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恶魔低语，献祭成败在此一举。
相比于心怀悲悯却无意推动悲剧的蓝音和偏执疯狂唯信神明的苍山诀，1直无念无欲的奥古斯汀才是最可怕的那1个。
无情不是任何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在人类的基因链里，情感是上天特地标记在他们身上的衰变粒子，为人类塑造天堂，将人类拖入深渊。
莉莉丝明显已经适应可时空幻象，她忍着不适把脑海中的幻象全数驱赶，莉莉丝重游开口，这1次，她如奥古斯汀所料同意了。
“你打算怎么做？”
“放心，我会让伊甸带上你的朋友。”奥古斯汀挥挥手，伊甸便乖巧地跑向昏死的追风和蔺眦身边。
“回答我的问题。”莉莉丝并不喜欢奥古斯汀说话的方式，她感觉对方有时在可以作弄自己。
“你不必忌惮我，伊甸会带我们前往黑深林尽头，那里藏着什么你比我清楚。得到了它，我们就都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从帝国指挥官手中安然无恙地离开，奥古斯汀，我没想到你会这般异想天开。”莉莉丝质疑。
“他会给我们面子的，猎人小姐。”奥古斯汀依旧1副毫无惧意的模样。
莉莉丝半信半疑地登上伊甸湿滑的脊背。
“伊甸很乖巧，猎人小姐不用害怕。”奥古斯汀强行将身体恢复年轻却体力衰弱的苍山诀扶上蛇背，从脖颈间拉出1枚骨哨，薄唇微启，吹响了它。
莉莉丝感觉巨蛇慢慢摆动身躯，彩练般灵活地穿梭于废墟与雪原之中。
伊甸的速度非常快，也如奥古斯汀所说，十分稳。莉莉丝看到远处连绵雪山莹莹相照，天地间，雪色在眼前疾速掠过，快得像阵风。
莉莉丝利用乘坐伊甸前往黑森林深处的功夫给追风和蔺眦服下了自己消化了抑制剂之后的血液。
而后知道他们慢慢苏醒，伊甸也恰好到达了黑森林深处。
那是1片黑色石头围绕堆砌而成的巨石堆，类似于祭坛，石头被切成不规则形状，每1块石头上都雕刻绘画着奇怪的符号和咒语。
“呃……什么情况？我刚刚好像梦到自己乘坐着1条大蛇?”蔺眦敲着脑袋，他的脑仁还在发痛，身上的伤口也随着大幅度的动作泛起血丝。
“有机会乘坐使者的豢兽，你应该感到3生有幸。”苍山诀鄙夷地看了蔺眦1眼。
“你哪位?”蔺眦感受到杀气，瞬间躲到莉莉丝身侧，却被追风抬手挡住了。蔺眦1喜，忙开口攀关系。“原来是莉莉丝的兄长啊，幸会幸会，你被感染的时候我还照顾过你呢，你还记得吗？”
追风转眸瞧了1眼同奥古斯汀1起走向巨石堆的莉莉丝，沉默了两秒，他眼睫微垂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方才吐出两个字。“多谢。”
蔺眦很上道，立刻拍了拍追风的胳膊，“大哥客气。”
“废话真多。”苍山诀对蔺眦表现出的熟络感到厌恶，1甩黑袍大步离去。
“大哥，是我惹到他了吗？”蔺眦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追风。后者的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走吧，跟上。”
“诶，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蔺眦1头雾水地跟上追风，心中努力复盘着方才那几分钟自己的言行，好像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你打算怎么打开它?”莉莉丝同奥古斯汀并肩而立在1块巨型黑色石碑前，石碑上的文字只有居住在心空深处的存在才能读懂，得到摩格卡索分身智慧的莉莉丝自然也没有阅读障碍。
“需要进行1次献祭。”奥古斯汀轻描淡写道。原本没什么情绪的话莉莉丝没什么反应，但1听如蔺眦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他迅速捂住自己的脑袋，快步上前挡在莉莉丝面前，1副很警戒的模样。“你别想图谋不轨!”
苍山诀觉得好笑，“就算奥古斯汀想要做些什么，你认为就凭你的力量又能阻止什么?”
蔺眦攥紧拳头，“我确实不是你们这些黑十字会愚众的对手，但我身后这位可不1般，她成功进行了神降，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
对于蔺眦的警告，苍山诀完全没放在心上。“哦?黑十字会，还真是1个无知者的成为，那些新神高举的旗帜，怎么可能同星空之主相提并论?”
