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姬野凌站在原地按兵不动的盯着冲矢昴。
对方面不改色的直面姬野凌警惕的目光,脸上仍然挂着那副虚假的温柔笑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一阵古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屋子里安静的可怕，仿佛连流动的空气都冻结凝固了。
“大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下来吃饭了哦！”
远山和叶的声音从楼下遥遥传来,像是吹响了休战的号角。刚才环绕在屋子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间消失殆尽。
“看来晚饭做好了,我们也快点下去吧。”冲矢昴的语气平静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率先转身走向门外，单方面退出战局,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姬野凌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爽的磨了磨牙。放慢脚步，特意等着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才迈步往楼下走去。
长方形餐桌上，摆满了由宅邸主人精心制作的丰盛菜肴,每一道都色泽完美，散发着浓烈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先他一步下楼的冲矢昴正虚心向服部静华请教红酒炖牛肉的秘诀。
姬野凌经过冲矢昴身后时,趁着没人注意，伸腿狠狠踹了他的椅子一脚,却没有踢动。对方早就料到他会采取这种幼稚的小动作进行报复,暗中使力稳如磐石一般顶住了自己的椅子。
姬野凌一击不中迅速撤退,若无其事的绕到厨房里去拿冰镇过的清酒与酒杯。
等他再回来时，所有人都已经落座了，只有冲矢昴右侧的位置还空着,对方已经很殷勤的帮他拉开了椅子。
姬野凌先替桌子上空着的酒杯都斟满了酒，分别递到服部平藏和服部静华面前，自己则拿着最后一杯站了起来。
原本吵吵闹闹的少年人,都意识到了姬野凌有什么话要说，渐渐安静下来。最终餐厅里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纷纷看向了姬野凌。
“在大阪就职的时候，多谢平藏叔叔和静华阿姨对我的照顾。一直想回来看看，但是一直没有时间，结果就拖到了现在。”说到这里，姬野凌顿了一下，目光不着痕迹的缓缓扫过在长桌旁的所有人。
客厅里暖黄色灯光给每个人的脸庞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夏夜里凉爽的晚风卷着悉悉索索的虫鸣，从半敞开的窗户里钻了进来。
严肃稳重的服部平藏与优雅端庄的服部净华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他。服部平次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脑袋，像只明明饿的不行却还是乖巧等待开饭的小黑柴。远山和叶双手支在脸上，认真的听他讲话。
他们看向他的目光里，是一种全然的信赖。这是只有被当作家人的人才会收获到的待遇。
姬野凌早就准备好的那一大堆富丽堂皇的漂亮说辞，突然就再也说不出口。他顿了顿，像是克制情绪一般闭上了眼又重新睁开。
“就是，谢谢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过去对我的照顾。”姬野凌仓促狼狈的结束了发言，一口气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坐了下来。
这无疑是一段很糟糕的感谢词，拿出来放在任何一个场合都算不上及格，但这个房间里没有人在意这点。
服部平次很给面子的捧场，第一个啪唧啪唧的鼓掌。拍完伸手就想要拿筷子，被服部静华一筷子敲在了手背上。
服部平藏睁开了一只狐狸眼，喝完了这杯由他看好的年轻人敬来的酒，开口似乎想要叮嘱一些什么，最终在看到姬野凌吊起来的右臂时，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只是伸手拍了拍姬野凌的肩膀，大概是想要他在东京继续努力的意思。
服部静华笑着举起了杯子，“那就庆祝我们在今天相聚一堂，干杯。“
“干杯！”所有人都举起了装着清酒或是可乐的杯子，互相碰了碰。
充满仪式感的干杯环节结束后，就是大快朵颐享用丰盛晚餐的时间。美味的料理一下子俘获了所有人的芳心，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喂，这最后一块炸虾天妇罗是我先拿到的吧。”坐在柯南对面的服部平次忿忿不平。
“当然谁先吃到归谁了！”柯南嗷呜一口把它塞进了嘴里。
“和叶酱这道鲽鱼料理真的好棒！太厉害了。”
“这可是静华阿姨最擅长的一道菜，不过我已经学会了，兰酱要是想知道秘方的话，我一会可以偷偷告诉你哦。”
姬野凌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也没有什么胃口，从喝完那杯酒以后，就没怎么吃东西，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长桌上那群精力旺盛的少年们欢笑打闹。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坐在他身旁的冲矢昴第一个发现了姬野凌竭力掩饰的异常，侧了侧头，偏向他这边，体贴的轻声询问。
“只是天气太热了，冲矢先生请不要在意我。”姬野凌冲对方露出了那种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惯常使用的笑容。
