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隔岸观火

　　江茗禹大步走进严浩的都督府,四处张望着,脸上隐隐透出怒气。这座豪华的都督府内,处处透露着奢侈与腐败的气息。墙壁上挂着昂贵的名画和字画,窗边置放着精致的花瓶,地板则铺设着丝绒地毯,沙发和床铺上均是高档的软褥。

　　江茗禹冷笑一声,心中暗骂这严浩就是个贪得无厌的畜生。如此奢靡与排场,分明就是盘剥百姓才聚敛来的。这般作为,简直禽兽不如。

　　这时,何靖匆匆跑来,面色凝重:“陛下,后院里发现一批女人,似乎都是严浩的妾室,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什么?妾室?”江茗禹脸色一变,“带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后院,只见十多名衣着褴褛、面带惊恐的女子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见到江茗禹,她们战战兢兢地下跪求饶。

　　江茗禹沉下脸,命人将她们带到正厅询问。这些女子一个个泣不成声,述说严浩如何凭权势把她们抢来充当妾室,为满足其淫欲。还有些家中男丁抵抗,全被杀害。

　　听完讯问,江茗禹双拳狠狠捏紧,青筋爆出。他勃然大怒,一拳砸在墙上,砖石碎裂,墙皮掉落。

　　“畜生,禽兽,滥用权力搞活摘人口,简直罪该万死!”他面红耳赤,浑身发抖,“明日正午,我要将他五马分尸,为百姓报仇!”

　　何靖默默点头,眼中也透出深沉的怒火。这等淫乱邪恶之徒,实在令人发指!

　　此时,冯玺维匆匆跑来,神色有些激动:“江陛下,我派去的斥候回报,说卫阳曜那边对严浩极为不满,很可能已经将他杀害!”

　　江茗禹沉声道:“看来这个畜生的下场,恐怕比我想的还凄惨。”

　　他转头对何靖吩咐:“通知百姓,明日午时于街市公开处决严浩,为大家出出气!”

　　何靖快步离去传令,江茗禹冷眼环视这座豪华腐朽的都督府,心中窜过一丝冷笑——这畜生今生注定凄惨收场,是应得的下场!

　　第二天中午,当街上响起刽子手的斧声,严浩的脑袋“咕噜”一声滚落地面时,围观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高举酒壶,有人放起鞭炮,还有老者笑容满面地摇头。这个残暴的官僚终于伏法了!

　　图克斯洛站在江茗禹身边,看着热火朝天的百姓,忍不住“啐”了一口,愤愤地说:“大哥,这城中的百姓明显都站在你一边,简直太可恶了!”

　　江茗禹没有理会图克斯洛的抱怨,只是淡然地看着街头欢庆的人群。百姓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高声称颂江茗禹功德无量、仁义英明。江茗禹刚来陵泰一天,民望便如日中天。

　　这时,冯玺维小跑过来,正色道:“回禀陛下,斥候带回消息,卫阳曜已经杀了严浩全家,似乎准备自己坐镇陵泰呢!”

　　江茗禹沉吟片刻,然后望向图克斯洛:“我们的大业已经完成一半,是时候发兵夺下陵泰,然后直捣景响、个保两城了。这样,完成统一大业指日可待!”

　　图克斯洛眼前一亮,双拳握紧,豪气地说:“正有此意!我们雄师所向披靡,这几座城池又岂能挡得住我军的铁蹄!”

　　说完,图克斯洛仰天长啸,声音洪亮。江茗禹则抬头迎着阳光,眯起眼睛,脸上隐约透出期待的笑容。

　　江茗禹坐在帐篷里,双目紧盯着面前的斥候。这是他派去陵泰收集情报的斥候,离开将近十天,终于平安归来。

　　看着斥候黝黑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疲惫,江茗禹还是忍不住开口追问,“陵泰那边情况怎样?快说!”

　　他这几天心情极其烦躁,陵泰的形势关乎大局,他却一无所知,心中惴惴。

　　斥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此刻正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努力组织语言,“报告陛下,汪仪在几天前造反了!”

　　“什么?!”江茗禹猛地站起,脸上惊喜交加,“这么说,陵泰的粮草形势已经十分严峻,汪仪为维持城池运转不得不造反?”

　　斥候敛去笑意,神色严肃地点点头,“不错,在钦差前来逮捕汪仪全家时,汪仪当场砍死了钦差,现在控制了陵泰全境。”

　　江茗禹听后沉默片刻,随后大笑出声,笑声中隐隐透着兴奋,“哈哈,好,太好了!陵泰粮草已见底,我军很快就可以将其攻占。如此一来,个保城的背后就没有援军,西疆大局已成!”

