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案板上的鱼和她的刀姐往家走,作为那条鱼,是该自己进卫生间洗漏干净,躺案板上呢?还是等被拎着去洗了上案板。
见樊琪沉默不语闷头往前走,陈至谦问:“你在想什么?”
樊琪把自己的想法脱[kou]而出,陈至谦说:"你没看过杀鱼?老板直接把鱼捞起来,先杀后洗。"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用洗?直接上案板?樊琪抬头看他:“陈至谦,你这么丧心病狂,姆妈知道吗?”
"我在跟你探讨杀鱼流程。"陈至谦掏出钥匙开门。
樊琪跟着他进门,见他径直往房间里去,估计是去放计生用品。她就不进去了,否则被他认为自己特别想躺案板上。
她进卫生间洗手,发现地上一滩水,仰头看天花板上水顺着塑料扣板,聚集成水帘,水珠成串落下,樊琪叫:"陈至谦,房子漏水了!"
“房间里也湿了。”陈至谦的声音传来。
樊琪连忙去房间,到门[kou]见陈至谦已经掀起床板。他们这个床板是两截式,他掀起尾端的床板压在另外一半上,把床下的被子抱起来,放床板上,好死不死,被她塞在被子里的盒子,在他抱被子的时候,抖落了出来,“啪嗒”落在地下。
樊琪要冲过去捡,家里的空间就这么一点,他已经弯腰。
报纸本来就包得不严实,此刻已经露出了那个盒子清新的包装,上头的商标和陈至谦买的一模一样,陈至谦带着狐疑的眼神,要打开盒子。
樊琪手伸到盒子上抢,说:“我来收拾,你去找楼上说。”
陈至谦不放:"不着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樊琪着急。
陈至谦从她手里[chou]走,转身过去,樊琪在他背后叫:"陈至谦。"
没用了,他打开了盒子,樊琪捂住了脸,她往后退,顺手拉上了门。
陈至谦被她给关房间里了,看着里面五花八门玩意儿,昨天晚上家里就有,她就是不说?
陈至谦把盒子放进简易衣橱下面,拉开了门,看着门[kou]站着,看上去像是犯错,涨得小脸通红的樊琪,伸手抱了抱她:“庄姐送的,你不好意思说?”
樊琪连忙点头:
“我也不敢扔,怕被狗仔翻垃圾桶。”
"不管这个了,我们先去楼上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陈至谦说。
“把那个东西放好,等下楼上的人来看,看到了多不好?”刚才已经社死一遍了,樊琪可不想再社死一遍。
“放好了。”他拉着她出去,两人上楼去。
从楼梯出来走到过道里,就听见男人的斯吼,孩子的哭泣,两人走过去,他们楼上门[kou]一个小男孩被一个身上穿得不太体面的男人拧着耳朵在骂,跟孩子说:"三吨水啊?够你喝多久了,你以后不准喝水了,知不知道啊!”
边上一个阿婶,拉着男人:“阿强别骂了,小孩子不懂事吗?”
这个男人看见陈至谦和樊琪,连忙过来道歉:“对不起哦!刚才我们就下楼来看了,你们不在家,我跟你们下楼去看。”
樊琪见房子里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姑娘正拿着抹布清理,吸收地上的水,在塑料盆里绞干,那个女人抬头很抱歉地看着他们:“对不起哦!”
他们家里面,比自家还简陋,一家四[kou]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陈至谦点头和楼上的住户一起下楼,听这个男人说:“小孩子不懂事,下午断水,他没关龙头,水一来,就把家里给泡了。”
“先看看,怎么弄?”陈至谦打开了门。
这位跟着一起进来,进卫生间看了吊顶,房子小,客厅也有渗水,总体还好,跟卫生间一墙之隔的房间就严重些,还滴水了。
“我给你们修,我会修。”男人说道,“就是要先晾上几天。”
确实也一下子也解决不了,只能这样了。
陈至谦和樊琪把人送走,这个情形总不能在水帘洞里洗澡?楼上就是水擦干了,不滴水也要点儿时间吧?新房子是现成的,可一下子也住不进去,毕竟里面看着很干净,但是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也积了灰。
这么大的面积打扫也要时间,本来就打算他出差回来再安排,还要找两个菲佣才能住进去。
“收拾一下,住酒店去,刚好我不在家,你上下班也不方便。”陈至谦说。
“嗯。”
樊琪整理行李,听他打电话:“吴姐,你帮我安排一下找保洁公司……”
他挂断电话说:
“我跟吴姐说好了,她明天安排保洁公司上门。”
樊琪整理好了箱子,陈至谦跟她说:“贵重的东西拿走,等这里晾几天,我再来找楼上让他来修一下,反正咱们也不打算回来了。”
“哦,好的。”也就买的那两条珍珠项链值几个钱,她拿好了。不行!她还得拿着噗噗,否则他不在家,没有噗噗她睡不着。
陈至谦拉开简易橱柜,拿出那个盒子。
“你拿这个干什么?”樊琪问他。
“人家来维修,我们人不在,维修的时候门总归会开着,狗仔能进来,要是翻找了呢?”
他说得好有道理,樊琪一下子无法反驳,嗫喏:"也是啊!"
樊琪拉着箱子和陈至谦下楼,陈至谦开车去中环,倒不是他想住他公司边上,而是耀华经纪行边上的最近的大酒店是刘家的,当然不能住。天钥所在的办公大楼是许家的产业,AB两栋楼,A座是酒店,B座是办公楼。
樊琪跟他住进了客房,透过落地玻璃窗,外头只剩下夕阳的余晖,陈至谦翻看房间菜单:"不出去了,叫客房服务?你吃点什么?"
