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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他的钱呢?”谢钦辞问。

  灰影被颠的昏头转向,干呕了几l下,艰难回答:“钱我没收,我一个鬼,拿了人间的钱又用不了,收了也没用啊。”

  谢钦辞定定看了它许久,看得灰影心中发毛,情不自禁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有哪里说错了,谢钦辞终于移开目光。

  灰影正要松一[kou]气,就听谢钦辞说:“别颠了,脏。”

  反应了一会,灰影才意识到,谢钦辞在跟把自己当球颠的厉鬼说话。

  它几l乎要喜极而泣,谁懂啊,死了还要体验一把晕车的感觉。

  总算可以停了。

  黑坨坨不知道哪里脏,但谢钦辞说的话,它都会乖乖听从,将灰影扔到一边,飘去祸祸另外几l个娃娃机了。

  灰影跑又不敢跑,只能蹲在原地,装一朵[yin]郁的蘑菇。

  游乐园负责人在检查自己的手机,打开支付设置,里面确实有一笔转账,不过没转出去,而是转给了自己。

  “如何?”谢钦辞从灰影身上收回目光。

  “钱还在。”游乐园负责人道。

  谢钦辞点点头:“那就好。”

  这块地方[yin]气重,又是夜半时分,普通人能见到鬼,游乐园负责人本来是很怕和自己[jiao]流过买娃娃机的鬼的,看鬼在谢钦辞手中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有些害怕不起来。

  他看了一会灰影,问:“它是怎么到娃娃机里的?当初娃娃机出问题,是因为它吗?”

  “不是我!”灰影险些跳起来,自己做过的事就算了,没做过的绝对不能认,万一哪点惹谢钦辞不爽,被它喂给厉鬼怎么办?

  它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遍被吞噬的感觉了。

  “我被吸进娃娃机的时候,这个娃娃机已经是个坏的了,还是我将它修好的。”

  “你还会修娃娃机?”谢钦辞好奇。

  “会,我以前是专门维修这个的。”灰影老实回答。

  谢钦辞摩挲手中的黑[se]兔子雕塑,继续问:“这个东西,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我第一次见它,就是在娃娃机里。”

  “你仔细想想,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见过。”

  灰影脑袋摇的像拨[lang]鼓:“我真的没见过。”

  那就是被随机吸引的。

  谢钦辞将手里的雕塑递给和微道长:“你们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雕塑是黑[se]的,上面刻了些暗纹,若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像是很古老的文字,但是我没见过这样的文字,不能全然确定就是,这应当是一个收纳魂魄的法器,只是为什么要做成黑[se]兔子形状?”和微道长百思不得其解。

  谢钦辞:“可能在那个人眼中,被吸来的魂魄和兔子一样。”

  和微道长:“和兔子一样?”

  谢钦辞:“无害,任人宰割。”

  “等等,这个兔子,我好像有点印象,”游乐

  园负责人陷入回忆,“之前有段时间,有个卖雕塑玩具的人在游乐园外叫卖,里面就有这样的黑[se]兔子。”

  他会知道,还是因为他和对方[jiao]涉过,对那些造型奇特的玩具多看了几l眼。

  “他卖的,不止兔子,还有别的,粉[se]的小猪、白[se]山羊、灰[se]鸽子……品种很多。”

  和微道长神情凝重起来:“难不成,这些玩具都有问题?”

  如果是,那就麻烦了。

  “对了,我这里有一个,是园里一个工作人员觉得好玩买的。”

  游乐园负责人去取了东西回来。

  那是一棵树,上端枝叶是绿[se],下端树干是黑[se],谢钦辞接过来,感受了一下,道:“这个没问题。”

  和微道长拿起来看了看,给出同样的答案。

  黑兔子从何而来,暂时不得而知,另一个问题,却是可以问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对谷家的小孩下手?”

  “我,我不知道那是谁,只是她身上刚好有雕塑留下的标记,不仅仅是她,其他身上有雕塑留下标记的,都会……”灰影小心觑了谢钦辞一眼,没敢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谢钦辞:“都是小孩?”

  灰影:“……对。”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吃生魂,之前被吸引来的,都是已经死去的小孩魂魄。”

  “谷先生,东西取来了。”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是谷家人派去取假眼睛的。

  东西被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还没靠近,谢钦辞已经感受到了盒子里传出的浓郁鬼气。

  “给我。”

  盒子被[jiao]到谢钦辞手上。

  谢钦辞将盒子打开,众人压不住好奇心,凑上前想看一看。

  “啊!”

