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祝福【二合一】 “你竟敢用我的烟花送……
一行四人坐完跳楼机,坐了碰碰车,然后去了户外广场嘉年华。
连成一片的大红帐篷上压了厚厚的积雪,又被商家[cha]上五颜六[se]的彩旗,在风里呼啦啦扇动,像群鸟振翅。
温南森展现了他凌晨四点抓空娃娃机苦练出来的技术,抓什么有什么,很快身边就叽叽喳喳挤了一群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小屁孩,温南森微笑着把战利品分给他们。
展星野在用步|枪打气球。
青年穿着黑[se]夹克,修长的工装裤,平淡地往那一站,肩背挺拔,腰细腿长,姿势谈不上标准,有种不太放在心上的淡然。
冷酷的外表,蓬松的黑发里,却冒出两只毛茸茸的狗勾耳朵。
因为颜[se]一致,好像那耳朵就是他自己长出来似的。
许西柠忍不住瞄一眼他的耳朵,过会又瞄一眼。
合适,太合适了!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展星野转头看了她一眼,误以为她想开枪,随手上膛,扶着她的手握枪,迟疑了一下:“你不玩吗?”
许西柠惯是个会撒娇的:“报告!跟上次的枪不一样,我不会,要队长教。”
展星野被别人叫队长叫习惯了,被她突然这么一揶揄,耳朵猝不及防地红起来——真的那双耳朵。
“嘭”的一声!
许西柠回头,气球接二连三炸开,身高腿长的男人倚在旁边,懒洋洋地勾着唇角。
谢仪:瞥了一眼气球。
气球:噼里啪啦全部炸了。
老板站在一边,满脸写着“你看我像是想笑的样子吗”。
许西柠转着枪[kou]指向谢仪:“你作弊!”
谢仪咧嘴一笑:“我什么都没做啊。”
许西柠:“那气球怎么炸了?!”
谢仪[tian]了[tian]虎牙:“被我帅的,魅力太大。”
许西柠:“……”
许西柠:“惹,我代表组织打死你个弄虚作假的臭屁王!”
许西柠对着他砰砰开枪!一边奔跑一边疯狂扫[she],那[shu]练的架势,那凶狠的姿态,简直就是女战神下凡。
和刚刚说“不会”的女孩,不能说是完全一致,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老板在旁边大叫诶小姑娘这个枪不能打人的哟!
谢仪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受到了侮辱,他转头愤愤大喊温兄你就站在旁边笑吗?你的道德呢?你不管她的吗?
展星野一言不发,抓起枪加入了战场,对着谢仪毫不留情炮火覆盖。
只不过他看起来很遗憾手里的是玩具枪而不是加特林重|机|枪,他这个人相当实用主义,比起侮辱谢仪他更想弄死谢仪。
许西柠转头看到展星野,解释道:“我刚刚突然学会了!都是队长教得好!”
压根没教的展星野下意识想压帽檐,发现自己没戴帽子,无助地摸了摸耳朵:“不要喊我队长。”
温南森作为在场唯一一个靠谱的成年人,哭笑不得地从[kou]袋里掏出钱,跟老板赔礼道歉。
老板眉开眼笑,给了他一把枪,还竖起拇指夸赞:“你滴中文,大大滴好!!”
温南森用标准的普通话微笑回道,“你说的方言很特别。”
许西柠追着谢仪穷追猛打了一阵,耐力不行,气喘吁吁地放弃了。
旁边隐隐约约传来呜咽的哭声。
几人转头看去,那是个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被挤来挤去。
许西柠见状要上前,谢仪隔空按了她一下:“累了还不坐着,我来。”
嘉年华人多,小女孩显然是跟父母走散了,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泪眼朦胧的,突然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怎么哭啦?”一双昳丽的桃花眼微微勾起,声音懒散又好听。
走丢的小孩是最警惕的,她本该吓得跑掉。
但男人什么都没做,单单是蹲在那里,就散发着一种无与[lun]比的亲和力。
小女孩哭得[chou][chou]:“刚刚,妈妈说……但是,不行,我就留在这里,……结果……”
谢仪想了想,从[kou]袋里[chou]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摊开的手心上:“你看这是什么?”
