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乱了方寸
“这么远？”
马车中的赢不凡听到这个数字后，明显愣住了。
很难想象，这么远的路程，这个腿脚不是很好的老妪是怎么走过来的。
“呵呵，习惯了，沿着河道走，不知不觉就到这里了！”
听起来很远的距离，实则自己走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花费了多久的时间。
只是记得自己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老人家，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走这么远，路难走不说，可能还会遇到危险。”
穷苦人家的不易，在这老妪的身上彰显无疑，除了劝说外，他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知道了，谢谢你啊！”
对于这种安慰，老妪只是听听而已，不让自己走这么远出来挖野菜，难不成让自己饿死在家中吗？
尽管知道这是对方的好意，但这种话语她也只能是听听。
“麻婆子……麻婆子……你怎么才回来？”
当马车进入村子的时候，便有村民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语气颇为焦急的大喊着。
“出去挖点野菜，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老妪颇为茫然的看向来人，都是同村人，大家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麻婆子……你儿子是状元，朝廷的人早就敲锣打鼓去你家了！”
以往这对孤儿寡母在村子内，并不是很受人待见，毕竟那个娃长得文文静静，一副懦弱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出力干活的人。
只是大家伙都没有想到，他们这种穷乡僻壤也能够出来一个大人物。
这让不少村民得知消息的时候，暗自悔恨不已。
当初麻婆子低头哈腰向他们借钱的时候，他们可是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如今对方的儿子成了状元郎，现在就算他们主动将钱送过去，恐怕对方都不会看一眼。
“兰花，你刚刚说啥？你说娃高中状元了？”
老妪流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身体一下子来了力气，直接在马车上站了起来，将身旁的小奶娃吓了一跳。
这一刻苍老面庞上的褶皱仿佛如同花朵一般绽放，原来这位富家公子没有欺骗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在怀疑对方。
“麻婆子，你还愣着作甚，明浩已经回来了，随行还有不少大官，你家娃有出息，出头了，以后在也不用吃苦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将其他村民吸引了过来，虽然他们好奇状元郎那边的热闹，但是他们却不敢过去观看。
也知道现在去寻找状元郎套近乎已经晚了，只希望状元郎能够念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日后能够照顾一下村子就好。
“谢谢啊，我这就回去，不与你们说了……”
尽管同村的人说自己的娃是状元，但老妪依旧有些怀疑，不亲眼看到自家娃，紧绷着的心神始终无法释怀。
“老人家，都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一段路程了，您坐好就成。”
事情果然没有发生戏剧性的转变，众多学子们并非是重名，而状元郎季明昊真的出身这里。
“谢谢……谢谢……”
这个时候老妪羞愧难当，只有低头说谢谢的份。
……
“季明浩，你能够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脱颖而出，实在是难得。”
嬴政也没有想到，所谓的寒门学子，竟然会凄苦到这种程度。
就算再困难的家庭，拥有一间完整的，能够争风挡雨的房子还是应该的。
而映入嬴政眼帘的是，一间看起来随时都能够倒塌的草坯房，小院子内更是干净整洁，甚至连多余的烧柴都没有。
“是陛下给学生机会，侥幸而已！”
面对陛下的询问，季明浩自然不敢怠慢，只能恭敬的回答着。
只是他的态度却有些焦虑，因为在他回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
饶是村内的百姓们，也没有人知道母亲的去向，这让他很是担忧。
“有心事？”
看出季明浩眉宇间的担忧，嬴政再次开口询问起来。
不过既然来到状元郎的家，嬴政自然要进去看看，只不过对方没有开口，他也不好自作主张。
“回陛下的话，学生的母亲不在村中，我只是有些担心，母亲的年纪以高，身体也不好……”
要不是陛下在这里，他早就转身出去寻找母亲的踪影了，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
“放心吧，你母亲应该不会有问题，灶台中的碳灰是新的，这就说明你母亲一直在这里，或许只是出去走走。”
“你是此次科考的状元郎，更是大秦日后的中流砥柱，朕想要告诉你的是，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你都不可失去冷静的头脑！”
嬴政平静的看向季明浩，他并不是在教训对方，而是在指点对方。
因为自己的孝心，所以乱了方寸，这是他的优点，当然，也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缺点。
“学生多谢陛下指点，是学生乱了方寸！”
听到陛下的话语后，季明浩扭头看向灶台，证明陛下所言非虚，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虽然朝廷还没有给你颁布官职，但你是状元，日后在朕的面前，以臣自居即可。”
不是嬴政喜欢挑毛病，若是连状元郎都在自己的面前自称学生，那天下间的学子们又该如何自称。
“臣等，见过小公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众官员们恭敬的话语声，让嬴政很是错愕。
“使不得……使不得……小人……不……草民……拜见……各位大人。”
见到这些身着官袍的朝廷大员真的聚集在自己的家中，老妪这才从梦中惊醒。
至于官员们说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到，然后就看到这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大员们对自己这边施礼，急忙诚惶诚恐的回应道。
“都退下，莫要吓到老人家！”
生怕将老妪吓到，赢不凡挥手示意官员们退下，然后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亲自将老妪搀扶了下来。
“娘，您这是去哪了，可让孩儿好一阵担心！”
原本是出来迎接小公子的，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在小公子的马车上下来了。
“娃……你真的考上状元了？”
见到自己儿子身上的大红袍，老妪顿时喜笑颜开，眯缝着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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