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侠之大者
朱由检到底没有进去，不过对于毕懋康这个人，朱由检真的有些担心，万一突然工作过了头猝死了怎么办？
朱由检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人啊！一旦在绝望里获得希望，估计那股劲头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于是，朱由检对许显纯说道：
“派一些人看一下毕大学士，免得他工作太努力到时候病倒了。然后朕会修书一封，告诫他一些事情，等回到乾清宫里头，记得提醒朕。
现在，朕的大明非常需要他。”
“臣遵旨！”许显纯说道。
“现在跟我一起去戚家三兄弟的靖武军军营里，朕要看一看他们能把军营练成什么样子。”
许显纯自然应允。
靖武军大营设置在城北的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方，朱由检非常看中戚家三兄弟的这一支军营，虽然才有五千人，但是按照他们的要求来说，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士兵了。
当然，他们还没有开始训练。
“三位爱卿，军营训练得如何了？”
正在大营里面主持训练的戚家三兄弟听到朱由检的声音，脸上一肃，正欲单膝下跪之时，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
“三位爱卿不必如此，朕就是随便来看看，三位爱卿有要事需要做，就不要行这些礼数了。
听闻戚家军的训练方式非常有一套，朕过来看一看。”
戚家三兄弟一听，就停下了动作，拱了拱手说道：“陛下，现在的军营组成方式已经好了，具体的训练方式，按照当年戚大帅的方式训练。”
“如此甚好，戚大帅对于我大明的贡献有目共睹。现在朕希望你们能够重现方面戚大帅的风采，横扫塞北三千里，一军能挡百万师！”
“末将，定不辱使命！”戚家三兄弟异口同声道。
“训练要开始了，朕就在这里观看一下吧！”朱由检说道。
“都是些乡野小子，陛下在这里恐怕……”三位将军有些犹豫道。
“无妨！当年的太祖皇帝也是从乡野开始，方才成就我大明如此的辉煌，朕不及太祖皇帝万一，但是这点还是能够接受的，将军不必多言了。
朕还有一个问题，三位爱卿都是按照当年戚大帅的遴选方式进行选人的么？这一点很重要！”朱由检说道。
“回陛下，都是按照当年戚大帅的方式遴选的。”戚家三兄弟额头都有些冒汗。
“倒是朕有些多疑了，三位爱卿，大明的希望就在这支军队里面，朕很希望他们能够在北方抗击建奴！
现在大明的地方军，根本就是不堪大用的货色，等到大乱到来的时候，他们不给朕添乱就不错了。
当朕想要去组建一支军营的时候，朕发现，现在的兵，实在是难以入朕的法眼！当年戚大帅选兵的浙江地区，朕也派人去看过了，那边的百姓，都被某些人压制得毫无斗志，心里面的那一口气，已经消散了。
朕也猜到了，自从戚大帅在浙江老家病死以后，这世上，可能再也出不了戚家军这样的军营了。
但是，朕不甘心，北方的建奴虎视眈眈，国内也有搅屎棍在祸害朕的江山，朕怎么能退缩！朕退缩了，大明的百姓怎么办，我大明千里的江山怎么办？
建奴的铁蹄下，不是人性，是兽性！他们就是一群兽类，不知耻，不知礼，这样的情况，朕怎么能退缩？！
在朕的眼里，他们根本就是活着的死人，没有灵魂！
然后，朕的人经过了陕西，那个时候陕西盗贼四起，居然连朕派出去的人都被打劫了。
当人回到京城哭诉陕西那边如何如何的时候，朕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大明有希望了。
他们刚刚经历大旱，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而不能有所为，这就是他们心里的气！
他们位于边境，都会听见边军如何如何被打败，这是我大明的耻辱，更是他们的耻辱，所以他们也有气！
爱卿可能觉得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事实，朕选他们，也是这个原因！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
现在，朕对你们的希望很大，非常大，朕很希望你们的军队，能够重现戚大帅当年的风采！
孙子兵法里面说过，一支强军必须要有以下的特点: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若是你们的军营如孙子是这个样子，能够重现当年戚大帅军队的风采，那么在将来若是有人攻击你们，有人诋毁你们，有人想要打倒你们，先过了朕的一关！
要朕处罚你们，除非他们能够扳倒朕，把朕赶下台！”朱由检说道。
“末将叩谢陛下隆恩！末将必将为陛下万死不辞，为了大明，万死不辞！”戚家三兄弟说道。
朱由检也知道戚家军的遴选方式:
在市井混过的人不用，喜欢玩花拳绣腿的人不用，年龄过四十的人不用，政府工作过的人不用。
后面还有更夸张的:
喜欢吹牛逼、高谈阔论的人不用，胆子小的人不用，长得白的人不用，性格偏激的人不用。