“吃的这么少可不行啊，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冲矢昴像是没有听懂他话里委婉的拒绝与疏离一般。
“还有，身上带伤就不要喝酒了。”说着他伸手将姬野凌的酒杯调换到自己面前，推给了姬野凌一杯冰可乐。
“伤患就乖乖喝这个，好吗？”
姬野凌被他这种自来熟的态度给震惊到了，刚想出声斥责。却听见坐在他斜对面的服部平次开口说道。
“凌哥明天去游乐园的时候，那些刺激项目你不要去玩，小心手臂。”
“好耶，步美最喜欢游乐场了！”一旁的少年侦探团已经欢呼了起来。
“什么游乐场？”姬野凌不明白自己计划好的行程里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了一笔。
“我忘记和你说了吗？就是大阪的那个主题公园啊。票都已经买好了。”服部平次兴致勃勃。
“我留在家陪平藏叔叔聊天，就不一起去……”姬野凌刚想拒绝。
“小凌平时已经很辛苦了，难得休假不用管这个老家伙，好好跟着平次他们去玩一玩。”服部静华斩钉截铁的强硬回绝了姬野凌没说完的话。
柯南晃着小短腿在一旁撒娇帮腔，“姬野哥哥一起来嘛，我们想和姬野哥哥一起玩。”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少年侦探团的一致回应。
“好…好的，那就打扰了。”既然服部静华都发话了，姬野凌就接受了这个安排，没有再反驳。
之后，服部夫妇为了让年轻人们玩的尽心一点，都提前离场了。后半场的气氛明显热闹了起来，甚至小孩子们都偷尝了一点点清酒。
姬野凌没有参与这场狂欢，他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热闹欢腾的人群。
饭菜蒸腾的热气，吵吵闹闹的嬉笑声，冰镇的可乐倒在玻璃杯里，泛起白色的细小泡沫，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易碎美梦。
姬野凌弯唇疲惫的笑了笑，笑容无奈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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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结束之后的深夜，冲矢昴与姬野凌帮忙收拾完餐厅里的杯盘狼藉之后，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客房。
房间里回荡着早已步入梦香的光彦与元太此起彼伏的小呼噜声。姬野凌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时，冲矢昴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姬野凌故意折腾出了一点动静。果然对方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倏地一滞。
冲矢昴在犹豫片刻后，轻声问他，“你睡不着，是在想什么事情吗？从今天晚上开始你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姬野凌翻过了身，面朝着冲矢昴，才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睡觉时也只脱下了外套。
房间里没有拉上窗帘，所以明亮皎洁的月光尽情倾洒在了室内，将两双眼眸映照得熠熠生辉。
“嗯？”冲矢昴没有等到姬野凌的回答，于是又用气音再度低低问了一声，他的尾音勾人，像是在诱哄又像是在蛊惑。
或许是因为今晚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冲矢昴的声音比起白日里平添了几分醉意，听起来更加低沉，整个人的气势也更有进攻性，很难想象一个研究学术的人身上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其实我今天一直想问了，冲矢先生，我们今天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你为什么对我格外关注，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远远没有熟稔到这种程度。”姬野凌挑了挑眉。
冲矢昴讶异地看着他，没有想到姬野凌真的会直截了当，半点不带拐弯的将这个问题挑明。
“在回答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冲矢昴的语气认真中又夹杂着一丝忐忑不安。仿佛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姬野凌没有嘲笑他，他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回忆，眼里滑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半晌后，姬野凌轻轻叹道，“相信，我一直都认为一见钟情是世界上最忠贞的感情。”
“那就好办多了。”冲矢昴丝毫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彻底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要说：
阿卡伊：这题我会，快来问我
凌哥：请开始你的剧本。
阿卡伊：我对你一见钟情【微笑】
凌哥：你对我一见碰瓷【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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