那张纸币自己开始翻折,动作飞快,折出一只耳朵尖尖的小狐狸。
小女孩瞪大了眼。
小狐狸耳朵颤了一下,然后像是活过来一样,四只脚踢踢踏踏,摇头晃脑地在男人的掌心里绕圈跑起来。
小女孩自己用力把眼泪擦掉了,激动道:“哇!!!动起来了!是魔法耶!”
“它叫好男人,送给你,”谢仪把小女孩抱起来,往游乐园的服务中心走去,“女孩子应该一直开开心心的,你哭起来像个烧麦一样。”
小女孩捧着小狐狸:“……哥哥,我很丑吗?”
谢仪哈哈大笑,把孩子往上颠了颠:“女孩子笑起来哪有不好看的,哥哥很有眼光的哦,信不信,你长大以后会变成一个大美人。”
另一边,温南森拎着一堆热腾腾的食物过来,他之前看着金发女孩举着枪满地疯跑,就知道她马上就会饿得眼冒金星找他要吃的。
果然,许西柠看见温南森就像饿狼看见大[ji]腿一样扑过来,汗津津地一头扎进袋子里:“哇!大老板亲自体恤下属,员工福利吗?好感动好感动。”
“羊毛出在羊身上,资本家的虚情假意罢了。”温南森弯眼笑笑,忍不住跟她一起开了个玩笑,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叮嘱:“小心烫。”
迟了。
许西柠张开血盆大[kou]咬炸热狗,被里面的芝士烫得张嘴哈气,一大[kou]热狗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原封不动从她嘴里滚出来。
温南森自然地伸手接住,丢进路边的垃圾桶,笑着摇头:“小冒失鬼。”
许西柠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掏纸给温南森擦手:“可恶,资本家的暗算。”
温南森接过纸,示意她没关系的,又抬头看向旁边的展星野,微笑道:“有什么想吃的,过来看看?”
展星野冷道:“不饿。”
温南森没再说什么,许西柠倒是狐疑地偏头多看了他一眼。
是错觉吗?
阿野好像很不喜欢温老师啊?
展星野说完,冷硬地移开目光。
他对谢仪和温南森的情绪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天差地别。
对谢仪是情敌的厌恶,对异种的反感,对花花公子的讨厌,对他变成小狐狸去讨女孩欢心的恶心。
这些加起来已经算得上非常讨厌了,可跟温南森却仍然不能比。
那是他从黑暗的少年时期开始,从第一次见温南森开始,从那个山洞里狼狈地挤在石头缝里,眼睁睁看着他抱走女孩开始,从他听说女孩刚上高中就胆大包天地翻墙还摔断腿,就是为了溜出去给温南森过生[ri]开始。
从他隔着墙,第一次听到女孩字字清晰、浸透笑意的表白开始。
——“温南森,我喜欢你。”
“不是那种喜欢!我想做你女朋友!”
“拜托,我不小了,四舍五入我都十八了,放在古代我都生俩娃了。”
“我没早恋,别人不知道算什么早恋,我们偷偷地谈恋爱,好不好?”
他想逃又挪不开步子,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墙之隔,那边是男人温柔安抚,低声慢语地哄劝,女孩任[xing]大胆的撒娇,脆生生的嗓音止不住地传来。
“好不好,好不好嘛?温老师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就那么一点点?”
