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石公
护院修士走到近前，仔细打量向白依卿和王悠雨，目光在白依卿身上停留许久：“两位是？”
“本道白依卿，来此寻找一人。”白依卿抱拳拱手。
“原来是白道友，你们不是……原来如此，你们都回来了。”护院修士一脸欣喜：“不知两位要找谁？”
白依卿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王悠雨抢先道：“敢问潜龙院中，哪位弟子最了得？”
“最了得？”护院修士思索片刻道：“若你们昨日问这个问题，答案自然是龙头会老大韩德成，可今日却有些不好回答了。”
白依卿和王悠雨相视一眼，都有些奇怪。
在她们的想法中，像罗川这样的每到一地都会很快打出名堂，成为一时之雄。潜龙院中的弟子虽说个个是通过考核试炼进入广天普圣的优秀人才，可和罗川一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白依卿在外域乱土和琴魔、李笑尘他们偷偷会合时知道了罗川在边荒血堡的作为，早已认定罗川会在广天普圣大有作为。
“请问道友，罗川可在潜龙院？”白依卿问道。
听到罗川二字，护院修士脸色微变，仔细愁了眼白依卿方才道：“原来白道友也是来找他的。罗道友已离开潜龙院，潜龙院的名列上也不再有他，至于他去了哪，本道也不清楚。”
白依卿察言观色，心中一紧：“可是他出了什么事？还是招惹了什么人？”
护院修士闻言苦笑：“的确出了一件事，并且还不小。不过上头刚刚下命，任何人都不准在提起此事，白道友就别再问了。”
王悠雨眉头向内蹙起，看向白依卿。
白依卿神色如常，和护院修士抱拳作别，走出两步后，眼神中流露出浓浓担忧。
“罗川……他该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王悠雨追上白依卿低声道。
“不会。”白依卿道。
王悠雨不知道。白依卿却知道罗川的另外两个身份，炮灰营老大以及边荒大都督。连边荒那么乱的地方都能从容应对，建立基业，广天普圣的秩序可比边荒好上太多。
可是，他会不会一时冲动犯上什么事？
白依卿心头一紧，不由加快脚步。
“依卿你去哪？”
“去仙职道院找素姑问个清楚。”
两人前脚刚走，陈夺帝便出现在她们原先所在之处。
护院修士还没走远。耳边就响起温纯的笑声。
“道友，那两位刚才问你什么了？”
护院修士不耐烦地转过身，刚想说什么，看到是陈夺帝猛地一怔：“是陈师兄！你回来了！”
“你认得我？”陈夺帝微微一笑。
“当然，广天普圣有谁不认得陈师兄。”护院修士有些激动道。
陈夺帝笑了笑，微微点头：“我来之事。不可让第二个人知道。适才那位白道友，她问你什么了？”
“放心，本道绝对不说。”护院修士平复下情绪道：“白道友她们只是向本道打听一个人。其余也没多说。”
陈夺帝眉头一挑：“打听谁？”
“罗川。”护院修士道。
陈夺帝第一反应是昔日和白龙帝君联手逃出大悲苦寒天的化名强者，转尔摇头哂笑，那人和白龙帝君相交，自然是至强者中的人物，又怎会来潜龙院。
“那人可是刚入道院没多久？”陈夺帝问答道。
护院修士犹豫片刻。点头道：“刚入道院不过两个多月。”
就在昨夜，他和几名同僚都收到了来自三名大法道师亲手写的印信，去除罗川在潜龙院的名列，并且严禁再提起罗川之事。
“两个多月……你才回道院便迫不及待地来找他，想必他对你很重要。你从前的道侣？”
陈夺帝目闪精光，抬头问道：“那人年龄修为如何？”
护院修士左右一望，小声道：“那罗川不过十二三岁，至于修为……很不错。”
“才十二三岁？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夺帝莞尔。他虽然发现护院修士似有难言之隐，可听到他原以为的情敌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只觉有些好笑。
“那他现在何处？”陈夺帝问道。
“罗川已不在潜龙院，至于在哪本道也不知情。”护院修士言简意赅，生怕陈夺帝再追问下去。
“多谢啦。”
陈夺帝转过身，双目迅速聚拢出一条虹光。转瞬隐没，追寻着白依卿和王悠雨的踪迹。
眼见二人飞向仙职道院方向，陈夺帝没有继续追赶。
“之前说了那么多狠话，洛玉婉那个蠢女人也该行动了。英雄救美虽然恶俗。却是最管用的。”陈夺帝自言自语，嘴角微微上扬：“罗川……十二三岁，难不成是白美人的异姓弟弟？便从他身上入手吧，双管齐下。”