说实在的，能够在陕西找到五千符合标准的士兵，朱由检已经觉得非常欣慰了。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大明人，实在是太单纯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利益，他们就能够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去抛头颅、洒热血！
这是一群很傻的人，确是一群非常值得尊敬、敬佩的人。
他们在面对建奴铁蹄的时候，守着江阴城八十一天；
他们在铁蹄踏进嘉定的时候，誓死抵抗，历经三屠。
明月依旧是明月，何曾光照千万家？
可怜无数英雄郎，阅尽红花不曾看！
“去看看吧！三位爱卿去训练军营吧！一切按照当年戚大帅的方式，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朕，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朱由检说道。
“是！”
朱由检就在这里看着戚家三兄弟在训练。
说实在的，朱由检现在对他们的期望并不是太大，他们是戚家的第三代，会不可避免地出现下滑的情况，这是必然的。
朱由检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观看军营训练方式是一个非常非常无聊的事情，因为你不能说，也不能做，就要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若是没有超强定力的人在那里，估计会发疯。
但是朱由检知道，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这是亲眼看见的戚家军的训练方式，对于后世的子孙来说，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
朱由检内心的想法是，自己不能让戚继光就这么在时代的潮流里慢慢变淡，变得无人知、无人晓，一代伟大的民族英雄，他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在后世被人挖了坟，不应该是被人毁了墓！
这是朱由检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顺着朱由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一群人在那里训练军营的转向，他看见了一个士兵转向错误了，然后他就被人捉了出去打板子……
他还看见，一些秀才在教一些鸣鼓的士兵识字，那些士兵都听得认真。也由不得他们不认真，不认真就会被打板子，被打得哭爹喊娘。因为他们旁边就有一个人被打板子……
朱由检更看见，一群士兵被分成三部分，按照实力和相应的标准和当时的武林高手对打。这是真正的武林高手，而不是类似于马宝国之类的货色……
于是朱由检看见一群人在地上哼哼唧唧，想要站起来，却没有任何力气，近一点的，看到眼神里都有红色的怒火……
朱由检也知道，他们如此卖力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所谓的饷银，打赢了升级，给银子一分、若是打输了，不好意思，降级，打板子！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心里有一团火，有气。凭什么啊！每个人都有傲气，每个人都有一口气，就像当年戚家军那些人一样……
于是……
各种各样的折磨人近乎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加在了这些新兵上。
朱由检替他们默哀，但是，没有他们，大明，就没有有效的军事力量去打击建奴，就没有办法去追上世界潮流。
大明，快要落后世界潮流了，朱由检内心很着急，非常着急！
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溜走了，天已经黑了，训练也就到此结束！
“去看看三位爱卿吧！天色这么晚了，他们也应该累了，朕去看看他们吧！”
戚家三兄弟坐在院子里，他们很累，但是，也很光荣。
作为一个军人出身的世家，他们的骨子里就流淌着忠君爱国的思想，在他们眼里，“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的生活更加让他们热血沸腾，更加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光荣的。
他们比文官更爱这个大明。
“三位爱卿，朕今天看你们训练你们很好，非常好！朕没有看错人，有你们在，朕放心了。”朱由检说道，顺便递了一杯茶给戚家三兄弟。
不是庐山云雾茶，而是大红袍。
曾经记得几句话，侠之大者生以为民，苍天为被地为席，人间百态胸中聚，割江声震千万里！
侠之大者，生以为民！
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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