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这份仅剩下的亲情
第二天天没亮,林老太就带着雷婆婆出门了。昨儿听说小夕那排队的人多,她不想坏了人家的规矩,刻意天没亮就让人拿了把椅子去排队。还好来得早,刚坐下没一会功夫,后面的人就越来越多。
林小夕做梦也没想到,再次见到林老太太会是在这样的情形。她正在屋子里准备看诊的东西,门打开了,红袖见是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还排在了第一位赶紧迎进了门。
倒不是因为看着老太太是有钱人,而是,早晨还是有些冷。能排在第一个,还带了把椅子,想必是一早就来了,所以打心底尊重来人。
“姑娘,可以看诊了吗?”林老太太一脸慈笑地看向红袖。
“可以了,老太太,您进来吧!”红袖见老太太这般客气,上前将老太太扶起身,两人慢慢地进了屋子。
帘子里,林小夕忙完手中的东西刚坐下,隔着帘子看到熟悉的面孔。身体里有股热流在狂乱地撞,鼻子有些发酸,眼睛有些发涩,不觉间泪水往下流通,脑子里闪过一幕幕温情的场景。
这……这是祖母!
她吸了吸鼻子,急忙起身走出帘子迎接,上前拉住祖母的手,话说不出来,眼泪直往外流淌。
“傻孩子,哭什么?听你那不争气的爹说,小夕本事了,现在是大夫,可以给人看诊了,祖母刻意来看看。小夕……祖母……祖母让你受苦了。”林老太太说着,眼泪水也禁不住往下滴落。
红袖这才看明白,原来昨天庞家小姐被刺了回去,居然把林家老太太给劝了过来。看主子这般表情,就知道老太太对主子很好。但,老太太的身子似乎很差,刚才扶着的时候,老太太的身子还在晃动。
林小夕扑倒祖母怀里,吸了吸鼻子,随口,挤出一丝笑脸道:“祖母放心,小夕现在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咳咳咳……”林老太说着咳嗽起来,这是多年的老毛病的,受了风寒就开始。而且,一旦开始咳嗽,那就意味着后面好几天又要下不了床。
林小夕扶着祖母坐下,脑子里的记忆不断在翻阅,那都是这具躯体留下的,很清晰,很刻骨铭心。林家老太太身体向来不好,有好几年都无法下床走动,娘亲去世之后,她几乎很少看到老太太。
老太太被那便宜爹弄到了后面院子,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庞莲儿更是可恶,让人在院子门口守着,不给她接近。说白了,就是怕人去老太太面前告状。也正因为这样,她在林家后面的日子才不好过。
身体里本来存在的那点亲情,此刻,完全都释放出来。她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只能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主子,您还是给老太太看看身子吧?”红袖见老太太很是激动,真担心身体会承受不住。
“对对对!小夕真笨!”说着话,林小夕将人扶到床上躺下。
林老太很是配合,抬手让小夕给自己把脉,下针,开方子,每一道工序都有条不絮,真是比之前稳重了许多。可,看着小夕越是懂事,她的心里就越觉得懊悔,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再次夺眶而出。
抬眸,林小夕看到祖母的泪水,急忙给擦了擦,安慰道:“祖母放心,您这病,小夕现在能给治好。”
“真的吗?二小姐,这毛病可是拖累老太太几十年了。若真是能治好,您就神了。”最高兴的莫过于雷婆婆,天天在老太太身边,她是最了解老太太的身体。若不是今天情况特殊,老太太执意要这么做,她是不会同意让老太太一大清早出来吹风的。
“这些年祖母多亏雷婆婆照顾了,婆婆放心,祖母这病小夕定有办法除根。”林小夕自然知道雷婆婆在雷家的地位,可惜,这雷婆婆是根墙头草,一会倒在祖母这边,一会倒在便宜爹那边,着实让人恼火。不过,看在祖母的份上,她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便是客套两句。
雷婆婆听完喜极而泣,她这完全是为了老太太高兴。这些年来,老太太被病痛折磨地都快没人样了。
接下来,林小夕为了给祖母做个严格的全身检查,将所有人都请出了帘子,只留下春芽在旁边打下手。
林老太见状显得有些紧张,这点她也看出来了,所以在正式检查之前,给林老太喝下了一晚迷魂汤。
迷迷糊糊中,林老太就这么睡了过去,等一个时辰醒过来之后,觉得浑身轻松,肩膀上发酸的地方也消失了。
奇了?
她精神地坐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小夕:“小夕真是本事了,这肩膀酸疼的地方都好了。”
“祖母觉得舒服就好,不过,祖母这病不是一天两天,自然不能一两次就完全根除。”林小夕将银针收起来,说话间,偷偷地瞄了一眼祖母的表情。这话,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就算不住进林家,也可以有随时进出林家的资格,如此办起事情来就方便多了。
不过,她这话也不完全是敷衍。祖母身上的病灶拖的时间太长,有些可以扎几次针便好,有些还是需要时间调理。
“小夕,你跟祖母回去吧?一个女儿家在外面总是不好,以前祖母身子不行,让那个女人如此猖狂,如今,有你在,祖母很快就能痊愈,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林老太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真心希望林小夕能回去。
林小夕本来的目的就是回到林家,可,这话从祖母嘴里说出来,又是如此诚心,反倒让她有些内疚起来。真担心,这份仅剩下的亲情,会被仇恨所破灭。
“主子,老太太说的没错,再说,老太太这病也还得继续治,您回去之后也方便很多。”红袖见主子有些犹豫,一时间猜不出为何,却还是在旁极力地提醒主子,别在关键时刻错失了机会。
红袖的声音将林小夕拉回现实,有些难过地看了一眼祖母,始终还是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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