  待看清盒子里的东西,胆子小一些的被吓得惊叫出声。

  盒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假眼睛玩具,而是一颗活生生的眼球,会动的那种!

  那只眼球不断转动,带着满满恶意打量四周。

  “啪”的一声,谢钦辞将盒子盖上了。

  “这……”保姆脸[se]煞白,“我之前看到它,不是这个样子。”

  若真是这样,打死她也不敢将这东西带回去。

  一想到,这样的东西在自己家里放了那么久,谷家人脸[se]都很难看。

  谢钦辞把缩成一团的灰影提溜过来:“这个东西是你放出去的?”

  灰影凑近了,感到一股吸力从盒子里传来,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它被盒子里的东西往里吸。

  谢钦辞眼疾手快,抓了一把,只抓住一缕[yin]气。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

  “谢大师,那只鬼呢?”

  众人只看到灰影凑近盒子,然后就不见了。

  “它被盒子里的东西吞掉了,我想错了,它们都是食物,真正的捕食者,是盒子里的眼睛。”

  话音刚落,盒子剧烈震动起来,几l乎要

  抓不稳。

  谢钦辞松开手,

  盒子炸开,

  四分五裂的碎屑中,一颗长大了一圈的眼珠浮现在半空中。

  满怀恶意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好似在打量,从谁开始下嘴。

  众人被看得寒毛直竖,起了一身[ji]皮疙瘩。

  是食物的味道!

  黑坨坨从娃娃机上回头,冲了过来,嗷呜一[kou]就要把眼珠吞掉。

  眼珠从灰影记忆中知道了一人一鬼的不好惹,用最快速度躲开。

  一个大号黑[se]爱心气球追在一颗圆溜溜眼珠后,上演了一场“它逃它追它[cha]翅难飞”的默剧。

  原本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不知不觉放下一颗心。

  “谢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中,谷先生出声询问。

  “你的女儿,是至善之人转世,身带功德,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样的魂魄,极易受到[yin]邪之物的觊觎。”

  “原本,对于这样的魂魄,上天是有保护机制的,让他们不会轻易被伤害,这颗眼珠,是[yin]邪之物,它知道自己无法直接冲悠悠下手,便想了个[yin]损的方法,让别的鬼魂吞噬悠悠魂魄,替它承担天道反噬,之后,它再将吞噬悠悠魂魄的鬼吞掉,就可以避免自身受伤。”

  “这颗眼球,心眼真多……”朱道长听了,忍不住吐槽,“难怪能长这么大,敢情刚刚那只鬼,从始至终都是一只工具鬼。”

  工具鬼这个形容,就很贴切。

  眼球最终没逃过黑坨坨的追捕,被它衔在嘴里,带到谢钦辞面前。

  “哎嘿,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道长看着被黑坨坨叼来的眼球,乐了。

  黑坨坨将眼球yue到谢钦辞面前。

  在黑坨坨嘴里滚了一遭,眼球缩小了不止一圈,谢钦辞已经习惯进黑坨坨嘴的[yin]物会被它啃掉一部分了。

  他是在看到眼球吞噬灰影的那一刻,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很早之前,眼球见到了悠悠,馋她至善的魂魄,策划了这一出,万事俱备,若今天谢钦辞没来,它的计划就成功了。

  吞了悠悠魂魄后,它的实力大涨,之后再想做什么,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惜遇到了谢钦辞,一切都将化成泡影。

  不过……

  “一般眼睛都是一对,这里只有一颗,剩下的一颗会在哪里?”谢钦辞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眼球上。

  不出他所料,眼球小幅度震了一下,很快恢复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有一颗?”谷夫人大惊,“那一颗会不会也在暗中觊觎悠悠的魂魄?”

  “谢大师能找到另外一颗吗?”谷老爷子沉声问。

  “它切断了和另外一颗眼球的联系,目前两颗眼球是单独行动的,另一颗在哪,我暂时不能确定。”谢钦辞摇了摇头。

  “那……能不能请谢大师在谷家暂住几l天?悠悠的情况我们实在放心不下。”谷老夫人开[kou]请求。

  “你们先将她送去医院,

  我有时间会过来。”

  这便是拒绝了,

  谷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被谷老先生拦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没将剩下的话说出[kou]。

  黑坨坨眼巴巴看向谢钦辞,它想吃。

  “吃吧。”

  得到允许,黑坨坨张开大嘴,一[kou]将眼球吞了。

  “谢大师,就这么给它吃了?”朱道长目瞪[kou]呆。

  “留着有用?”谢钦辞反问。

  “呃……”朱道长顿了一下,“不从它嘴里问出什么吗?”