山脊间，大风呼啸，吹起陈夺帝翻飞的道袍，他的身影一寸寸化虚，最终不见了踪影。
广天普圣深处，一座飞瀑深渊中的枯老古洞门口，明月站定，放下罗川。
“到了？”罗川揉了揉胳膊，悄悄向旁侧移了两步。
这个女童太过恐怖，生平仅见，小小年纪十岁不到，力量竟已达到诸天级别，令人无法相信她是依靠自己修炼出的道行。
罗川也暗暗猜测过，在九龙君的记忆中，虽然不乏各种异术秘法炼出的少年怪物，可似乎都不符合明月的情况。
“到了！”明月长舒口气，拉住不断挪动的罗川，兴奋道：“这么多天，总算把你带来了，太祖公公这一回可不会再骂我了。”
罗川被明月拉住，动弹不得，脸色僵硬。
“你那个太祖公公找我究竟何事？”
“我也不知道！进去就知道了！”
明月伸手在石窟洞门上画了两圈，手捏秘印，一股道力涌入。
咯吱！
洞门向两旁分裂开。
明月化作一股光影，带着罗川飞入洞门。
洞内老岩黛青，滴水成溪，又有望月洞丼，井中之水清澈无浊，散发出阵阵清香，罗川只闻了一口，便觉体内元气又增添了一丝，不由暗叹此处真乃洞天福地。
“明月，你那位太祖公公在哪？”罗川好奇问道。
“就在你面前……嘘。”
明月松开罗川，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靠向身前的青石，毕恭毕敬施礼道：“明月参见太祖公公。”
罗川正惊讶，就听青石发出一阵老迈的冷笑：“明月，你回来的还真是早啊。”
听到“夸奖”，明月喜滋滋一笑，低头把玩着手指。
“罢了，先下去吧。”青石似有些无奈。
“是，明月下去了。”明月一脸乖巧，调皮地向罗川眨了眨眼，一阵小跑不见了踪影。
洞窟中就只剩下罗川和那只奇怪的青石。青石高两丈，石纹古老，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的风吹日晒，流水蚕蚀。
罗川打量着青石，沉默不语。
青石同样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一人一石相峙洞窟深处，只闻水滴成溪，风吹暗谷，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声响。
“本道年轻时，曾学点石术，这一学，不想就是一世。到如今，三十六般变化中，本道心思一静，便会化作青石，无思无欲，无想无念，却又通达万般。”
随着青石开口，沙落声响起。
青石在罗川眼前化沙而落，却不分散，渐渐聚拢成人形，转眼之后，一名身穿黛青色古袍的耄耋老者出现在罗川面前。
罗川看向老者，只觉恍惚间又看到了那块青石。
老者和青石不断重叠交错，渐渐不分彼此，仿佛一个整体。
玄而又玄的意境扑面而来，冲撞着罗川的心境。
罗川闭合双眼，旋即睁开，轻声吐出四个字：“道法自然。”
“道法自然？呵呵，看你如何理解了。”老者转过身，面朝罗川，深邃而睿智的目光直透罗川心房：“本道以石为姓，石破惊天，自名石破天。除了明月唤我太祖公公外，其余人都称本道石公。”
“晚辈参见石公。”
罗川也不知道明月的太祖公公为何要同他讲这些，更不知道喊他来的原因，刚想发问，就听石公接着说道。
“罗川，你可知道，天下之石，共分七类。圣石，仙石，灵石，陨石，凡石，愚石，和顽石。本道年轻时，好寻石点石，从石中探宝猎奇，又或者追寻古迹，今日有此修为，和从前那一场场奇遇脱不了关系。”
好嘛，原来是来找我讲故事的。
罗川心中暗道，无奈之下，只好听下去。
“本道一生所寻之石中，这么多场奇遇之中，最令本道着迷，至今不解的，却是昔日一座陨星深渊中所寻到的一块石头。”
说着，石公看向罗川，眼神微妙。
“不知那块石头有何奇异之处？”罗川装出一副好奇问道。
“呵呵，罗川，听下去之后，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石公一眼洞穿罗川的心思，望向远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唏嘘：“那块石头，它不属于本道之前所说的圣石、仙石、顽石那七石之列，在寂灭之后的九天界从未出现过。本道追根溯源，追查许久，终于发现，那块石头属于大寂灭之前的修行世界中，极其神秘恐怖的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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