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倒卖鸡蛋
等韩春明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十二点了。
夜深人静，四合院静悄悄的，韩春明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毕竟大半夜的打扰到别人睡觉，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回到房间后韩春明也没有着急睡觉，而躺在床上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全部身家。
当然，那些收回来的物件他现在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不过他也没打算卖，毕竟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怎么能卖呢？
“总共事一百三十二块六毛三分！”
韩春明还是很满足的，毕竟这刚一九七七年，而且这还是一个月赚到的，再加上还有一部份用来收老物件。
所以韩春明的所有家底也就这一百多块钱。
不过他要用钱的话，涛子和蔡晓丽哪里也能给他凑个几百……
“自行车的生意说到底蛋糕就那么大，现在涛子和蔡晓丽两个人就能应付，要想多挣钱的话，还得开辟第二个项目。”
韩春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中午，
韩春明在收购站的大门口，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肚子饿了吃啥都香。
西红柿炒鸡蛋，青椒土豆丝，还有两片红烧肉，都是韩妈送来的……
类似自行车这样赚钱的生意还真难找，尤其是政策没有改变之前，韩春明必须要老老实实的……
韩春明正在苦恼的时候，巷子里传来了叮当叮当的铃声，一看，可不是涛子和蔡晓丽嘛……
“你们回来的正好，我这饭有点多，咱们一起吃吧……”
可涛子下车后，直接一把拽起韩春明，连忙道：“快……快跟我们走！”
“急啥啊！火急火燎的，怎么也得等我把饭吃完吧……”
韩春明有些奇怪，咋回事？这两人今天吃错药了？
“别问了，路上跟你说，赶紧的吧！”
韩春明也不在废话，丢下碗筷，锁上门，立刻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
三人顺着正阳门直接出城，往城南的方向而去……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晓丽，还是你说吧，我我，我这一说话就打结……”
涛子也知道，如果这事要是办成了，他们又会源源不断的发财，可这心里，又有点害怕……
蔡晓丽也是在半路上将计划告诉了韩春明。
韩春明听完后眼前一亮，脚下蹬的都快起来了……
赚钱！！
只有赚钱才是王道，一旦政策打开，会有很多势力雄厚的大商人集中到各行各业中去。
那时在想赚钱，没有一定的资本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韩春明对于赚钱才会如此的迫切，只有在政策松动前积累到足够的资本，才能继续在这张牌桌上博弈到最后……
三人兜了一圈又回到老地方——伊利面包厂。
他们蹲在道路右侧的大树后面，面包厂的大门开着，厂子里的工人正在一盒一盒的搬运着鸡蛋……
“瞧见没？那就是送鸡蛋的车，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一个鸡蛋卖给厂里的是一毛一个，而鸡蛋的正常收购价是六分钱一个，中间的差价就是四分。”
“而面包厂每天需要的鸡蛋最少也得一千多斤，按照一斤十个鸡蛋来说，一千斤就是一万个鸡蛋……”
“如果咱们一个月卖一次鸡蛋，一次卖个一两千斤，那得是多少钱？”
韩春明倜然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万个鸡蛋就能赚四百块钱……”
“春明，这活咱干不干？”
蔡晓丽和涛子盯着韩春明，两人眼里都是对于财富的渴望。
韩春明是他们的主心骨，这事严格说起来肯定是投机倒把，但你不说我不说，双方都不吃亏的事情，想必也没有人去举报。
就像修车摊卖的那些二手车……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过这东西双方都有利益，没有人去举报罢了。
韩春明想了想，这周边的农村里鸡蛋应该能收到不少……
“干，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晚上我就跟涛子去找原来的车间主任，真要是谈成了，一个月大几百块钱的收入轻轻松松。”
正好，这个月先把自行车的生意放下，全燕城的修车摊估摸着能找到的都找到了，本着一个月卖一辆的原则，这个月先低调一点，等下个月再卖……
至于收破旧自行车的事情，还是像往常那样继续，反正有院子，先屯着就是了……
夜色茫茫，头顶的月亮也升了起来，韩春明和涛子两人吃完晚饭后，便在面包厂门口等了起来……
这种事情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春明，主任来了！”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韩春明两人才等到主任，看样子是忙完了。
“哎，春明、涛子，你俩怎么这个点在这里？”
主任刚出厂子门口就看到了韩春明两人，于是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嘿嘿，那个主任啊，今天我俩是特意在这而等你的……”
主任一脸的疑惑，心想难不成他们又想回来上班了……可是韩春明有不良记录，进厂的话有点难办。
“是这样的，我和涛子现在不是在外面收废品呢嘛，您也知道，那活儿整天忙到晚不说，还挣不到几个钱。咱们厂不是没半个月都要从外面买鸡蛋嘛？”
主任点点头：“咱们面包厂是半个月进一次鸡蛋，每次都是差不多四千斤，这不是厂里最近又要推出新产品了嘛，下个月的鸡蛋量还要增加……”
韩春明心中一喜，看来今天这事是十拿九稳了。
“主任，您看这鸡蛋都是一个样，你送我送反正都是鸡蛋，这鸡蛋也不可能有假……”
主任听到这里也反应过来了，直到韩春明两人是为什么来的。不过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往日里，厂子的鸡蛋供应都是有专门的人送的，最大的供应商便是西郊的养殖场，不过今年因为鸡瘟，养殖场的鸡蛋也少了很多，所以厂子都是派车到附近的乡镇上一家一家的收。
