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唇亡齿寒
“陈宇！别像老鼠一样藏着，出来！”
操纵着缝合体的小丑彻底陷入癫狂，双拳作为自己的武器让整个周围的场景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任何建筑在其面前都如纸糊的一般，顷刻间便彻底碎裂。
在如此的庞大身躯面前，人类显得无比渺小。
“呵呵，找到你了。”
在缝合体的不远处，陈宇从断壁残垣中走出。虽然刚才的那一拳是赵四海替他挡了下来，但在力量的角逐中他的伤势也并不轻松。
“我当你有多强？还不是如同蚂蚁一般，真当是我高看你了。”
“索性在这里就将你彻底解决，免得你挡了我的路！”
陈宇出现，小丑自然将目标全部都放在他的身上。他也明白比起赵四海，陈宇对自己的威胁要来的更加深远。
这里距离景山基地的路途遥远，也是难得的机会。
只是碍于身体的庞大，几次抓取都被陈宇躲避过去。不是自己的躯体，操控起来也没那么灵活。
一双大手将顶上的月光彻底遮蔽，大片的阴影从天而降。如同牢笼一般要将陈宇牢牢锁定在这里面。但在陈宇的眼中，这样的攻击实在太慢太慢。
“抓到你了！”正当小丑满怀欣喜的合紧手掌时，一道人影却从旁边钻出。
踩着缝合体的手臂一路之上，直奔对方的头颅而去。
刚才小丑是在陈宇的眼下进入这缝合体的身体，这也同样是缝合体的死穴。如何将这庞大身躯中的小丑解决，才是问题的关键。
手握长刀的陈宇快步向上，已经将速度拉到极致就像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杀过去。
可惜总归还是慢了一步，小丑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想通过这种方式解决我？天真！”
的确，这缝合体的身体灵活性是小丑始终没法解决的难题。是由自己操纵还是由自己主宰两者截然不同。
他也曾尝试过直接将自己的意识强行投射在这缝合体之上，但排异的难度巨大。
无异于同时精细化操纵几百具丧尸和变异体协同工作，即便是他也只能强撑十分钟便被强行排出体外。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也算是一个实验品。
但为此，他也想出过解决办法。
陈宇顺着手臂一路上前，但却没过几秒就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在他面前几团人形的血肉正在不断凝实，游离在这缝合体的皮肤之上向陈宇发动了攻击。
极大的阻碍了陈宇的前进。
“还有这一手？”
虽然这些在缝合体上的丧尸战斗力并不强，但也的确为小丑的下一步动作争取了时间。也就是在这时间内他将缝合体的手臂收回，硬生生将陈宇架在十几米的高空之中。
即便陈宇的速度再快，被限制住活动范围后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十几米的高度下硬摔下去对陈宇来说也是不小的伤害，可是在这缝合体的躯干之上给他的活动面积并不大。
没过两三下就被缝合体的手掌所掀飞出去。
即便已经将自己的触手全部用来防护，仍然咳出一口鲜血。比起身体，更让陈宇感到绝望的是内心。
自己唯一的办法也无济于事，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还能彻底解决面前这个体型巨大的怪物。
突然，在旁边楼宇处的一抹荧光绿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如今所在的位置，正是赵四海重伤之地。同时“零”的声音也久违的出现在他耳边。
刚才的一幕幕都被他看在眼中，别说是陈宇就算是解放身体让自己出去。恐怕也很难对那个缝合体造成威胁。
这几乎是无解的局面。
“想要破局，只有一条路。”零忍不住提醒道，只是它也知道就算自己不说。
陈宇恐怕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吞噬赵四海是么？”陈宇何尝不知道，只是比起“零”他更希望这件事由自己亲口说出。只是在他的内心，迟迟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
和赵四海亲身接触过后，平心而论陈宇真的很难再把赵四海简单的作为A级变异体。
他和人类一样，有血有肉。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
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和自己一样，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更是自己的同伴。
为了这场战斗的胜利，选择献祭自己的同伴。即便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陈宇恐怕内心也无法接受。
