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吴起的绝望
大周境内。
徐州郡。
沛县。
这里属于大周平原地带，与京城相接，虽非是富庶之地。
但是民风彪悍、崇武尚义。
尤其是天子仁政之下，徐州郡的百姓农耕春种充足，百姓学堂，家家受益。
那是对天子的圣明，无比推崇。
“哎呦，快看那不是东厂的贵人们来了。”
“大人，大人，天气燥热，吃个瓜解解暑吧。”
“老刘头，你那瓜不甜，尝尝小的这个，保证甘甜生津。”
“不行，吃俺的，吃俺的。”
“...”
“诸位诸位，先听咱家一言。”
“瓜果收下了，老六，你把银子付了，多给一点。”
“不要丢了咱督主大人，魏青天的身份。”
东厂小档头，腰挎长刀，手里抱着一叠告示，有些受不了这些百姓、商贾的热情。
只得板着脸，故作威严。
不过他也是乐在其中。
看着身旁的几个东厂小番子，掏出一把碎银子、铜钱。
转而扛起一个个竹篓，背着瓜果。
顿时掐着兰花，嫣然一笑。
以前敲诈这些商贾一点银钱，整天背地里被骂阉狗、太监。
现在他们东厂经历了数个月的施粥赈灾，外加百姓督查、学堂皆是他们督促、派人建造。
名声可是一改往日。
东厂番子们出行，必定受人欢迎。
再也没有出现，某个番子莫名身中数刀，或是首级被割，惨死在某个小巷。
从业危险系数，大大降低。
而且名声好。
同时并不影响，身家丰厚者的孝敬。
这可是让西厂的番子，嫉妒的不行。
“你们听好了，此乃当今天子的旨意，如今反贼横行，为恶乡里。”
“天子仁德，准许你们自行组建人手，共同驱逐反贼。”
“而且可以凭反贼的首级，前往官府换银子。”
“听清楚了，一个二十两。”
“如果立下大功，赐官身，另有重赏。”
“但是如有弄虚作假，天子严令，夷其三族，绝不姑息。”
东厂小档头，声音穿透力不小。
带着一些番子，开始张贴大周告示。
凡是人群密集的地方。
皆要贴上一张。
这也是督主大人的意思，陛下对这些反贼，可是深恶痛绝。
务必要让所有大周的百姓，全都知晓。
其中一张，便贴在了一家狗肉铺的招牌上。
“吴兄，你让那曹府的恶人伤了骨头，行走不便，多吃点狗肉补一补。”
“这狗肉，便是良药，最为温补。”
“听说那朝中的张常侍，也好这一口。”
“来。”
“在下敬你一杯。”
刘邦面容清瘦，两鬓长须，双目蕴神，虽是一身寻常百姓麻衣，坐于破木墩上，手持酒盏，仍有种洒脱、仗义的气质。
只是一双眸子，正望着坐在对面，右腿平放，缠着木条的吴起。
这人是他前不久所结识。
而且，说来也巧。
他也是听闻天子的招贤榜，前去碰碰运气，吴起便是排在他前头。
交谈一番。
顿觉此人不一般，行事果决，远胜于他。
主要是想着多个朋友，多一条路，便主动交好。
谁知道，这人刚进去没多久，就被乱棍打出来了。
出于仗义，绝非害怕，也便将其背了回来，一路回到了徐州郡。
只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刘邦是愈发觉得这人非同一般。
不论是兵家之事，或是天下大势。
俱有一番独到见解。
甚至断言，大周将有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他不惜献妻求将，正是想借此机会，在大周立下不世功勋。
人才啊。
“...多谢刘兄。”
“哎。”
“可惜了，天下再无我吴起用武之地。”
吴起一脸苍白，却是难掩样貌端正，剑眉虎目。
望着坐在对面的刘邦，只得怅然一叹，面露绝望，举杯一饮而尽。
他此生只想扬名立万，建功立业。
为此干什么，他都愿意。
但求能有一个明主，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有什么错？
一旦贻误此次战机，恐怕再想表现一番自己的能力，也不知还要等多少年。
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连干了三碗酒。
吴起的目光，看向那一张刚贴上的朝廷告示，不由点头惊叹。
“天子圣明，果非传言。”
“而且观此施为，便知我大周国库充盈，以民制贼，既可用银两、官身收取民心，又可减轻朝廷压力，针对反贼的化整为零，而夷三族，则杜绝贼人残杀百姓，借此邀功。”
“此一举三得，天子当真是深谙兵家之道...”
吴起眯着眼，喃喃自语。
从这区区一张告示中，他已是能看出天子的性格、脾气、以及能力。
可谓一代明君啊。
要比那位鲁国君主，圣明的多。
何况大周有银子、有精兵、民心依附，大有可为啊。
只是这一切，与他无关了。
“了不得啊。”
“一颗反贼脑袋，二十两银子。”
“俺烹了几个月的狗，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樊哙一手提着尖刀，一手托着一大木盘狗肉，放在了刘邦、吴起的桌子上。
他是不太认识大周文字。
但他听得懂。
着实是眼热的很。
二十两，那能买多少条狗...
“吴兄，你先前所言，大周必有一场战事，是否当真？”
刘邦没去搭理樊哙，而是眯着眼，凑了上去，压低声音。
“不错。”
吴起点了点头，心灰意冷。
“好！”
“在下一向信任朋友，吴兄算一个。”
“吴兄，听季一言，咱们想要出人头地，何须巴结他人，眼下不正有一个机会。”
“实不相瞒，季便知道一处反贼藏匿之地，为首者乃是明教方腊麾下大将石宝，贼人数量，不下三千余众。”
“咱们若能想法子将其歼灭，则是大功一件，取其头前去领赏，一颗二十两，三千多颗，那是多少两？”
“再用其赏银，悄悄打造、购置一些兵甲。”
“只待大战来临，进则可前去支援天子，寻找战机立下军功，退可...”
刘邦嘴角上扬，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樊哙之外，并无什么人。
当下凑在吴起耳旁，直接道出心思。
只不过后面的一番话尚未说完，便让吴起一把捂住了嘴。
“刘兄之意，在下明白了。”
“但是有一些话，万万不可再说，如今大周局势，逆天者亡。”
“刚才刘兄的想法的确甚妙，可是石宝此人，能为方腊的大将，必有其可取之处，外加手下三千贼寇...”
“凭你我二人？”
吴起面色肃穆，首次正视眼前的刘邦。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地痞青皮，固然性格不错，爱交朋友。
但亦仅此而已。
想不到，其人目光非凡，有些智慧。
之所以知此情报，而不去报，估计就是因为没有好处。
而且此计，绝对可行。
可惜，无兵马可用。
拿什么去打？
“吴兄，此事你不必担心，我刘邦虽是无赖，别的没有，就是朋友特别多。”
“这个樊哙，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有些银钱，人手的问题，可以解决。”
“所缺，乃是一良计也。”
刘邦瞥了一眼，大口吃肉的樊哙，接着便直视着吴起。
他想看看，此人是否真有才干。
倘若是可行，以后一起干。
至于那个逆天者亡。
谁又能知道，究竟是亡，还是王。
反正他刘邦这一生，劳作是不可能劳作。
不管如何，他都要先借此机会，出人头地。
以后的事情，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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