他想要的一切,都在墙那边。
他对谢仪和温南森,是讨厌和恨的区别。
许西柠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拉了拉展星野:“趁谢仪不在,不如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游乐园宣传海报上似乎说这世界最高的摩天轮,直径达到惊人的270米,走到近处要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才能看到全景。
摩天轮上端高耸入云,像是虚空中裂开的一只巨大的眼睛。
展星野停住了脚步,说:“我不去了。”
就像电梯一样,摩天轮的车厢无法承载他的真实体重,他必须把大部分本体探出窗外,降低密度,像降落伞一样张起。
但不幸的是,摩天轮因为太高,窗子是封死的,全包式全景玻璃,上方有排气[kou]。
他虽然近乎流体,想要伤害他,必须以极快的速度彻底斩断触手。
但是信息传输是需要空间的,如果他身体的一部分和本体之间连接处太细,那部分就会脱离核心的控制,有了自己“独立的想法”。
可能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他不能冒这个险。
许西柠拽了拽他的袖子:“真的吗?你不喜欢摩天轮?”
展星野:“嗯。”
许西柠遗憾道:“也是哦,你连电梯都不喜欢。”
女孩就准备跟温南森上去了,她灵活得像只金[se]小猫,车厢缓慢滑过的时候,一窜就坐进车厢了,高高兴兴地占了个角落,探头招手:“温老师!快来!!!”
她掺着笑意的嗓音勾起记忆的碎片。
展星野睫毛微微颤了颤,捏紧了手里的塑料袋。
温南森微笑着迈步,弯腰进了车厢,又转头看向车厢外孤立的青年,目光暗了一瞬。
旁边是结伴出游的情侣,热热闹闹的朋友,亲亲热热的一家三[kou],一片欢声笑语中,只有青年一身漆黑的呢子大衣,格格不入。
他来自遥远的遥远星系中不知名的星星,亿万熙熙攘攘的生灵中,只有他是真正意义上孤单的异种。
他有一刻融入过吗?这颗蓝[se]的行星。
“温老师?”许西柠疑惑道。
温南森站起身,抬手按着车厢的门,微风掀起他金[se]的额发,碧绿的眼眸盛满温柔的笑意,伸出手:“上来吧,和我们一起。”
展星野眼神落在摩天轮的[yin]影中,漆黑又锐利,像是露出爪牙的凶兽。
一只绿[se]的蝴蝶翩跹落在他肩头,那一瞬间,只有他听见了温南森的声音。
【我对车厢施加了一个守护术法。】
【它能承载你的重量。】
【你坐过摩天轮吗?我也是第一次。跟我们一起吧。】
【快。】
许西柠的车厢已经顺着坡度开始离地,女孩抓着男人的风衣角大吼:“温老师!摩天轮不是这么坐的!你别掉下去了!!”
有工作人员挥手示意温南森坐回去,他无奈地笑着,又固执地伸了一下手。
展星野指节挨个按出脆响。
他眼里是倔强、怨恨、抗拒和不解。
他或许是坐过摩天轮的,小时候,质量还没有快速增长的时候。
但他失忆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摩天轮离地,半米,一米,两米。
青年突然动了!
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前,在游客的惊呼声和工作人员的阻拦中,轻盈地纵身一跃,单手搭上车厢地板,敏捷地倒翻,双脚落地,跃进车厢。
车厢“吱呀”一声,底部层层叠叠地绽放金绿[se]的花纹,稳稳当当地继续上升。
许西柠张牙舞爪地发脾气:“阿野!是你自己说不喜欢的!为什么半路跳上来!不会坐摩天轮就不要坐,马上把你俩一起丢下去!”
