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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第 216 章 先杀两个


书桌上还有卫仁没来得及整理的纸页,  上边书写的除了农家九流术相关,就是息壤的记录和猜测。

        顾乾看得面无表情,  一眼扫过。

        字灵停留在一件衣服上,  是寻找浮屠塔碎片的字灵。

        顾乾拿起这件衣服看了看,皱起眉头,碎片虽然没在这件衣服上,  但很有可能卫仁最近穿着这件衣服接触过浮屠塔碎片。

        拿到碎片的人一定在学院中。

        顾乾神色阴沉地放下衣物,继续在屋中寻找。

        可惜接下来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卫仁屋子里的线索比顾乾想得还要少,虽然不太甘心,  但他也不能久留,  正要离去时,脚步却顿住。

        走到门口的顾乾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地扫视屋中景物。

        他刚才闻到了一股香味,  清雅的花香,  如丝滑的绸缎从鼻前一晃而过,最重要的是这香味似曾相识。

        顾乾回味花香的同时,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宿舍堂屋窗前摆放的花盆中,有一株被精心照顾的药花。

        花瓣繁多,重叠相加,如丝绒般的蓝色在沾染露珠时显得妖艳无比。

        那是季蒙培育的药花,名叫五香凌。

        整个玄古大陆仅此一株。

        然而五香凌的香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顾乾站在门前陷入沉默。

        他重新点出字灵,寻找五香凌气味的源头。

        字灵很快就给出答案,它朝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飞去,  与之前沾染浮屠塔碎片的那件衣物不同。

        顾乾重新回去,  拿起那件衣服闻了闻,确实有五香凌的花香味,他没有认错。

        一时间门,  顾乾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想法:

        被解开的名家密锁,这应该是躲在听风尺后的神秘人无法做到,但他身边亲近的人却可以。

        卫仁的衣物上残留的花香味,说明他近期和这人长时间门接触过。

        五香凌的香味淡雅,得凑近才能闻到。

        能够让花香长时间门停留在身上,除了与他同住的人以外,几乎不可能做到这点。

        季蒙培育的五香凌就放在堂屋窗前,他和霍霄每天从那里经过,偶尔还会在窗前停留——他们身上都有可能沾染五香凌的气味。

        鼻息前若有似无的花香味,让顾乾的疑心攀至顶峰。

        过道外传来其他弟子嬉笑走过的声音,顾乾整理好思绪,放下手中衣物转身离开。

        屋门一开一合,过道里有暗影晃动,却不见一人。

        年秋雁靠在门边把玩着手中神木签,等确认顾乾已经离开后,他才拿起听风尺给虞岁回传文。

        在顾乾行动之前,年秋雁根据虞岁的传文回到屋中,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小香瓶。

        卫仁衣上的五香凌花香味,是年秋雁按照虞岁的命令撒上去的。

        离开时,年秋雁也做了他十分擅长的避占之术。

        虞岁在听风尺中告诉了年秋雁,瓶子中装的是医家弟子季蒙培育的药花,独一无二,这花就养在顾乾宿舍里。

        花香独特,又是顾乾熟悉的,他肯定能察觉出,到时候心中疑虑四起,光是怀疑身边的人都够他忙的。

        线索越多,迷雾越大。

        顾乾如果能做到对身边的人百分百信任,那南宫岁这招就没用,可只要顾乾心中生了猜疑的种子——年秋雁停下思考,转而问虞岁能否见面,他们谈谈。

        他觉得自己必须和南宫岁好好谈谈,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南宫岁似乎把他也当做要抹除的敌人了。

        这让年秋雁预感不太好。

        *

        虞岁这会还没苏醒。

        她这一觉睡得沉,只因破除逆星环流界消耗太大,身体需要长时间门的修复。

        屋中点着安魂静神的熏香,香味不算浓,入鼻清冽,一口便除体内浊气。

        红绫漂浮在床边,偶尔会有一端垂落昏睡在床榻上的少女额头,轻轻点触一瞬,像是在安抚。

        少女光洁的额头蒙上一层密汗,漂浮在床边的红绫散发着寒气,白烟袅袅,整间门屋子都像是到了隆冬。

        直到少女面上的汗意散去。

        虞岁睁开眼时,已经是翌日晌午,花窗半敞,得以窥见远处翠林山景与碎金天光。乌怀薇侧坐在桌案边,正懒洋洋地回着传音:“你找酒找到我月山来了?”

