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路
9月28日，蓄电池的电量仅剩下了20%，留给负七楼居民的时间不足两天了。
更为糟糕的是，现在大家已经没有多余的食物储备了。
前半辈子攒下的那些钱，在这种情况下却换不回食物，未免可悲。
外边的商店早就被人掏空，食品生产线也早就停止。躲避社会混乱已经不是大家最在意的事情，怎么活下去慢慢的成了人们的首要目标。
在这几天，负七楼的四户居民也碰过几次头，但交流的内容都比较简单。
王忠表示自己一家要准备离开了，李家父女也有相同的打算，刘老头和闫老太也认为呆在负七楼不是长久之策，只有百森和他的母亲暂时没有表态。
怎么离开的细节大家没有详谈，或者说谁也没有明确的计划，或者说……
反动事件发生了这么久，那些反动分子们也疲乏了，他们的食物也是有限的，与政府僵持了这么久，他们的资源也已经见底。
所以最近外面似乎太平了许多，大规模的冲突基本没有了，似乎只有一些小打小闹事件还在发生。
这无疑是离开的不错时机。
……
28日的午后，百森急匆匆的出门了，他说要出去看看，收集一些能用的信息。
百森前脚离开，后脚李天雄与李可心父女俩也离开了。虽然他们说的是去收集些信息，但王忠明白那对父女是去找出城的办法了。
王忠感到有些焦急，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能保持生活的办法。原本计划去运输公司获取车辆，但是徒步过去至少也得走三个小时。
不仅路途太远了，而且无法保证运输公司一定还有能运行的车辆。
王忠的思维一直都在被汽车所限制着，这也没有办法，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公共交通停止之后，最快的交通方式就是私家车。何况他是在运输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
正当一家人在思考对策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来的是刘老头和闫老头二人。
雷晓热情地将两人邀请进房子。
二老坐下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旧巴巴的纸，刘老头一边将其摊开，一边解释着。
“我和老太婆这两天也在想着怎么出城，但我们俩又不会开车腿脚又不好，实在想不到办法。这两天在家里翻翻找找，最后只找到这个东西，看能否起到作用吧！”
王忠接过纸张借着微弱的灯光一家人查看了起来。
这是一张烟城路线规划的地图。
看着这发黄陈旧的纸张，一家人有些惊讶，纸张明显有些年头了，而且像是从某本报刊杂志上扯下来的。
一边的刘老头继续说着，“我和老太婆一直都有保存书刊的习惯，这地图好像是13年前政府招投时公布的。”
王喆仔细端详着地图，上面的标注许多地方他都闻所未闻，因为这十多年来城市的发展是相当迅速的。
“地图已经不能和现在的城市相对应了呀。”王喆在一边感叹，雷晓也轻声附和。
听到这句话，一边的老头和老太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不过王忠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地图，他在城市里运输了多年，对于城市线路的布局很是了解。
当众人以为地图无用之时，王忠却说道，“城市分区和主干道路的确变了，但是有一个没变。”
王忠指向了地图，“这个地方可不会轻易改变。”
众人随之看去，手指所触的是城市当中的河流。
烟城一共有三条河，三条河皆贯穿了全城，因为河流的体量很大，规划和修建当中只做了支流的建设改造，主干河流从未变动过。
王忠从来没有考虑过走水路的途径，现在出现的新思路又燃起了大家的希望。
王忠立刻颔首沉思，计算着行驶距离。
最近的河流离这里只有不到20分钟的脚程，而且在延河边还有许多船铺行业。
……
看着父亲沉思，王喆也意识到了，“也就是说我们有机会去河边寻找船只，顺流而下离开城市！”
听起来就刺激，像是电影当中的情节。
王喆显得有些激动，恨不得立刻出发。
然而父亲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想的太轻巧了，难道城里的其他人就想不到这种方式吗？也许早就有人试过了，也许船早就被人开走了。更或者连水路都被破坏了。”
王忠敲了敲桌子。
他觉得这是一个思路方法，但是需要考察，至少要确保有船并且能够顺利行驶。
“我待会儿先去看看，有机会再做具体打算。”王忠开口道，而边上的刘老头提出了要和他一起前往。
“我和你一起去吧，或许能提供些思路。”
“刘叔，你腿脚不便还是呆在这吧！我会全程录制视频回来和大家讨论的。”
王忠拒绝了刘老头的请求，这一次他也没有让王喆陪同，做了些简单的防护就立刻出门了。
……
刘老头和闫老太没有离开，继续坐在王喆的家里与母子俩闲聊。
聊天的内容围大多都围绕着现在的社会情况展开，四人一边揣测着外面的情况，一边也幻想着离开时的场景。
就在大家聊的火热的时候，电梯响了有人回来了。
几人激动的来到门外一看，原来是百森。
百森衣冠不整，眼神凌厉，似乎经历了什么，他胸前还抱一个鼓包的黑色塑料袋。
百森下了电梯后便立刻冲回了家中，并没有与电梯外的四人有任何的接触与交流。
“这是咋回事儿？”雷晓看着百森反常的样子，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百森家的方向。
闫老太压低了语气，悄声说道，“可能是他母亲的问题吧。”
“他母亲怎么了？”雷晓也压低语气询问，与此同时四人也回到了屋子中。
“昨天见百森就慌慌张张的，我就问他咋回事，他说母亲的状况很糟糕，好像是病情加重了。”
“有这么严重吗？不是说慈老太太，只是关节疾病吗？”
“好像不止，似乎这里也有点问题。”闫老太指着胸口回复。
“啊？这可咋办？这种时候根本找不到医护人员啊！”雷晓也流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王喆知道在这个时期生病相当的麻烦，没有通讯设施能够联系上门医疗服务，外边的医院也因为**而关了一家又一家。
现在城里依旧在运行的医院就只有两家，他们都隶属于国家，但不幸的是两家医院的位置都在城市中部，不仅路途遥远。而且在特殊时期，人满为患，医护力量严重不足。
就算去了医院，可能也没法立刻得到优质的治疗。
现在给百森的似乎是一个死局，他不论做什么，他的母亲都会承受巨大的风险。
回想起刚才百森的样子，王喆注意到了他的怀里抱着的东西，难道说百森出去抢药了？
不会吧！
大家都有类似的猜测，但谁也不敢去询问。
四人就这样一直坐在家里等待着王忠的归来。
王忠出去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久，而且李家父女俩也一直没有归来。
时间不断的在流逝，直到两小时之后，王喆昏昏沉沉之刻，终于听到了电梯的响动，并看到了父亲推门回家的身影。
……
见王忠回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期待。而且王喆能从父亲的脸上看到激动的神色。
“老公，怎么样了？”母亲也激动着询问着。
“好消息啊！能走，今晚就能走！”
今晚就能走！
这一字一句印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太……太……好了。”闫老太甚至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一直弥漫的消极气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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