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聚会
倒是韩春明趁着休息时间，看着一本又一本涛子看不懂的书。
他娘的，他韩春明不会真的想参加高考吧？
最近半个月，韩春明又出手了十多辆自行车，大多都是八成新的，也就是扣除成本后又赚了四百多块钱。
如此暴力的敛财手段，让涛子和蔡晓丽两人每天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干活的时候充满了热情……
“春明，你真的要参加高考啊？”
说着话，蔡晓丽往韩春明的碗里夹了片红烧肉，看的涛子有些眼红。
“春……春明有肉……我……我没有啊……。”
涛子气呼呼的又扒了两口米饭，他就知道，有韩春明在，蔡晓丽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自己。
不过对于韩春明，他也没法责怪，毕竟两人关系摆在这儿呢。
蔡晓丽看到涛子的模样，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她就喜欢韩春明，对于涛子，更多的是出于兄弟情。
“呐，给你夹的，人春明每天还要看复习资料，你哪有他累……”
韩春明摇了摇头：“快吃吧，吃完咱们还要把这几辆破车给拆下来，今晚争取在捣鼓出一辆八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听到韩春明的话，蔡晓丽和涛子都加快了速度，三两口便把饭给吃完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赚钱更让他们快乐了。
别人是挑灯夜读，而他们三个是挑灯修车……
…………
次日，斜阳西沉，韩春明数了数口袋里的钱，加上今天卖的车，他一个人就分到了二百多块钱。
而这，只不过是半个来月的收入。
韩春明悠哉的骑着自行车，心中万分得意，按照这个速度，他一个月的收入，就能赚苏萌他们一年多的工资……
“呦，小五子，换新车了？还是凤凰牌的，这得不少钱吧？”
巷子里的郭大爷眼睛很尖，一眼便认出了韩春明的自行车。
“二手的，不值几个钱。”
韩春明笑着回了句话，毕竟街坊邻居的。谁家有钱，谁家没钱，大家心里都清楚。
韩春明更是知道财不外漏的道理。
铛铛铛！！！
叮叮叮！！！
大老远的，韩春明就听到了熟悉的铃铛声……
“建军也换新车了？”
虽然现在的自行车多了起来，但这东西也不是谁都可以买的起的。毕竟价格那么高，买辆自行车，不吃不喝也要赞好几个月的工资。
“是啊，郭大爷，我爸昨天刚给我买的，一百八十块钱呢，怎么样？新吧……”
程建军看到一旁的韩春明，目光扫到了同样的自行车，不过就是看着有点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什么时候，韩春明这个收破烂的都能骑上自行车了？
“是新，比春明那辆二手的要新上不少……”
程建军一听，心里舒服不少。这郭大爷可真是神助攻，正愁找不到机会出言讽刺韩春明呢。
“春明啊，这买自行车，千万不能为了图省钱买二手的，谁知道人家起了多少年了，虽然看起来挺好，但这都是修车师傅翻新过的，骑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出问题。”
他的嗓门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程建军笑的贼欠打，郭大爷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毕竟这陈建军好像和韩春明的关系弄僵了。
“对了，杨建华让我告诉你一声，明天晚上在华亭饭店有个知青聚会，到时候你记得去啊！我还要去通知苏萌一声，就不和你多说了。”
陈建军看着韩春明的自行车，心里忍不住的发笑，二手的，怪不得看起来这么久旧呢。
韩春明总算是认清楚了，程建军骑的自行车并不是什么新车，而是自己前些日子卖到西城李家修车铺的二手自行车。
这辆车九成新，当时卖了一百块钱，整辆车除了大杠和后胎不是灯光牌的，其余的基本上与凤凰牌自行车没设么两样。
“建军啊，你被人坑了，你这车虽然看起来很新，可你仔细瞧瞧，你这车的大杠和后胎根本就不是凤凰牌的。”
“顶多也就是个九成新，而且，看样子这车修过好几遍，都不知道是几辆车拼凑起来的……。”
韩春明憋着笑，他可不会说这车是自己弄的，不然陈建军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呢，毕竟这家伙可是小肚鸡肠，要是再去举报下，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听到韩春明的话，程建军脸色铁青，立刻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这车的大杠和后胎果不其然，摸起来的质感都不一样。
娘的，怪不得这么便宜，才一百二十块钱就拿下来了，本来以为自己捡了便宜，谁知道居然是拼装的。
“靠，坑爹的修车铺！”
程建军气的一脚蹬在自己的自行车上，脸色黑的发紫，等话说完了，他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郭大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程建军，心中暗道，原来这小子买的也是二手车。
不过好像程建军被修车铺坑了。
这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程建军真的去找人算账，人家也不会承认，只能怪他自己贪便宜。
韩春明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程建军越生气，他这心里就越酸爽，谁让这龟儿子净不干人事呢。
韩春明的笑声落在程建军的耳朵里，就像是无情的讽刺。
程建军气的直咬牙，心里越想越气，原来就是破车，亏得自己还花了一百二十块钱，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赞了好几个月的工资。
程建军刚想把车推进院子里，自行车的链条就掉了下来，果然是辆拼装的二手货。
这让程建军越发的不爽，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不过一想到明天晚上的知青聚会，程建军心中就得意起来，要是让那些老朋友知道韩春明在收破烂。
到时候还有苏萌在，肯定有热闹看了。
想到这里，程建军心里舒服多了。
韩春明回到家里，给了老妈二十块钱的生活费。
毕竟现在自己也开始赚钱了，没必要在饭才上节省。
反正现在自己也不差钱。
“妈就知道五子是个有本事的，小五子啊，你快点找个姑娘结婚吧，趁着妈还年轻，能帮你们带带孩子……”