“而且，你巴巴地挡在她面前，你怎么认为她会选择保护你?万1她想拿你当祭品呢?”苍山诀1副抱臂看戏的姿态。
莉莉丝懒得回应他挑衅感到眼神，直接无视后走向奥古斯汀。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我们现在是4队1，更有可能成为祭品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蔺眦看着莉莉丝同奥古斯汀走得很近，便以为她已经成功和反派打成1道，或者收了对方做小弟了。
蔺眦的话本来只是为了反驳苍山诀，其实仔细品味根本经不起推敲，他不了解现在的局面，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才敢大放厥词。
可是在被苍山诀控制期间意志相对清醒的追风不1样，他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扫过苍山诀和奥古斯汀。
发现后者并没有要插手此方争辩的意思，而苍山诀。反而是苍山诀显得有些紧张，他眉目紧蹙，眼底翻涌着重重阴霾，貌似真的不敢保证自己的处境绝对安全。
“蔺眦，你何苦吓他。”莉莉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苍山诀的身后，“又或者说，你这么直白地告诉他，简直是打草惊蛇。”
蔺眦1看是莉莉丝凑过来，还以为对方是要给自己撑腰，其实更足了。“怕什么，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和大哥帮你们堵住他的去路，那条大蛇负责伏击，你们负责主动攻击，猎物根本跑不了。”
莉莉丝唇角微微勾起，拍了拍蔺眦大家肩膀，蔺眦了然1笑。“直接动手多没趣味，捕猎的乐趣就是看着猎物垂死挣扎。”
苍山诀在蔺眦先前的那番话后整个人就处于紧绷状态，蔺眦又1句戏弄他的话后，他更是大汗淋漓。
“奥古斯汀，这也是你的意思吗？”苍山诀目光急切地看向姗姗来迟的奥古斯汀，目光中情绪复杂，眼尾发红。
神色漠然的奥古斯汀点了点头，与莉莉丝交换了1个眼神。
苍山诀顿时心如死灰，成为丧家之犬他并不在乎，献祭给星空中的伟大神祇他也不在乎，唯有1点，神不能误解他的心意，否定他的信仰。
苍山诀眼底泛起1层狠意，他与莉莉丝对视，后者则是恶劣地回了他1个幸灾乐祸的视线，同过去的他1模1样。
“别再浪费时间了。”奥古斯汀转过身，他苍白的手轻轻抚了抚伊甸湿滑的鳞片，后者眷恋地在他的手掌中蹭了两下，而后扭动着身躯开始靠近苍山诀。
“你们想要那我献祭……异想天开……”
莉莉丝看出了他的动作，苍山诀是1个顽固的人，同她不相上下，他1心侍奉神明，甘愿为神而死，却绝不忍受神的偏见。不容许自己的信仰遭到1丝曲解。
这1次出手的不再是莉莉丝，而是追风。他的速度很快，辰师的优点在此刻最大化，只需1击，他便能制服苍山诀。
但是莉莉丝担心苍山诀还有后招，便对着1点吹了1声口哨，这是奥古斯汀方才在同她谈论方法时教她的，以防不时之需。
伊甸在莉莉丝的驱使下逼近意图反抗的苍山诀，强健有力的蛇身缠上他的躯体，将他紧紧束缚。
“看来你逃不掉了。”莉莉丝不疾不徐地迈出步子，走到被束缚住的苍山诀面前。
“我的命属于神，你们没有资格享用。”他把死亡说的如大快朵颐1般。
莉莉丝轻轻提起唇角，“你果真不怕死。”
她眼神冷漠，语气里夹杂着锐利的刀子，“但很遗憾你是庸人自扰了。”
苍山诀1愣，挣扎的动作顿住。
莉莉丝满意地勾唇，“祭品不止你1个。”
这1次苍山诀彻底不淡定了，就连蔺眦也被惊到了。“莉莉丝，你……”
莉莉丝没有回应蔺眦，她与苍山诀4目相对，对方灰褐色的眸子里攀升起1股抗拒的情绪。
“你也会恐惧?”莉莉丝淡淡地看着他，“这明明只是人类才拥有的低端情绪。”
目的已经达到，莉莉丝懒得再继续吓唬苍山诀以获得快感，睚眦必报，这是她的坏习惯。而让神明从高高的神坛上跌落，何尝不是1场华丽的报复。
“你们想要召唤什么?你们简直愚蠢!”苍山诀情绪十分激动。
“真吵，伊甸。”莉莉丝对着伊甸轻声吹了下口哨，它就立刻乖巧地用自己的蛇尾捂住了苍山诀的嘴巴。苍山诀失去了神明赐予的职务与力量，此刻根本无从反抗。
“呜呜呜呜呜!”但他依旧在奋力传达着自己的讯息。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追风察觉出1丝不对劲，靠近她问到。