虽然量够了，可就是麻烦，跑一趟一天的功夫就没了。
主任也是将这一情况说给了韩春明二人。
“主任，那这样，以后我跟涛子每个月给厂子送两千斤鸡蛋，这样厂子也不用找人去乡下收了，省时省力一举两得。”
说完韩春明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两包大前门，塞到了主任手里。
“瞧瞧你们，才出去几天，就学会这套了？难道没有这两包烟，主任就不帮你们忙了？”
韩春明也是连连赔不是。
“直到主任对我们哥俩好，可一码归一码，这就当做一点点心意，也不能让您白忙活啊！”
涛子在旁边也是麻利的点点头。
“行吧，这事我明天跟后勤部的同事说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主任把两包烟塞进兜里，脸上挂着笑容，心想韩春明这小子做事和说话都很不错，反正事情又不大，帮他一下也没什么。
“得嘞，麻烦您多费心……”
“赶紧快去吧，夜深人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干什么呢。”
说完，三人便分道扬镳，月亮也是越发的亮了起来。
…………
次日，韩春明又和涛子进了伊利面包厂。
正式和采购部的负责人达成了协议，没半个月送两千斤鸡蛋到厂里，价格依旧按照一毛一斤的收购价。
中午，韩春明、涛子、蔡晓丽三人返回到废品站的院子。
商量着接下来的鸡蛋收购计划。
“收购鸡蛋这事，咱们先从几个比较熟悉的乡镇开始，价格也别压的太低，咱们就以七分钱为界，只要低于这个价格咱们就收购！”
蔡晓丽和涛子点点头。
“下午咱们就动身，先到张家湾看看，那个镇子规模大，家里养鸡的农户应该有不少……”
这个年代的空气真是让心心旷神怡，吃过饭，韩春明三人便动身前往张家湾。
涛子一路上结结巴巴个不停，想着在赚几个月的钱，就把家里的房子修一下……
城外的土路坑坑洼洼，所以速度就慢了下来，等韩春明三人达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不远处，张家湾的镇中心落入眼中，相比于城里，这里的贸易显得更自由一点，卖菜的、卖鸡的、卖鸭子的……很多很多。
不过，真正买的人却很少，毕竟是乡镇，谁家没个几亩地，家家户户都养点东西，所以真正花钱买这些东西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
可能也就是那家生孩子了，或者是来亲戚了，要么就是办什么事，才会买点菜买点肉……
“大兄弟，买只鸡吧，才三块钱一只，带回去给老婆孩子补补身体……”
“一个鸡蛋六分钱，买十个送一个……”
韩春明当即来了兴趣，这些农户养的鸡，生下的鸡蛋平日里肯定不舍得吃，不过放的时间太长又会容易变质，于是攒多了就得卖出去一些……
韩春明从自行车上下来，蹲在地上看了看这些鸡蛋，拿起一个轻轻摇了摇。
这鸡蛋应该放来没多长时间。
“大爷，你这框子里的鸡蛋我全要了，你这框子能不能送给我？”
“小伙子，我这框里的鸡蛋可是有一百多个呢，你要这么多，吃不掉要坏的。”
大爷倒是好心，还忍不住开口提醒韩春明。
“大爷，我们是城里面包厂的，咱们厂子一天要用上千颗鸡蛋，鸡蛋再多都不怕。”
韩春明也没有藏着掖着，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他们，就算是想举报，也不知道去哪。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上个月也有面包厂的人来收鸡蛋，不过那帮人态度是真彪，就像我们欠他们钱一样，要不是怕鸡蛋坏在家里，我才不愿意卖给他们呢……”
韩春明也是配合的笑着，上个月来收鸡蛋的人都是厂子里的工人，中建又没赚差价，还费心费力的到乡下跑一趟，肯定是不乐意啊！
要说着面包厂也不会办事，要是松个口，给那些来收鸡蛋的采购人员一点小小的甜头，估摸着每个人都会抢着来……
不过那样也不行，到时候采购部的人恐怕都会盯着采购的鸡蛋的肥差……
“大爷，这样吧，我给你算七分钱一个鸡蛋，但您得把这框子送我。以后你家的鸡蛋我全包了，以后没半个月我会来这里一次，您看怎么样？”
农户一听，心里挺高兴，这框子就是自己在家编的，又用不到什么钱，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按照韩春明说的，差不多这框子能卖一块多钱，他感觉已经很不错了，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就按七分钱一个鸡蛋，这框子送你了，以后家里的鸡蛋我就屯着，等你来收……。”
韩春明笑的很灿烂，看样子，事情的进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
“那这事可就那说定了，大爷。”
大爷帮忙把一筐鸡蛋挂在韩春明的自行车上。
韩春明给完钱又接着打听道：“大爷，这镇子上养鸡的多不多？咱们厂子对鸡蛋的需求量有点大，你看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里去买，还请大爷多帮小子走动走动，只要是鸡蛋，有一个收一个……”
韩春明给大爷递了根烟，刚刚如果是买卖，现在就是攀交情了。
大爷的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没想到，他卖个鸡蛋还成大爷了。
“这事好办，咱们张家湾家里养鸡的多的很，少的三五只，多的十几只，你看看，就这条路上，就多少卖鸡蛋的……”
“要是咱们镇子上还不够，隔壁镇还有，就是要得多跑跑腿，多动动嘴皮子……”
韩春明又和大爷说了会儿话，无非是攀交情，到最后非要留韩春明去家里吃饭。
不过韩春明却是婉言谢绝了。
…………
几天后的深夜，
伊利面包厂的大门口，韩春明和涛子两人骑着两辆三轮车。
蔡晓丽则是骑着自行车跟在两人身后，看看沿途有没有可疑的人，不过今晚还算顺利。
咚咚咚！！！
韩春明重重的砸了砸厂里的大门，很快的，主任便打开来大门，后面还跟着一群采购部工人……
“李主任，张主任，一千五百斤鸡蛋都在这呢，剩下来的五百斤明天晚上再送，这三轮车实在是装不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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