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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空有野心


为了避免明[ri]被弟妹们纠缠,耽误正事,扶苏干脆陪父亲走了一趟。

  六英宫里,公子公主们正在享受放学后的清闲时光。今[ri]难得没什么课后作业,可以好好玩耍。

  没想到正好遇见父亲来看他们。

  一群小崽子立刻把玩具都收了起来,紧张兮兮地看向秦王政,活像逃课玩耍被抓包了。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说:

  “我、我们没有玩物丧志!今天的课业都做完了的!”

  秦王政:……?

  寡人问你这个了吗?

  扶苏笑出声来:

  “父亲不是来检查你们课业进度的,不用这么紧张。”

  一群崽子这才松了[kou]气。

  但是之前那架势真的很像不打自招,秦王政怀疑他们是不是以前干过课业没做完就玩耍的事情。

  考虑到儿女们已经很惧怕自己了,到底没有当场询问。他给了爱子一个眼神,示意这件事[jiao]给他去调查。

  扶苏微微颔首。

  毫无危险预感的傻崽子们放下了全部的心理负担,不敢去歪缠看起来颇有威严的父亲,便一股脑跑到大兄身边。

  平[ri]里见面太少,父子间实在是生疏。

  最小的小妹妹抓着扶苏的衣袖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去瞄父亲。她很少见到父亲,心里虽然充满了仰慕,却实在无法鼓起勇气靠近。

  于是她便把想对父亲说的话都对大兄说了,只是小眼神根本没看她大兄:

  “大兄,你们今晚过来是做什么呀?”

  扶苏揉揉她脑袋,没有回答。

  秦王政默默地看着被弟妹们簇拥的长子,心里十分费解。

  平时声讨扶苏的时候义愤填膺,遇到事情还是第一时间往长兄身边躲。小孩子真是一种难懂的生物,他这个亲爹难道还会欺负孩子不成?有什么好害怕的?

  扶苏见父亲形单影只有些落寞,弯腰将小妹妹抱了起来。而后走出人群来到父亲身边,把手里的小孩塞进父亲怀中。

  幼妹下意识伸手搂住了父亲的脖子,贴了上去,防止自己掉下去。

  然后,高大的秦王和娇小的公主同时僵硬了。

  扶苏笑吟吟地说道:

  “父亲想抱孩子直说就是,别总是板着一张脸,他们胆子小容易被吓着。”

  说着又招呼其他弟妹过来。

  大家见父亲果然温柔地抱着妹妹,没有出声呵斥,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耐烦,顿时放心了。呼啦啦涌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胆子大些的已经靠到秦王政身边了,试探着去拉父亲的手,秦王没有拒绝。

  他低头看另一个扒拉他袖子的小矮子:

  “你在做什么?”

  小不点被抓包,缩了缩脖子。但是很快又支棱起来,仰着脑袋问父亲袖[kou]这个图案是什么神兽。

  小孩子最容易蹬鼻子

  上脸了。

  见父亲态度温和,立刻把之前生出的一点畏惧忘了个干净。很快,一群崽子就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围着父亲问东问西。

  有人发现了父亲腰间的印章,就问父亲这是什么。

  秦王政被小孩吵得嗡嗡作响的脑子终于清醒起来,想起自己是来炫耀私印的。但他并不打算向这群丁点大什么都不懂的幼子炫耀,目标人群其实是年长的儿女。

  见有个大胆又手贱的儿子已经试图去把私印拽下来了,及时制止。

  “这是你大兄送的,不要乱动。”

  那小子嘴一瘪:

  “为什么大兄送的我就不能动?大兄是父亲的儿子,我也是,凭什么只有大兄是特别的?!”

  吵闹的六英宫顿时寂静下去。

  小崽子们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也不敢闹腾了。无措地看看父亲又看看大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觉得这个兄弟说的话好像犯了什么忌讳,可是他们年纪还小,想不明白。

  秦王政眉头微皱。

  他倒是没多想,十岁左右的小孩,能懂什么呢?可能只是不满父亲偏心而已。

  但当爹的也不好公然跟幼子承认自己就是偏心,便沉默了下来。

  扶苏主动上前为父亲解围:

  “妹妹看着个头小其实挺沉的,父亲抱久了手该酸了,我替您抱一会儿吧?”

