或者是门生故吏,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以国法从重从严处置,老臣非但不会包庇,且会裸背负荆,亲自将那些孽障们押解法场,而后,以死谢罪!”
他言下之意便是,他绝对没有参与其中。
而这话,也说的一身正气。
小皇帝见状,心酸的同时,又觉得秦相的确受了委屈,急忙命人将秦相给搀扶了起来。
“秦相放心,国有国法,必然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看着秦相,话里满是安慰:“如您所说,谁有罪责,便追究谁。但您不但是两朝老臣
,且这辈子为我北越呕心沥血,若是因为不查之罪并将您处理,那么父皇也是不能瞑目的!”
小皇帝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要保住秦相。
说这话时,小皇帝又看向赵容与,问:“皇叔,以您的意思,秉公处理,但绝不牵连无辜之人,这样可以吗?”
最后一句,看似在请求,实则是在施压。
赵容与跟他目光相接,而后,点了点头:“自然。”
听到这话,小皇帝才松了一口气,等到散朝之后,又有些后怕。
他吩咐了内侍,让人去严密盯着此事的进展。
秦相虽然没有被收押,可按着赵容与呈上来的那些证据,秦相府上,一子一孙都被带走,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门生,眼下都在朝中身居要位。
赵容与摆明了冲着秦相来的,小皇帝要思考的却是,如何在此事中,给自己捞出最大的利益。
天家无情,小皇帝也无情。
至于赵容与,他在下朝之后,干脆利落的将相关人员全部都羁押到案。
暴风雨的收尾,也让消息迅速散开。
……
齐临寒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人还在花楼睡觉呢。
于是,花魁也不香了,他一溜烟的跑回了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乔璃月。
见到人,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嫂,你可知道外面出事了?”
他美滋滋的搂着花魁睡觉,结果就听到了那些官员们被抓起来的消息,就连秦相家里的人都没放过,那他哥还有的救吗?
齐临寒
慌乱的很,乔璃月听到他这话,则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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