韩妈不停地叨叨着。
韩春明一阵头大，怎么三两句话就扯这事儿上来了。
“妈，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屋睡觉了，明天还要忙呢，我得养精蓄锐。”
说完韩春明没给老妈继续开口的机会，直接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
次日，距离高考还有十九天的时间。
韩春明的床头上，有着一本大大的日历，还有一张自己亲手写的，【勤能补拙】四个大字。
每天都在提醒着自己，成功不是一蹶而就的……
早上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整理着院子里的废品。
整个院子，囤积最多的就是破旧自行车，轮胎、车蹬子、车轱辘……
涛子和蔡晓丽两人倒是来的早，三人迅速的忙绿起来。
前天下午收的货，今天上午一定要整理出来，不然下午出去收货，院子里就没有空地方了……
“春明，晚上知青聚会你去不去？”
蔡晓丽看着韩春明说道，虽然他跟韩春明不是同学，但他们是一届下乡当的知情。现在混的好的也有不少，不过大都是家里有关系的。
像她跟韩春明这样的，家里没关系没人脉，要嘛只能去厂里当个工人，要嘛就是自己整点事。
“去，为什么不去，知青聚会，大家伙好不容易凑在一起，怎么能不去，正好去见见杨建华那小子，听说他现在混的还不错……”
韩春明自然不会怂，要是赚不到钱有没有啥好工作，韩春明可能去了还有点不自在。
不过现在嘛……
爷的胸怀，装的是整座大好河山……
这点小场面都撑不住，以后怎么在正阳门低下混……
“你去我也去，到时候咱俩坐一起……”
蔡晓丽笑着说道，本来她不打算去的，不过听到韩春明要去后，她立刻改变了主意。
“啥……你们晚上要去参加知青聚会了？”
涛子凑过来好奇的问道，但心里却暗子发苦，可他没办法，别人那是知青聚会，自己跟他们又不是一届的，难道要自己厚着脸皮过去凑热闹？
…………
夜色渐渐降临，燕京城的天气也越发冷了。
前门街，华亭饭店，那可是这附近几条街上最豪华的饭店了，反正从自己的记忆里，韩春明从小打到都没有去过一次。
韩春明和蔡晓丽下午忙的忘了时间，所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
知情上山下乡，也许是这个年代所有年轻人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苦是苦了点，可回忆却是永远的留在了所有知情的心里，一辈子也忘不掉。
二楼大厅内灯光闪烁，几十号人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而主席台上方也是写着——知情同学大聚会……
在坐的所有人里面，有一部分是原本留在城里的同学，有一本份虽然不是同学，但都是一届下乡当的知情。
反正都是熟人，所以这热闹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喂、喂，苏萌！”
程建军倒是换来一身新衣服，有些人模狗样的，他扯着笑脸，活脱脱一副舔狗的样子，真是悲哀……。
苏萌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扎着两根马尾辫，上面还有一个蝴蝶结，不过她的视线好像一直在寻找着别人……
程建军哪能不知道，苏萌的心里肯定是在惦记着韩春明。
程建军的心里越发的怨恨，“韩春明……韩春明，这小子那点比得上自己。”
“别找了，估计春明今晚是不会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指不定是怕大家伙儿笑话他呢。”
苏萌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韩春明骨子里还是很傲的，恐怕真的会因为面子不敢来了。
毕竟这都六点多了，人还没来，有什么事情会这么忙……
“苏萌，苏美女，你能不能赏脸跟我杨华健跳支舞呢？”
一旁，穿着白衬衫被裤子的杨华健，一脸笑容的看看苏萌。
他是这场知青同学大聚会的发起者，回城后找了家里的关系，在公务单位上班，算是这么多人里面混的最好的，自然是意气风发。
“建军啊，你没通知韩春明那小子嘛？怎么人还没到呢？”
杨华健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看了看饭店门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当初在乡下，他和韩春明还有毛地图三人关系可是最好的。
程建军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怕是还在挨家挨户的收破烂呢，谁知道呢，不过我昨天是真通知过了，晚上六点、华亭饭店。”
“没准人家就是怕丢面子，所以才没来。”
杨华健的眼神有几分不悦，看样子，程建军和韩春明的关系是弄僵了，咋说，他们两个还是从小生活在一个院子的。
“程建军，现在混的不错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陈建军得意的一笑，他就是要让韩春明丢面子，一个收破烂的，哪能跟他们这帮知识分子做在一起……
又有几个人上前催促，让杨华健先把舞会开起来，毕竟这都等半个小时了，要来的话早来了，不来的，铁定是不来了……
“怎么，苏大美女，不给面子？”
杨华健伸出右手邀请苏萌。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跟他一起跳舞，总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杨华健，这邀请美女跳舞也要讲就个先来后到，对吧，苏萌。”
程建军和杨华健两人都在邀请苏萌，原地的苏萌脑袋一转：“我才不跟你们跳呢，我去找杨书记跳，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跳吧……”
杨华健和程建军皆是相视一笑。
灯光渐渐地消失，偌大的大厅内，开始响起了音乐，慢悠悠、慢悠悠的，就如同山间的流水，时缓时急……
当韩春明和蔡晓丽进来的时候，杨华健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老小子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挤到最后一桌……
但这家伙身后那人不是蔡晓丽嘛？韩春明什么时候跟蔡晓丽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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