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交锋（三更）
珐露珊在净善宫门前忙来忙去，白启云跟荧帮不上忙，只能挡在长廊的前面，防止有人过来阻拦。
“感觉相当顺利呢，教令院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麻烦，抽不开身？”
就连派蒙都感觉这一次的行动有些顺利地过了头。
而且身为教令院的六贤者，至今也只出现了一个独自行动的拉凯什前来袭击。
剩下的几位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几人的行动一样，让人想不通。
“不，或许是从一开始六贤者就不是同一个阵线的。”
对于派蒙这个问题，白启云也有想过。
其中最可能的答案就是当初的六贤者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对于如此激进的计划，必然有反对派。
在剔除掉六贤者之中的反对派后，恐怕贤者们本身的人手就不太能应付实验所需了。
因此在拉凯什主动离开后，剩下的人手可能在实验完全结束前都无法离开实验室。
这也就形成了眼下这比较微妙的情况。
白启云将自己的思考逻辑说给了派蒙听，小家伙是没听明白，反倒是一旁的荧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也觉得白启云的推论很有道理。
“啪~啪。”
蓦地，长廊的前端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拍掌声，瞬间让白启云跟荧绷紧了神经。
只见一个带着眼罩的中年男子正从长廊的另一端向着几人走来。
那特立独行的打扮，一下子就让白启云认出了对方。
那正是之前在禅那园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说的很不错，现在的贤者们想必正在为他们的实验而苦恼吧。”
男人的声音略有磁性且低沉，让人听起来就十分印象深刻。
但从他的语气中，白启云听到的却是对贤者们的不屑。
“这个人很危险。”
荧赶紧凑到了白启云的身边。
自从这个人出现后，她脑海中的危险雷达就一直在发出警报，让她小心再小心。
从她的身上，荧甚至感受到了一股面对奥赛尔时同等的威胁。
“嗯。”
白启云自然知晓这一点，甚至比荧了解的更深。
他下意识地站到了少女的身前，看向眼前的男人。
“不知阁下为何来此，这里应该是教令院严禁平民到来的地方，还请您赶紧退去。”
此言一出，男人都忍俊不禁了起来。
“哈...竟然用教令院来压我，还真是有趣的说法，不过在那之前，你身处此地不正是违反了你口中的‘条例’吗。”
“我是卫兵，在这里有任务执行，这一点就不劳你费心了。”
白启云拿不准自己跟荧联手能否对抗此人，只能用言语拖住对方。
等到净善宫的大门被珐露珊破解，那他就能借助草神的力量，到时候事情必然有所转机。
不过他的想法似乎被男人给看穿了，那人在前方的长廊上轻声踱步，神色游刃有余。
让白启云跟荧像是之前的那两个在此地的护卫一样，受到了一丝精神上的压迫。
“那如果...我非要过去呢。”
男人的声音宛如天空上的阴云，重重地压在两人的心头。
白启云眉头一皱，知道无法继续拖延下去。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与此同时，白启云的身侧突然迸发出了一股极其摄人的元素波动，让男人前进的步伐稍微慢了一拍。
“有点意思。”
男人望着眼前气势不断攀登的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少年。
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依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毕竟，队长级再怎么强，那也不过是个队长级。
“那么，让我先来试试你们作为试炼的刀刃，究竟有没有资格吧。”
说罢，男人的身上浮现出了一道残影。
随后，空气被他的手臂骤然撕破，一阵猛烈的轰鸣声于他的身旁乍起。
来了！
白启云聚精会神，在自己的手上再次调动起了之前他所无法完全控制的深海之力。
对于这种敌人，他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霎时间，漆黑色的力量在他的身前不断喷涌，宛如墨水一般的力量将他整个人牢牢地包裹在了原地。
“嗡~”
男人的手臂裹挟着气浪，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少年的胸前，但却被其上覆盖着的深海之力阻隔在外。
一阵刺耳的撕裂声在两人之间响起，逼得众人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白启云感受到一股重力隔空而来，将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推去。
但好在深海之力的力量本质足够强悍，并未被男人的手刀直接撕碎，而是产生了一种‘钝性’的防护效果。
但即便如此，白启云还是感觉自己身上一阵气血翻涌。
“！”
荧见状，赶紧抽出长剑，从一旁对准男人的弱点刺了过去。
此时的男人因为对白启云出手的缘故，现在侧翼空门大开，完全没有任何的防护手段。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荧手中的长剑刺在了男人的腰间，回来的手感却像是刺在了铁石上一样。
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男人明明没有穿戴什么铠甲，也没有发动元素力防御，难不成是他的肉体就这么坚硬？
这家伙是怪物吗。
“呵。”
看着少女无功而返的一击，男人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浮起了一个弧度。
他抬起空空的左手，对着前方一点。
顷刻间，一道莫名的波动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如同水波一样，朝着荧的身旁涌了过去。
荧咬着牙，身上也爆发出了极强的元素力。
但不同于白启云最开始的挑衅，她现在的状况是不得已用元素力护体。
那空气中的波动就如同深海的水压，压得她整个人都喘不过来气。
白皙的面庞上逐渐被汗水所挂满，荧死死地咬紧牙关，抵御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庞大力量。
“很好，面对我竟然还能如此冷静，你，很不错。”
男人对着少女评头论足了一番，但却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一样，根本没有将其视作与自己同等的‘人类’。
“哈！”
就在此时，白启云身前缠绕着的深海之力骤然崩毁。