        “你这结界防常老就算了,怎么把我也防外边了?”邹纤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我上次来得多及时啊,要不然你可就真死他老人家手里了。”

        “在太乙他怎么杀我?”乌怀薇冷笑一声,语气森森,“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若是喝不到酒会不会死。”

        邹纤:“那我肯定会死。”

        乌怀薇挂断传音前,优雅答道:“那就去死。”

        站在月山山脚下的邹纤,望着被挂断的传音无言,另一只手又下意识地挠着脖子,在古铜皮肤上挠出了几道血痕。

        这女人真是半点同门情谊不讲,随时随地翻脸不当人。

        邹纤挠着脖子,余光瞥见后方走进的青年。

        阴阳家弟子蒲恒见到邹纤时面露惊讶,垂首道:“邹院长,您在这……”

        “正好。”邹纤打断他,指着月山的结界说,“开门。”

        *

        乌怀薇将听风尺扔桌上,回头看已经坐起身来的虞岁。

        “可有哪里不舒服?”乌怀薇眯着眼打量虞岁。

        虞岁听话地伸手摸了摸额头、脸颊,又搓了搓脸,看看自己的五指,最后认真道:“没有哪里不舒服。”

        乌怀薇被她的举动逗笑了,站起身道:“昨晚你靠星海强行破开环流界,不错。”

        没有追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反而是先夸赞。

        虞岁听得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珠跟随着乌怀薇转动。

        “你星海归位多久了?”乌怀薇来到床边直接问道。

        “才几天。”虞岁老实回答。

        乌怀薇轻轻点头,慢悠悠道:“九州星海藏天地日月、宇宙星辰,你有如此天赋,我倒是越来越期待,拥有九州星海的你学会逆星之术会是何种模样。”

        她确实很期待。

        乌怀薇对自己创造的逆星之术引以为傲,想要找到最合适的人传承。

        身为阴阳家的弟子,她也是渴望九州星海的,可惜自己还是差了一点。

        乌怀薇本以为自己没法看见逆星之术在九州星海下会是何种模样,又能发展到何种境界,老天却毫无预兆地把南宫岁送到了她眼前。

        这可真是喜从天降。

        乌怀薇笑眯着眼,对虞岁是越看越满意。

        这孩子身上的秘密很多,但乌怀薇并不是很在意,她只需要虞岁学会逆星之术。

        “我……”虞岁垂眸思考一瞬,轻声道,“其实我小时候就常听阴阳家的课。”

        乌怀薇站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虞岁说:“不过那时候我是平术之人,虽然向往九流术,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学,因为他们会说平术之人为什么要看这些呢,若是传到我爹娘那,说不定还会被责罚。”

        乌怀薇问:“为何要被罚?”

        “因为丢脸呀!”虞岁仰起头看乌怀薇,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她,问道,“身为南宫王府的郡主,是平术之人已经很没用了,还被发现偷偷学习她根本就学不会的九流术,旁人肯定会借此来嘲讽或者可怜南宫家,这不就让南宫家丢脸了吗?”

        乌怀薇目光微凝,她少年时也曾在各国帝都游历过,对那些世家、王室的繁杂规矩也有所了解,像南宫岁这样的人也见过不少。

        从虞岁短短几句话中,乌怀薇已经看到了她幼时的处境。

        像南宫明这样充满野心的男人,一家子的高天赋术士,却有了个平术女儿,估计他也花了不少时间门才接受这个事实。

        南宫明不会俗气到因此嫌弃或者厌恶自己的女儿,因为她是平术之人就对其打骂,但身为平术之人,却是南宫明的孩子,长于威名赫赫的南宫世家,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你如今已不再是平术之人了,”面对少女的盈盈明眸,乌怀薇放缓了声音道,“而是令人羡慕的、拥有九州星海的阴阳家九流术士。”

        “我会偷偷地看与阴阳家相关的书,所以来太乙之前也不算是什么都不懂,来太乙后,也天天来阴阳家听外修课……”

        虞岁仰着头看人时,会显得更加柔弱,也会让人避不开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被迫与之对视,她说:“所以我并非什么都不懂就做到了三千星辰归位,而是十多年的观星才有今日,也许我的天赋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厉害,您现在后悔还……”

        “南宫岁,”乌怀薇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虞岁额头,一戳就把人戳倒回床榻上,墨发如瀑散开在她身后,眼瞳微微睁大,一手捂着额头哎呀声。

        “我教你的你若是学不会,我会亲手再把你变回平术之人。”乌怀薇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回去的虞岁,“再休养半日,今晚接着练,你都六境了,努努力也就七境,区区六境怎么配得上已经归位的三千星辰?”