  “一颗眼球,没有长嘴。”

  字面意义上的没长嘴,所以留着也没法问出什么。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朱道长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善地盯着自己。

  他环顾四周,寻找这道目光的来源。

  最终和黑坨坨黝黑的眼对上。

  朱道长忙移开视线。

  妈诶,太可怕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自己差点阻止黑坨坨进食,可不得被它不喜?

  “谢大师说的对,这颗眼球留着毫无用处,不如给您养的厉鬼吃了,发挥最后余热……”朱道长好话说了一箩筐,感受到那道不善目光消失,在心中狠狠松了[kou]气。

  他想打自己的嘴,干嘛要质疑谢钦辞的行为。

  “谢大师,这个黑兔子雕塑出现了裂纹。”和微道长将黑[se]兔子雕塑递到谢钦辞面前。

  随着黑坨坨的咀嚼,雕塑上的裂纹越来越大,最后,彻底裂开,化为一道道碎片,消失不见。

  到此,黑兔子的来历也很明确了。

  “谢大师让它吃掉眼睛,是猜到了这点吗?”朱道长恍然惊觉,谢钦辞并非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养的厉鬼吃东西。

  黑兔子这样的东西留着完全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有鬼魂被吸入,酿造下一桩惨案,这次是他们发现及时,在事态没发展到完全无法挽回之前,将之解决了。

  当然,其中最大的功劳在谢钦辞身上。

  这一次没发生惨案,谁都不能保证,下一次他们能赶得上。

  “猜到什么?”谷家人迷惑。

  朱道长自觉想通了关键,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猜到了黑兔子的来源,我们之前对黑兔子从何而来一点头绪都没有,可现在不一样了,眼球被吃,黑兔子就碎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黑兔子也是依托眼球力量发挥作用的,如今眼球无了,不管外面还有多少类似黑兔子存在的雕塑,都会自动毁坏,省了我们去寻找的功夫。”

  “原来如此。”

  “谢大师高明啊。”

  一时间,恭维声不绝入耳。

  谢钦辞张了张嘴,[yu]言又止。

  朱道长一脸求夸赞的表情:“谢大师,我说的对吗?”

  黑坨坨也是一副“原来我做了这么大好事”的模样,绕着谢钦辞转

  圈圈。

  谢钦辞:“……对。”

  你们开心就好。

  悠悠被送到了私立医院,

  谷家不放心,

  派了保镖全程保护,进出病房的人都会被严格盘查。

  包括谷家人自己,因为鬼怪手段,防不胜防,不是没有变成谷家人进去的可能。

  当初给悠悠眼睛的那个小孩不就是?

  “老头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安置好悠悠,谷老夫人问坐在病床边的谷老爷子。

  “以我们谷家的财力物力,请谢大师保护悠悠几l天,应该不是难事吧?”

  “对啊,爸,悠悠现在情况危险,能请谢大师来保护,我们不是更安心一点吗?”一旁的谷先生跟着开[kou]。

  谷夫人坐在床头,看着半昏迷的孩子,心中涌出阵阵心疼。

  若是可以,她恨不能以身代之。

  她的悠悠,不见了几l天,所幸医院检查结果良好,只是身体虚弱,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听到丈夫和婆婆的话,她忍不住抬头看向谷老爷子。

  “是不是难事,”面对一众不解的目光,谷老爷子问,“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谢大师身边那个一直没怎么出声过的男人?”

  “注意到了,他怎么了吗?”谷老夫人不解。

  当时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留在谢钦辞身上,对跟在他身边的人,难免多看了几l眼。

  尤其在那个人容貌气质皆不俗的情况下。

  “那个人,若我没看错,他应当是傅氏掌权人,他们的相处模式你们应当看到了,连傅氏掌权人都如此,你们是觉得,我们谷家比傅氏的力量更大吗?”

  “傅氏掌权人?”谷先生惊讶,“爸,您能确定吗?”