嗯?这就夸张了吧?不出酒店吃也就算了,难道还不能去餐厅吃?他在想什么呢?
可自己为什么想要出去吃?难道出去吃了就能免了成案板上的鱼?
不要纠结了,在房间里吃,就房间里吃吧!
樊琪说:“随便,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OK。"陈至谦低头翻看菜单,"你先去洗澡。我点餐。"
樊琪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等她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见陈至谦坐在床尾凳上,他神情专注的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仔细看着。这个玩意儿樊琪也曾经仔细看过,就是……就是…前世某些不可描述小说里常出现的玩意儿。
“你拿这个干什么?”樊琪生气地叫。
“好奇,你没看过?”陈至谦抬头问她。
樊琪脸刷得通红:“我当然没看过。”
陈至谦把这个东西扔进盒子里,拿了床上的衣服:"没看过,你脸红什么?"
“我……”
陈至谦进卫生间前又说:“没看
过,你为什么要把它裹在被子里放床板下?”
“陈至谦!”樊琪恼怒,“你别过分。”
陈至谦笑着进去,樊琪连忙把盒子整理好,放衣柜里。玲玲姐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不好,什么不能送,送她这个玩意儿。
啊啊啊啊!樊琪抱着噗噗扑床上,和噗碰着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他发现这个东西?
门铃被按响,樊琪去开门,客房服务送餐进来。
他怎么叫那么多东西?还有一瓶放在冰桶里的葡萄酒,他们都不喝酒,他为什么要叫酒?水果里还有一盘葡萄。
上辈子看的那些文学反复在脑子里出现,什么三天不出房门,什么冰火两重天,什么……
不会吧?陈至谦这个东西,看上去很正经,其实一点儿都不正经?对啊!他是一个披着年轻人外皮的老妖怪,他不会?他真的不会吧?
陈至谦从卫生间出来,见老婆呆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饭菜,他过来揉她的脑袋:"愣着干嘛?不饿吗?”
他拿起葡萄酒瓶子,用起子打开,拿起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这是他们家的特[se]葡萄汁,里面含有微量的葡萄酒,在喝得出和喝不出之间,味道很不错。"
“这是葡萄汁?”
“我们都不喝酒,点了牛排没什么饮料可以配的,就喝这个了。”
樊琪喝一[kou],酸酸甜甜,确实有一点点酒味儿,就跟喝酒酿似的:“好喝。”
陈至谦低头切牛排:"我点了五分[shu]的,你应该可以对吧?我记得你说是美国留学的。"
“刚刚好!”这个厚切牛排外皮焦香里面[rou]质柔嫩,蕴含汁水,正是樊琪喜欢的[kou]味。
陈至谦打开电视机调到财经频道,报道里说启德机场年运载旅客首次突破一千万人次,樊琪盘算了一下,航运炒过之后,航空一直不温不火,这个消息可以说不足以发酵市场,但是如果在市场火热的情况下点火呢?这把火要怎么烧?
樊琪一边盘算一边吃东西,吃了牛排,再吃布丁。
这个时候电视里放出一张图片,图片上的主角是冯学明的弟弟和他的老外男友,播报说:"据知情人士透露,冯世昌已经跟威廉泰勒达成和解协议……"
因为冯世昌的入狱,冯学
明的再三否认会回去接管冯家罐头厂,这几天冯氏企业股价在消费品板块涨幅不错的情况下,连跌了三天。
樊琪的个人账户趁着冯氏企业下跌买过部分,不过这种靠内部消息炒股,毕竟不是主流,她也没买多少。
陈至谦跟她说:“水果也吃点。”
樊琪一颗接一颗吃葡萄,陈至谦见她喜欢:"最后一颗也吃了。"
樊琪为自己满脑子带颜[se]废料而羞愧,她忏悔,陈至谦是个正经人,咱不能把他代入到那种小说里。
吃过晚饭,陈至谦提醒她:"小鱼,该上案板了!"
作为那条鱼,樊琪刷了牙,终究自觉自愿地爬上了案板,很乖地把噗噗放在床尾凳上,钻进了被子里。
陈至谦掀开被子,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一双黑眸看着她,眼前姑娘,长睫毛如羽,这张脸明明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不过她一颦一笑,在外她有一件铠甲,一张小嘴从不认输,在他面前却是软糯中带着一点点呆,这个吸引他的灵魂已经把这张脸变得完全不同。
樊琪被他专注地看着,这个人老是喜欢这样看她,她先在不觉得自己是案板上的小鱼,而是一条猫碗里的小鱼,她被这只大喵给按住。
很快大喵低下了头,敲开了她的唇,樊琪终于意识到,最深的吻应该是下一个,因为上一回她还觉得那个吻,差点让她窒息,这一次?
和昨天又不一样了,明明这是酒店,不是家里那台声音很大,但是制冷效果一般的窗式空调,偏偏她觉得好热,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显然他也热了,掀开了被子……
大喵真的把她给一点地[tian]干抹净,樊琪筋疲力尽地抱着噗噗,睡觉!睡觉!明天还要上班,要不然廖雅哲又要说她休息天过来好像被妖[jing]吸干了[jing]气。
耳边有人吹着热气,用意犹未尽的[kou]吻说:"等你适应了,我们可以试试庄姐送的那套玩具。"
樊琪转头看他,噗噗从手里掉落,滑落在床下,她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陈至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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