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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鸳鸯浴(4000)


凌晨六点。

天是灰蒙蒙的状态,能看到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光。

邹晴全身渗着细汗,粘糊糊的被席铮抱在怀里挤压着。

他削薄的唇厮磨在邹晴圆润的肩头上,吻着,咬着。

疯狂动情的喘息声,停在邹晴耳边,震得她心乱如麻。

她软绵绵的手臂缠在他的宽肩,弓起的玉指紧紧陷在他的背后。

情欲交织,让她咽呜声不断。

“别..别留下痕迹可以吗?”

席铮吻得太用力了。

那些痕迹总是需要两三个钟头后才能淡下去,她还约了新房东看房子。

初秋微凉,但白天的温度还是挺高的。

加上要搬家的原因,她的秋装都还没有收拾出来。

可邹晴不知,她这般的求饶声,像一层助火的油,狠狠地在席铮心里浇了一把,让底下的怒火越烧越旺。

席铮觉得她很虚伪,尤其是想起席廉昨晚来见她。

“怎么,你想去见谁,不能留下痕迹?”

他食之入髓的乌眸轻抬,裹着浓浓的轻嘲看着邹晴,腹下的动作则愈演愈烈。

他意有所指,邹晴没有深想。

只是被他有意撞得微皱着小脸,整个身躯涨着无比诱人的粉色,令人沉迷。

“没,没想见谁。”

她细细小小的声音颤得稀碎,像猫儿般地在席铮怀里叫着。

席铮被她这美人如玉的模样,勾得加重了欲望。

他微张着薄唇,朝她那不该出声求饶的嘴咬了上去。

待到枕头边上的手机闹铃响起,邹晴才被席铮抱下床,带进浴室里冲洗。

所谓的“鸳鸯浴”也不是第一次。

席铮淡着疏离的眉眼,面无表情地清洗着她身上的皮肤。

那一刻,邹晴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不是活的。

真的就像一件无喜无悲的东西,立在他的面前,让他毫无情感波澜。

明明两人的气息是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也近在寥寥之间,可灵魂却拉出了一个银河系那么遥远。

邹晴的水眸含着破碎的光,在蒸气缭绕的视线里,迷了心智。

倏然张口问他,“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很小,在哗哗流淌的水流声中,如果不仔细听,是根本听不到的。

但席铮,听到了。

他顿了下给她擦身的手,眼神里尽是凉薄:“没有。”

否认的这两个字眼,他咬得很轻,轻飘飘的,像钻入空气里便会消失殆尽一样。

可它偏偏轻飘飘地钻进了邹晴的耳内,跟一把电钻一样,凶猛暴戾地往她耳膜深处钻,甚至钻进了她的心,渗出鲜红的血来。

邹晴大脑空白了一秒,没有哭,只是眼窝发胀得厉害。

她对他说了声:“我洗好了。”

话落,她想抬手去拿挂在一边的浴巾,却被席铮抢先一步拿到手里。

席铮脚下的步子凑近她,两人的脚尖抵着脚尖,视线落在她红痕斑驳的身体上,手边的动作轻柔,将她包裹在干净柔软的浴巾里。

下巴暧昧地轻蹭了下她的额头,无温地说着:“在你给邹冰日记本里塞情书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不会喜欢你。”

邹晴重重地闭了闭眸,这次,她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因为席铮心底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她再说几百遍自己没有将情书拿给堂姐,席铮自始至终都不会相信她。

而且,更不会在她身上寄托任何情感。

他只想要她的身子,作为赎罪的筹码。

待到席铮穿戴好张志昨晚送来的衣服,穿鞋准备出门的时候,邹晴远远叫住了他。

“那个,钥匙。”

席铮抬了抬眸,漫不经心地指了下茶几,淡淡地吐了声:“那。”

邹晴将视线移到钥匙上,不由地抓紧身侧衣服。

他应该知道了席廉昨晚来找她的事,所以早上,才那样疯狂...

“你昨晚让他来过这?”席铮立在门口问她。

邹晴没隐瞒,“他..没上来。”

呵——

席铮冷嘲,“你魅力还真是大,竟让一个两年来都不肯离开轮椅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你,站起来。”

站这个字眼,席铮咬得很用力。

邹晴不敢去招惹他,选择低头沉默。

她只字不提的态度,却助涨着席铮心底的怒火。

她还是想留在席廉身边。

在邹晴想出神的时候,席铮已带上门离开。

.........