        “我说过了,没学会不准离开月山。”

        “好。”虞岁捂着额头软绵绵的拖长音答道。

        她说那些话,是想要降低乌怀薇对自己天赋的怀疑,可现在看来,效果似乎出奇地好。

        虞岁在乌怀薇和梅良玉身上见识到,喜欢你的会越来越喜欢,因此忽略许多东西,而讨厌你的人会越来越讨厌,哪怕只是一点点小事。

        屋外传来风铃声,提示有人靠近,乌怀薇扭头朝外看去,听见蒲恒的声音传来:“院长,是我,昨日您说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进来吧。”乌怀薇说着转身,淡红色的床幔缓缓落下,遮住里边的景色,屋门也随之打开,等候在外的蒲恒走了进来。

        乌怀薇站在半圆木制屏风隔断里边,蒲恒停留在外边,躬身将怀抱的卷轴递出去,红玲一卷而过,从他手中拿走。

        蒲恒起身时面露无奈之色:“我来的时候,在山门前遇见了邹院长,他要我开了结界,带他一起进来。”

        乌怀薇:“……”

        “你带他进来了?”乌怀薇语气不善。

        蒲恒无奈垂首:“是的。”

        邹纤没跟着他一起来找乌怀薇,进月山后他就御风术一去千里,将蒲恒甩去老远。

        乌怀薇听了这话,御风术离开楼阁,去找邹纤。

        红绫没有跟着去,卷着卷轴漂浮在空中,因为它的位置靠近床榻,蒲恒也随之看去,透过微微闪亮的红纱帷幔,隐约可见后方模糊的人影轮廓。

        虞岁重新坐起身,此刻也在打量站在隔断屏风前的阴阳家弟子蒲恒。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这人常来月山的错觉。

        蒲恒没看一会便知礼地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收回视线,静静等着乌怀薇回来。

        虞岁也收回视线,低头看手中听风尺。

        *

        医馆。

        受伤或是生病的弟子时多时少,只要有哪家开了试炼活动,就一定会有受伤的人来医馆。

        燕小川跟着梅良玉来医馆后,帮石月珍忙活了一晚上,调药、送药、拿器具、观察用药后的反应等等,忙到天亮还没歇息。

        石月珍站在案台后看药单,余光瞥见燕小川急匆匆下来横扫柜子上的瓶瓶罐罐们,又抱着药罐们急匆匆地往楼上跑,不由抿唇笑了笑,目光转向对面坐着玩听风尺的男人:“他更像是医家的弟子。”

        “你也可以把他当医家弟子用。”梅良玉头也没抬道。

        石月珍却道:“你带他来,只是为了让我把他当医家弟子使用?”

        梅良玉点了点听风尺,慢悠悠地抬头看回石月珍:“你在医馆待太久,已经有人觉得不对劲,盯着你的人会越来越多。”

        石月珍低头翻看手中药单,嘴角的弧度若有似无:“确实令人烦恼。”

        “过几天约蒋院长见一面吧,在这。”梅良玉说,“正好能试探一下她老人家的态度。”

        石月珍点头:“好。”

        梅良玉随口问道:“你会做兰毒吗?”

        石月珍抬头,浑白的眼中映不出任何景色,她温声软语道:“你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梅良玉起身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他余光瞥见来医馆的苍殊,朝外走去,和苍殊迎面碰了一下就走了。

        苍殊进来,迎着石月珍带笑的眼眸,将食盒放在桌上,看向外边问:“梅梅说什么了?”

        “有使用兰毒的倒霉蛋被他盯上了。”石月珍说,“要我帮他一个小忙。”

        苍殊哦了声。

        石月珍又道:“明日我不守医馆,你想去哪走走?”

