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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大年三十,  风雪堵门。

        老富贵昨晚上睡得早,自然也醒的早,天还不亮就起了身,  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马厩巡视一番。

        雪虽然已经停了,但一夜没有清扫,地上的积雪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老富贵一边走一边笑叹:“瑞雪兆丰年倒是不假,  就是又多一件扫雪的营生了。”

        快到后院,见地上却也有几行深深地脚印,老富贵瞄了眼,却认出那是乘风的蹄印。

        因为言双凤曾有交代,  并没有把乘风束缚住,这庄子里白马可以自由来去,还怕它不愿意跟其他马儿呆在一起,就给它另外在马厩旁边的院子整理了个窝棚。

        乘风简直比人还要灵性,那窝棚弄好,不用特意交代什么,它便知道那是给自己的,  累了就在里头卧一卧,多半时候却仍是在庄子里溜溜达达地,如巡视一般自在。

        老富贵看见那蹄印有些凌乱,  又笑:“昨儿跑了一天,  竟不觉着累,到底是天马。”看着那些印记,突然脸色一变,  老富贵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马厩奔去。

        慌忙把门推开,老富贵一眼看到地上零星的血迹,再往里,  便听见马儿的嘶鸣,他心里慌张,冲到马厩前方放眼扫去。

        胭脂向着他一仰脖,叫了声,老富贵赶紧摸摸它的脖颈:“怎么了?”把马厩中的马儿通点看了一遍,并没有少一匹,也没有受伤的,老富贵的心慢慢又安了下来,他回头凝视地面:“这血是哪里来的……”

        胭脂又发出一声嘶鸣,可惜老富贵不懂它的意思,只又安抚了它一番,才走向雪地上那些印记,低头查看,终于给他看出异常。

        在马蹄印之中,零零散散地仿佛有些小的爪印,老富贵脸色凝重,突然扭头往前院大叫:“平安,平安!别睡了快起来!”

        他连吼了好几声,小平安给惊动了,慌里慌张地系着衣带从门口跑了进来:“富贵爷爷,怎么了?”

        老富贵道:“昨晚上你没听见动静?这院子里多半是进了狼……不对,也许是别的……快去叫人起来点看点看有什么缺了什么之类!”

        “狼?不会吧……”小平安吓了一跳,却知道老富贵是最有经验的,当下不敢怠慢,扭头往外要跑又想起来:“咱们的马儿没事吗?”

        老富贵气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叫你睡在马厩旁边就是让你听着动静的,你却睡得比猪还死!”见他呆呆地,才道:“幸亏没事,不然打死了你都不够赔的!”

        本来山庄的马儿就少,倘若还有个损失,这个年指定是要过不好了。

        小平安慌里慌张地跑去报信,老富贵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算再把马儿们仔细检看一遍,可就在这时,胭脂突然躁动地叫了声。

        老富贵一怔,回头,却见是白马乘风自外走了进来,雪白的马腿上有一点醒目的血迹。

        “乘风!”老富贵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跑上前去检看。

        与此同时,胭脂也从马厩里奔了出来,径直跑到乘风身旁,哕哕地叫着,不停地用嘴去碰触乘风。

        窗纸上是暗蓝色,床帐内便昏暗如夜。

        言双凤睡得很沉,她恬静地窝在赵襄敏的怀中,脸上依旧是红扑扑的,看的想叫人去咬上一口。

        这一夜,赵襄敏却没怎么睡。

        心绪甚是复杂,他望着怀中人,总不由自主想起那些记忆,悲喜难辨,感慨万千。

        言双凤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揽在他的腰上,她仿佛很喜欢贴近他,手搂着,腿还要搭过来,不依不饶地挂在他身上似的。