半个小时后,邹晴背上书包从老城区里走了出来。

但她不知道,身后的张志,一直开着一辆不起眼的白色丰田在跟着她。

这两天的周末,她的时间很轻松。

因为席铮的纠缠,她错过了看房的时间,和对方沟通商量后,现在才赶过去。

“少爷,邹小姐去了日华公司附近一带。”

张志用蓝牙跟席铮一直保持着交流状态。

自席铮离开后,便吩咐张志:“盯着她,直到房东逼她搬走为止。

还有.......

看看她离开后,去找谁了。”

“是,少爷。”

华天小区。

邹晴在新房东的带领下,看了新的住所。

房子跟在APP上看的样式出入不大,楼下的交通方便,商铺很多,也很热闹。

关键站在房间里,一开窗,她就能看到写着“日华”二字的红色标志,这让她更为心动。

“陈小姐,这房子我很满意,什么时候能搬进来。”邹晴笑着又逛了一圈屋子。

两房一厅,还有个小厨房,对她和妈妈来说,真的够住了。

新房东也与她一拍即合,两人交换了电话和合同。

“那我现在先交三个月的房租可以吗?”邹晴试探问道。

新房东看她一身大学生装扮,也没有为难她就答应了。

走出小区,路旁的张志抬头从车里看了她一眼后,便快速地在手机里发送着消息。

她讲着电话,突然一脸悲痛地钻进随即招手停下的出租车。

“邹小姐,你妈妈今天的状态很不好,你赶紧过来看一下。”

医院打来的电话,让她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

——

医院,急救室外。

护士清楚地跟她说了下早上的突发情况,“晨间巡房,我看床上没人就去推了下卫生间的门,当时你妈妈已经昏倒在里面了。”

护士的话刚落下,邹晴已经止不住哭泣。

她揪紧着胸前的衣服,无望地看着急救室门顶上的红灯,满脑子想的都是邹家那对冷血的夫妇。

张梅一直患的是重型海洋性贫血,只要更换上适配度的骨髓,病情就能好转。

邹传雄有骨髓的来源,就是一直不肯给她。

她抽泣着声音问护士:“我妈妈还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出来。”

护士安慰地说:“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快了。”

“谢谢!”她重重地点头,人虚弱地倒向一旁的休息椅。

护士轻叹,“你妈妈的情况不能再拖了,该赶紧联系愿意捐赠骨髓的人。”

“好!我会尽快联系的。”

邹晴泪水夹在眼眸中,低头拿出手机,给邹传雄打去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邹传雄没接。

第二个电话,他隔了十几分钟后接的。

听到邹晴在电话里哽咽的声音,邹传雄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不问,就等着邹晴来求他。

“大伯。”邹晴强忍着哭腔,话语絮絮:“您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还哭啦邹晴,有什么事,好好跟大伯说说。”

邹传雄的假装不知情,让邹晴的心缩得更紧,她知道邹传雄想听她说什么。

她低着头,就坐在急救室的外面,一只手扫掉划落下脸颊的泪。

“我妈妈的骨髓,大伯是有联系好源头吗?”

她说得很吃力,邹传雄却听得很得意。

邹传雄把玩着手边搁着的雪茄,故意拖了好半晌才开口:“邹晴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家人有难,互相互助是应该的。

你看大伯这两年,生意上越来越清淡了,这要骨髓也是需要钱的。”

邹传雄在暗示着她和席廉的婚事。

邹晴深呼了一口气,眼前的视线已被泪水浸染到模糊。

而急救室的红灯,还在刺眼地发着红光。

她抓着心口的冷玉说:“我会尽快的。”

邹传雄似乎不信她的话,在那头低低笑了声,“要快知道吗?想想你妈妈的身体,拖不了多久的。

只要你成了席家大少爷的未婚妻,大伯立即就给你妈妈换骨髓。”

“好。”邹晴割心回答。

“还有。”邹传雄冷下口气,叫住了她,“别再玩花样吊着席廉,席家我们邹家惹不起,别到时候怪大伯无情。”