青年低头挨骂,坐在女孩身边:“对不起。”
温南森从容地坐下,弯眼笑笑:“看来我的邀请还是有用的。”
【不要会错意。】青年掀起眼睫,心声顺着肩头蝴蝶的振翅,传到温南森耳朵里,【只是不想让你和她单独相处。】
【今天你不该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南森,【你真的被谢仪骗了吗?还是你本来就想来见她。】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做她的朋友?】
【又何必假装和我做朋友?】
温南森目光宁静包容,声音温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阿野,可以这么叫你吗?这是两回事。】
[jing]灵绿[se]的眼眸带着触动人心的善良,他轻声道:【今天是你的生[ri],我希望你能生[ri]快乐。】
【你看窗外……许曾经跟我说过,在摩天轮上,能看到很美的景[se]。】
展星野转头看去。
随着车厢慢慢爬高,上方湛蓝剔透的天空,近处大红[se]的嘉年华,远处闪烁着彩灯的旋转木马,无数缤纷飞舞的彩旗在广场上[jiao]织成海,大片大片糖果[se]的穹顶上堆着皑皑积雪,像是一个雪后的琉璃童话世界。
一切的一切,像遗忘的童年折[she]出的光芒,照进青年漆黑的眼里。
……
许西柠趴在窗上:“哇!你们看这个游乐园像不像小猪佩奇。”
温南森哭笑不得:“你怎么看什么都像小猪佩奇?”
两个男人仔细一看,然后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真别说。
这次是真像小猪佩奇。
摩天轮在中心位置,旋转木马和嘉年华是两只圆眼睛,海盗船是嘴巴,碰碰车和激流勇进是猪脚,错综复杂的过山车轨道是线条。
但是猪肚子下方的位置,突兀地立着一根,擎天柱似的跳楼机。
温南森疑惑道:“那它该是什么?”
许西柠拍了拍温南森的肩膀:“成年佩奇,陷入爱情。”
温南森闭了闭眼:“……”
现在的年轻人太野。
给温老师都整不会了。
许西柠东张西望,又感到有点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游乐园的俯瞰图给她一种很眼[shu]的感觉,就好像,她曾经在哪见过似的。
应该别的城市也有吧,许西柠不太在意地想。
*
在游乐园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到了黄昏,连蛋糕都没来得及吃。
游客陆陆续续都往佩奇头部的城堡走去,据说城堡晚上有烟火表演,今天第一天开业,烟火将会是首屈一指的绚烂。
烟火还没开始,人群已经拥挤起来。
许西柠有点畏惧人多的场合,好在展星野和温南森都很清楚她的脾[xing],尽可能用身体给她挡住一片空地。
就是他俩挡着挡着快要打起来了。
温南森怕她被别人踩到,把她往身边拉了拉,下一秒他的胳膊被青年面无表情地撞了一下,女孩又被护到展星野身边去了。
许西柠浑然不觉,奇怪道:“谢仪呢?”
走着走着突然少了个人。
温南森收回目光,温和道:“或许是人多走散了,我来联系他。”
“啊啊啊啊——”人群突然响起一阵沸腾般的尖叫。
城堡前雪白的聚光灯汇聚,落在英俊不羁的男人身上,他穿着亮红[se]的西装夹克,黑[se]长裤,单手[cha]着兜,踩着升降台,逐渐升到空中,在万人瞩目中拿着麦克,吹了[kou]气,轻笑道:“嗨~”
第二[bo]海啸一样的尖叫。
许西柠:“……”
谢仪。
你是看到舞台就要开屏吗?!
男人随意地坐在了升降台的边缘上,他背后是打翻的调[se]盘一样瑰丽盛大的晚霞。
谢仪食指抵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弯眼笑笑:“今天我希望是一场安静的表演,因为小柠檬在现场,她害怕吵闹的环境……不,不要找她,所有的目光,都应该落在我身上。”
于是场上真的安静下来,原本到处乱转的脑袋全部看向同一个人,无数炽热的目光聚焦。
谢仪看着台下的许西柠:“今天是她的生[ri],本来我想准备一个更盛大的场面,不过多盛大的场面我都做过了,所以今天,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给她唱首歌。”
谢仪松开手,麦克风像是脱离了重力一样,浮在原处。
他掀开薄薄的夹克,打了个响指,从衣服内襟[chou]出一把红[se]的吉他。
“啊……哦。”全场掀起了一[bo]想要尖叫又压抑住的声音。
谢仪歪头靠近麦克风,嗓音低而磁[xing],带着懒洋洋的笑:“小柠檬,生[ri]快乐。”
然后他抬手,拨动了吉他的弦。
……
许西柠合不拢嘴。
许西柠深深震撼。
许西柠满眼是泪。
许西柠:……这他妈的也太难听了!!!!!!