        而赵襄敏也很受用,她香软的掌心贴在他腰间,反复摩挲,爱不释手,好像在品鉴属于她的东西好不好,有多好。

        当然,还有别的地方也没错过。

        再世为人,赵襄敏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肌肤之亲”。

        她是这样大胆跟热烈,究其原因,却是因为她对他动了心。

        唯有如此,她才肯这样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喜爱。

        赵襄敏把人往怀中束了束,言双凤似乎察觉,口中咕哝了声,含糊不清。

        人虽没有醒,她的手却仿佛自有主张地,横行霸道地在他腰背上探索了一圈,抚弄再三,好像满意了似的,她咂咂嘴,又安稳地睡了过去。

        直到院外的动静渐渐大起来,赵襄敏知道自己不能再贪恋温柔乡了。

        小心翼翼地把言双凤的手挪开,赵襄敏起身,左右打量了会儿,总算找到自己被踹到床角的衣袍。

        靴子歪在地上,明目张胆地昭示着,幸亏如意还没醒。

        小魏王自己披了衣裳,穿了靴子往外。

        院子里是一片没给破坏过的雪,平整的像是一床才弹好的白棉花。

        雪后的空气,冷冽里仿佛还有点清甜,赵襄敏深深呼吸,迈步往外走去,他知道这样必然会留下踪迹,也许会引发如意丫头的猜疑,只是他并不在乎,当然,也知道言双凤必会堵住丫头的嘴。

        不过在如意来说,就算猜到是他也不会多惊讶,毕竟在如意眼中,自家娘子早就跟“吉祥”不清不白的了,也不差这一回。

        往南院而行的时候,赵襄敏隐约听见是小平安叫人的声音:“顺大哥,你叫婶子看看咱们养的鸡鸭有没有丢?富贵爷爷说昨儿晚上进了狼呢!”

        “什么!”隔着窗户,传出李顺跟李婶齐齐惊呼的声音,然后便是劈里啪啦一阵忙乱起身。

        赵襄敏缓步而行,却见乘风站在前头角门口,冲着自己打了个响鼻。

        小魏王走到跟前,却见在乘风的身旁,是那那只看门狗子,旺财站着,而叫小黑的却还趴在那里,看见他来了,便撑着要站起来。

        乘风的腿上沾着鲜红,地上也有点血迹,赵襄敏细看,却见小黑身上有一处伤口。

        昨夜风雪中,他仿佛听见有几声马嘶,夹杂着犬吠,只是当时他沉溺温柔乡,外间纵使天崩地裂只怕也不会在意。

        “干得不错。”赵襄敏摸了摸乘风的脖颈,以示嘉许。

        等到言双凤起身的时候,事情已经弄明白了。

        原来昨晚上有野兽、以老富贵的经验来看,多半是豺狗子,不知怎么翻墙跑了进来。

        应该是因为大雪封山,找不到吃的,所以想来祸害家禽,兴许也是想对马儿下手。

        不料给两只狗子发现,只是旺财跟小黑打不过豺狗,幸而还有个乘风。

        大概豺狗们也没料到,一匹马的战力竟会这样强悍,老富贵就在马厩外的墙壁上发现了一点血迹,从高度以及墙角下狼藉一片的痕迹看来,应该是一只豺被狠狠地踹到了墙上,留下残血,然后摔落在地。

        言双凤起初听说有狼进了庄子,大惊失色,听老富贵说了有惊无险,这才松了口气。

        “真的是乘风把那些豺狗子打跑的?”她匪夷所思地问。

        老富贵道:“必是这样的,若不是乘风,别的不说,只怕小黑就保不住了。”

        言双凤感叹,又问:“小黑伤的怎么样?”

        老富贵道:“已经给上了药,没什么大碍了。”

        李婶在旁懊恼地说:“我再也想不到,豺狗子会在这样狡诈难办,这些家伙也很会偷东西,我冻在院子里的那么大一块肉竟给叼走了。”

        周婆子则庆幸地念佛:“还好还好,它们没有去祸害咱们的鸡鸭,有好几只是下蛋的呢,要给叼走才是可惜。”

        李顺安抚妻子:“以后小心些就是了,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

        老富贵道:“最要紧的是马儿无事,其他的都是次要。”

        小平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居然一点都没听见。”

        周婆子取笑:“你这小子睡的实,只怕那豺狗子把你叼走了你还不知道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满堂皆欢。

        言双凤也跟着笑,心想自己居然也没有听到一点声响,不过……一想到昨夜种种旖旎动人处,她哪里还能顾得上去听别的?