  秦王政从善如流地把其实轻飘飘的幼女递给贴心的长子:

  “她也不小了,抱一会儿就让她自己站着吧。”

  幼妹也乖巧地说不想被抱了,扶苏便放下她。小姑娘蹬蹬蹬跑回小姐妹堆里,惹来一群羡慕。

  她们也想被父亲和大兄抱。

  扶苏发现了,便招呼她们过来,挨个摸了摸头。

  胡亥见父亲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注意力还都被大兄的行为举止吸引过去了,心里十分不满。

  尤其是父亲看了一会儿似乎彻底把他给忘了,还伸手也跟着摸了摸妹妹们的脑袋。在某个妹妹请求父亲抱她一下的时候,甚至蹲下身把人抱了起来。

  胡亥生气极了。

  父亲有空抱别人没空回答他吗?都怪大兄[cha]手,让父亲彻底忘了他。

  秦王政对他的冷处理,倒不完全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是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个儿子是他的十八子胡亥,据爱子说在他驾崩后试图篡权夺位。

  虽然这是尚未发生的事情,但国祚的分量在秦王心里是最高的,其次便是爱子。胡亥一下子踩两个雷,哪怕他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孩,秦王政也难免心生不悦。

  胡亥都十一了,不是一岁,难道不该清楚太子和寻常公子本身就是不同的吗?

  若非这一代的儿女被纵容得天真了些,寻常王室子弟最迟十岁就该懂事了。

  秦王政自己从九岁归国起便开始为继任秦王之位而努力,这才能在十三岁父亲驾崩时顺利继位,而不是让弟弟

  捷足先登。

  在这个洗脑包的世界,甚至十三四岁成婚生子的都大有人在。抛开对自己孩子的年幼滤镜之后,十一岁真的不小了。

  秦王重新审视这个儿子。

  方才那句问话,当真只是单纯的为父亲的偏心鸣不平,还是在不满大兄扶苏能当太子,他不能?

  牵扯到政治斗争,纵然是慈父也会硬下心肠。更何况秦王政对儿女虽有宠爱,却到底是权[yu]极重的千古一帝。

  在大秦面前,扶苏都要退让,更何况别的儿女?一旦威胁到秦国的安稳,那么没有任何人可以被他网开一面。

  胡亥愤恨又嫉妒地瞪向扶苏。

  余光却看到父亲在以打量臣下的眼神,似乎将他看了个透彻,顿时一个激灵。

  胡亥并没有大智慧,他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他会因为情绪上头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唯一的优势在于撒娇卖乖。

  但可惜的是,他这点道行完全比不过他大兄。论卖乖,扶苏比他有经验多了。

  秦王政见多了长子的小动作,已经被锻炼出来了。不说是个“鉴茶达人”,也差不离,胡亥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

  秦王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扶苏悄悄拉了拉父亲的手,示意他不要吓着其他孩子。秦王政这才收敛目光,不再看胡亥一眼。

  原本来六英宫前的愉悦心情消失殆尽,也没了炫耀印章的心思。

  扶苏三言两语把弟妹们打发走了,便要拉着父亲回宫。他还得想想怎么将父亲重新哄开心,早知如此就让人提前拦着不许胡亥出来露面了。

  他还是太仁慈了一点。

  秦王政却没随着扶苏往外走,而是抬步朝[yin]嫚的宫室走去。

  他丢下一句命令:

  “让年长的公子公主都来见寡人。”

  秦王不信只有胡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些年长的儿女就真的全都信服太子吗?

  未必。

  虽然秦王政一直期望儿女们和谐友爱,但他是有理智的人,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相亲相爱。

  寻常人家还有争家产的,更何况王室。

  [yin]嫚早就听见父亲来了,只不过她在弟妹们心里是个不输给大兄的魔头二号。为了不打扰父亲享受天[lun]之乐,她也就不出去刷存在感了。

  见那边突然气氛开始不对了,[yin]嫚才匆匆出来想要打圆场。不过没等她做什么,大兄就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她也就驻足没再上前。

  现在父亲过来,[yin]嫚见他表情冷凝,也不敢调笑。连忙行了礼就溜到了大兄身后,小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扶苏叹了[kou]气。

  他辛辛苦苦营造的全家和乐被胡亥戳穿了,父亲正难受呢。哪怕明知道是假的,破碎时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扶苏示意[yin]嫚回头去看还愣愣杵在院子里的胡亥。