“陈宇，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能给你建议，却无法帮你做出决定。”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看一眼你面前的敌人。和躺在身边的同伴！”
赵四海已经彻底油尽灯枯，即便没有你他也会落在对方手中。或者直接就会死在这里！
而你呢？
如果今天没有赵四海，这个缝合体没有出现在绍汉市。而是在景山基地和滨海室呢？你又该怎么办？
“有些时候不怕你选对和选错，最怕的是你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赢，你只能不择手段。输了，就会失去一切。真正的正义靠嘴是争取不来的，要靠手里的剑！”
今天陈宇可以不输，可以怯懦，甚至可以逃跑。
这些零都能理解。
但就算是输，不能输的不明不白！这样下次还是会输，会输一辈子的！
“零”的话明显给陈宇内心带来很大的触动，今天它可以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自己逃命。那以后呢？自己总有逃不掉的一天。
别说拯救，恐怕连自己想保护的东西都做不到。
想到这，陈宇只能再度向着赵四海所在的方向走去。即便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即便每一步都是如此艰难。
将自己的底线彻底击碎。
直到再度站在赵四海的面前，陈宇依旧久久无法言语。自己这样的行为，就是在劝赵四海去死。
无论理由如何冠冕堂皇，却无法改变背后的本质。
“你还是...回来了。”依靠着墙壁的赵四海缓缓睁开眼睛，对于陈宇的去而复返并不意外。
能在这时来到自己面前的人无非就是小丑或者陈宇，而他更庆幸是后者。
这也正说明局势并非无可挽回，也是自己并没有看错人。只是陈宇想在这条路一直走到最后，必须经历的事情。
“赵爷...”此刻陈宇的内心充满愧怍。
自己还是食言了，没有打败敌人。也无法守护同伴。
“小子，你过来。”赵四海强撑着依靠着墙壁缓缓盘着腿坐了起来，比起别人它更清楚自己的情况。
宿主作为年迈的老者，自己即便防御能力为主但终究再也无力为继。
当自身的能量无法弥补身上所受的伤势时，只能是慢慢走向灭亡。但赵四海对于死亡来说并不恐惧，也不后悔。
自己本就是将死之人，是这位人类让自己得以苟活如此之久。
如今能继承他的遗愿，将这希望得以传承也算是死得其所。将自己的一切交给陈宇，它心甘情愿。
“陈宇，将身体交给我。”零的声音从陈宇耳边传出，两者瞬间完成了交换。
而感觉到面前的陈宇突然变了一个人，赵四海也是猛然抬起头。只是比起刚才，它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掌控陈宇身体的零，更是不敢确认自己所看到的赵四海。
仿佛对方不可能存在这个世界上！
“哈哈！哈哈哈！”
“天道有轮回，时也！命也！”赵四海也认出了面前的零，双方明显都没想到时隔两年竟然再度相遇在这里。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零神色复杂，只因赵四海的存在已经堪称一个奇迹。
当初整个绍汉市的尸潮，在变异体内部就是零与赵四海之间的纷争。每一场浩大的尸潮之后，只能存在一个，也是唯一的胜者。
这是所有尸潮的规律，由胜者成为最终的王，并诞生智慧成为A级的存在。
零本以为赵四海是其他城市的逃亡者，却没成想是那场斗争的失败者。但也正是因为赵四海的存在，零并没有获得完整的尸潮能量。
成为了A级变异体中的残次品，依附于陈宇出现了这唯一的特例。
“当年欠你的，如今我一并奉还。”
“只是我们变异体来源诡异，我们未必是最终的赢家。恐怕你也不知道我们能诞生的真相，只是你的路并没有错。”
“帮助人类，就是帮助我们自己。”赵四海一声哀叹，或许正是因为人类依旧存在。
它们这些变异体才能依旧存在，等到人类灭亡的那天它们也将彻底走向毁灭。
“无所谓，死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老头子我先替你们探探路。”说着赵四海将手伸进胸膛，一颗闪烁着绿色荧光的心脏正在其手上剧烈跳动。
直到所有的光芒被陈宇内心尽数吸收，慢慢干瘪下去。
而赵四海则是一脸安详，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磅礴的能量在陈宇体内不断冲撞，之前所有人认为A级，五次蜕变就是变异体中的最高级。而在将赵四海的能量彻底吸收后，陈宇已经隐约看到了更高的门槛就在自己眼前。
六阶，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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