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雕刻家


第260章  雕刻家

        就在唐龙迅速回归古宅的同时,国外世界,某处宽敞的街道上,传教士满脸阴沉。

        “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强压着怒火,看向那个一身落魄的流浪汉,“画家?”

        为了追杀张隼,他出动整整六位国王,制订了以画家的能力封锁对方鬼域,然后围而杀之的计划,没想到最后却功亏一篑。

        “问我做什么。”画家却显得十分洒脱,“我可是封锁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你们这群人自己各有保留,都不愿意出全力,最后给他找到画中出口逃了出去,原来是要怪我的吗?”

        原作中在发动诺亚方舟计划之前,虽然国王们也是各怀鬼胎,但好歹还能一致对外,而现在他们在为奴为仆,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已经连团结这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对付张隼的时候,每个人都留了一手,不愿意正面对刚,因为现在国王组织早就不是他们国王说了算,一旦受伤,被削弱,甚至是厉鬼复苏,可不会有人来帮助你。

        那位大人的仁慈,是给他的心腹祭司们的,而国王们与其说是手下,不如说是被打服的狗。

        当然,这算是他们自找的,因为一开始先知携九大祭司前来,许诺他们只要谦卑为奴,就可以既往不咎,而当时,这群国王们傲慢地拒绝了,等到打不过想要加入的时候,就已经连做奴仆的资格都没有了。

        总之,这次围杀竟是被张隼以命相搏,硬生生冲了出去,一想到到时候要承受先知大人怒火的人是自己,传教士就觉得脸色一阵阵地发青。

        “那根棺材钉呢?你为什么不使用棺材钉!”他有些恼火地一把揪住画家的衣领,“明明只要使用那根东西,一瞬间战斗就会结束。”

        “然后让伱拿着我的棺材钉去领赏,顺便贪下我的东西?”画家咧嘴轻笑一声,“传教士,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那位张隼先生是混成你的仆从模样进入城堡的,要头疼也是你头疼,别把我们给拉下水。”

        “你这混账……”被人戳中了痛处,传教士手掌一翻,将那本老旧的书祭了出来。

        “Well  well  well。”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位穿着西装,头戴礼貌,手中杵着文明棍的男子随之出现,“传教士,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人不适合成为首领,连一个逃跑的探子都抓不到,这要是让他把情报带回东方,你知道会对大人的计划造成多大影响吗?”

        “绅士……”

        传教士看着对方,心中怒火更盛,当见到先知和祭司们的恐怖力量后,最先滑跪的就是这个家伙,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带领所有国王们逃离这边,去南美洲称王称霸的,但有绅士这家伙带头,其他人也就都跟着妥协了。

        他刚想要讥讽地说了两句,却突然听见“吱呀吱呀”摩擦声音,顿时摒气收声,不敢开口了。

        随着轮椅转动的声音,一道娇小纤细的身影出现了,她整个身高应该不超过140cm,穿着一身灰败破旧的拘束服,双脚被绑缚在一起,甚至头顶还有电疗使用的铁箍,就连坐着的轮椅都是扭曲变形,锈迹斑斑,给人的感觉像是刚刚从精神病院当中出来一样。

        本来应该是美丽的金色长发因为蒙尘而黯淡无光,裸露在外面的双臂上满是伤疤,不由得让人去想象她曾经在精神病院当中受到过何等折磨。

        唯一与她这悲惨破败绝望一身而格格不入的地方有两点,一是少女手中握持的雕刻刀,不管从任何角度看去,都精美无比,崭新如初,看起来一直有被精心保养。

        二则是她的脸上,竟是洋溢着开心而满意的笑容,并不是那种勉强自己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觉得治愈的笑容。

        “第,第九祭司大人。”

        在场的所有国王都急忙跪拜下去,祭司是那位大人的仆从亲信,对他们这些国王有着完全生杀予夺的权利,更关键的是……单纯从掌控的灵异方面,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位祭司的对手。

        当然,此刻这位第九祭司的状态并不算好,与张伯华交手的后遗症仍旧存在,她的整条左臂,和右手以外的右臂,都交织着幽幽的紫色和绿色,那是张伯华的毒药,极其顽强,一旦缠上人就不死不休,哪怕是厉鬼也会被一直侵蚀到死机才能摆脱。

        因此,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第九祭司,居然在打点滴,在她的轮椅靠背上面,吊着一瓶诡异的漆黑粘稠液体,里面的时不时还能看到眼球、牙齿等东西翻动。

        可只有吊着这瓶点滴的右手,恢复了原本雪白娇嫩的肌肤,可以看出这东西还是有作用的,的确是有在驱除毒素,只是过程十分缓慢罢了。

        见此一幕,传教士不由得心思又活络起来,看这第九祭司的确受伤不轻,会不会其他的祭司也是如此?毕竟现在是由她来抛头露面,搞不好这家伙已经是状态最好的了。

        不过随后,第九祭司就开口说话了:“绅士说的有道理,传教士,我现在以主人的名义,剥夺你对国王们的领导权,今后追杀张隼也好,方舟计划也好,都由绅士来主导。”

