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掉的是哪一个悠仁（3）
五条悟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
夏油杰站在挚友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地说：“悟，你的学生在关心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胀相语气平静地说：“悠仁,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别问了。”
虎杖悠仁哈哈一笑, “也对, 如果五条老师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可能会在家里举办圣诞party呢？肯定是跟女朋友一起外出过二人世界。”
五条悟立刻感觉仿佛当胸被人插了一刀，浑身猫毛都炸起来了，“我要是想找女朋友, 随便招招手就会有一群人来毛遂自荐！所以我不是找不到，我是自己主动选择了单身！单身万岁！”
夏油杰语气怜悯地说：“解释就是掩饰。悟，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接受自己已经成为魔法师的现实吧。”
五条悟当即转身跟夏油杰扭打到了一起，“说的好像你就不是魔法师一样！”
虎杖悠仁眼睁睁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像是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你踢我一脚、我揍你一下, 转眼间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打闹了起来，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未成年人顿时心慌意乱起来。
他忍不住侧过头求助般地看向胀相，“相一郎,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胀相推着他往餐桌所在的方向走去，“放心吧, 打不死人的。”
虎杖悠仁：“……”
——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可怕的话啊！
两人在餐桌边落座不久, 虎杖悠仁忽然感觉另一边空着的座位上坐下了一个人。
他有些紧张地扭头看去，发现正是他在照片里面见过的成年版伏黑惠。但照片带来的冲击力，远没有真人那么强烈。
成年版的伏黑惠身形不像他印象里十五岁的“伏黑惠”那么单薄, 但也不像他在照片里见过的那位甚尔叔叔一样健硕，而是处于两者之间的匀称修长。
他的气质沉稳又安静, 俊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却并不显得骇人, 反而有股吸引人的神秘感。
察觉到了来自虎杖悠仁的目光，伏黑惠侧头望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交，沉默对视片刻，黑发绿眸的青年忍不住露出狐疑的表情，“看我干嘛？”
胀相担心虎杖悠仁露馅，连忙接过了话头，转移伏黑惠的注意力，“惠，忧太和里香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从东京咒术高专毕业后，伏黑惠也买了一间公寓，恰好跟乙骨忧太在同一栋公寓大楼。而他对门的邻居则是吉野顺平，两个单身狗在空闲的时候经常一起约饭，偶尔也会受邀前往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的爱巢吃饭。不过更多时候，他们会选择一起去虎杖家蹭饭，为倒霉的里梅增加一点工作量。
伏黑惠眼神鄙视地瞥了胀相一下，“你是笨蛋吗？圣诞节他们俩当然是去过二人世界了。”
虎杖悠仁忍不住喷笑出声，“噗！”
胀相：“？？？”
——你哥哥被人骂“笨蛋”，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接下来，胀相又与伏黑惠交流了下彼此的假期规划，坐在伏黑惠另一侧的吉野顺平也加入了谈话，说他打算跟青叶城西排球部的队友们聚一聚，刚好及川彻也从阿根廷回来了。
虎杖悠仁一直沉默含笑地旁观，偶尔才会应一两句。他不是原来的“悠仁”，没有从小就与他们相识相伴的记忆，哪怕在胀相的帮助下临时认全了人，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完美地融入。可他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们，也感觉到了这些人与“悠仁”之间的那份深深羁绊。
伏黑惠忽然转过头来，伸手探向虎杖悠仁的额头，紧皱着眉问道：“悠仁，你今天是怎么了？也没有发烧啊。”
吉野顺平也露出了担忧的目光，“是啊，你平时
不是最活跃吗？今天话也太少了吧？”
钉崎野蔷薇轻啧一声道：“感觉一下子安静了好多，有点不习惯啊。”
虎杖悠仁：“……原来，‘我’平时很吵闹吗？”
钉崎野蔷薇越过他，略带几分嫌弃地看向他身后不远处说道：“不，五条老师才是最吵的。”
虎杖悠仁扭头看去，刚才还扭打在一处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也过来了，两个人把家入硝子夹在中间坐了下来。
钉崎野蔷薇看了忍不住直摇头，跟身旁的禅院真希吐槽道：“家入老师至今还没脱单，就是被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拖累的吧？”
旁边的几个同期生闻言笑出声，五条悟目光犀利地看过来，“野蔷薇，你是不是又在说五条老师的坏话了？”
钉崎野蔷薇：“是又怎样？”
五条悟捂住胸口露出一副心碎欲绝的表情，“五条老师的心都被你伤透了！”
胀相与虎杖悠仁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虎杖悠仁忍不住在心里想，真不愧是钉崎啊！哪怕是平行世界的钉崎野蔷薇，也这么有气势！
餐桌边的位置渐渐坐满了。
虎杖悠仁的目光绕着餐桌转了一圈，把所有人的脸和名字对上。从坐在他左边的相一郎开始，接下来依次是钉崎野蔷薇、禅院真希、禅院真依、熊猫、狗卷棘、梦野久作、夏油杰、家入硝子、五条悟、吉野顺平和伏黑惠。大半都是他在原来的世界并不认识的人，可在这个世界他们却相处得如此融洽。