  [yin]嫚眯了眯眼。

  是这个小子啊,怪不得。

  照她的意思大兄早该

  找个机会把胡亥收拾掉了,至少也得摁得他没胆子再起小心思。

  那些有异心的年长弟弟就被压得服服帖帖,至少表面上是很服帖的。他们有脑子,有阅历,不会当着父亲的面闹出来,能维持住和平假象。

  但胡亥不行,年纪小又蠢毒,闹腾起来不管不顾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干出点什么奇葩事情来。

  扶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以前胡亥年纪小,他才不好动手。

  年纪大的弟弟可以随意打压,大家都是政治生物,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但欺负小孩子就不一样了,扶苏不会给自己身上留下这样的污点。

  反正胡亥迟早会长大的。

  秦王政坐下后看儿女在那里[jiao]头接耳,皱了皱眉:

  “有什么话要背着寡人说?()”

  [yin]嫚被吓了一跳,赶紧又往大兄身后躲了躲。

  别看她平[ri]里胆子很大,撒起娇来好像和父亲只是寻常父女。可父亲当真生气的时候,她也是不敢上去撩虎须的。

  这一点上[yin]嫚觉得自己比不上大兄,大兄真的不怕父亲发怒,完全没把父亲当秦王看。

  果然,她就见大兄泰然自若地走到父亲身边落座。不仅不受影响,还能温声细语地顺毛哄上两句。

  扶苏以前经常干闯祸惹怒父亲,又把人哄好的事情。经验过于丰富,现在这个在他看来都是小场面。

  他轻声解释道:

  [yin]嫚问我她及笄礼的事情呢,怕父亲把她的大事给忘了,父亲不要生气。?()”

  明知道爱子在说谎,但秦王政还是缓和了表情。

  及笄礼原该是女子十五岁时办的,办完及笄礼就意味着女孩子可以开始相看人家、准备成婚了。

  但扶苏觉得十五实在是太小了。

  男子二十而冠,冠后成年,怎么女子十五就可以了?医家弟子收集过大量女子生产的数据之后也表示,二十以下不适合生育,容易难产。

  先秦时期寡妇很受欢迎,就是因为好生养。而寡妇大多都是超过二十的,这就很能证明问题了。

  十五及笄说到底也就是古时传下来的规定,但大家都知道,格外注重礼仪是从周朝开始的。只持续了一个西周,到了东周的[chun]秋列国就礼崩乐坏了。

  周朝的礼,秦朝何必完全遵守呢?

  大秦能推翻周朝的分封,自然也能推翻周朝的礼教,树立新的礼仪规范。因此秦二世扶苏上位之后命人修改出了一系列的“秦礼”,将周礼中不合适的全部剔除。

  秦礼对男女一视同仁,男子二十而冠,女子也二十及笄。

  以前大秦为了人[kou],身高合适就允许嫁人了。天下一统后人[kou]-爆发养不过来,自然没必要那么着急将生育年龄提前。

  尤其后来进入盛世,更是不怎么缺人。

  人又不是越多越好的,在当前的社会条件下,会有一个能承载的人[kou]上限,不能盲目增加。不然粮食不够养不起,只会

  ()  迅速进入饥荒的乱世,功亏一篑。

  秦王政在爱子的劝说下接纳了二十及笄的新规定,但暂时没有在大秦全面推行。

  现在还处在战乱时期,没有出现人[kou]过剩的问题。礼教的修改可以徐徐图之,现在还不着急。

  倒是贵族之间可以先试点起来了,于是就有了[yin]嫚及笄礼的推迟。

  年初[yin]嫚年满二十,奉常开始为长公主准备及笄礼。有大秦公主作为表率,其他贵族自然会有样学样。

  这毕竟是爱女的大事,秦王政收拾好心情,认真答复道:

  “寡人已经命太史和太卜测算天象,选定了一个吉[ri],就在数月后的冬[ri]。”

  太史是大秦掌管天文、历法和星象的官员,太卜是管卜算的。秦国的这类官员体系十分完善,还有秘祝、占梦、望气之类的官职,搞玄学有一整套流程。

  [yin]嫚又不是当真担心自己的及笄礼,听到父亲的回答胡乱点点头。乖巧地找个地方坐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绝不吭声。

  说话间其他弟妹总算来了。

  因为扶苏打了个岔,殿内气氛没有一开始那么紧绷。众人没怎么发现异常,进来后照常行礼坐下,好奇地看向父兄,不知今[ri]召集他们是要做什么。

  秦王政扫视了一眼全场,什么都没说。

  公子公主们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一个个都紧张起来,悄悄用眼神去询问长姐这是怎么了。没敢去问大兄,因为大兄和父亲靠得太近了,怕不小心对上父亲的视线。

