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回 辨是非齐云虎下套 出恶气洛…

　　仁宗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由心烦意乱，遂将怒气撒到虎子身上，呵斥道：

　　“照顾宗实乃是你的职责，见他湿了衣袍，理该带他即刻去换，而不是来这里向朕讨要什么说法。”

　　“爹爹，是刘永年撞了儿臣，您为何不指责他，反而要针对虎子哥哥，不知是何道理？”

　　宗实也扬起小脸反问道。

　　仁宗被他一问，适才略显尴尬地望向刘永年，问道：

　　“永年，你且说说看，放着那么宽的路你不走，缘何非要将宗实推到水里去？”

　　刘永年怨怼的眼神瞥向虎子与宗实道：

　　“回官家，我无意间闻听祖父去世的消息，一时间乱了方寸，紧忙欲跑出宫外去寻娘亲为其奔丧。

　　仁宗闻言，瞪时眼睛一立，拍着桌子道：

　　“大胆齐云虎，你这差越发当的好了。放着宫里那么大的地方不走，非要挡人家去路作甚？

　　况刘永年奔丧心情迫切，有些举止失常也该相互理解才对。你不但知错不改，竟还来这里丢人现眼，还不带宗实去换衣服。”

　　虎子被无故呵斥一顿，小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道：

　　“官家如何便信了刘永年编出的谎话？御池两侧均有道路可走，是他非要命令我二人给他让道的。

　　宗实是您什么人，刘永年又是您什么人？您总不能凭主臆断便屡番维护与他，以后他还不爬到宗实头顶为所欲为？”

　　虎子这句话一出，使仁宗顿时明白其今日之举绝对是有意为之，目的还是与程琳、韩琦一样，冲着遂国夫人来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也便晓得幕后的主谋者必是洛怀川无疑了。想到此处，仁宗不由得心里难过起来。

　　不过脑海中也随即闪过了那日怀婉决绝离去的背影，以及打从曹皇后口中闻听的怀婉为此伤心晕倒之事。

　　宗实见他迟迟不作应答，遂又言道：

　　“官家不信儿臣之言，二臣无话可说。然今日之事尚有旁观者，便是张茂则大人了。您大可将他唤来问上一问。”

　　仁宗闻言，心里更觉纳闷了，若说是洛怀川做局，如何会做的如此巧妙，正好被张茂则看到呢？

　　张茂则可是近身服侍自己近二十年，断不会被洛怀川收买。难道虎子并未扯谎，而是王家气数尽了？

　　一直守在福宁殿的张茂则闻听虎子之言，不待仁宗召唤，径直过来言道：

　　“官家，他三人起争执之时，臣恰巧便在不远处，事情真相远不止于此。我亲眼见齐云虎打了刘子年一巴掌。

　　刘子年敌不过，才把气撒到宗实身上，打从背后将他推下御池。具体原因当着二位大人之面臣实在无法讲出口。”

　　仁宗闻言，觉得为刘子年开脱的机会来了，遂言道：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尽管直言便是。”

　　张茂则得了肯定，始才言道：

　　“臣闻刘子年言说他娘遂国夫人不日即将入宫为妃，且很快便要坐上皇后的宝座。届时定要将洛典膳及齐云虎、宗实二人一道逐出宫去。齐云虎不忿，方才动手打了他。”

　　仁宗闻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犀利的眼神望向刘永年，厉声质问道：

　　“张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刘永年头一次见仁宗如此严厉的态度与自己讲话，顿时心虚起来。支支吾吾道：

　　“是、是我一时、一时冲动，方才口无遮拦的……”

　　“够了，莫要再说了。”

　　仁宗怕这个孩子再说下去，保不齐会爆出啥更隐私的东西，遂及时出言制止了。随即抬手吩咐张茂则带着三人下去了。

　　要说这局是否为洛怀川所布呢？还真是如此。自打他与程琳聊完后，几日也未见他有所行动。洛怀川怕夜长梦多，遂又去拜访韩琦，直接讲明了事情的原委。

　　而韩琦府里确有一位家仆刘忠之女刘珍在遂国夫人府里当差。因此，韩琦便与他设下了一条计策，让刘珍故意激怒王氏，导致王氏暴怒之下狠狠教训了她一顿。

　　因宋时，奴婢以出卖自己劳力的方式来获得报酬，雇主则需按照雇佣契约履行自己的职责。

　　奴婢受雇期间，除侍奉好自己的主人外，还可在人身、财产受到主人不法侵害时，有权向官府提起控告。

　　因此，若刘珍将此事告到开封府，定无有遂国夫人好果子吃。而虎子这边得了洛怀川的授意后，便日日盯着福宁殿的动静。

　　今日虎子见程琳与韩琦先后进了宫，便偷偷派宫人将王蒙正之死信告诉了刘永年。之后在他必经之路故意挡住道路。

　　预先得信的兰馨则让张茂则彼时恰巧经过那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程琳那日其实并未完全相信洛怀川关于遂国夫人欲染指后位一事，今日亲耳听闻张茂则之言，遂朝仁宗躬身施礼道：

　　“官家，事到如今，您也该有个决断了。不然不但令曹皇后与您生嫌隙，恐也会污了章献太后身后之英明。”

　　一旁的韩琦见状，也近前一步附和道：

　　“官家，程大人所言极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臣请废去王氏遂国夫人封号，将刘永年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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