        思绪浮荡,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古怪。

        正在这时,如意领着戴涉前来,戴监军的脸色雪白,竟比之前刚来的时候多了几分憔悴,一副昨夜没有睡好的样子。

        其他几人忙都退了,戴涉便跟言双凤道:“叨扰了两日,给贵庄添了若干麻烦,今日也该启程了。”

        “哪里的话,”言双凤心里确实有点心疼这两日的花销,不过却也知道人在外头身不由己的道理,毕竟人家是奔自己来的,总不能把人就拒之门外,或者让他们冒着大风雪离开,她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脸上却还是笑面如花:“像是掌柜这样的,我们请都难请来呢。”

        戴涉看她春风得意容光焕发的,只觉着甚是刺眼,心里叹了声:“以后若有机会,自然还会再登门。”

        言双凤以为他说的是买卖,当下笑道:“一定会有机会的。对了,今儿是年三十,掌柜的离开庄子,却要去哪儿?不如留下来过年吧。”

        她心里当然不愿意戴涉等留,可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而且说的如真的一样。

        戴涉心里顾忌的,却不是言双凤留不留,而是小魏王已经跟他下了逐客令了,他若是还留着不走,惹怒了那位小殿下可不是好玩的。

        正要再说,却见老富贵在门口咳嗽了声。

        两人便停下来,言双凤问:“怎么了?”

        老富贵道:“姑奶奶,万马山庄的王庄主来了。”

        言双凤有点意外,可一想,昨儿赵襄敏帮他们庄子找回了马儿,如此大功一件,兴许对方是来道谢的。

        于是先对戴涉道:“掌柜的纵然要走也不急于一时,先吃了饭再说吧。”

        戴涉知道她必要去应酬王庄主,便随口答应。

        言双凤走出门口,小声问老富贵:“昨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老富贵满脸错愕:“姑奶奶没问吉祥?”

        言双凤尴尬地笑了笑:“没顾上问。”

        老富贵只觉着这四个字,意味深长别有深意。

        可对于言双凤而言,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还能“没顾上”,难道还有别的比这更要紧的?

        此时他也没工夫去想,就只说道:“姑奶奶很该细问问他,别的不说,你可知道,万马山庄昨日所找的有多少匹马?”

        在梨花厅内,言双凤见到了王庄主。

        王庄主白狐裘披风,尽显富贵,见了言双凤出来,赶忙含笑拱手:“姑奶奶,年下好啊。”他旁边站着的,却正是万马山庄的大小姐王娇,身着粉色的缎子绣花袄,显然是特意地装扮过,甚是鲜亮娇美。

        王姑娘看到只有言双凤出来,便急忙望她身后打量,见除了如意再无别人,脸上便流露失望之色,脚下也跟着往后挪了挪。

        言双凤的脸色微沉,因为刚刚才从老富贵口中听说了昨儿的“内情”。

        见王庄主如此,便勉强一笑:“庄主有礼了,这大年下一早上登门,不知有何要事?”

        王庄主哈哈而笑,笑的格外热络:“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昨儿的事,过来道谢的。来人!”他一挥手,身旁的两个随从上前,把盖着红绸子的托盘放在桌上。

        言双凤问道:“这是什么?”

        王庄主道:“这是一点儿小意思,昨儿若不是贵庄上的吉祥帮了大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言双凤仿佛不解:“所以?”