  [yin]嫚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和他们眉来眼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是在父亲看不到的角度摆了摆手,示意亲近的弟妹们不用担心,和你们没关系。

  可实际上秦王政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一个个划过下面的儿女,见大多都目光清正,还透露出点清澈的愚蠢,有点无语。

  偏头看了一眼爱子,怀疑他是故意把弟妹们养成傻白甜的。

  不过这招确实高明。

  这样的弟妹根本争不过他,也没兴趣去争。可以放心地任用,叫自己多一些助力。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弟妹可以帮他在父亲面前刷好感。不仅能配合他兄友弟恭,还能在出现变故时主动团结起来为大兄求情。

  弟妹们的价值被压榨得一丝不剩。

  秦王政都不知道是该欣慰于太子如此优秀,还是该气他把弟妹当工具人利用。

  罢了,总比打压弟妹要好。

  至少在这种局面里,清澈的小傻子们完全没发现自己有多惨,还过得挺快乐的。

  秦王政略过了那些傻乎乎的儿女,目光[jing]准地定在了几个看似毫无破绽的儿子身上。

  他们或心虚不敢和父亲对视,垂眸敛目努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或心理素质极佳,坦坦[dang][dang]地迎接父亲的打量,自认为肯定不会露馅。

  或野心勃勃,觉得秦王之位历代都是能者居之,凭什么到了他们这辈

  就必须给太子让步。

  秦王政把他们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大争之世,王位自该竞争上岗。因为平平稳稳地传给嫡长子风险太大了,万一长子平庸无能,大秦数代积累就会付之东流。

  而且在战国的乱局上,不说昏庸了,单纯只是没能力的君王都会让国家蒙受巨大损失。秦国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就得选择最优秀的继承人上位。

  但平稳的大一统朝代和乱世是不同的。

  王朝需要的是安稳,夺嫡会使得朝纲混乱,空耗国力。

  在位的君主难道不知道嫡长子继承制的劣势吗?他们都是开国之君,几乎就是本朝君王里能力最强的那个,后面的儿孙很难超越他们,能看不出这些弊端?

  可看出来了,也只能这么选。

  嫡长子继承只是出现平庸之主的概率大一些,实在不行还能废后,让原本的嫡长子失去他嫡长的地位。

  当真看重哪个,也不是不能通过重新立后[cao]作一下,好歹有个遮羞布。

  不搞这个制度,大家就随便争夺储位,局势只会乱成一锅粥。

  名分大义不仅是糊弄人的东西,也是一种隐形的限制。

  因为立后必须立贤,所以想上位的子女就不能随心所[yu]只靠权谋搞事情,还得经营好名声。而想要好名声,就逃不开做利国利民的好事。

  这样能在一定程度上把竞争变成良[xing]竞争,哪怕还是有人会搞[yin]谋构陷那条路把对手拉下去,也比毫无限制强得多。

  还有一点则是,嫡长子先天就能拥有更多的资源。

  大部分人的能力都是差不多的,只有少数天才格外突出。在这样的情况下,嫡长子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导,就会成为同一辈里最优秀的那个。

  所以哪怕立贤立才,也会选中嫡长子,这是嫡长子制度的优势所在。

  公子们站在自己的身份上看秦王政的选择,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只看重大兄。

  但扶苏站在帝王的角度却很清楚,在他重生之前,比起弟妹们来说唯一的优势,其实就是只有最先出生这一条。

  长子不算蠢笨,底下的儿女也没有格外突出的,那秦王政当然选择长子,让以后的大秦可以遵循嫡长子继承制。

  他没有立王后,就是因为这一点。

  如果他立了楚姬当王后,那么扶苏的优势就从“长”变成了“嫡”和“长”。看似优势更大了,其实不然。

  年长年幼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否为嫡出却能人为[cao]纵。

  想要拉下扶苏的人只要努力让自己的生母成为下一个王后就好了——楚姬都死了,王上有过一个王后,再立个继后不是理所应当?