本来谢仪说要给她唱歌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感动的,有种胡作非为的熊孩子终于安分守己干点人事的感动。
谁能想到啊?!
谢仪长着一张绝世歌王的帅脸,有着一把像大提琴一样磁[xing]又蛊惑的嗓子,唱起歌他妈的像是把大提琴劈了砍了咣咣砸了然后在黑板上反复剐蹭之后配上一百只鸭子凌迟而死时惨叫发出的声音!
惨绝人寰!
不忍卒听!
声[bo]攻击!
巨大的露天音箱还在持续震动,谢仪垂着眼且弹且唱,全场的人都在感动中流泪,随着旋律摇摆身体,沉醉得甚至忘记了录像。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你们真的是被感动哭的而不是被吓哭的吗?!你们脸上带着的微笑是升天前的释然吗?!
谢仪的天生魅骨,会在他歌唱的时候被最大化地驱动,此时的他就像在迷雾和大海中纵情高歌蛊惑人心的海妖,每个字都像是勾魂夺魄……字面意思的那种。
温南森微笑着伏身低头,对她耳语:“东方唱歌一贯很好听。”
许西柠痛心疾首:“温老师你怎么也沦陷了!!!”
展星野一个健步上前,捂住了女孩的耳朵。
青年忍无可忍,眼神凌厉:“他在大规模攻击普通群众……我要立刻逮捕他。”
许西柠这次是真快哭了:“阿野!真不愧是抵抗诱惑的好同志!!!你是清醒的!!……但是别去啊啊谢仪他是真的认真在唱歌啊啊啊!”女孩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冲上台杀人。
展星野:“我不信。”
展星野冷漠脸:“这是武器。”
展星野下达最后判决:“任何人都不可能善意地发出这种声音。”
……
谢仪一曲毕,潇洒拨弦,抬手,对台下成千上万的人自信一笑。
迄今为止听过他唱歌的人就没有不迷上他的!没有!
想当年他还是只[nai]狐狸的时候,靠歌声让几大家族长老对他俯首称臣,他歌唱的时候整个妖谷万籁俱寂,所有的生灵都在竖耳倾听,就连谢景都被他唱哭了。
谢仪不知道的是,谢景因为和他的血缘关系,对魅骨有一定程度的抗[xing]。
所以当时同样是个[nai]狐狸的谢景,真的快被双胞胎弟弟的破锣嗓子活活吵吐,每天想掐死谢仪再自杀,差一点点就黑化了。
谢景忍无可忍,敦敦敦地跑到谢仪身边,用毛茸茸的爪子按在弟弟头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小仪,你的歌声是神仙赐给你的宝物,这么挥霍它真的好吗?你应该少唱……永不再歌唱。你的歌声,应该只唱给最心爱的人听。”
小谢仪被忽悠得一瘸一瘸:“哥哥说得对哇。”
谢仪靠近麦克,含笑道:“要不要再来一首?”
许西柠在下面像个金[se]弹球一样上下蹦跶,疯狂挥舞双手,跳着比“叉”,就差歇斯底里地大叫“达咩!”
谢仪想,她肯定听了我的歌声,对我回心转意了。
她不想让这么多人听到我的歌声。
她想让我只唱给她一个人听。
嘿嘿,好嘞!
谢仪抬手,将吉他潇洒地抛下高台,在空中吉他爆发成一阵玫瑰花瓣,纷纷扬扬得像雨一样落下,无数只手像是密密麻麻的手森林一样举起,争先恐后地去抢。
“接下来请大家看重头戏吧。”谢仪站起身,潇洒地转身,打了个响亮的响指,“It\sshowtime!”
随着他的响指,游乐园四处响起破空的尖锐啸声,仿佛四面八方嘹亮的笛声,无数火红的星点在城堡上空汇聚,然后“嘭嘭嘭”的一股脑炸开!