　　他一把抓起斥候的手,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小子,干得漂亮!去吧,好好歇息几天。”

　　斥候连声应是,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江茗禹听到斥候汇报汪仪造反的消息后,嘴角慢慢爬上一抹和煦的笑容。这对他和大疆兵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只要汪仪不为卫阳曜所用,就等于少了一个大麻烦。

　　“大哥,汪仪已经反了,陵泰也在推行仁政,形势对我们有利。我们是否应当立即南下,逼迫汪仪投降?”图克斯洛眉头微皱,稍稍欠身询问江茗禹的意见。

　　“对!我们应该立即出兵,趁机拿下陵泰!”一旁的鄂布和何靖也跃跃欲试,眼中透着战意。就连车刚也恨恨地插嘴:“必须速战速决,为我已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

　　然而江茗禹却慢慢摇了摇头,淡然道:“不,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

　　“隔岸观火?”冯玺维不解地咂了咂嘴,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难道陛下的意思是,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卫阳曜和汪仪兵戎相见,等他们水浑之后再从中取利?”

　　“没错。”江茗禹眉头微抬,赞许地点了点头。

　　“之前我们给南疆造成的外患,已经让卫阳曜焦头烂额。如今汪仪又造反,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南疆已是河血江山。”

　　“为了尽快平定汪仪的叛乱,卫阳曜必会极力调兵。不管最后胜负如何,南疆的战力都会被削弱。那才是我们出兵的最佳时机。”江茗禹语速不快,但掷地有声。

　　众人听后都心生赞同,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这种“止损”的计策的确更加稳妥。

　　见大家都同意自己的提议,江茗禹眉头微展,神色显得格外温和有力。他随即吩咐冯玺维再多派些斥候监视陵泰和个保之间的动向。哪怕有任何风吹草动,也要第一时间飞马赶回禀报。

　　冯玺维领命后迅速整编斥候,发往前线。江茗禹和手下将士们则开始进行日常训练,以待时机成熟出兵。整日的训练和等待让他们都有些烦躁,但对江茗禹的计策又深信不疑。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在训练间隙找些消遣打发时间。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个保城,卫阳曜的表情却阴沉如水。

　　“什么?!汪仪竟真的造反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应声而碎。

　　“回禀主公,据陵泰来信,汪仪已控制全城,钦差也已被杀。”禀报的太监脸色苍白。

　　“可恶!一个汪仪也敢造反,简直是疯了!”卫阳曜咬牙切齿,“我明明给了他充足的粮草支援,他怎么敢这样背叛我!”

　　太监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主公,陵泰那边传来消息,粮草早已见底......”

　　“闭嘴!”卫阳曜大喝一声,太监吓得一个激灵,不再吭声。

　　卫阳曜在帐中来回踱步,神色间透着焦虑和恼怒。良久,他终于平复下来,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来人,立即派出一支大军,前去讨伐这个汪仪!”

　　“是!”太监应了一声,快速退下通传军令。

　　当晚,卫阳曜亲自检阅出征的八万大军。这是个保城能调动的最大兵力。

　　看着密密麻麻的兵马杀气腾腾地开拔,卫阳曜冷冷一笑,心中坚信汪仪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在陵泰城中,汪仪正坐在主帅帐中,神色凝重地盯着地图。

　　“主公,现在个保城调走大军前来讨伐,我们应该怎么办?”副手欧阳敬德紧张地看着汪仪。

　　“呵呵!”汪仪冷哼一声,“个保那老匹夫也就八万人马,区区敢来犯我陵泰?!”

　　他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透着坚毅,“既然已经决定造反,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欧阳敬德,你立刻带领五万精锐前去迎战,一定要将个保军击溃!”

　　“遵命!”欧阳敬德拱手应承,马上调动部队整军备战。汪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已经盘算出对策。

　　这几天江茗禹过得异常清闲,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惬意。但好景不长,没过五六天,他就坐立不安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痒,简直要跳出皮囊。

　　这时江茗禹才恍然大悟,原来当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也会无聊得很。这种滋味,想必那些慵懒的后宫佳丽也深有体会。

　　就在江茗禹坐如针毡之时,诸葛郁再次从大疆和西夏调来七万援兵。使者禀报西夏丰收,百姓们进贡谷物,没有了挨饿的后顾之忧,个个称颂江茗禹的盛德英明。

　　如此形势,西夏只留下必要的守军,其余全都调拨到江茗禹麾下。这下江茗禹手下已有十七万大军,就算留两万看守陵泰,还可以用十五万之众横扫南疆!

　　江茗禹正暗自盘算大业,冯玺维的斥候也飞马赶回。得知斥候归来的消息,江茗禹连忙三步作两步迎上前去,急切地询问陵泰与个保的战事进展。

　　“回禀陛下,斥候回程晚了,是因为卫阳曜正在调兵南下。”斥候稍作停顿,语速极快地继续禀报,“现如今南疆都督冷阳已率八万大军开拔陵泰,与汪仪六万归顺之众势成水火!”

　　“很好,很好!”一旁的鄂布听完大笑不已,连连点头,“八万对上六万,双方势必都是兵强将勇,这一战肯定是两败俱伤!”

　　“没错,冷阳带走的八万兵马,个保城现在只剩六万守军。”车刚冷眼看着地图,冷笑一声,“就算卫阳曜再招些新兵,也无济于事,到时城池空虚,任人宰割!”

