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程蕴脸瞬间白了。
手下意识的扶在玄关那，指尖死死的抓着玄关的棱角。
那时候她正在拍《枷锁》这部戏。
栗沛悄悄来剧组探班。
两人许久未见，在酒店你侬我侬，情到深处时，她突然喊出了“唐焕”的名字。
栗沛骤然顿住。
汗沿着他的下颌滴到程蕴脸上。
她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又喊了一声，直到看到栗沛铁青的脸，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喊了什么。
正香汗淋漓间的两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连空气里都透着诡异的沉默。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入戏了，唐焕是戏里的名字，我最近念这个名字太多次了，我……”
程蕴解释。
“唐焕”正是《枷锁》这部戏里的男主角，她最近确实频繁的在与这个角色对话。
但不等她说完，栗沛就打断了她。
“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他支着腿半跪在床上，那张还滴着汗的脸上眼眸深沉如墨，就那么垂着眼看着她。
再次问道：“程蕴，你看清了吗？”
“栗沛。”
程蕴声音微哑。
她坐起来，想去拉他，却被他躲开，手拉了个空。
栗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任谁在床上，在做最亲密的事情时，听到对方喊出另一个异性的名字，都不会无动于衷。
何况，还是一个“虚拟”的角色。
一个“虚拟”的名字。
他一个大活人，在一起那么久，居然比不上一个出现不到半年的虚拟的角色吗？
栗沛气疯了。
明知道那只是一个虚拟的角色，可他还是气的要命！
因为他更清楚，那个虚拟的角色还有一个鲜活生动的立体，跟她在一起朝夕相处了近半年。
他垂着眼，在怒极中，问她：“你爱上他了吗？”
但他问出就后悔了。
他不敢听答案，不等程蕴回答，他已经穿好衣服摔门而去。
...
程蕴那段时间确实太入戏了。
《枷锁》整部戏拍了半年，她在剧组也呆了半年。
那半年的时间，每天不是在戏里，就是在琢磨剧本，她整个人已经和《枷锁》的女主陈冰融为一体。
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凭借《枷锁》这部戏一举封后。
但《枷锁》这部戏也是真沉重。
程蕴饰演的女主角陈冰看来乖巧懂事，循规蹈矩，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父母离异早，她跟着母亲陈雁生活。
陈雁在外面是个温和公正的法官，但在家却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偏执狂。
她严格的控制着陈冰的生活。
每天吃的东西都经过精准的称量，每天穿的衣服必须由她指定，交的每一个朋友必须向她汇报，一旦有任何的不好，就强制勒令陈冰不准再和对方交往。
每一天的学习都被精确安排，不允许陈冰吃外面的东西，不允许她跟同学出去玩。
家里安装着摄像头，连陈冰的卧室都有。
陈冰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睡了多久，她都知道。
事无巨细。
连陈冰社交软件密码她都必须掌控，每天甚至会亲自检查陈冰跟哪些人聊过天，说过什么。
发现不好的地方，她还会以陈冰的口吻去跟同学指出。
以至于同学看陈冰像是在看神经病。
被这样监视着长大的陈冰没有一个朋友，像个怪胎一样，活的行尸走肉。
她心理出了很大的问题，几近崩溃，自杀未遂送医后，却被陈雁当做她在叛逆。
而后管控越发的严格。
直到她认识了男主角唐焕。
唐焕的妈妈是个民谣歌手，和他爸爸分手后生下了他，日子过的穷困潦倒，在唐焕十几岁的时候又患了癌症。
好不容易筹到了一笔钱准备治病，却被贼人惦记，抢了钱还不放过他妈妈。
他放学回来，正好撞见那贼人凌辱他妈妈，少年气盛，再加上至亲之人被辱，他怒极之下杀了人。
他被判了过当防卫，因未成年在少管所呆过几年。
是被陈雁亲手送进去的。
出来后他尾随陈雁，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就报复似的接触陈冰。
却发现陈冰的生活水深火热，如同囚笼，并且一心求死。
两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在和唐焕的交往中，陈冰被压制的欲望一点点冲破牢笼，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直到被陈雁发现。
她温和的将陈冰带回了家，然后进行了歇斯底里的爆发，只要一提起唐焕，陈雁就会对她疯狂的殴打谩骂，像个恶魔。
她将陈冰锁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让她去，连学都不让她上。
陈冰屡次寻死，都因送医及时救了回来。
与此同时，唐焕当初杀的那人的亲属得知他出来后，来找他寻仇，最后却死的不明不白。
陈雁作为公检法公诉唐焕杀人，疯了一样的，甚至不惜毁坏证据，最终定了唐焕故意杀人罪。
陈冰去见他。
他说：我是自己认罪的。
他说：我可以让你自由。
最后，唐焕死了，杀人凶手找到了，陈雁因为唐焕枉死被抓。
陈冰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枷锁和桎梏，拥有了自由，却发现，这世界上，也只剩她自己了。
...
尘封的记忆被骤然拉出来，程蕴惨白着脸，只能任由着他鞭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次又想让你演什么？”
栗沛看着她惨白的脸，说出的话却更加尖锐，“演多久？半年？还是一年？然后再让我听你喊别人的名字？”
“栗沛……”
“现在会叫我了？出去拍几天戏还能记得我是谁吗？”
栗沛脸色冷的像要杀人，咄咄逼人，却又字字见血。
程蕴不想提。
却不能不提。
她嘴唇轻颤着，脊背依旧挺的笔直，微红着眼，直直的看着栗沛：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们分手的主要原因。”
“你只是认定我变心了，认定我出轨，觉得我脏了，配不上你了！”
“我跟郭燃除了拍戏，没有任何私交。”
“你呢？”
“从那天开始，你就认定我跟他有私情，你认定我们俩假戏真做，你认定我变了心爱上了他！”
“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程蕴顿了顿，扯出一抹嘲讽：“真没想到，堂堂栗家太子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在我面前这么自卑，觉得自己连个小演员都比不上！”
【作者题外话】：我试试，看能不能再写一章。
当然，也可能没有。
感谢旧鳶的金票，感谢所有小仙女的银票。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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