  到时候自己成为了嫡子,大兄扶苏就不再是无法逾越的大山。只要大兄出意外失去继承权或者早夭了,自己这个嫡子就成为了所有人里的优先级。

  而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只遵循长子继承制度的话,有心人得把排在前面的兄

  弟全部干掉才行。

  之前扶苏还没被立为太子,朝臣们摸不准秦王是准备施行嫡长制还是能者居之。现在情况不同,太子地位稳固,大秦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嫡长制度支持者。

  或许有人会说,立王后是秦王说了算的,他不肯松[kou]立继后,公子们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不,倘若秦王重病在身无法理政,人也不是很清醒,这里头的可[cao]作[xing]就很大了。

  而且王后还可以通过追封来立。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秦王政明确拒绝了所有立后的提议,满朝臣子都知道秦王根本没有立后的心思。所以在没有任何一个王后作为先例的局势之下,以后谁想走变身嫡子的道路是行不通的。

  在长子十分优秀的情况下,不立后且坚称绝不立后,再给长子太子之位,可以杜绝很多麻烦。只需要压制住行二的继承人,其他人子女不足为虑。

  扶苏上辈子用的也是这招。

  他没有皇后,只有长子桥松这个太子,朝臣劝了二十年他还是没立后。

  扶苏甚至还以“尊重始皇帝遗愿”为由没有追封生母楚姬为皇后,只追封为了太后。他也不让桥松追封他母亲为皇后,同样只封太后。

  如此一来,桥松的弟弟们就彻底断了夺位之路。

  哪怕桥松英年早逝幼主临朝,嫡子的[kou]子没开,除却排行第二的琼琚,剩下的皇子谁也抢不了桥松这一脉的皇位,只能选择辅佐大宗。

  但琼琚是个书呆子,没心思夺位。

  至于后面的皇帝想不想立后,扶苏管不着也懒得管。

  秦王政以为他不立王后却立了太子,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而且太子如此优秀,其他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争上一争?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yin]嫚,你带他们下去吧。”

  [yin]嫚立即应下,起身招呼没问题的弟妹赶紧走。那几个心思活泛的不明所以,犹犹豫豫想跟着一起离开,被[yin]嫚制止了。

  几人心里一个咯噔,意识到局势不妙。

  等无关人士都离开了,殿内只剩下心思各异的兄弟们。扶苏数了数,加他一起正好四个兄弟。

  再带上外头没进来的胡亥,一共五个有争位心思的公子。

  大家谁都没说话,直到胡亥被[yin]嫚赶进来。

  养蛊呢这是?

  秦王政无语地看了一眼女儿,[yin]嫚讨好一笑。虽然她有点多此一举了,但秦王政也没说什么,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yin]嫚才不走呢,从角落窜进来,溜到大兄身边坐下,明摆了要看戏。

  她得留下给大兄壮壮声势。

  秦王政干脆不管她了,只淡淡地对四个儿子说道:

  “你们想当太子?”

  四人全都被震懵了,哪有这么直接问的?

  扶苏心道他们还是太不了解父亲了。

  这件事越拖越麻烦,自然应该快刀斩乱麻。换他他也直接问,然后用雷

  霆手段让儿子们认识到实力上的差距,以后别肖想有的没的。

  天下还没一统呢,就算一统了,也多的是事情要忙。治国比打江山麻烦得多,哪有功夫陪儿子们玩夺嫡。

  不愧是亲父子,秦王政的解决策略和扶苏的选择完全一致。

  他见有个儿子迟疑着点头承认了,便直接对扶苏说道:

  “让他们见识见识你和他们的差距。”

  为了维护太子的特殊地位,秦王政自认为做得够多了。那么剩下的就不该再让老父亲[cao]心,当太子的应该自己支棱起来,把竞争对手都打压下去。

  要是压不住有异心的弟弟,只能证明太子无能。

  扶苏微微一笑:

  “父亲若是觉得心烦,不如先去陪弟妹们聊天,他们也许久没见父亲了。这里[jiao]给我便是,何须父亲[lang]费时间留在此处?”

