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什锦酱汁饭
“花卿,你开门,我有事找你。”
花卿靠着门坐,听到了墨怀瑾的声音,也知道他心里着急,可她确实不想开门。
“你走,我不想见你。”
“你开门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想见本王,本王哪里对不起你了?中午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就是不想见。你别堵着门,你快走!”
“那我走了。”
门内没有回应,墨怀瑾心里涌上来一阵挫败感。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子敢撵他走,更别说不想见这种话了,这种话是人话吗?像样吗?好,花卿你有种。
“我真的走了!”
“走。”
墨怀瑾掉头就走。花卿在门内,感觉到门外变得安静了起来,静到针落地可闻。她慌忙拉开门,发现门前空荡荡的,她便生气地关上了门。
叫你走你就走,你最后永远不要来找我。
心里怨着恨着,可终究还是放不下,辗转回到了桌前,便又想起七公主的蛊毒来。她翻出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材料和器具,将七公主的血样瓶子里的残血倒出。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昭王府的厨房,厨工正忙着准备夜宵,看到昭王迈步进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王爷?王爷您怎么上这来了?”
墨怀瑾脸色如常,掩饰了内心的慌张,他吩咐道:
“你们先下去吧,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可是......”
厨工本想说一个时辰后,轮番执勤的将士们该吃夜宵了,到时候备不出来,他们上哪吃去,正想着该如何和昭王说,抬头便看见昭王一个眼飞刀飞了过来。
“遵令。”
几个厨工诚惶诚恐地走了。昭王挽起袖子,拿起洗净的青瓜便下刀切了起来。
已是夜深,正在研究毒蛊药方的花卿感觉饥肠辘辘,因为没吃晚饭,所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花卿开了门准备跑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一拉开门,便看到门前一张小凳子上,放了一个锅,她看了一下四周,没看到人,心想放在自己门外,难道是给她的?她便将砂锅端回了房间。
墨怀瑾本躺在石凳上,看见偏殿的门开了,不禁坐了起来。又看到花卿走了出来,还四处张望,他便吓得躺回了凳子上。直至花卿把砂锅端回了房中,他的嘴角才弯了起来。
屋内的花卿,小心翼翼地把饭放到桌上,揭开盖子一看:
白糯的米饭上面,铺着青瓜丁、红萝卜丁、鸡肉粒、花生粒、还有一两种她没见过的食物,颜色艳丽极了。勾芡的酱汁渗入米饭中,将菜与饭衔接混融,闻起来,香极了。她忙洗手,享用了起来。
眼下的这酱汁饭不仅颜色好,而且,尝起来味道也不错。这大概就是孙婆婆所说的:“色”、“香”、“味”俱全了吧。
吃完了饭,花卿继续研究之前没完成的毒血。
因为研究得太晚,困乏了她便和衣趴桌上睡了,翌日日上三竿都没醒。紫鸢和绿萝在外,将门敲得震天响,还不停地喊“小姐”,她才听见,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给两人开门,只见两人喜上眉梢。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花卿因为一直趴在桌上睡,脖子和背皆酸痛,此时正伸展着腰肢,拍打着脖项,打着哈哈问道:
“恭喜我什么呀?莫名其妙。”
绿萝喜道:
“小姐,昨日你做的饭,就是那个叫什么什锦酱汁饭,皇上和皇后吃了,一直夸赞。这可不,一早宫里就来了人宣旨,说皇上要赏赐于你。小姐,你快换衣服,到前厅接旨谢恩去。”
“啊?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锦什么饭?”
“什锦酱汁饭。”
嗯?她做过吗?她没做过啊!
是不是皇上和皇后搞错了?
可是她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只能任由着两个丫头摆布,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出去接了旨。
她领完旨谢了恩,回来的路上还一直在琢磨,刚刚宣旨的宦官对她说的那句:
“华小姐,皇后说你的手艺极好,希望能在殿试中品尝你做的菜肴。所以,皇后免除了你的初试和会试,再过一旬,直接进入殿试。皇后还说,希望你好好准备。因为,这是昭王府第一次有人参加女德考试,她希望你能拿个好名次。”
花卿回头看见紫鸢和绿萝端着的赏赐,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不禁郁闷。
自己明明没有做饭,怎么就得了赏赐了呢?到底是谁顶了包?
“对了,你们说那个叫什么饭来着?”
