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标记

装甲车在雪地里疾驰，摇摇晃晃的车厢里，莉莉丝靠在车坐上眯着眼小憩。

夕阳已然下山，莉莉丝没那么多精力，她给蔺眦喂完血后又敲晕了追风，应蔺眦强烈要求，将追风用装甲车上的加固超强纳米绳索在离他距离较远的最左边位置上捆了个结实。

完成这1切后疲惫才后知后觉得浮现。兴许是莉莉丝可以用来帮助自愈的血液有特殊效应，蔺眦在伤口恢复后整个人就处于大鸡血状态，在莉莉丝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莉莉丝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了，最终决定先把车子的驾驶工作交给蔺眦，自己先休息1会，养精蓄锐，等到明天清晨再接受方向盘。

车窗外残阳似血，在雪地上映出1片嫣红，疾驰的黑色的装甲车在红澄澄的阳光下1闪而过，只留下1道模糊不清的残影。

“莉莉丝……你睡了吗？”蔺眦边开车边悄咪咪用余光斜睨莉莉丝，莉莉丝呼吸均匀，没有回应。

“睡着了？”蔺眦自言自语，没人回应他他也能自己用自己聊得相当开心。

“其实在被百金背叛，遭到怪物袭击的时候，我是最好了最坏打算的。”蔺眦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自觉攥紧。他像是在和莉莉丝分享自己的临死感受，1次来缓解自己依旧紧绷的情绪；又像是在通过回忆1遍1遍告诫自己这次血的教训，好让自己心中的负罪感永远不会被消弭。

“就像你之前给我的选择，当时的我很明白我仅有的选择……生存和死亡。”蔺眦沉吟出声。

“就像当初1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蔺眦的神色很明显得落寞下来，后视镜将他黯淡的双瞳折射出来，碎发投下的阴影几乎把他的眼眸遮去1半。

莉莉丝依旧没有回应，只不过，在蔺眦没有发现的角度，她微微抬起眼皮，从余光的缝隙里，她精准地捕捉到了蔺眦的神色。

就像是身体的某个按键被触发，只是1瞬间，回溯过往的左眼被启动，大片大片不属于莉莉丝的记忆开始疯狂涌现她的大脑，如潮水般汹涌，势不可挡。

这是莉莉丝第1次读取数量如此庞大的记忆，之前在白色领域里蓝音和摩格卡索分身注入到她体内的不属于她的记忆时，她的脑袋禁止要爆炸，要不是她拥有超速自愈，她的大脑早就因为承受过度报废了。

就算是有超速自愈这种霸道的力量存在，莉莉丝的大脑依旧没法以仅有的储存量接受提及那么庞大的回忆，所以那些回忆是存在于她的闹钟不过它的存在更像是压缩包。

说白了莉莉丝现在的状态就类似于超级人工智能，只不过她这个人工智能的算力不达标，她有足够丰富的芯片储存，但是她的读取和加载转化能力却堪忧，她比不上1分钟你能同时完成成千上万个任务的真正的人工智能。

莉莉丝可以通过和神明简历的链接快速索引，并且精准提炼那些记忆，这样能够减少她大脑的压力，很明显，作为人的身躯她无法完成庞大神祇天生使命般信手拈来的事情。

记忆整个宇宙的往事，预见整个宇宙的未来，左右眼交替播放着每1个存在的前因后果，她就像是1个被割裂的存在，1半属于过去，1半属于未来。

这不是1个普普通通的人能承受的，就算她的身体素质强过古老蓝星上的居民千百倍也不行。

每次听过左右眼读取他人的过往，预见他人的未来时，莉莉丝总是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被分离撕扯，1种既存在于过去，又存在于未来的不真实感让她头皮发麻，她觉得自己似乎丧失了感知现在的权利，也正因为此，她才被称为观众。

只能旁观，不能干涉。

而此时，属于蔺眦的记忆潮水涌向莉莉丝，她的大脑机制下意识是拒绝的，已经承受了伟大神祇秘密的大脑难以再承受大体量的过往回溯和未来预测，这也是莉莉丝为什么每1次通过左右眼只能看到十分钟之内的事情，当然有时候它会出血问题，就像是卡了bug，大量的记忆碎片倾巢而出涌入她脑海的情况也还是有的。

就比如蓝音献祭那1次，他让莉莉丝用银匕首亲手破开他的心脏，吞下它。

没错，莉莉丝照做了，不仅是因为来自神明的蛊惑，还因为莉莉丝自己确实也想活，想要得到力量，想要改变现状，她不能1直眼瞎声哑下去!

莉莉丝吞下那颗心脏，不，不准确，实际上用心脏来形容它并不合适。它更像是1团无可名状的能量体，就像神明“犹格”那样，莫可名状，不可直视。

莉莉丝吞下了那份能量，获得了源自神明的力量，伤口被1团如同泡泡的神秘物质包裹后，她的血肉再生了，不过，再生出来的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和蓝音1般冰蓝色的眼睛，她继承了他的力量，也接受了祂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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