  秦王政看了看他:

  “也好。”

  他现在看着这几个蠢而不自知的儿子就心累。

  有野心没什么,但是认不清敌人的实力就有点可笑了。

  但凡太子和他们之间的差距没那么大,他或许还会欣慰于儿子们敢想敢拼。可现在,秦王政只看到了蠢儿子试图螳臂当车。

  要不是还有点慈父心肠,他才不会留爱子和这些弟弟废话。

  让他们认识到差距,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以后要是能老老实实安分地为长兄做事最好不过,如果不愿意,那他也救不了。

  秦国自商鞅变法起就有规定,宗室中无军功者不得授爵、不得铺张。

  虽然出于亲缘关系,这些宗室本质依然是贵族,享有一定的荣宠。但秦王当真计较起来的话,也是能把他们打为庶民的。

  只不过大部分时候秦王们不会做得这么绝,毕竟是亲戚。不给封爵也就罢了,真严格按庶民身份对待宗室,不仅宗室要联合起来闹腾,对外名声也不好听。

  可是秦王当真想收拾一个人的时候,总有办法的。

  秦王政自己是亲爹不会对儿子怎么样,却得为太子上位后其他儿子的下场考虑。他们要是把太子得罪狠了,基本就可以预见一辈子当个庶人的未来。

  扶苏了解父亲的想法。

  父亲还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儿女晚景凄凉,所以在委婉地替几个弟弟向他求情,希望他能让这几人迷途知返。

  扶苏倒是不介意多几个帮手还是敌人,既然这是父亲的意愿,那他肯定要满足。

  等父亲起身,扶苏又示意妹妹跟过去哄父亲高兴,[yin]嫚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

  两人离开后,他看向三个年长的弟弟:

  “我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后都给我乖乖听话。若是再叫父亲烦忧,我会亲自收拾你们。”

  弟弟不听话,折腾一顿就好了。

  凭他的手段难道还镇不住几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他不用让三人彻底臣服,他只要控制着叫三人翻不起风[lang]就行了。

  配合他演一出兄友弟恭有那么难吗?演不好的话,[ri]后去给父亲守皇陵算了。()

  反正只要不把他们贬为庶民,继续锦衣玉食地养着,父亲应该就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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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弟弟:???

  不是,父亲离开之前说的难道不是让你用能力叫我们看到彼此的差距,以后心服[kou]服吗?你怎么上来就威胁人啊!

  三个弟弟有点委屈了:

  “大兄,你这样不讲道理!”

  他们还等着公平竞争呢,大兄怎么这样。他是不是不想竞争,准备借助权势直接打压兄弟了。

  扶苏看他们傻得可爱,也懒得解释。

  要对比是吧,那就来呗。

  扶苏直接出题:

  “大秦军功爵制即将走到尽头,你们想出个法子来解决。”

  三人:……

  之前在秦王政面前装乖的那个是十三公子,此刻一脸迷茫,脸上写满了“军功爵制怎么就走到尽头了”的茫然。

  之前坦坦[dang][dang]和秦王政对视的是十四公子,此刻眉头紧锁,正在努力沉思“军功爵制为何走到尽头了”这个问题。

  之前野心勃勃不怕被秦王政发现自己想上位的是十五公子,此刻沉浸在“大兄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忽悠我”的纠结里。

  胡亥……额,胡亥虽然不是被扶苏询问的目标,但他自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听了问题之后,他问道:

  “军功爵制是什么?”

  三个哥哥齐齐震惊地看向这个弟弟。

  不是,你连军功爵制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在这里和我们竞争啊?搞什么,小屁孩一边去好么?

  扶苏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有趣。

  他也确实笑出了声来:

  “有意思,一个不知道大秦强国之基,三个看不出旧制度急需改变。”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三个公子已经全都涨红了脸。

  大兄在嘲讽他们就这个水平还妄图当太子,实在自不量力。大秦以后要是[jiao]到他们手上,怕是要完蛋。

  三人既然敢生出夺嫡的心思,自然是有追求抱负的。比起被大兄嘲讽,他们更在意的是之前那个问题本身。

  十四公子急急地追问道:

  “大兄,你仔细说说,为什么军功爵制不能持续下去了?没了这个,我大秦该如何是好?”

  这可是大秦最根本的制度了,不是能轻易改动了。就和别人你告诉你你家地基要烂了一样惊悚,住在楼里的人已经不能用提心吊胆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魂都要吓飞了。

  扶苏却很淡定:

  “军功爵制才施行一百多年,换就换了,别大惊小怪的。至于为什么进行不下去了,你自己不会动脑子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他来回答,他可不信三人的水平这么差。

  三人确实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关窍。

  以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刚刚则是骤然得知,被搞得神思不

  ()  属。现在冷静下来一琢磨,自然就知道是土地不够分的问题了。

  三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大兄的差距了。

  不仅是眼光是否长远,还有心态。

  面对这么大的事情,大兄就能稳住,他们却不行。大兄能想到解决办法,他们只会干着急。

  但扶苏没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们。

  他继续发问:

  “父亲预备废除分封制,只施行郡县制。然而单纯的郡县制度容易引发大量治国难题,我就不问你们怎么解决了,一人指出三条问题所在吧。”

  弟弟们:……

  大兄已经不指望他们能解决问题了是吗?大兄甚至都觉得他们连发现问题的能力也不足,只能发现区区三条问题。

  三人立刻被激起了斗志,发誓一定要找出十条来。

  胡亥:?