　　众将听后都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江茗禹也是眉开眼笑,心中盘算的全是日后称帝大业。

　　与此同时,在陵泰城内,汪仪正神色凝重地盯着堂前的地图。

　　“冷阳八万大军就要杀到,我们的援军呢?!”他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手下统领们都面露难色。伤亡惨重的部队经不起第二次血战。

　　“主公,或许我们可以避其锋芒,坚守陵泰。”副官欧阳敬德小心提议。

　　“避锋芒?!”汪仪怒不可遏,“我汪仪何时变得这般懦弱不堪?!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战死沙场!”

　　说罢他抽刀出鞘,杀气腾腾地冲出大帐。众将无奈跟随,都不知这一战的胜算有几分。

　　江茗禹听到斥候的回报,眉宇间隐隐透出喜色,嘴角微微上扬,似在窃喜。他沉吟片刻,抬眼望向斥候,眼中闪烁精光:“你此去个保城,可曾听闻关于景响的消息?”

　　“景响?”图克斯洛不禁愣了一下,顺着江茗禹的视线望去,一时不明白景响与陵泰何干。只见斥候面色一凛,立正站好,恭敬回道:“属下也听到一些传闻,景响守将名叫冯丞,麾下只有六万兵马。”

　　“六万?”江茗禹听了,眉头微皱,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涌上心头。他不疾不徐地踱到地图前,轻轻抚摸脚下的土地图,神情透着一份沉静冷峻。

　　图克斯洛心中大惑不解,正待开口,却看到鄂布红鹅鼻子动了动,一双眼睛忽然惊醒般瞪大了,似是豁然开朗,神情期待盼着江茗禹的下文。

　　片刻后,江茗禹指着地图上一处,缓缓开口:“冷阳已出兵,三五日后必至陵泰。明日整军,后天出城,亲率九万人马直逼陵泰附近观望......”他声音平淡低沉,神态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九万人?图克斯洛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疑惑地发问:“大哥,就算留下两万守城,咱们还有十五万大军呐!您只带八万去陵泰,那剩下的人......”他话音未落,猛然惊觉,猛地抬头看向江茗禹,一双眼睛骤然瞪大,“难道......您想派兵去景响?”

　　“不错。”江茗禹淡然点头,接过话头,继续道:“此时南疆的注意力都在陵泰,一旦我再出兵助战,卫阳曜必定会认为我要趁乱夺取陵泰。而景响与陵泰隔着个保城,他万万想不到我会从东面出兵。”说到这里,他不禁眉飞色舞起来,“景响兵力单薄,只要派悍将率七万铁骑突袭,必定能轻取景响!届时我们就可从东西两面合围个保城,卫阳曜退无可退,只能任我宰割!”

　　江茗禹眼中迸射出兴奋骄傲的光芒,他神采奕奕,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双手高高举起,做出一个包围的手势。见他这样,在场的将领也都精神为之一振,都是眼前一亮,面露喜色。唯独图克斯洛还在努力消化这出人意料的棋局,一时间竟有些跟不上江茗禹的思路。

　　图克斯洛两眼放光,立时双手抱拳,大声请命道:“大哥,属下愿领兵前往攻打景响,一定将冯丞人头带回!”他浓眉轻蹙,目光如电,声音洪亮有力,语气中透着坚定的斗志和热血。说罢,他咬紧牙关,一双凤眼中射出坚定耀眼的光芒,雄壮的身躯微微前倾,浑身上下散发出雄心勃勃的气势。

　　李狗蛋和鄂布听了,也都躁动难耐,你争我夺地讨要出战的机会,急切地想要一展身手,立下大功。他们神色激动,个个目光灼灼,急不可耐。李狗蛋双拳紧握,壮硕的身躯微微颤抖;鄂布则双目充血,浓密的胡须随着他的呼吸上下翻飞。众将士都生怕这一次出力不到,错过建大功立大业的良机。

　　江茗禹不疾不徐地扫视众人,沉稳的目光深沉如水,充满力量。他双手插入宽大的袖口,神色严肃地看了片刻激动的将士们,这才抬手道:“图克斯洛武艺高强,更是我大疆三军之首,此次景响之战,主将非你莫属。何靖为副手,你们二人联手率兵八万,六日之内攻下景响!”他语气笃定,对二人充满信任。

　　图克斯洛闻言大喜,浓眉舒展,眉宇间尽是喜色。他眉开眼笑,连声应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迫不及待地看向何靖,后者也回以凌厉的目光。两人四目交投,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勇猛的斗志,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信心。

　　这时,江茗禹眉心微皱,神色严肃地补充道:“诸位要记住,此举动作必须迅速!一旦陵泰之战结束,再想突袭景响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目光扫过将士们,语气更显严厉,“我会令冯玺维的斥候时刻与你们联系,日后我军一到,即可联手夹攻个保城!”

　　“放心吧,大哥!”图克斯洛重重一拱手,他声如洪钟,语气笃定。“属下定不辱命,务必如期拿下景响!”他目光灼灼,神采飞扬,看上去信心满满。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营门,何靖紧跟其后,二人神情铿锵,步伐矫健,背影挺拔,英姿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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