“你只需要相信我，追风，我们是共犯，记住你曾经的话。”莉莉丝依旧选择隐瞒，她的心底藏着1个可怕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必将在未来掀起1场巨大的风暴。
“大哥，你还和自己的妹妹玩cosplay啊？彼此之间对话都是加密的，简直是中2天花板了。”蔺眦不知何时窜到了追风身后，1脸若有所思。
追风紧抿薄唇，没有说话，不过名言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很担心。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莉莉丝最后确认了1件事。
“未来会因为我们的选择而改变，如果你硬要向我寻求1个答案，那我只能告诉你，最坏的结果是我们成为帝国的重刑通缉犯。”奥古斯汀叹息1声，伊甸已缠着苍山诀前往了正确的方位，而他站上了属于自己身份的石板。
“我是看得见未来，却并不是事无巨细。”莉莉丝捂住自己的左眼，冰蓝色的右眼中光华流转。“奥古斯汀，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我们会遇到大麻烦。那位指挥官不会放过我们的。”
“感谢你的信任，我已经对这个结果有了心理准备。”奥古斯汀神色平静，“和帝国做赌注，总绕不过那位指挥官，他是我的老同事了，以后大家也许还会有更深入地了解。”
莉莉丝神色古怪地看了1眼奥古斯汀，她确实能看到未来，可因为促成未来的因素1直在变化，所以未来也会转变，因此莉莉丝只能得出1个大概的趋势。这原本是个并不值得深究的问题，但就在方才，她看到了1个诡异的画面。
她原本想要1探究竟，但此刻她们与奥古斯汀和苍山诀的关系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不打开那个箱子，他们能够相安无事，但1旦逾越那个安全界限，等待她们的很可能就是以生命为代价获得的答案。
这是个赔本买卖，莉莉丝心中相当清楚，所以她不打算戳破这层窗户纸。
“那开始吧。”莉莉丝最后同追风和蔺眦交换了1个眼神。“帮我看好苍山诀，他是1个不可控的变量。”
追风和蔺眦点头，而后莉莉丝闭上了眼睛。倒不是说她有多么相信旁人，只是目前的状况，每个人都无异于赌博，她不得不选择将成功的筹码压在他们身上。
献祭开始了，蔺眦看向西方黑压压的天空，心中泛起1股凉意，鼻头猛得发酸。
“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我的朋友兄弟，他们就长眠在这片土地上。”
末日、辐射、病毒层席卷这片土地，大学1直不停的下着，雪水是唯1没有污染的，当时人们还以为那是神的恩赐。可就在这些时日，蔺眦亲眼看到神明的恶意，在祂们眼里，木塞大6的人们不过蝼蚁，碾死他们，恍若未觉。
蔺眦不舍得自己生存多年的故土，还有尹向天他们，他如果能伸1把手拉他们1把，带他们1起走该多好?
“怜悯是人类社会中最高上的情感。强者怜悯弱者，生者怜悯死者。”
有声音在蔺眦的耳朵里回响，那声音听起来很陌生，貌似不是此处任何1人的声音。
“情深义重原本是最美丽的词汇，他们被人类发明，也被人类完美诠释。”
“是谁?你是谁?”蔺眦感觉有人在他的大脑里说话，怎么赶也赶不走。
“你想去救你的同伴，又或者你更像弥补自己当初的过错，去拯救你那些死于你的疏忽，死于百金之手的朋友。”那声音低声耳语。
“我能感觉出你心底的歉疚，蔺眦，你想改变那1切，而且你拥有这个机会。”
“混蛋，你到底是谁？滚出来，别装神弄鬼!”蔺眦凭空挥舞手臂，大吼大叫。
“杀死莉莉丝，你知道的，也许你还不知道，她拥有让时间倒流的能力，可她没有帮你，她1直想你隐瞒了这件事。”那声音幽幽地引诱道。
“只要你杀死她，她就能进行时间倒流，她可以帮你回到兄弟被害的那天，还能帮你保住整个基地免于危难。莉莉丝，她这个虚伪的人，她本可以挽救1切，可她却选择苟且偷生，你难道不恨吗？”
蔺眦在脑中之语的诱惑下缓缓抬起腿，木讷地迈动着步子，他的灵魂好似被抽干了，耳边只回响着1句话——
“她本可以挽救1切可她却选择苟且偷生，难道你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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