  那可是傅氏,谷家这样的大家族在西城可以说是数一数二,可要是和傅氏相比,那就算不上什么了。

  “我是老了,这双眼睛明着呢,别看谢大师表面身份只是一个小明星,背后的水深着呢,强权[bi]人这种事,即便他只是一个普通小明星,我们也不能做。”

  谷家能在谷老爷子的带领下发展壮大,谷老爷子的眼见力可见一斑,他认识傅明霁,还是因为有幸参加过燕京一个商圈高层见面会,在里面匆匆瞥见的。

  当时傅明霁被人恭维着,邀请见主室,他在外面,见一个年轻人这么受看重,问了身边的人一嘴,被告知,刚刚走进去的,是傅氏那位神秘掌权人。

  谷老爷子用拐杖杵了杵地,神情严肃:“谢大师救了悠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们当敬着重着,万万不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来,明白吗?”

  三人神情一凝:“是!”

  谢钦辞和傅明霁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完全超出谢钦辞的作息时间。

  一进屋,谢钦辞就躺到沙发上,不想动了。

  傅明霁去浴室放水,回来见谢钦辞半眯着眼要睡不睡的样子,心中软了软。

  在外面,谢钦辞永远是游刃有余、不知疲倦的模样,只有回到

  家,在自己面前,会彻底放松下来。

  “水我放好了,先去洗洗?”傅明霁走到沙发边,弯腰下来,将人打横抱起。

  “你看看我手机,林导有没有发什么通知。”谢钦辞趴在他肩膀上,声音因为睡意比平时柔软一些。

  “好,我等会去看。”

  傅明霁将他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把人放到浴缸里。

  热水温度适中,缓解疲劳的同时,蒸得人昏昏[yu]睡,谢钦辞好几l次差点睡过去。

  傅明霁见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勉强维持清醒的样子,索[xing]进了浴缸,将人抱在怀里:“你睡吧,洗好了我抱你回去。”

  谢钦辞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无限世界里,他根本不需要睡眠,反而是进了这具身体,按点睡觉仿佛成了本能,一旦超过时间没睡,就会特别疲惫。

  好在第二天没戏。

  一天过去,网上关于杨舟的事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没了气运加成,杨舟过去做的事被一件件扒出,数不清的受害者站出来发声。

  他们等了太久太久,明明是受害者,却得不到公平待遇,过去,他们非但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还因为和杨舟作对,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

  他们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一朝见到胜利的曙光,拼着身败名裂,也要将那[kou]郁气出了。

  还好。

  还好这次不一样了,网友不再受蒙蔽。

  他们的发声字字泣血,文字的力量在某种时刻是无比强大的,极度感染力下,无数人与他们共情,狠狠唾骂罪魁祸首。

  经过一天的发酵,杨舟的名声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表面一套,暗地一套,指使人欺辱周华旭,又装作救世主样子出现的行为也被扒了出来。

  ——吐了,我真的要吐了,我知道杨舟恶心,没想到他能这么恶心。

  ——+10086,他是怎么在暗示别人狠狠欺负周华旭之后,像救世主一样降临给他出头的啊?脸皮好踏马厚。

  ——还营销对周华旭不离不弃、患难见真情的好兄弟人设,有这么个“好兄弟”,周华旭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又有新料了,当初杨舟大火的那个角[se],本来内定了由周华旭出演的,连导演都出来发声了,说当年早就和周华旭接洽好了,如果不是出了吸du门事件,这个角[se]铁定是他的。

  ——等等啊,我有个恶毒猜想,你们说,周华旭当年出事,是不是被杨舟暗害的啊?你们看啊,这件事里,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卧槽,不是没这个可能啊,细数之下就会发现,杨舟爆火那年,好多资源本来都该属于周华旭的,还有这次的事,盛世甩证据了,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热搜上周华旭的黑料都是杨舟让人放出来的,也是他在背后指使水军拱火,想把矛盾转移到谢钦辞身上,借盛世的手毁了周华旭。

  ——他好恨……

  ——周华旭是得罪过他吗?怎么对人这么狠?

  ——不要受害者有罪论好吗?周华旭可从始至终都没对不起杨舟过。

  ——作为多年老粉,我真的要说一句,周华旭从出道到星途跌落,这中间的几l年,对杨舟非常照顾,这些完全可以考据#链接#

  周华旭一夜没睡。

  他看到了舆论的反转,看到了网友从辱骂诋毁自己到为自己说话,看到了自己的粉丝彻夜奋战……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和无数受害者,终于等到了迟来的正义。

  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经纪人打来的,周华旭没接。

  和他们,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怎么样,电话还是没打通吗?”

