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察觉
羲离便道：“这小东西好像是有话要说。”他朝着笼子挥挥手，刚才还吱吱叫的狐狸便口吐人言。
“几位仙人不要将我送回山里，我就是在山中过不下去才跑出来的，我，我还没有吃过人，也没有害过人命。”
“山中现在多了许多大妖怪，我们这些小妖被他们欺负的很惨，我躲在宋大人家里，天天闻见他身上新鲜的血肉味道，这才忍不住要动口的。”小妖说话声越来越小，后面便有些心虚。
青瑶便道：“你只想生的血肉吗？那我还是养不了你。”
小狐狸看了看眼前的蒸番薯，讷讷道：“我在山里找不到猎物的时候也吃过这个的，只是最近，最近这些蔬菜瓜果上都有些奇怪的味道，我，我难以下咽。”
青华听了若有所思，正色道：“你说这些蔬果上有怪味，是什么样的怪味？”
小狐狸点点头，如实答道：“我从小鼻子便比别人灵些，别人闻不到的我都能闻出来，自从上个月开始，我就在这些新摘的瓜果上闻见一种烧焦的味道，很淡很淡，就像是烤肉烤糊了的气味。”
所以它吃不下饭，才会忍不住对宋云亭下口。
兽类的嗅觉一向灵敏，青华便向青瑶借用了她的小狐狸。
几人带着它在京城附近转了一天，终于找到了一处气味最浓烈的水塘，这里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处水源，住在附近的灾民都来水塘打水吃用，郊外的菜农也会用水塘里的水浇菜。
小狐狸捂着鼻子说：“仙人，就是这里，这片水里的味道最重了。”
可是身边的青华等人并没有看出水中的异样，青华下水了一趟，这水塘挺深，里面除了一些水草游鱼，什么也没有。
这件事情的谜团还是没有解开。
当天夜里，冥界传来消息，地府众鬼暴乱，有人带着大量阴兵占据了鬼殿。
而人间这里，叛王的军队趁着都城大乱举兵来犯。
人间的战争神仙是不能干预的，青华这次却不得不留在都城，因为城里有许多的病人，若是不知内情的军队进城，刺激的这些病人狂病大发，到时候同类向噬，这里将成为一个新的地狱。
羲离带着朗月清风赶去了地府，那里还有十位阎罗统领，此前多次大家经过多次众鬼狂乱，应该能够应对。
青华与天璇星君轮流施法控制发病的人，青瑶跟着度厄星君又请来药王殿医者，仔细研究水塘里的蹊跷。
朝中也乱成了一团，皇帝日日召集大臣在宫里议事，宋云亭很晚才能回家，但是不管多晚，他都会给何皎娘割腕喂血，然后再用洗魂术折磨她。
何皎娘这天醒来，发现自己的脑子糊涂的更厉害了，自己只要一试图回忆过去，脑袋里就像是刀扎一样，不过好消息就是她的上半身已经可以动了。
掌灯时分宋云亭才回来，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看见何皎娘醒过来，便拿出一件衣服抖开给她看，是套精致的绣花衣裙，上面绣满了粉色的桃花，点缀着嫩绿的新叶。
宋云亭兴致勃勃的对何皎娘说：“皎皎你看，你还记得这套桃花裙吗？当年参加麻姑诞你穿着就是这样一身桃花裙，我那时一眼就认出了你。”
何皎娘眼神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裙子，喃喃道：“我不记得了。”她转头紧紧盯着宋云亭：“我饿了。”
宋云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何皎娘并没有抗拒，给她喂过血后，他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皎皎，这个国家就要灭亡了，到时候我的任务自然解除，咱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相伴一生好不好？”
怀里的何皎娘机械的点点头，她扬起脸看看他，喊了一声“云书哥哥”，宋云亭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她，怀里的何皎娘眉眼温柔，一脸对他的爱慕之情。
“皎，不，月娘，你叫我什么？”
怀里的何皎娘浅笑着又叫了一声“云书哥哥”，她又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等了你都快十年了。”
宋云亭之前经历洗魂术的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并不知道分成几次施行会是怎样的结果，看何皎娘的样子，应该是后面的记忆已经被洗去，只剩下了最早的记忆。
眼前的还是当年那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羞涩懵懂的月娘，也是自己最爱的模样，宋云亭突然觉得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欣喜若狂的拥住了何皎娘，安慰道：“月娘，对不起，我来晚了。”
怀中人有些拘束的回抱他，此时的宋云亭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这幸福感仅仅停留了一瞬，宋云亭马上就被自己脖子上的疼痛惊醒了。
何皎娘已经狠狠的咬住了他颈处的血管，两只手死死抱住他，片刻都不愿松手。
“月娘，皎皎，放开我！”宋云亭忍着痛，试图喊醒何皎娘。
其实何皎娘现在清醒得不得了，她下了决心要咬死宋云亭，任凭他说什么也不放口。
宋云亭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吸干了，起先还舍不得对何皎娘动手，眼看情势紧急，他只能咬咬牙，指尖划出一道洗魂术，一下点在了何皎娘脑后。
熟悉的痛楚再次袭来，何皎娘终于难受的松开了嘴，双手捂着头滚到地上。
她翻滚着忍受这洗魂术的折磨，宋云亭踉跄着走过来，正要伸手扶她。
“不要碰我！宋云亭，我死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这么多天的洗魂，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你干脆杀了我吧！”何皎娘暴怒的骂道，反正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正常了，清醒的时候少，大多时候都只有嗜血的冲动。
宋云亭喃喃道：“难道洗魂术没有用？你都还记得？”
何皎娘看着他，冷笑道：“不，有些事情的确不记得了，但是关于你如何负我如何欺负我的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宋云亭有些难以接受，他趴在地上将何皎娘强行拉起来，挥动指尖又将一道更加强烈的符光点进去。
何皎娘仰天悲泣，脑中像是要炸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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