  就没有关心一下我吗?我问的问题为什么没人回答?军功爵制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人解释一下啊?

  还在上基础课业且不爱听课的胡亥,根本不来了解大秦的制度。他没什么政治素养,上辈子还是在赵高的教导下才好歹知道一点律法相关的事情。

  在场的四个兄长谁也没心思搭理他。

  一刻钟后。

  十三公子声音讷讷:

  “三个问题有点多了吧……父亲既然想施行郡县制,那郡县制应该没那么多毛病才对?”

  十四公子挠挠脸:

  “我觉得十三兄说的有道理,如果郡县制有这么多弊端,父亲为什么要全面推行,为此还废除分封呢?”

  十五公子干咳一声:

  “三个问题我倒是凑出来,啊不是,想出来了,但是我觉得这么多也挺多的,所有问题加起来应该不超过十个吧?额,难道有二十个?三十?不能更多了吧?”

  扶苏温柔地看着他们:

  “你们说呢?”

  三人都不回答了。

  郡县制有它的优越[xing],施行起来却问题重重。大问题肯定没有那么多,但小问题不断。

  并不是说一个制度有缺陷就不该用,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制度,再好的制度也有会一大堆漏洞。

  漏洞不算什么,挨个填上就是。

  父亲选择郡县制是因为它比分封制会引发的问题小得多,不代表郡县制完美无缺。弟弟们的想法如此天真,距离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还远得很。

  扶苏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打击他们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是常有的,稍微压一压气焰就差不多了。压得太狠别给压自闭了,这样以后还怎么给他干活?

  扶苏于是问他们:

  “现在还想当太子吗?”

  十三和十四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他们现在有自知之明了。

  大秦的问题比他们想象中的多得多,又多又复杂。他们以前接触的都是冰山一角,还以为治国也没什么难的,他们在衙门里干活不也干得好好的?

  现在才发现,当臣子和当君主是两码事。大部分臣子只需要会埋头苦干就行了,君王却要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

  这完全是两个难度等级,普通和地狱。

  倒是十五公子还有点犹豫:

  “我之前只是没有人教导,所以才不如大兄你。要是父亲也愿意手把手教我,我肯定不差的。”

  他这么一说,十四也心里活泛了:

  “十五弟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到底还是不甘心。

  扶苏并不意外,他问十三想不想跟着一起学。

  十三纠结了一下还是摇了头,他本来就是三人里最没魄力的那个。换句话说,他最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上限在哪里。

  “我就不去了,大兄你教教他们吧,我也很好奇,他们有名师教导是不是就能成才了。”

  十四和十五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但是好处就摆在面前,大兄有松[kou]带他们学习的意思,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计较。

  扶苏便点点头:

  “那好,接下来十四和十五就跟着我,每[ri]去章台宫处理政务。父亲没有时间教导你们,我和蒙郎中令却有的是闲工夫,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

  扶苏也没说自己就算没父亲的教导,也天生比弟弟们聪慧。

  没必要,两个小子还没死心呢。说空话打击人没用的,等他们自己看到现实差距就好了。

  让三人自己回去看书学习之后,扶苏把目光转向一直被忽略的胡亥。

  胡亥对他其实一点威胁都没有,只是像这样的蠢货格外容易闹出难以收场的事情来,显得比寻常人更棘手一些。

  秦王政对胡亥的容忍度明显比另外三个儿子更低。

  那三人好歹还是有点聪明和才能的,胡亥什么都没有。而且通过扶苏的描述,他也知道了当初胡亥造反是全程被赵高拿在了手里。

  一个被宦官挟持的公子,还是被挟持而不自知,蠢到秦王政都不想看他一眼。

  哪怕这是自己亲儿子,他也觉得丢人。

  胡亥后退一步,防备地看向长兄。随后又觉得这样太丢面子了,懊恼地重新站了回去。

  扶苏则在思考要怎么收拾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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