  周华旭的经纪人和杨舟的经纪人坐在小心会议室里,他们对面,是公司高层。

  “没有,杨舟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现在已经关机了。”

  “周华旭的电话倒是没关机,但是也打不通。”

  熬了一宿,所有人眼下都挂上了浓浓的黑眼圈。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一个人都联系不上?!”

  “消息压了吗?”

  “先想办法把热搜撤了,等联系上周华旭和杨舟,让他们迅速回来!”

  “热搜撤不掉。”

  “怎么会撤不掉?”

  “因,因为盛世出手了……”

  周华旭公司的老总颓然倒了下去。

  杨舟也看到了网上的评论。

  他被关押起来,本来是不能接触外界一切的,是谢钦辞,让赵峰把那些评论给他看。

  “没道理将关押变成对他的保护。”这些谢钦辞在和赵峰说的时候说的话。

  这个要求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赵峰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反对谢钦辞,欣然应允。

  杨舟亲眼看到自己如何从神坛跌落,如何受千万人唾骂,每次刷新,新增加的评论都是骂他的,好不容易有粉丝为他说话,立刻被人喷到闭麦……

  别人因为他遭受的一切,如今全部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他企图一辈子踩在脚下的周华旭,如一颗重新升起的坠落星星,即将升上本该属于他的星辰大海。

  “不,不该是这样的……”杨舟拼命薅自己的头发,想不去看,不去听,可正对着他的大屏幕上,评论还在不断滚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负责看守他的龙组成员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对他的崩溃,他们乐见其成。

  长期和灵异事件打[jiao]道,他们最恨的,就是有人仗着那么点能力,随意使用非自然力量,给别人造成伤害。

  他们有无数亲密战友,牺牲在这些人的贪[yu]中,怎么能不恨?

  杨舟的情况随时被汇报给谢钦辞,同时,关于杨舟藏在偏远别墅地下室的神像,龙组已经派人取出来了。

  “神像表面有裂纹,我派去的人说,那些裂纹还在不断扩大。”()

  ⑻本作者云初棠提醒您最全的《我在玄学文手撕邪祟》尽在[],域名[(()

  “我逆转了杨舟身上的气运,神像不遭到反噬才奇怪,东西送来后,我会过来看看。”

  傅明霁听到屋里的动静,放下工作的电脑,走进卧室:“我看了林导在群里发的消息,今天休息,就没喊你起床。”

  在谷家人的强烈要求下,谢钦辞下午来到医院。

  谷先生和谷夫人亲自下来迎接,比起第一次见面,谷家人对谢钦辞的态度更为恭敬。

  “悠悠已经醒了,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谢大师,之前悠悠几l天不吃不喝,会有影响吗?”谷夫人脸上是藏不住的急[se]。

  “她魂魄离体,身体被藏在[yin]气浓郁之地,某种程度上,[yin]气起了保鲜作用,只要祛除她身上残留的[yin]气,好好修养几l天,不会有大问题。”

  “那就好。”谷夫人松了[kou]气。

  悠悠住的,是VIP病房,很宽敞,谷家人轮流陪护,谷先生和谷夫人陪了一夜,白天才回去睡了会儿,这会才重新过来。

  门打开,一股沁凉气息从病房里扑出,谷老爷子迎了出来:“谢大师,有劳您了。”

  谢钦辞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确认一下悠悠的情况。

  小姑娘被养得很好,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比宝石还明亮,见到谢钦辞,想从床上起来。

  “谢大师,爷爷[nai][nai]说,是您救了我,谢谢您。”

  “不必谢,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钦辞来到床边,制止了小姑娘起身的动作。

  “我很想睡觉,很冷。”悠悠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谢钦辞。

  “这么看我做什么?”谢钦辞挑了下眉。

  “我记得,是谢大师将我从黑漆漆的地方抱出来的,谢大师身上很温暖。”

  “你记得?”这倒是出乎谢钦辞意料了。

  “记得,我还记得,自己被关进了一个很大的箱子,有一个可怕的大铁爪想抓我,大箱子里,还有坏小孩,他们都想咬我……”

  “这些话,悠悠没和我们说过。”谷家人对视一眼,他们以为悠悠不记得了,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这么藏得住事。

  “你还记得多少?”谢钦辞在床边坐下,“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关进去的吗?”