虎杖悠仁并不知道，当他在观察别人的时候，一双足以洞彻一切的苍天之瞳也在观察他。
——五条悟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学生的异常。
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圣诞晚餐，一行人围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禅院真希对玩游戏不感兴趣，干脆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节目，结果恰好就是宿奈麻吕参演的综艺节目《我的月抛男友》。
虎杖悠仁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钉崎野蔷薇当场退出了游戏，家入硝子也趁机溜了。
虽然转眼就失去了三个游戏伙伴，但是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仍在继续，期间狗卷棘还中招选了真心话。
五条悟：“……棘，要不然你还是选大冒险吧。”
狗卷棘：“鲣鱼干。”
周遭人顿时哄笑出声。
沉迷于综艺的虎杖悠仁回过神来，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继续看电视了。
钉崎野蔷薇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很讨厌这档综艺吗？现在居然会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虎杖悠仁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不由赧然地笑了笑，“可是，这个综艺确实挺有趣的啊。”
钉崎野蔷薇不由露出震惊的表情，“你是谁？快把虎杖悠仁给我还回来啊！”
虎杖悠仁有点心虚，“……我就是虎杖悠仁。”
刚结束了一轮游戏的五条悟坐到了虎杖悠仁旁边，“如果你是悠仁的话，你为什么可以面不改色地看这档综艺？说，你的妹控之魂跑哪去了？”
虎杖悠仁：“……”
——大概是在平行世界吧。
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看了虎杖悠仁几秒，神情若有所思，然后他冷不丁问了一句，“相一郎是你的什么人？”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答道：“是我哥哥啊。”
整个客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钉崎野蔷薇难以置信地看向胀相，“你这家伙，为了当哥哥已经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了吗？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他做的催眠，居然成功地洗脑了虎杖悠仁让他以为自己才是弟弟？”
虎杖悠仁：“？？？”
——好家伙，大哥竟是我自己！
胀相忍不住抬手捂脸，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这件事情暴露的！
虎杖悠仁急中生智道：“如果你以为是催眠洗脑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其实是从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虎杖悠仁哒！”
胀相瞳孔地震：“！！！”
——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钉崎野蔷薇露出鄙视的眼神，“……搞了半天，原来是你们联合起来在耍人啊？无不无聊？你要真是从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虎杖悠仁，那五条老师就再单身十年！”
胀相大为震撼，“……”
——原来还真的可以这样啊！悠仁，你可真是精通人性！
五条悟：“？？？”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钉崎野蔷薇话一出，玩游戏的继续玩游戏、看电视的继续看电视，没人再关注虎杖悠仁刚才露出的破绽。
虎杖悠仁松了口气，起身离开客厅去厕所。
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五条悟站在门口，仿佛一只在铲屎官进厕所的时候忧心忡忡徘徊在门外的大型白猫。
看到虎杖悠仁出来，五条悟脸上露出笑容，“悠仁，我们去阳台聊聊天吧。”
虎杖悠仁：“诶？好的，五条老师。”
他跟在五条悟身后走到了二楼阳台，比起圣诞氛围浓郁的一楼，二楼看起来显得冷清了不少。
五条悟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线香花火，递给虎杖悠仁几根，还顺手帮他点燃了，“真可惜，圣诞节没有花火大会可看，就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虎杖悠仁看着在黑夜中绽放的美丽花火，不由微微笑了起来，“五条老师，圣诞快乐。‘我’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五条悟注视着他，心里面柔软又惆怅，“喜欢哦。而且，今天还收到了一份非常珍贵的礼物，感觉非常开心。”
虎杖悠仁好奇道：“是什么样的礼物？”
五条悟轻笑道：“可以见到平行世界的你，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了。”
虎杖悠仁一怔，“……呃，难道五条老师真的相信我刚才说的话吗？”
五条悟说：“相信啊，悠仁可以跟我讲讲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吗？我还挺好奇的。”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说：“可以是可以啦，但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平行世界的我才刚刚进入东京咒术高专不到两个月呢。”
