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亲兄弟
十年前。
庆阳市，十六中学校园门口。
“曲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蹲在小卖部门口的莫飞，一脸苦相的抬头看着曲明阳。
自从在霄莫家楼下看到了王金金，俩人连警局都不回了，向上头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对王金金和霄莫进行跟踪，只要俩人在校外有任何接触，曲明阳就放出莫飞，让他小心的在后面进行录音。
就是苦了这个刚考上警局的小警员。
“废什么话？”
曲明阳嘴里含了根棒棒糖，不耐烦的说道。
“叮铃铃...”
这时放学铃响起。
两分钟后，乌泱泱的学生，叽叽喳喳的涌向校门口。
十六中学为了方便管理，偌大的学校，就只留了这一个大门。
“没看见霄莫啊？”
莫飞一边躲藏着身形，一边又贼头贼脑的用眼睛扫视着。
若不知道他的身份，就以他此时鬼祟的动作，妥妥一人牙子。
“出来了，跟钱鹏一起出来的。”
曲明阳丝毫没有躲藏起来的意思，直挺挺的站在校园门口，上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下身牛仔裤，在一片蓝色校服的海洋里，格外显眼。
“哎呀我去大哥，藏都不藏了？”
莫飞见他都毫不避讳，他也站到了曲明阳的身边。
“上次我们来找霄莫的时候，我让你趁体育课去打听钱鹏，你打听到了什么？”
“嗯...钱鹏这个学生的人缘不错，挺乐意助人的，平时也大大咧咧的。”
“就这些？”
“对啊，就这些。”
“你就没问问，霄莫和钱鹏是怎么认识的？”
“额...”
曲明阳一脸不悦，这莫飞是局长硬塞给他的，美其名曰，这好苗子交给你我放心。
好苗子!
“一会直接堵住他俩，你询问钱鹏，我还是跟霄莫聊会天，知道怎么问么？”
莫飞捎了捎头，紧忙点头。
霄莫与钱鹏在大部队的最后面，只见钱鹏有说有笑，不停的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反观霄莫有些沉默，只不过时不时点点头，做出回应。
曲明阳回头环视一圈，随后向霄莫的方向示意一下，径直走到身后的小卖部，买了两根雪糕。
霄莫两人刚走出校门口两三步的位置，莫飞就迎了上去。
“霄莫，我是莫飞，上次我们见过面。”
钱鹏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校外的小混混，一下子挡在了霄莫的身前，仰着脖喊道。
“你谁啊你！”
莫飞一怔，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跟霄莫完全不同，这下倒真是对两人如何成为的好朋友，有了些疑惑。
霄莫说道：“他是警察。”
这回轮到钱鹏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霄莫，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得把他安全送回家！”
钱鹏声音小了很多，但语气依然坚定。
莫飞哭笑不得，这时曲明阳走了过来，拿着雪糕递给了霄莫两人。
随后也不管霄莫同不同意，把他拽到了一边，然后递给莫飞一个眼神。
“聊聊？”
“你们不去抓杀害我妹妹的凶手，总是来找我做什么？难道你们认为是我杀的霄霄？？”
曲明阳没有回话，坐在了小卖部的台阶上，尽可量的让两人做到平视。
“吃根雪糕吧。”
霄莫此时脸上的表情从悲愤到恼怒再到平静，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五毛钱一根的雪糕？”
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雪糕，最后还是打开放进了嘴里。
“以后想上哪所大学？”
“先上高中再说吧。”
“你的学习成绩很好，就算是高中的课程也难不倒你，你就没想过以后干哪一行么？”
霄莫搓了搓衣角。
“我才十四岁。”
“想你的父亲么？”
“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
“你母亲做饭好吃么？”
“挺好吃的。”
“除了钱鹏，你在学校还有别的朋友么？”
“没有。”
“那天在恐怖小屋，你看见了什么。”
曲明阳目光如鹰般犀利，不放过霄莫脸上出现的任何表情。
霄莫吃完最后一口雪糕，随后将木棍放在曲明阳的腿上。
“我不记得了。”
说完，直接路过曲明阳，离开学校门口。
莫飞此时也问完了钱鹏，走了过来。
“怎么样？”
“先回警局吧。”
......
松北分局，专案组会议室。
“钱鹏说是因为霄莫在学校总被人捉弄，他就出手相助了，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曲明阳指尖轻点桌面。
见此，莫飞继续说着。
“钱鹏的父母开了个公司，是做贸易生意，背景清白，没有不良嗜好。”
“他从小就在优越的家庭坏境里长大，但反而没有富二代跋扈的样子，相反为人仗义，乐于助人。”
曲明阳一边听着莫飞的调查报告，一边走向白板，不停的在白板上写来写去。
过了五分钟，白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逻辑思维导图，最中间的名字依然是霄莫。
“叫组里的人过来开会。”
这是有线索了。
莫飞打开手机老老实实招办。
不多时，组里十人包括莫飞齐齐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望着，背对着他们的曲明阳。
接下来曲明阳的话，众人震惊不已。
“钱鹏和王金金，控制住了霄莫。”
曲明阳让开身子，将身后的白板让了出来。
白板上，王金金和钱鹏的名字用红笔圈了出来。
并连接在一起。
“首先，假设霄莫因为当时见到了让他难以承受的画面，导致他失忆了，以至于霄莫前后的行为举止发生了不同，但钱鹏身为霄莫唯一的好朋友，哪怕他粗神经，难道不会发现一丝端倪么？”
“其二，王金金对于霄莫的上心程度，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老师对于普通学生的关心，并且霄莫的语文成绩想比其他科目的成绩，语文是最低的。”
“要知道，霄莫很聪明，再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他的学习成绩依然名列学校前几名，他的语文成绩怎么会一直保持同样的水平。”
曲明阳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三，王金金和钱鹏是亲兄弟，但却在平日毫无交流的痕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两人都在刻意的回避着对方。”
“亲兄弟？资料上并没有写啊，曲队你是怎么知道的。”
曲明阳踱着步子，走到大屏幕前的电脑，插上了优盘，调出了钱鹏母亲的资料。
“钱鹏的母亲，叫徐香，四十七周岁，从小生活在庆阳市下面的拜阳县，在她十岁的时候，徐香的父亲，徐连凯，收养了一个孤儿，没有上户口，收养的孩子名字叫王猛。”
“王猛在十八岁左右，就离开了徐连凯，独自一人去到了米国，二十年前回到了庆阳市，买了数套房产，做起了房东。”
“他同时带回来一个孩子，就叫王金金，今年二十九岁。”
莫飞想了想发现年龄时间对不上。
“曲队，王金金今年二十九岁，王猛今年三十八岁，若是这么算，王猛在九岁就有了王金金？”
这显然是有悖常理的。
“谁跟你说，王金金是王猛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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