  谷家人虽然不想悠悠再回忆起这些恐怖的事,但他们也知道,一味逃避是没用的,他们需要知道悠悠身上发生过的事,需要知道,悠悠是怎么中招的,需要知道悠悠的心理情况,好决定是否需要找心理医生疏导。

  他们不能让这段经历成为悠悠一生的梦魇。

  她才五岁,她接下来的人生路还有很长很长,不该背负恐惧走完这条路。

  所以,他们没阻止谢钦辞问这件事,他们相信,术业有专攻,谢钦辞能解决好这件事。

  “记得一点点。”

  小孩子的语言表述

  ()  不是特别清楚,说的七零八落的,谢钦辞通过她的话,拼凑出大致经过。

  看到游乐园的娃娃机,悠悠莫名有些走不动路。

  她家里有许多娃娃,不过看到那么多娃娃摆在娃娃机里,她还是有些想玩。

  拉了拉王嫂的手,悠悠指着前面:“我想去玩这个。”

  娃娃机而已,没什么危险,王嫂自然不会拒绝,带着悠悠买了一盒子游戏币,去抓娃娃。

  悠悠抱着小篮子,往前走。

  娃娃机附近,有许多小孩,有眼[shu]的,也有眼生的,他们招呼着:

  “悠悠,快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这里的娃娃可好抓了,随便就能抓出一个。”

  悠悠被孩子们簇拥着,走到一个特别的娃娃机前。

  这个娃娃机里的娃娃和其他娃娃机里的不同,不是动物玩偶,而是一个个布偶娃娃。

  有穿小碎花裙子的,有扎着连根羊角辫的,有穿T恤短裤的……悠悠见过这种娃娃,她有一个堂姐喜欢玩这种娃娃,好像是叫棉花娃娃。

  这些娃娃好可爱,要是我抓到了,可以给堂姐送一个。

  悠悠想着,走到娃娃机前,开始抓娃娃。

  娃娃很难抓,它们好像会躲,悠悠看准了一个,去抓的时候,那个娃娃动了。

  “咦?这个娃娃怎么会动?”悠悠问身边新认识的小伙伴。

  “没有动啊,你看错了吧?”小伙伴看着娃娃机里的娃娃,不明所以。

  悠悠再去看,发现娃娃还在原来的地方,她揉了揉眼睛:“是我看错了吗?”

  “悠悠这么厉害,肯定能抓到的!”

  “是啊,就差一点点了,悠悠加油,你是最[bang]的!”

  “下一次一定可以抓到!”

  有好几l次,因为抓不到,悠悠想放弃,去别的娃娃机那抓。

  不一定非要抓这个,其他玩偶也很可爱,有白兔子、大青蛙、粉[se]小猪……

  可那些小孩子在她耳边起哄,不知不觉的,她没有停手,而是咬着牙,继续抓里面的娃娃。

  终于,她抓住了一个。

  “我抓到了!”悠悠欣喜回头,却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游乐园的设施不见了,小朋友不见了,保姆不见了,只有越来越大的娃娃,和越来越近的娃娃机。

  悠悠愣愣看着不断放大的娃娃机,失去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奇怪的房子里。

  房子很大,周围都是和她等身的大娃娃,头顶有一个巨大铁爪,散发着森森寒光。

  悠悠心中害怕,她想回家,她大喊爸爸妈妈,可那只是她以为的大声,实际上,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很快,她惊恐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只能躺在原地,躺在娃娃堆里,变成了同样的娃娃。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道[yin]冷的触感落在自己脸上,悠悠茫然抬头,看到了一个半透

  明的小孩。()

  ?云初棠提醒您《我在玄学文手撕邪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你是谁?”

  “我们这是在哪里?”

  悠悠站起来,茫然环顾四周,那些等身娃娃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透明小孩。

  小孩们脚尖离地,半浮在空中,一点点朝她笼来。

  所有孩子脸上都没有表情,黝黑的眼珠盯着她,像在看一盘食物。

  悠悠害怕地往后退。

  她一退,离她最近的透明小孩动了。

  张开裂到耳边的大嘴,猛地朝她咬来。

  悠悠反应不及时,被咬了一[kou]。

  “疼!”