        苍殊这才收回视线看石月珍,有些意外,随后说了个地名,石月珍应了声好。

        *

        梅良玉去了月山。

        虞岁将在月山的事告诉了他,也和乌怀薇说过,如果好些天离不开月山,师兄会来找她。

        对此乌怀薇表示,梅良玉想来就来,只要他能破开月山的结界。

        虞岁得知梅良玉已经到了山脚,便问他:“师兄,你进得来吗?要不我去山脚下见你。”

        梅良玉回:“你就在山上等着。”

        他上次来的时候,就因为结界被拦在外边了,今天看了一会,梅良玉选择了最快的办法:问穆永安。

        穆永安对梅良玉是有问必答,对进出月山这事也很熟,遂告诉了梅良玉进去的办法,很快他就打开了结界。

        虞岁也不知道梅良玉能进来的这么快,她还在跟梅良玉说乌怀薇去追圣者邹纤了,可能是去制止邹纤在月山偷酒喝。

        她也注意到邹纤数次抓挠脖子的动作,似乎身体发痒的程度让他受不了,而喝酒能够制止这种情况,或者给他心理安慰。

        不知这是一种病,还是别的东西。

        虞岁在听风尺上问梅良玉,她发现太乙二十四圣,有不少都是和师兄有关系的。

        梅良玉到达月山楼阁时,蒲恒离开去接传音,两人没有碰见。

        虞岁得知他已经到了,便下床去开门,来到栅栏前向下看,见到梅良玉时脆声喊道:“师兄!”

        站在楼下转角暗处接传音的蒲恒,听见少女的喊声愣了愣,回头刚好看见地面的梅良玉和楼阁上的虞岁二人遥遥相望的画面。

        梅良玉眯着眼抬头看去,瞧见虞岁时面上似有笑意。

        他踩着台阶上楼去,看见赤脚站在过道的虞岁问:“不冷吗?”

        “很凉快。”虞岁答。

        梅良玉低头,注意到她脚背的烫伤,眉头微皱:“怎么弄的?”

        虞岁也跟着低头,看完自己都惊讶地咦了声,回忆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当时乌院长在给我演示水火两极,阴阳天地二气具象的火好厉害。”

        梅良玉朝栅栏的方向歪下头,示意她坐着上边去,虞岁便照做,双手撑着栅栏动作轻盈地翻坐在栅栏。

        虞岁晃了晃脚丫子,看着师兄在她身前蹲下,伸手将裙摆往上拂去,温热的手掌抓住了冰凉的脚踝,掌心托着脚后跟,看见她原本皙白的脚底有很长一道烫红起泡的痕迹。

        看来阴阳家的“火”确实很厉害了。

        虞岁弯了弯腰,五指抓着裙摆稍稍往上提了提,才发现自己小腿上都有一些烫伤后的水泡。

        她撞上梅良玉抬头看过来的冷淡目光,轻声道:“不疼呀,我没感觉的。”

        在梅良玉目光透露出我师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无声询问后,虞岁又忙补了句:“真的!”

        “真不疼?”梅良玉问。

        虞岁嗯嗯点头,梅良玉的手指按压在水泡的位置,立马听见对方慌乱的声音:“哎——”

        梅良玉淡声道:“不是不疼吗?”

        虞岁老实道:“你压着它自然是疼的。”

        梅良玉从自己的机关盒里拿出药膏来:“你忍这种事做什么?你说不疼它也不会真的不疼。”

        虞岁看他蹲着身子给自己涂药,嘴上说着淡淡的嘲讽话,动作却很温柔,于是也笑他:“师兄,你真能口是心非,言行不一。”

        “被你这么说我冤不冤?”梅良玉头也没抬道。

        虞岁摇头:“不冤的。”

        “要论这两项,我可赢不过你。”梅良玉让她一只脚搁在自己腿上,托着另一只脚上药,虞岁拉扯裙摆,梅良玉便看见她小腿上的灼烧红痕,又问,“乌院长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可能也没想到……”虞岁说得顿住,事实上她当时也没躲,以为伤不了自己。

        她说:“修行中受点伤很正常的,乌院长跟我动手也是我赚到了。”

        梅良玉:“……”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因为斩断了几支金钗首饰就冷脸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梅良玉问:“她怎么做到的,你说来听听。”

        “可以说吗?”虞岁迟疑道,“那是乌院长的绝学。”

        “逆星之术,我以前也见过,你说了也没事,我没有星海也学不会。”梅良玉面不改色道,“她想教我都没法学。”

        虞岁便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给梅良玉听的时候,也算是给自己复盘。

        梅良玉听完后说:“两极相对,虽然是天地二气具象的火,却是她星海能力的极限形态,确实厉害。”

        说到这里又打量了会虞岁受伤的地方:“只是这种程度的伤,看来她也是有分寸的。”

        虞岁回忆昨晚看见的星火,轻声感叹:“阴阳家的术,真的很厉害。”

        这话也勾起了梅良玉的回忆,在那个被追杀的雨夜城中,站在他身前的紫衣女子在短短一瞬就拦下了多人的杀招。

        “我答应了乌院长,要学会了才能离开月山。”虞岁将裙摆撩至膝上,这样就不用一直抓着,双手改为撑着栅栏,微直起身子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学会。”

        “你这么聪明,当然很快就能学会,到时候……”梅良玉说着,余光忽然瞥见大片的白,细腻莹润,瞬间门忘记后话。

        他拧着眉头,视线往上:“你裙子怎么回事?”

