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为道
在这蒲团上悟道，周青感觉自己仿佛就要融入天地之中，好像自己就是天地，自己就是大道，抬手间能够开山造海，生灭万物。
外界发生的事情，两人是不知晓的，周青只觉得神识异常清明，浑身上下一股通透。
这感觉真好，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言出法随，殊不知，在外界的孽修看来，周青的肉身正冒出淡淡的绿光，先前已是得知他在禁林里的遭遇，这绿光明显就是木之精华。
完了！这肉身要是溃散了，下一步魂体化道就彻底完犊子了！
孽修心急如焚，手中剑气凝结，随时准备着给周青脖子上来上一刀：失去肉身总好过彻底化道，反正霸王兄你本来就是鬼，得罪了！
如此想到，孽修一道剑气就要发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周青眉心中忽然飞出一黑一白两道流光，盘旋在其头顶。
白光耀目，化作一道白色屏障把周青圈中其中，而那黑光极为霸道，本该散落的那些绿色光粒，猛地被黑光全部吞噬。
“我滴个龟龟，这是啥呀？”孽修眼睛瞪得像铜铃，从两道流光中他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那是能够轻而易举把自己碾为齑粉的恐怖能量，“霸王兄还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心中庆幸自己和地藏结了份善缘，不然这俩人要是想干自己的话，自己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思忖之间，那霸道的黑光已经重新凝集了周青肉身溃散的那些道则，然后盘旋在周青头顶。
不知道怎么的，孽修分明从那黑光中感受到了一种挑衅的味道，似乎是对诡秘蒲团的不屑。
而白光化作的光罩，不仅护住了周青，同时迅速蔓延开来，笼罩住了地藏，最后仿佛是嫌弃一般的，也将孽修纳入其中。
虽然两道流光并未针对自己，但孽修总觉得无形中一股威压若隐若现，这威压的可怕程度，就算是十殿阎罗身上都不曾有过。
......
意识形态的周青正享受着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猛地一股子强大力量袭来，如同晨钟暮鼓，当头棒喝。
那种操控万物，言出法随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意识世界里，周青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处浩瀚的海洋，自己哪里是在感悟大道，而是一步步走到了海岸的边缘，再多迈出一步，就要跌入其中。
整片海洋充斥着无数道则碎片，看上去这些道则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周青的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敲警钟，只要自己掉下去，这些道则会把自己吃的骨头都不剩。
而在那道则海的中心，一道蓝衣身影正在不断向着周青的位置飞驰而来，显然已经发现了周青。
“有敌意跑不掉，没敌意不用跑。”周青心里默念，越发渴望变强，从孽镜台进来之后，自己接触的人不断超出自己的认知，随便一个都能把自己摁在地上暴捶。
“恭喜道友贺喜道友，竟能凭一己之力走到这里。”那蓝衣身影靠到岸边，对着周青作了一揖，继续说道，“不知道友可否留在此地，与我共参这诸多法则大道？”
“前辈，晚辈误入此地，并非有意打扰前辈，如果......”
蓝衣人不等周青说完，便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愿留在此地？”
看似询问，但言语中的威胁意味十足，大有一言不合就杀了周青的样子。
“不想留下来也行，你且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便不为难你。”只见蓝衣人的身后，一尊法相渐渐成型，那法相蟒头人身，身披黑鳞，脚踏黑龙，手缠一条青蟒，凶狠无比，“你说，这世间何为道？”
周青看着蓝衣人身后的法相似曾相识，但是现在哪里能细想，思忖着蓝衣人的问题。
何为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法自然，世间万物皆是道。”
“嘭！”周青刚答完，双臂瞬间爆开
蓝衣人面无表情：“世间万物可谓道？毁你双臂，再答。”
虽然是意识，但那种双臂爆开所带来的疼痛感让周青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深吸一口气，周青继续说道：“大道无数，我辈修者所修便是道！”
“嘭！”这一次，是双腿！
“你也配叫修者？大黑带来的人也不过如此啊。”蓝衣人摇了摇头，身后的法相滔天，道则海洋开始翻腾，似乎想把周青吞没。
接连的疼痛，让周青心中升起了一团火，早先那种对蓝衣人的畏惧感此刻已消失殆尽，大不了老子不活了！
虽然之前渴望变强，但是这一刻开始，就连周青自己都没有发现，一颗问道之心，前所未有的坚毅，不为别的，只为站在最高处，不被任何人欺负。
“去你奶奶个腿的，何为道，老子告诉你，老子我就是道，来啊，今天老子要是不死，以后早晚干死你！”
蓝衣人听闻，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好一个老子我就是道，好小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对本尊的胃口。”
对你奶奶个腿子，周青心里全是“国粹”，恨不得一通谩骂，喊出一长串含妈量极高的美丽语言。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狮吼，彼岸金光大作。
“不错不错！”蓝衣人面露喜色，大手一挥，狂风大作，将周青震出数丈，“出去吧，小家伙，我们一会见。”
狂风中，周青只见到一只金色雄狮奔腾在海面上，来不及细看，眼前场景忽然变幻，再睁眼，哪里还有什么道则海。
自己的四肢并未爆炸，眼前是幽静灰暗的宫殿，遍地的蒲团。
黑龙雕像依旧屹立，嗯？刚才看见的那蓝衣人法相所驾驭的黑龙，这一刻，周青知道自己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
“霸王兄弟。”孽修满脸复杂，欲言又止。
周青环顾四周，铁冥和赤承幽的身影早已不见，倒是殇语这些人还端坐蒲团上，显然是自己入定之后进来的。
“多谢孽兄护道。”周青抱了抱拳，发现孽修的脸色不对，又问道，“孽兄这个表情，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孽修没忍住，上前掐了掐周青的脸，又抚摸了一下周青的眉心，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霸王兄弟，你真牛逼啊！”
周青醒来的前一刻，那两道流光迅速钻入其眉心，孽修只觉得那威压陡然消失。
“？？？”等了半天，就听见一句牛逼？周青一脸无语。
“你可不知道啊，这蒲团怪得很，你看，来了来了。”孽修正欲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周青，却见申屠鹏以及三大地狱一众小鱼小虾的鬼体突然开始散出光粒，连忙对着说道，“咦，血灵儿和殇语竟然没事？”
“这是？握草，化道了？”周青看着眼前的一幕，想到自己刚修行时候老钱告诉自己的一些事情，没想到自己真能见到化道的一幕。
“对，之前那俩犊子就是这么凉了的。”孽修道，随即解释了一波，又瞥了瞥地藏，“你和地藏兄倒是一点没事，可惜这几个人命不好，鬼心不足蛇吞象啊。”
孽修的话语中不免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先前的铁冥与赤承幽与自己等人有过节，周青自然不会去管。
但眼下这些人，唉，就当结个善缘吧，周青上前就要叫醒几人。
“欸欸欸，霸王兄，别费力了，这蒲团诡异，先前那俩犊子化道的时候，我就试过唤醒你和地藏兄弟，白搭，要不是你......”
孽修话没说完，整个殿宇猛然剧烈晃动起来，两人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而那些蒲团上本该化道的申屠鹏等人，齐齐吐出一口鬼血，惊醒了过来。
没有人注意到，此刻殿中的黑龙雕像，眼中闪过一道暗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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