  “呜呜呜好疼。”

  悠悠眨巴着朦胧的泪眼,不明白眼前的小孩为什么要咬她,可小孩注定不会给她回答。

  越来越多的小孩朝她涌来,它们流着[kou]水,将她当成了一道美味可[kou]的食物。

  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悠悠转身就跑。

  不能被抓住!

  会被吃掉的!

  悠悠捂住嘴,咽下到了嘴边的哭泣声,她在心中喊爸爸,喊妈妈,喊爷爷,喊[nai][nai],喊救命,可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没人来救她,只有想吃她的怪物小孩。

  悠悠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快没力气了,眼看一只小孩怪物冲到眼前,张开大嘴就要咬上她,悠悠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

  “呜呜呜呜哇哇哇,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啊,悠悠好怕……”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不动的铁爪动了。

  垂直向下,目标直指即将咬到悠悠的怪物小孩。

  怪物小孩显然很惧怕这个东西,放弃到了嘴边的食物,逃到一边。

  得救了。

  悠悠怔怔看着泛着寒光的铁爪,感到了本能的畏惧。

  铁爪不断挪动,悠悠逃到最边缘,将自己缩成一团,默默流泪。

  再如何她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对世界的认知有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关了起来,找不到家人,还被变成怪物的小孩追着咬。

  铁爪抓住了一个怪物小孩,在被铁爪抓到的一瞬间,怪物小孩发出凄厉叫声,吓得悠悠瞪大眼睛。

  被抓到的怪物小孩不见了。

  一颗长有两只小短手的黑[se]爱心出现在怪物小孩所在的地方。

  这是什么?

  悠悠愣愣地想。

  是新的怪物吗?

  刚才的怪物小孩被它吃掉了吗?

  它会不会来吃掉我?

  思索间,黑[se]爱心已经朝她冲了过来。

  它的速度太快了,远不是怪物小孩能比的,悠悠刚站起来,就被一片黑[se]笼罩。

  被吃掉了吗……

  好像不疼。

  悠悠睁大眼睛,发现自己被裹在一片柔软的黑雾中,凉凉的,她看到那些怪物狼狈逃命的样子,看到它们被什么吞掉了。

  意识越来越沉。

  ()  悠悠迷迷糊糊想:我是不是快要被消化了?

  好暖。

  不知过去多久,悠悠感受到身上传来一阵暖意。

  她很久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在那个奇怪的地方,除了冷,还是冷,她情不自禁往这温暖的地方缩了缩,想让这份暖意驱散身上的寒冷。

  意识朦胧中,她好像看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大哥哥抱着,隐隐约约听不清的声音传来,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我醒来之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悠悠道。

  谢钦辞:“现在怎么知道不是做梦了?”

  “因为我认出你了,我知道,那个时候抱着我的是你。”悠悠眨了眨眼睛,不需要确认,谢钦辞靠近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同样的温暖,这样的暖意,她不会认错。

  谢钦辞继续问:“现在想起那段经历,还会害怕吗?”

  “咦?”悠悠惊讶发现,自己这次居然完全没有害怕。

  在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的时候,回想起那段记忆,就像是回到看那个时候,心中的恐惧不受控制冒出来,她只能在本能的驱使下不断寻找爸爸妈妈爷爷[nai][nai],给自己找安全感。

  “[yin]气已经祛除干净了,”谢钦辞看着脸上毫无[yin]霾的小姑娘,起身,“以后,那段经历不会再对她造成困扰。”

  “谢大师让悠悠回忆那段经历,是为了……”谷老爷子隐隐感受到谢钦辞的用意。

  谢钦辞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

  “为了让她直面恐惧,战胜恐惧,她是恐惧的遇到[yin]邪之物带来的,若不祛除,会比[yin]气本身带来的危险更大,只有她自己不再害怕,这份残留的[yin]邪才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谢钦辞转头看了眼盯着自己不放的小女孩,笑了下:“小姑娘比我想象的勇敢,坚韧。”

  “谢大师,谢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悠悠蛄蛹了两下,想将自己从被子里蛄蛹出来。

  “那天救我的黑[se]爱心玩偶,也是谢哥哥吗?”

  “不是我,是我养的……”谢钦辞顿了一下,不打算打破小孩子的美好幻想,“一个小宠物。”

  “谢哥哥,我能见见它吗?”

  “你不怕它?”

  “为什么要怕?”悠悠眼睛亮晶晶的,“它救了我,还吃掉了那些怪物,我觉得它好厉害,我要和它做朋友!”

  有这么厉害的朋友,超拉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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