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高手
正当云翔心中已满是绝望之时,忽然,那无形大手却略微松了一点,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咦,你这小东西倒是有点意思,有趣,有趣,先过来让老子看看。”
接着,那大手不再攥紧,而是抓着他向洞内飞了过去。
向洞内飞了半刻的时间,那大手忽然一松,他便跌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云翔,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趴伏在地上已是全身无力,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之后,才将注意力放在的周遭的环境之上。
眼下的山洞之内,已再无之前的压迫感,应当是洞内的高手将威压收了去。
环视四周,只见此处空间极为宽敞,足有六七百平米大小,墙壁之上镶嵌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珠子,放射出柔和的黄光,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了。
借着光线,只见一侧的角落摆放着至少上百个酒坛,酒坛旁边则摆放着三个石架,石架上靠着许多兵器,刀枪剑戟不一而足。洞内深处有一尊石像,足有两丈来高,占了山洞的一半,看不清面目。
中央的空地上,有石床、石桌、石椅,石桌之上,摆放着若干石盘石杯,那石椅之上则斜坐着一个大汉。
只见他身穿一袭黑袍,面色枯黄,虬髯瘦脸,身材却极为粗壮,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那大汉见云翔望向他,顿时脸色一沉,开口喝道:“你这小东西是什么来头?居然三番五次来窥探老子,可是受了谁的指使?”
好汉不吃眼前亏,云翔此时也顾不得思索,忙传音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晚辈只是对这山洞产生了好奇,以为其中有什么宝物,不想冲撞了前辈,请前辈恕罪。”
大汉闻言,皱了皱眉,也不知是否相信了,转而问道:“你这小东西,倒也有些意思,灵智全开,却妖气全无,倒是与老子的一个旧识有些相似,不知师承何人,修炼的是何功法,竟能化解妖气不成?”
妖气?云翔一下子便抓住了大汉问话的重点,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命悬人手,他也不敢提问,忙恭敬道:“晚辈并无师承,是无意间得到了一部唤作‘玄月吐纳术’的功法,自己摸索着修炼的。若是前辈有意,晚辈愿将此功法献给前辈,以表敬意。”
玄月功虽好,却也是身外之物,此时若是能用此功换得一条性命,倒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那大汉见云翔的态度极为配合,也是颇为满意,脸色渐缓,点头道:“没有师承?倒也是为难你了。好,那你便说来听听。”
云翔见状也不迟疑,原原本本地将玄月吐纳术背了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大汉听得玄月功的口诀,越听神情却越是古怪,直至他背完,思索了一阵,才道:“你便是靠此功法修炼至今日?这......这功法虽有点仙法的影子,本质却不过是人间功法而已,更无化解妖气之能。”
云翔忙道:“晚辈确实只修炼过这一种功法。对了,晚辈还被苗疆苗人抓取炼蛊,可能也与此有关系。”
大汉摇头道:“苗人炼蛊,虽也有些独特,但不过是凡间小道而已,又与妖气何干?”
云翔顺势问道:“不知前辈所谓妖气乃是何物?可否赐告晚辈。”
大汉恍然道:“对了,你没有师承,当不知道妖气的缘由,告诉你也无妨。你每次食人以后,可是觉得一种悲怨之气由心头而起,萦绕于身不得散去?这怨气越积越多,经过功法炼化,那便是妖气了。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化解这妖气的?”
果然,这妖怪修炼,和食人有些关系。
当着这种高人的面,这可不能乱承认,万一这高人要除魔卫道,超度了自己,那才是冤枉。
想到这里,他忙开口辩解道:“前辈莫要冤枉晚辈,晚辈确实不曾食人。”
那大汉闻言大惊,猛然站起身来,目光如电地仔细打量了云翔几遍,才奇道:“我看你也不过是普通虫兽之身,资质平平,不似什么天地灵物。若不食人,却又是如何开启灵智的?我当年资质远胜于你,完全开启灵智却也是足足吃了五十余人,莫非还不如你?奇怪,奇怪!”
这下轮到云翔大惊了。大汉这段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
其一,动物开启灵智果然需要吃人才行,这一点从他见过大鲤鱼海棠便已有所怀疑,此时方才确认。
想来也不难理解,世间苍生,也只有人类才是万物之灵,天生有灵智,按照上一世“吃什么补什么”的说法,靠食人来开启灵智,倒也属于正常。
第二点,这可是太重要了,这大汉居然不是人类,而是妖物。
妖物居然可以化为人形,这可是令他惊喜无比,虽不知这大汉化为人形耗费了多少时间精力,但只要有希望能够重新做人,他便是千难万难也将一往无前。
他与大汉此时都是心绪纷乱,相对沉默了良久,大汉似是想起了什么,才再次开口道:“你之前可是误食过什么天材地宝?”
这个倒是不好回答,若是说没吃过,那自己开启灵智之事便实在是无法解释,若是大汉抓住自己要研究一番便麻烦了。
若是说吃过,也不知这世界有没有药性传递一说,万一大汉将自己当做天地灵药,抓住吃掉也是一切休矣。
想到这里,他只得含糊地回道:“这个倒是不曾记得。”
大汉沉思半晌,自己答道:“应该不是,你身上全无宝气,应当不曾吃过什么宝物。而且能够开启灵智的宝物何其珍贵,苗疆是老四的地盘,那家伙当年修行时刮地三尺,又怎会遗漏如此重要的宝物?就算有所遗漏,以你的实力也是不可能染指的。你这小东西,可当真是奇怪得紧啊!”
说着,他再次紧盯着云翔,来回打量起来。
云翔闻言心中顿觉不好,眼下这老妖怪越是对他感兴趣,他脱身便是越难。
情急生智,他灵机一动,连忙转移话题道:“前辈之前曾说有个故人与晚辈情况相同,但不知他是如何修炼的?”
大汉坐回石椅上,摇头道:“他乃是天地灵物化形而成,而且机缘无双,仙功、仙药样样不缺,你又怎么能与他相比。”
提到那个故人,那大汉似乎有些意兴索然之意,不愿多谈。
云翔见转移话题失败,不知大汉此时是何想法,忙再次开口道:“前辈乃是我妖族的前辈,晚辈实在是敬仰非常,想追随前辈修炼,恳请前辈收留。”
说罢,他双眼一片赤诚仰慕地眼光望着大汉。
这倒不是装的,若是能学到大汉化成人形的功夫,任何代价他也愿意付出。
大汉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这小东西倒也是精伶得紧,竟想入我的门下?也罢,在这山里一个人待了百年了,也是无趣得很,有你这奇怪的小东西作伴倒也不错。这样吧,明日你便下山去,向东行五十里,有一处集镇,你躲在镇外,伺机食人,等吃够了一百个,便回来此处,我收你为弟子。否则你现在全身妖气全无,我便是想传你些本事你也学不得。”
云翔闻言一愕,登时再次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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