        王庄主示意,身边的大管事把绸子掀起来,竟是整整齐齐雪亮的银锭子,一时厅内都好像亮堂了好些。

        李顺满脸狐疑,他尚不知昨日寻马的内详,见状只惊讶于王庄主的豪气。

        老富贵因为知晓,便只脸色复杂地看向言双凤。

        “这是五百两银子,稍微简薄了些,姑奶奶莫要嫌弃。”王庄主话说的很客气,眼睛却也望着言双凤,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言双凤凝视着那些白花花的银锭子,看了半晌,突地笑了:“王庄主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这简直是大年三十,肥猪拱门,天降横财,好事啊。”

        王庄主一听,也跟着笑起来:“这也是庄子应得的,您只管收了……”

        “可我不能收。”言双凤的笑敛了几分,扫向王庄主。

        王庄主一愣:“这、姑奶奶是什么意思?”他干笑了两声:“莫非是嫌少?”

        言双凤淡淡地说道:“确实是少。五百匹马,就值五百两银子?一匹马一两?呵……庄主你的如意算盘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王庄主听她提到“五百匹马”,脸色顿时也变了:“你……”

        言双凤的笑容已经都敛了,她生得美艳,不笑的时候,那美艳中就透出几分煞气:“我什么我?亏你还是万马山庄之主,竟干这没脸的事,我的人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不顾生死地去把你们那些马儿救了出来,不然的话,这会儿王庄主哪儿还会有精神在这跟我讨价还价,该躲在庄子里哭你的马儿呢!”

        王庄主咽了口唾沫:“何必把话说的如此难听,我这不是来相谢了么?”

        “你这是谢?你这是在糟践人!”言双凤冷冷地说道:“你们若是没应允过就算了,可既然已经答应过吉祥,就不该出尔反尔!”

        王庄主听她出言坚决,当即也没了笑意:“言二姑奶奶,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因为感激你们庄子的吉祥出力,才赶着年下亲自来送礼,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言双凤笑出了声:“我问你,若不是吉祥,还有谁能帮你们把马儿找回来?昨儿那样的天气,一不小心我的人都没了!我不能让他白遭了这份罪担了这份险,你们答应他的,该给的,一份也不能少,这不是什么得寸进尺,这是他应得的!”

        王庄主维持不住那份假面,从椅子上站起来:“言双凤,你、你这是讹诈?好,你若是觉着五百两太少,我一文不给就是了!”

        他的话里透出不怀好意的威胁,言双凤看着他有恃无恐之态,啐了口:“讹诈你个大头鬼,我是在教你做人!你好歹也是有点头脸的人物,竟不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我都替你臊得慌!”

        王庄主屏息,眼神变化,终于道:“什么一诺千金,只是你们一相情愿的说法,王江,你来说!”

        那王江正是昨儿跟赵襄敏口头之约过的大管事,被王庄主点名,他忙出来道:“实在不曾跟吉祥许过什么诺,他不过是……出于仗义才帮忙找马儿,还好找到了,我们也没亏待他,给五百两,足够他好几年衣食无忧了。”

        李顺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过来,老富贵脸上却显出了几分恼色,只是都按捺着看言双凤。

        言双凤眯了眯眼:“哦,原来你们要耍赖?巧了,我们也有对付无赖的法子。阿苍!”

        原来方才她看见苍鹭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外,她本来是想叫老富贵的,可是苍鹭显然比老头子顶用。

        话音刚落,苍鹭已经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揪住了那大管事王江。

        王江挣了挣,竟没法儿动,便叫道:“干什么?你干什么?”

        苍鹭垂眸冷道:“干什么?昨儿你跟殿……吉祥说话的时候,我可在旁边听得真真的,你如今当面不认,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言双凤本还担心苍鹭不晓得自己唤他是做什么,见他竟如此善解人意,便笑道:“这种两面三刀的无赖小人,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大管事挣扎无果,就求救地看向王庄主,正王庄主叫道:“言双凤,你干什么?公然动粗吗?”

        言双凤啧啧道:“许你们无赖,就不许我们动粗?”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凄厉惨叫,几乎把言双凤吓了一跳,原来是那大管事的,不知为何软了半边身子,脸色惨白。

        王庄主也吓得色变,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管事的流着汗叫道:“饶、饶命!”