不过这并不是男人的力量击散了它们，而是白启云主动地将自己身前的力量散去。
他此时的双臂青筋暴涨，就像是磕了药的大力士一样，头发散乱无比，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再一次地上涨。
盯着眼前的男人，白启云的双眸间闪过了一丝杀意。
他的力量似乎聆听到了他的心声，原本纯净无暇的纯水武装此时尽数染上了一丝墨色，随后逐渐地化作深海。
白启云身上的魔神气息越发的浓郁，虽然力量层级还只是队长级，但他现在的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哦？”
少年突然转变的气息勾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从之前他就感到奇怪了，这个人类，怎么会有神明的气息。
“那就来试试吧。”
男人手上一握，虚空深处涌现出一股强横的力量，直接将荧震退了几步。
“荧！”
派蒙见状高呼一声，但她也知道自己在作战中只是累赘，便依旧老老实实呆在原地，没有凑上前来。
但她声音中的关心却已经溢于言表。
白启云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此时在深海之力的影响下竟然染上了一抹深蓝。
在深海之力的作用下，他的视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潜藏在深海中一样，不再依靠视觉来捕捉敌人的动向，而是依赖听觉与其他的感官。
但奇妙的地方在于，这些东西却都在他的眼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重新呈现了出来，而不是直接加持在他的五感上。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阅读一本小说中的主角经历一样。
完完全全地以上帝视角来观看人物的走向，并且能观察到更多的战场信息。
为了方便称呼这种能力，白启云将其称之为‘深海视觉’。
运用深海视觉，白启云第一次地捕捉到了男人身上那微小的动作。
男人的右手朝着前方轻轻抬起了一个角度。
“水流斩破！”
趁着男人的攻势尚未形成，白启云一声大喊，手边剑气瞬间爆射而出。
漆黑的剑气径直地飞向男人的所在地，所过之处将周边的空气一分为二，留下了一片如同真空一般的领域。
面对如此可怖的力量，男人不急不忙地继续抬起了手。
他伸出两根手指，不偏不倚地正好捏住了飞驰而来的剑气，就像是捏住了凌空而落的刀刃一般。
“什么！”
这幅景象让小派蒙下意识地惊呼出了声。
那种恐怖的力量，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拿捏了？
一击不中，白启云没有丝毫的气馁。
或者说，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能一击毙命。
“嘶...哈。”
白启云随着深呼吸的动作，身上的纯水武装再一次变换起了形态。
如同刀片一般锋利的水刃在他的身上不断地盘旋游走了起来，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了一个‘水刺猬’。
不过这可不是单纯地为了增强防御力，而是白启云在适应深海之力那霸道的攻击性而做出的调整。
如此一来，他就能利用身上这些水刃来进行协同攻击，甚至还能离体引爆。
白启云调整好身姿，手上浮现出一柄长刀的模样。
由蔚蓝之水构筑而成的刀柄上竟然延展着漆黑色的刀身，那黑色的光芒透露着些许的不详。
‘唔...’
意识之中，传来了嫣朵拉不适的声音。
过于接触这位漩涡之魔神的力量，即便仅仅是模仿对方的力量本质，也足以让身为水生物的嫣朵拉产生精神上与身体上的双重压迫。
与之有契约连接的白启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限制在这里吗。
俗话说得好，越强大的力量限制越大。
恐怕再这么长时间使用深海之力下去，嫣朵拉的形体与精神会发生不可逆的改变吧。
之前那道袭向荧的不受控制的攻击应该也是嫣朵拉因为操纵深海之力的不适而产生的。
怪不得无论他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原来是元素力传递的中枢受到了影响。
但眼下这个状况，这份力量无论如何都是必要的。
白启云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手中紧紧地握住了刚刚成型的长刀。
“哦？力量产生了新的形态吗。”
男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少年手中的水刃，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担忧的神色。
两人的交流，无需言语。
白启云脚下一踏，瞬间一股巨力从他的身下迸发而出，将他整个人猛地推向了前方。
随即，刀刃于虚空中如同闪电般袭来。
漆黑的水刃与男人的手掌再一次发生了交错。
男人像是之前捏住剑气一样，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刀身。
白启云能感觉到刀身像是砍进了石块里一样，无论他如何操纵都无法让其挪动分毫。
不过好在刀身的锋利并非是他进攻的手段。
下一秒，男人的指尖骤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爆破声。
“轰！”
原本还完整的漆黑刀身在爆破中突然失去了它的形体。
不，或者说正是因为刀身失去了形体，不稳定的深海之力才彻底于男人的掌间引爆。
剧烈的爆炸笼罩了男人的四周，其中有些许的力量残渣竟然突破了他的防御障壁，从他的身旁溜了过去。
见到攻击有效，白启云继续如法炮制。
这一次他的手间出现了两柄长刀，左右各持一柄向着男人的腰间挥砍而去。
浓缩到了极点的深海之力就像是一个装满炸药的炸药桶，只需要一点点轻微的波动就能引爆。
想来即便是以男人这种程度的强者在面对近乎魔神本质的力量不断轰炸的情况下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吧。
即便从量上来说，现在的白启云所能驾驭的程度还只是微乎其微。
“有趣。”
男人脚下一退，一个小小的动作就避开了少年的挥砍。
毕竟白启云的动作太过直白，根本不加修饰，很容易就能看穿。
不过因为‘深海视觉’的存在，让白启云得以及时地察觉到了男人的举动。
避开了吗。
白启云心下一沉，手中的长刀直接顺着一股力道甩飞了出去。
刹那间，充盈着深海之力的双刀好似一颗被引燃的炸弹，再次与男人的身前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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