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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再见,晚安


  蒋妍结婚的事,对我打击很大。

  太猝不及防,甚至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给我。

  就像是被电击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电的我心力交瘁,浑身灰头土脸。

  我不喜欢梁曼曼,也看不上这样的姑娘,但是我就像是要找个宣泄口,把蒋妍的事彻底忘掉一样。

  这个时候,电梯在饭店四楼的包厢层停了一下。

  有个熟悉的女声说:“这是朝上的,我们等下一趟吧。”

  “没事一样的,先上去,等会下去就是了。”男声说道。

  两人说说笑笑进来。

  “吃的好饱,这家菜不错,环境也好,要不就定这里吧?”男人边很绅士的抬起手,挡住电梯自动感应让女人先进,一边温柔的笑道。

  “可以考虑,再多试几家吧……”女人说着抬起头和我对视了一眼。

  看到进来的人,我愣了愣神。

  是蒋妍,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准确的来说,也见过,我见过他,他没有见过我。

  这个挺高大帅气的男人,就是那张结婚请帖,和蒋妍拍结婚照的男人,也就是蒋妍未来的老公,取代我的那个人……

  我连忙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心里也期盼蒋妍和他专注说话,没有注意到电梯里的人。

  但是怎么可能?!!!

  电梯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

  蒋妍看到是我,微微一愣,也没有意料能在这碰到我。

  那男的倒是没察觉什么,只是见我看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给路人打了个招呼。

  蒋妍看了我一眼,梁曼曼正粘在我的身上,像个八爪鱼似的,我俩身上酒味也很重。

  蒋妍转过身,我注意到她很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又慢慢落下,这是蒋妍紧张的时习惯性的小动作,她每次考试或者上台唱歌主持之前,就会做这个动作。

  我那会还嘲笑她年纪轻轻是不是得了帕金森什么的……引得蒋妍一通粉拳,说你才得了帕金森,你老年痴呆。

  我那会笑着攥住蒋妍的手,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咱俩等老了,一起老年痴呆,我用轮椅推着你走。”

  怎么也都想不到,命运的编排就像是恶俗的编剧,原本要许诺白首偕老的两个人,按照这样戏谑的方式又在一个狭小的电梯里遇见了。

  偏偏这个时候,梁曼曼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主动跟我调情,呢喃道:“陆哥,我真的还是第一次,我真没骗你……”

  电梯里没有镜子,我的脸色现在肯定如丧考妣。

  我注意到蒋妍的肩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站在原地像是快要爆炸了。

  整个电梯里的气疯凝重到了极点,在电梯停下的那一瞬间,蒋妍没忍住,回头瞪了我一眼,然后一巴掌朝我脸上扇过来,我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路遥!我看错你了!”

  蒋妍提着包气呼呼的就走出去,那个男的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可能也是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连忙喊道:“小妍!你等等我!……”

  我看了看身边的梁曼曼,我特么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出来,也不管她是装醉还是故意的,一把推开她,弃她于不顾。

  乘着电梯门还没有关上,就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心底焦灼喊:“蒋妍,你听我解释!”

  一路追到地下停车场,我绕过那个男的,才气喘吁吁的追上蒋妍,一把拉住她的手。

  蒋妍回头,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满脸都是泪水,她就像爆炸了一样,撒开我的手,几乎是沙哑着喉咙:“路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我一脸惭愧的解释:“就是普通朋友,我看她喝多了,准备送她去休息,什么都没有发生。”

  蒋妍擦了擦眼泪,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像是被我气笑了一样:“陆遥你这个笑话讲的真的好好笑啊,你看我都被你逗笑了。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不想知道任何和你的那些龌龊肮脏的事,短短几年,你变成什么样了?你还是我当时认识的那个陆遥吗?”

  有无数的委屈憋在我心底,却无法诉说。

  我又去拉蒋妍的手,蒋妍就仍由我这么抓着,绝望的流着眼泪看着我:“你知道吗,那我出国之前去找过你两回,你都不在家,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离开我?要和我分手?”

  蒋妍嘴唇有点发抖:“陆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我求求你了……”

  看着面前无助又弱小的蒋妍,我心脏疼的仿佛都在滴血。

  那个男的才跑过来,挡在蒋妍身前,凝重的盯着我:“把手松开。”

  我正心烦意乱,看着这个顶替我的男人,我没来由的就火大:“你他妈管得着吗?”

  这个男的见我出言不逊,一拳就打在我脸上,我喝了点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感觉眼前一黑,就松开了手,跌坐在了地上。

  蒋妍哭着冲我喊道:“陆遥,你别在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求求你,请求你……”

  蒋妍被那个男的拉着上了汽车,我坐在地上,摸了摸嘴角的血,低着头哭了起来。

  今夜的我,就像个小丑,真他妈的可笑……

  我手机在响,是梁曼曼,我没接。估计她也纳闷呢,送上门的女人都不要?

  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把衣服搭在肩膀上,慢慢走回了家。

  城市里的灯光很好看,很耀眼,就像一颗颗雕刻精美的艺术品,发光发亮,而我身处于暗黑之中,却无法做出自我解释,自我释怀。

  蒋妍刚才走的时候,从车窗里伸出头看了我一眼,满脸泪痕。

  眼神说不上的绝望。

  手机一直震动,我把手机直接关了,到了楼下的小吃店。

  那个老板一看是我,嘴角还流着血,惊讶道:“小兄弟,怎么又是你?今天没事吧?”

  我苦笑着摸出在西装口袋里窝的皱皱巴巴的香烟:“我想喝点行吗?”

  一瓶牛二,两个小菜。

  这次我没哭,我已经麻木了,就喝酒,不吃菜。

  那个老板看着我超乎寻常的平静,更有点吓人,估计心里琢磨,他妈的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每次都到我这里喝酒,不是又哭又闹,就是像个木头人似的。

  我看老板和他媳妇趴在后厨看我,见我看他,吓得连忙缩回去了头。

  我苦涩的笑了笑,拿着没喝完的牛二,从口袋里又掏了二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算是给他们填麻烦的一点补偿吧?

  出了门,还听那老板在身后喊我:“小兄弟,给多了,给多了!”

  爱情要是也有给多的时候就好了?我没有回头,回到家,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把一瓶酒一口气喝完,倒头就睡。

  闭眼之前,我看了看外面黑色冗沉的天空,喃喃自语:“再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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