        虞岁低头说:“这样就不会在上药的时候遮住你呀。”

        梅良玉说:“放下来,遮不住。”

        虞岁见他话说得不容拒绝,哦了声照做,又重新抓着裙子:“可这样的话我要一直抓着裙子。”

        梅良玉给她上着药,温热的指腹沾着冰凉的药膏,在发红的肌肤上温柔地推开,似专心手上的动作,答得有几分散漫:“你换个姿势。”

        虞岁问:“那我可以放在师兄肩上吗?高一点的话裙摆就不会往下滑了。”

        梅良玉说:“可以。”

        虞岁又提要求道:“那师兄你再蹲下去一点。”

        梅良玉虽然没说话,却依言照做,在她脚边蹲身弓腰,任由少女伸出一条腿搭在他肩上。

        虞岁解放了双手,又开心地撑回栅栏上,笑眯着眼朝梅良玉看去,日光越过她肩膀,飞落在男人身侧,迎着光照,眼瞳显得更加清透的同时又蒙上一层光亮,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静谧中只能听见些许风声,夹杂在风中隐秘的心跳却难能察觉。

        藏在楼下角落里的蒲恒打量着楼阁上方的景色,难以想象,在那一排缕空栅栏后蹲身弓腰的男人竟然是梅良玉。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二人在一起时,竟好像自成一个世界,和谐又互补,容不下第三个人。

        蒲恒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光从梅良玉身上转开,停在了虞岁身上。

        他所在的位置能窥见少女的侧脸,淡色的瞳孔中映出那张明媚脸上绽开笑颜的一幕,微微恍神。

        青阳郡主,南宫王爷的女儿,出现在阴阳家圣者居住的地方。

        虞岁抬手压下被风扬起的碎发,微微侧首,往下方看去,却不见人影。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梅良玉说:“师兄,你认识阴阳家的甲级弟子蒲恒吗?”

        梅良玉侧身去挖药膏,神色不变,没什么情绪起伏地答:“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我之前也听说过他,我来月山的时候因为结界进不去,刚巧遇见他,是他进去后和乌院长汇报才放我进来的。”虞岁说,“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屋里,来找乌院长给东西的,后来好像是收到传音就出去了。”

        “蒲恒在这?”梅良玉问。

        “在的。”虞岁点头。

        梅良玉神色淡淡道:“他确实不错,得到了乌院长的认可。”

        “比刑春师兄还厉害吗?”虞岁问。

        梅良玉却轻笑声:“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

        虞岁双手捂嘴,比了个封口的手势,蒲恒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

        等梅良玉给虞岁处理完烫伤,蒲恒也没有回来,乌怀薇因为邹纤的事也没有赶回来,给了二人独处的时间门。

        虞岁等梅良玉进屋逛完后才说:“师兄,把你听风尺给我一下。”

        梅良玉一边拿出听风尺递给她,一边问:“做什么?”

        “我要投票。”虞岁接过听风尺,一本正经道,“灭世者评选投票。”

        梅良玉:“……”

        他安静一会,又觉得实在是太好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要投给谁?”

        虞岁对着听风尺一同操作:“投给我三哥。”

        在梅良玉的笑声中又补了一句:“还有张相云和洛伏,他们为什么不提名圣者?是默认圣者不可能是灭世者吗?”

        梅良玉问她:“你想投给谁?”

        “都有可能。”虞岁伸手朝梅良玉比了个数,“毕竟有五个。”

        梅良玉:“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消息了吗?”

        虞岁知道他问的是其他灭世者,于是摇摇头。

        梅良玉注视着低头玩听风尺的少女,却想起在神木种子里看见的那一幕:

        山崖上的人们,有带着旗帜的军队、十三境术士、大陆圣者,那些他叫得出名字、认得出脸的人此刻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明了。

        “先杀两个来看看,看他们是不是灭世者。”梅良玉迎着日光低头看向尺面,“就选你投票的这两个开始。”

        虞岁闻声抬头,却只能看见他低垂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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