邹晴被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包裹着,沉沉向椅背上倒去。

电话那头的邹传雄,也在下达最后的正面通牒后,挂断了电话。

整个下午,邹晴一直在医院陪着张梅。

张梅被推出急救室,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时时刻刻需要握着女儿的手才能安心休息。

直到晚上八点,老城区的房东突然给她打了电话,要她赶紧回来收拾搬家。

邹晴感到很吃惊,明明说好一个周的时间,这才过去不到三天。

她看着张梅虚弱入睡的模样,不敢告知搬家的事情,想等一切安定后再说。

回到老城区,她便看到好几户人家在收拾东西,也有已经叫了搬家货车的停在巷口。

邹晴穿过忙碌的人群,直跑上自己的楼层,看到满脸不耐烦的房东。

“哎哟小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房东阿叔站在她的屋前,毫不耐心地催促着,跟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邹晴捏了捏手心上前,不理解地问:“阿叔,你不是说给一周的时间吗?”

“一周?”房东有点想赖:“人家大老板说了,时间就是金钱,哪里能让我们一直拖的,你赶紧进去收拾收拾。”

说完,房东阿叔就跟个人力站牌一样,盯着她进门,还守在门口。

时不时地喊一句:“快点,我等着锁门呢。”

邹晴没理他,只觉得满肚子的委屈憋在心里,特难受。

她一边抹着泪,里里外外忙碌了整整近两个钟头才从老城区里出来。

不远处的张志一直在外边守着。

张志给席铮传话,“少爷,邹小姐拖着行李箱出来了。”

席铮站在一处纸醉金迷的高楼里,俯看着整个广城的灯火通明,乌眸里尽是冷冷的光。

“继续跟着她,看她去哪里,找了谁。”

“是,少爷。”

“注意她的安全。”

张志看到邹晴推着行李吃力劲的小身板,不由多嘴一句,“少爷,要不接邹小姐上车吧,这个点,外面挺乱的。”

席铮听言,微收紧喉咙闭声。

她还真是容易惹人怜。

席铮放下电话,疏离的眉眼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立在落地窗前,身后的唐莹望着他良久,随后媚眼微动地端着酒杯走了上来。

唐莹一身香槟金礼裙贴身,红色的指甲勾在杯脚处,笑容盈盈地攀上他的臂弯,动作极为亲昵。

“阿铮,谢谢你今晚的帮忙,要不是你,我还没机会见到郭导呢!”

席铮闻声,寡淡的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臂,保持着朋友之间的距离道:“你是邹冰的朋友,帮你是应该的。”

听到他这句话,唐莹的脸上没有半点嫉妒的痕迹,而是十分满意看着他漂亮的俊颜。

“阿铮,你对阿冰真是专情又专一。”

唐莹耐人寻味地说着,眼眸如勾地停在席铮的身上。

——

邹晴推着两箱行李,呆坐在附近的公交车站边许久。

此时的她真的不知该去哪好。

想过去酒店住一晚,点开便宜的酒店,都是那些午后的成人小旅店,她有点怕。

贵一点,舍不得。

中午她才交了三个月的新房租费用,今天妈妈又突然被送进了急救室。

手术费和药费都花了不少。

她思来想去,咬了咬牙,给任炎炎打去了电话。

炎炎听见她被旧房东赶到大街上就气愤不已,立马赶了过去。

恰巧在炎炎家的陈生,也陪同开车过去。

等到他们三人见到面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陈生把邹晴接上了车,送到了一家比较高级的酒店,定了个一晚的房间。

来接邹晴的路上,炎炎已经把自己大概了解的情况告知了陈生。

炎炎和陈生在酒店房里,陪她坐了一会。

邹晴看见陈生今晚这么为自己奔波,还给自己出钱订了一晚上千的酒店房间,很不好意思。

尤其是那次参加比赛之后,她因为席铮,连句道歉的话都没对他说。

“陈生哥,今晚谢谢你!”邹晴坐在他对面,水眸到现在还闪着泪花。

陈生瞧她这般,又扫过她推着的那两个行李箱,不由地沉思起来。

好半晌后,陈生蓦然问起:“你这样,席廉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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