等到胀相找到二楼阳台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把话套得差不多了。
他揉了揉虎杖悠仁的脑袋笑道：“那等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以后，记得帮我跟你那位五条老师带一句话，就说你的挚友已经被一个脑花鸠占鹊巢了。”
虎杖悠仁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我会帮忙转告的。”
五条悟看向安安静静站在阳台入口的胀相，说道：“好了，谈话结束，我们下楼吧。”
临近十二点，聚会人员各自散去，吉野顺平和伏黑惠结伴离开，禅院姐妹和钉崎野蔷薇同行。
胀相开车载着虎杖悠仁一起回家，途中，虎杖悠仁若有所思道：“总觉得……五条老师好像真的相信我是从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虎杖悠仁。”
胀相想起五条悟在初次见面就自来熟地自称是悠仁未来的老师，心下顿时明了，“说不定，他也跟平行世界的五条悟互换过灵魂，当过你的老师呢。”
——原来这一次相见不是初次相遇，而是久别重逢啊。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里面灯火通明，一道纤细的身影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面。
听到玄关传来的动静，粉发金瞳的少女看都不看一眼，抱怨道：“你们回来得好晚。”
胀相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困了就回卧室睡觉，躺在沙发上当心着凉。”
宿奈麻吕从沙发上坐起，“哼，不用你说我也准备回房间睡觉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参观动物园的猴子吗？”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刚刚还在电视机里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他难免会新奇一下嘛。
宿奈麻吕微眯起眼睛，“不对劲，你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吗？以前不是一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主人的乖狗狗一样热情吗？”
虎杖悠仁：“……”
——这是什么抖s发言啊！
宿奈麻吕皱起眉继续分析，“而且，你今天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跑过来问我拍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胀相连忙找补道：“因为悠仁决定从今天起要做一个成熟稳重的哥哥！”
“……”宿奈麻吕一脸冷漠地说道：“哦，那祝你成功。”
就在这时，里梅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宿奈麻吕大小姐，热水放好了，您可以来泡澡了。”
宿奈麻吕起身走上楼梯。
虎杖悠仁看着她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了胀相，“……她好像根本不相信‘我’会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哥哥。”
胀相语气诚恳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信。”
虎杖悠仁：“……”
胀相被他控诉的眼神盯着，有些忍俊不禁，“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开车回仙台呢。”
虎杖悠仁乖巧地点了点头，但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后，他却觉得毫无睡意，干脆掏出手机继续看起了宿奈麻吕的相关综艺。
次日早上——
宿奈麻吕看着游魂般飘到餐桌边的虎杖悠仁，“……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胀相无奈地递过去两个水煮蛋，“敷敷眼睛。”
吃完早餐，胀相和虎杖悠仁把行李箱搬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虎杖兄妹三人再加上一个里梅一起驱车前往伏黑惠和吉野顺平居住的公寓大楼下面。
两拨人马会和之后，便踏上了从东京前往仙台市的公路。
虎杖悠仁凭借硬核的睡眠质量，坐在车上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车窗外已经是他熟悉的景色。
但比起平行世界仍处在2018年的仙台市，2023年的仙台市又有了很多崭新的变化，他不由觉得新奇有趣，像是外出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好奇地观察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汽车停在虎杖宅邸门口的时候，虎杖悠仁大为震撼，十分怀疑这里真的是他的家吗？看起来跟他记忆之中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在观察这座宅邸的变化，但当看到大门打开，一个熟悉的白发老人迎面走来，他瞬间什么都忘记了。
虎杖悠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神情怔怔地看着白发老人，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滚烫的泪水断了线般从眼角滚落。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察觉，原来他是那么想念爷爷。只是他早就明白了，爷爷已经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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