        苍鹭道:“若不说实话,还有好的等着你。”他没有就真的折胳膊断腿,而只用了点分筋错骨的手法,这扭了筋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大管事的杀猪般叫了几声,无法忍受:“我说,我说了!”

        无视王庄主的阻拦,大管事把昨儿跟赵襄敏的约定断断续续说了,因疼而流出的汗已经把领子都湿透,人似虚脱。

        言双凤一边听,一边暗暗把块手帕都要绞碎。

        她心里恨自己昨晚上怎么就被美色所迷,忘了正经事,这样天大的事儿她居然没找到机会跟赵襄敏细问,若不是老富贵及时告诉,方才她只怕傻傻地把那五百两收下了,还得感谢王庄主的慷慨豪气呢!

        听着大管事的说经过,言双凤心里暗暗发狠:“瞒着我自作主张,万一……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王庄主那边见势不妙,便叫道:“我可不知道有这件事,是这奴才瞒着我做出来的!哼……他胆大妄为地自行答应了人,跟我有什么相干,他一个当奴才的,难道他说把我的家底都给了出去,我也得照办?”

        言双凤回神:“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给那二百匹马了?”

        王庄主咬死也不能认的,昨儿为了找马,就算当时言双凤要三百匹,只怕他还能答应呢。

        可是如今马儿好端端都找回来了,再要拿出去,如剜肉掏心似的,如何肯认,那可都是他山庄的上乘好马。

        当下道:“总之,这五百两银子,已经算是我的仁至义尽,言二姑奶奶,这也是白得的,你又何必再生事呢?”

        言双凤更觉着好笑:“是我生事?我只问你,倘若昨日吉祥没找到马,他许给你的我这山庄里的马儿,我就问你会不会放过?”

        王庄主张了张嘴:“那个……”

        的确,倘若昨儿赵襄敏没找到马儿,王庄主一定会针对虎啸山庄,山庄里大小马匹他定然不会松手。

        “什么这个那个,你自然是不会放的,”言双凤呵呵:“原来万马山庄便是这样坐大的,专门干这种损人利己的事!”

        王庄主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言双凤,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如今亲自上门已经很够意思了,你别给脸不要脸!哼,不过是你养着的一个小白脸儿,是什么能大声嚷嚷出来的好事呢,就敢跟我在这儿叫板……”

        这句话有点过分了!李顺脸色一变,正要上前,却给老富贵拉住。

        只见言双凤也已经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王庄主身前:“你刚刚说什么?”

        王庄主见她近在咫尺,玉面朱唇,杏眼流波,想到她跟“吉祥”那些传闻,正要再调笑两句,突然“啪”地响声,脸上已经狠狠地吃了一记。

        王庄主给打的猝不及防:“你……”

        “啪!”又是一个耳光,把他话都扇飞了。

        言双凤左右开弓,一手叉腰:“敢说我血口喷人,姑奶奶我不止要喷你,还要打你!你能怎么样!你再说一句,我就不用亲自动手,也叫你今儿出不去虎啸山庄!”

        王庄主被打蒙了,捂着脸叫道:“你、你敢!一个妇道人家,竟……”

        言双凤越发恼怒:“妇道人家怎么了,今日就叫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王庄主气的大声吼道:“来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他今日确实带了不少人来,就是预备着谈不拢会出意外,可却没想到言双凤如此硬气,先把他的气焰先打的烟消云散,吃了如此大亏。

        门外万马山庄的人听到主人出声,纷纷窜动想要动手,老富贵跟李顺忙上前,一左一右护着言双凤。

        苍鹭丢开那瘫软的大管事,他才不把那十几个人放在眼里,就来多来一倍,也眉头都不带皱的,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然而并不用等苍鹭出手,就听到厅外有人道:“哟,这儿好热闹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苍:原来我们王爷喜欢这一口

        老戴:河东狮吼唉,可怜的小王爷

        小赵:啧!两只单身狗在嫉妒地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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