        她的声音清脆而婉转,听起来十分动人,却让传教士大惊失色,领导所有国王是他最后能把握住的权利,如果连这手都没有了的话,自己可真就要彻底被踩在脚下了。

        “祭司大人!这……”

        可他还没来得及找借口,绅士就嘿嘿笑道:“传教士,你放跑了张隼的事情,可是我在善后的,现在那家伙被困在庄园主的庄园当中,虽然暂时躲藏了起来,但很快就会被我抓住来献给主人。”

        “你已经没用了,既没有办事能力也没有忠心的家伙,还是乖乖地当马前卒吧。”

        “绅士,你这家伙……”传教士周身煞气渐起,而第九祭司的身高虽然不高,又是坐在轮椅上面,却是用绝对的高位者姿态俯视着他,冷哼一声。

        “轰隆——!”

        大地为之颤抖,一尊诡异恐怖的雕像落在传教士面前,它面容狰狞,背后有着数十只畸形的手臂,下身则是栩栩如生的触须,竟是和鬼佛有几分相似。

        <div  class="contentadv">        这邪神雕像一被呼唤出来,传教士顿时就不敢说话了,因为第九祭司的代号就是雕刻家。

        她像是张幼红的山寨版,可以短暂地通过雕像再现厉鬼的恐怖能力,并且持续时间更长,只要雕像没有被毁坏就可以反复使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张幼红的木偶人还要变态。

        当然,她的灵异力量远远不如对方,七老级别的厉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雕刻的,可饶是如此,也有着何银儿在总部队长当中的战略定位,是要优先保护的对象。

        身后的轮椅,拘束服乃至头顶的电击器,都是防护型的灵异物品,雕刻家真正能造成杀伤的能力就只有一种,就是厉鬼雕像。

        一尊雕像被抛出来,传教士顿时就不敢乱动了,这只雕像对应厉鬼的恐怖程度他再清楚不过,是上个月五位国王联手才勉强关押,送给那位大人的供品之一。

        国王和祭司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一个还受着伤的第九祭司,都能轻易压制自己,这一刻,传教士真的有股无力回天的屈辱。

        而看到这个一直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家伙彻底屈服,绅士则是满意地笑了起来:“那么,就如同第九祭司大人所说,追杀张隼也好,方舟计划也好,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

        很快,昂首挺胸,志得意满的绅士就带着国王们离去了,只是画家却留在此处,看他的表情很是淡然,似乎不像其他国王那样对祭司有所敬畏。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处高楼顶端,一站一坐,同时欣赏着夕阳的余晖。

        半晌,雕刻家才淡淡开口:“编织者死了。”

        “嗯?”画家略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给她雕刻的轮椅碎掉了。”雕刻家的表情无悲无喜,谁也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那还真是可惜。”画家叹了口气,“本来如果好生引导,就算是她也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你一直想把她从门后拉出来吧,你好像一直在违抗主人的命令。”雕刻家望着夕阳,缓缓开口。

        “是的,我一直在,因为曾经也有人对我这么做。”画家没有否认,夕阳之下他的影子映照出来的,并非是如同身体一般的成年人,而是孩童大小的轮廓。

        “主人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吧。”

        “是的,他知道。”

        “但他却没有惩罚你?”

        “很多时候,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甚至都搞不清自己是谁,不过这些应该对你无所谓吧。”

        画家看了她一眼:“谁能让你尽情雕刻,完善艺术,谁就是你的主人。”

        雕刻家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艺术停滞不前了。”

        “帮助什么?”画家的表情,明摆着是知道的。

        “我无法雕刻出那两个老人,无论是一身泥土的老人,还是用毒药让我受伤的老人。”

        雕刻家的表情第一次露出挣扎和痛苦,对于她这样的艺术家来说,无法完成这两件至高的杰作,远比身上的深痕更让人绝望。

        “你想让我怎么帮忙,把他们两个画出来吗?”画家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我是可以画出来他们,但那毫无意义,因为我画出来的东西,并不具备灵异,就只是我单纯的,个人的创作而已。”

        “想要让我用灵异的力量画出那两个人……我做不到,或许也只有他们的同伴,一个制作木偶的家伙才能做的,但老实说我觉得她和艺术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真正能让雕刻家更进一步的方式,他知道,就是学编织者那样,强行拼接更多的厉鬼提升自己的恐怖程度。

        但结局也是显而易见的,必然会死于厉鬼复苏。

        所以,画家不想告诉她这一点,因为两个人是……朋友?

        画家觉得不算,哪有朋友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的,他倒是知道少女的名字,叫做伽拉提亚,但少女却不知道,他的本名叫做范郁。

        “大概算是一个艺术创作者,对于另一个艺术创作者的欣赏和怜惜吧。”

        画家摇了摇头,突然露出笑容:“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灵感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新画作,要来欣赏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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