烟火!肆意绽放,大朵大朵挤满整片天空的烟火,取代了之前瑰丽的晚霞,流光溢彩地在深蓝[se]的苍穹上流淌。
缤纷的[se]彩和光芒转瞬即逝,又层层叠叠地再一次绽放,明黄[se]、宝蓝[se]、大红[se]的烟花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金发女孩在地上蹦跶:“好耶!好耶!”还没好完,差点被前面的人挤倒。
展星野不动声[se]地蹙了一下眉心,双手握着她的腰,像是猫猫起飞一样,把女孩一下子举了起来。
许西柠:“哇!”
她手足无措地抓了一下,但展星野举她举得很稳,直接把她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许西柠下意识抓住他的头发,见她坐稳了,展星野平静地扶着她的小腿。
“放我下来吧!”许西柠弯下腰大声道,“我很重的!”
金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女孩倒着的小脸雪白,在他面前近在咫尺,被满天的烟火照成明亮夺目的[se]彩。
为了让她听见,展星野说话也很大声:“不!”
他喊:“一点也不!”
许西柠又坐起来看烟花了,这次她比任何人都要高,好像漫天坠落的灿烂光火都变得触手可及。
所有人都仰着头在看烟花,她却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
许西柠低眸看去,撞进一双无限深情的眼眸。
缭乱的光影在金丝眼镜上掠过,人海汹涌,漫天流光,挡不住深绿[se]的眸光里铺开的无限爱意。
许西柠被那眼里深藏的情绪晃了下眼。
女孩想了一下,歪了身子,笑眯眯大声道:“温老师在想什么?”
温南森伸出手,指尖推着她的额头,示意她要坐就坐好,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想到一点小事。”
许西柠大声道:“高兴的小事?”
温南森笑着点头:“高兴的小事。”
两百多年前,台伯河如亘古一样寂静流淌,两岸空气中浮动着酿造葡萄酒的馥郁暖香,拱桥倒映在[bo]光粼粼的河水中。
桥上是人,两岸是人,高空中炸开明亮璀璨的烟花。
没有人看见河面上,两个人被淡淡的浅绿[se]光芒笼罩,仿佛不受重力影响,安然地立于河面之上。
女孩在水面上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孩子,头上的牛皮帽子都掉到河水里,随[bo]顺流而下。
她跳着指着高空:“看呀南森!看呀!天空在开花!”
温南森愣了一下,走向她,指腹擦过她的眼尾,捧着她的脸,轻声问:“怎么哭了?”
“不,这是高兴的眼泪!”艾琳湿润的眼睛倒映着流淌的漫天烟火,绚烂至极,明亮动人。
“南森,你知道吗,火药最先是中国人发明的,可他们没有用火药制作长枪大炮轰开其他国家的国门,去殖民统治,去掠夺其他民族……他们用火药来制作烟花。”
艾琳道:“我一直在想,那该是多么[lang]漫的民族,将和平和爱刻在骨子里。如果可以,我想去遥远的东方,当个中国人,看中国的烟花。”
“说不定会有机会。”温南森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做个中国人,然后呢?”
艾琳想了想,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在呼啸的风声和漫天的烟花中笑着大声道:“然后,还要当个记者!”
印在她身上的[jing]灵的祝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拨动命运的轨迹。
——让她幸福,让她自由,让她的一切愿望成真。
*
另一边,伴随着疾窜而上的烟花,谢仪潇洒地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下,融入黑暗中。
下一秒,他的帅气戛然而止。
一道扑闪的黑影从城堡顶端跃出,像闪电一样袭来,扑到谢仪身前的瞬间,黑影瞬间拉长,化成高大凌厉的男人。
男人肤[se]苍白,眼底血红,大手扼住谢仪的脖子,将他狠狠掼在升降台的钢筋上。
青白[se]的电流轰地炸开!
“你竟敢用我的烟花送她?!”霍廷冷怒,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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