“什锦酱汁饭。”
花卿心想,什锦是个什么鬼?酱汁饭,她昨晚倒是有吃过,还别说,还挺好吃的。唉,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运气再来一碗。不过,那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啊?到底是谁打着她的名义做了饭?然后自己还莫名得了这么多赏赐?
她想不明白,又觉得赏赐的东西她不能拿,因为自己没出过力。于是便直接让丫头们把东西封好存了起来,等哪天自己找到顶包的人再把赏赐还给人家。
她回到房中继续钻研起她的解毒方子,约莫傍晚时分,紫鸢急匆匆从外赶来,揖道:
“小姐,王爷请你去一趟观澜亭。”
“告诉他,我不去。”
“王爷让我告诉你,华家二小姐也在,而且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书童的职责。”
花卿将手上的银针拍在桌上,声音之响吓了紫鸢一跳。
她二话不说,自顾自地往外走,她心想,这墨怀瑾也太欺负人了!
她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端茶送水,铺张研墨,甚至还要替他本尊跑腿。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很忙吗?自己忙着研究解毒的方子,十天以后还要参加女德厨艺殿试考试。他这时候约自己的未婚妻,还要拉上自己作陪,简直是!过分!!!
她刚到了观澜亭,便看到墨怀瑾那个贱王爷,此时正伏着案,教着病美人作画!
“曲曲,这里,还有这里需要一笔。”
病美人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道:
“对呢,我怎么没想到呢,经王爷这么一指点,确实好多了呢。”
花卿听这番对话作呕,往前进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往后退,刚刚墨怀瑾又吩咐自己前来,临阵脱逃总觉得自己特别怂。
正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墨怀瑾听见响动,回头道:
“既然来了,便过来吧!”
花卿深呼吸了口气,落落款款,大大方方地往亭台走去。
“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华曲曲笑如春日桃花,惹得花卿心里直反胃。她皮笑肉不笑,心想,谁愿意跟你见面啊!莫非我花卿自己嫌命长?哼!
“花卿,过来,帮我们研墨。”
我们?华曲曲这时候又补刀道:
“听说,花小姐是王爷从南疆带回来的书童,想必作画也作得很好吧?”
花卿听见她说“书童”两个字的时候卓一加重了语气,心里已是不喜。此时华曲曲又让她作画,她琴棋书画,最不擅长的就是画,心里就更不喜了。可是她感觉墨怀瑾一直在观察着她,她又不想被他看低,便硬扯出一个笑容来。
“我不会作画,我给你们研墨吧。”
华曲曲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她心想,想和我斗,你还差远了。她定睛看到昭王手上有点墨,便直接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罗帕,给昭王擦拭。
“王爷,你的手弄脏了,我给你擦擦。”
“不用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分那么多你我吗?”
华曲曲温柔地笑着。花卿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我们之间?呵,也对,人家毕竟是昭王的未婚妻,自己只是个局外人,自己为什么要生气?笑话!
花卿快速转到华曲曲的身旁,看她桌上有刚作的画,便定下心来,看了一眼。讲真,华曲曲所作的画,略显秀气,但是不够格局,她便略有缺憾地叹了口气,墨怀瑾听见后抬眼望了一下她,她感知后连忙转身去磨墨,没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华曲曲低着头作画,但实际上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她的眼里心里都是眼前的昭王,她也不知为何,每次看见昭王都会心动不已,所以她不时地抬头和墨怀瑾有说有笑,花卿感觉空气里都是扎心的碎片,呼吸进肺里,每一口都扎得她肝疼。
可此际华曲曲那娇脆欲滴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王爷,这个可好?”
“极好。”
“那曲曲将这幅画赠与王爷可好?”
花卿在旁听了,只感觉五脏之内,有一股波涛在胃里反复汹涌,似要冲破喉咙夺口而出,她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告诫自己,要淡定,要淡定,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他们可是皇上指婚的,即便贱王爷不承认,即便贱王爷在她面前撒谎,说指婚的对象是那失踪的大小姐,不是眼前的华曲曲,可那天皇上和他的谈话,她是听见了,渣王爷贱小姐配一脸,祝他们天长地久好了。
华曲曲看墨怀瑾未作声,便说道:
“花卿,你也过来画一幅。”
“啊?好呀!”
花卿痛快地答应了。走到对面落座,抬头望了一眼墨怀瑾,墨怀瑾眼里皆是对她的挑衅,她越想越来气,低头执起笔便开始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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